正文  第四章 迷惘

章節字數:4317  更新時間:12-04-17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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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樂連城並不在身邊,蔣正愷側頭,身邊的床墊平整無比,仿佛沒有任何人睡過一樣。蔣正愷把手放上去後,才安心地歎了口氣——上麵的熱度還在,他才起來不久。

    正恍惚著,那人卻進來了,端著一個托盤,裏麵盡是些他平時愛吃的早餐,雞蛋居然還煎成了心形。蔣正愷恍然大悟——原來前天他神神秘秘用他的電腦在買的東西是這個,死活捂著屏幕不讓他看,原來是心形煎蛋器。

    蔣正愷在心裏鄙視著他的幼稚,嘴上卻不住地誇讚著,為博那人一笑:“真好看……”

    “是吧,是吧!看我的手藝,多好!快吃,快吃!”樂連城邀功似的好吧勺子塞進他手裏,“還是單麵的呢,我在公寓裏練習了好幾次,用了一格子的雞蛋,哈哈!”他白皙的伸過來的手上纏著兩塊創口貼,十分紮眼。蔣正愷一下子明白了,心疼的拉過他的手來看:“疼麼?”

    “照顧自己老婆,有什麼疼?”樂連城嬉笑著就著蔣正愷的勺子吃上一口沙拉,忽然想起了什麼,湊近他說,“最近蛋白質流失的厲害,多補補……”

    蔣正愷再遲鈍也聽懂了他在說什麼,臉紅了個徹底,隻低頭吃飯不說話。

    吃完飯,蔣正愷在客廳看新聞,樂連城興致勃勃地去刷碗。蔣正愷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圍著圍裙的背影,擦洗著碗碟,哼著歌,很快活的樣子。

    蔣正愷自從前天從局裏回來,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太對勁。具體哪裏他說不上來,他隻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大聲地嘶吼,他心裏有什麼東西正在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宣泄的出口。樂連城無微不至的關心,熱氣騰騰的擁抱都讓這種難過在不斷地發酵。他恍然間仿佛回到了兩人定情之後便分開的那短短一個月的時光裏,他焦灼,不安,躁動……像一隻被困在陷阱裏的野獸,等待著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等待被救贖。那時也許可以被理解為剛剛戀愛的情侶忍受不了哪怕一刻的和戀人的分離,而現在呢,現在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一個月前,在他還在暗處監視著樂連城的時候,胸腔裏蠢蠢欲動的興奮和抑製不住的仇恨幾乎要把他煮沸。他每天在屏幕上看著樂連城生活,眼前不時會浮現父親慘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他幾乎要把拳頭捏碎。可是現在,還是為了監視麼?一刻看不到他就惶恐不安,每晚的親密中他總是忘情地將自己淪陷進去,一刻也不願離開樂連城的懷抱……

    是初戀在複蘇麼?

    蔣正愷自嘲的想。初戀的偉大力量什麼的,他原本以為隻有小女孩才會傻兮兮的相信。可是現在,他越來越動搖了。他的眼前經常會出現那一人少年和青年交織在一起的臉龐,溫柔寵溺地對他笑得莫名開懷,令他想起來很多事——有兩人在山村教室裏激烈的擁吻,有他在夜晚的鄉村野獸的嚎叫聲中握緊他的手,有他蠻橫地伸進他被窩裏的雙腳……

    那人溫熱的氣息打斷了他的回憶:“小正,想什麼呢?”

    “沒什麼,”他笑,“不過是咱們小時候在四川的一些傻事罷了。”

    “誒?”樂連城一下子來了興致,畢竟那是兩人的感情開始的地方。太多的回憶和美好,像清新的薄荷味雪糕,融在口腔裏化開來,止不住的甜蜜和清涼。

    話題一觸及到這個,便自然而然的鋪展開來。關於蔣正愷這個叛逆少年初到鄉村鬧得種種笑話,一提起來就能笑死人,什麼把蔥當成野草都成了小意思,最可笑的是……

    “你記得麼,小正,你把小彬他媽媽摘的一大筐給馬吃的果子全吃了,還拉肚子了,哈哈!她的那個表情,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記得他說啥不?‘這孩子真可憐,連馬吃的東西都要吃,真的是城裏來的麼?’哈哈,笑死我了!”樂連城笑倒在蔣正愷的腿上,抱著肚子直叫什麼腹肌都要笑出來了。

    好容易止了笑,樂連城從沙發上爬起來,眸光閃亮:“小正,咱們再去那裏一次,好麼?”

    蔣正愷的眸子明明暗暗閃了一會,溫和地笑了:“好。”

    說走就走,樂連城訂了當天中午的機票,天還沒黑透就到了那個村子。

    村頭的許願樹還在,滿滿當當掛了一樹的花朵和彩箋,喜氣洋洋地飄舞著,最高的枝頭上掛了一條很長得已經褪了色的五彩布條,紮眼地晃動著。

    蔣正愷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誰的傑作,那個人啊,連他的東西都帶著他身上倨傲的、不羈的神色呢。他回過頭,那人正拖著兩個箱子慢吞吞走過來,嘴裏抱怨著什麼“虐待親夫”之類不正經的話,看他在看著他,便住了嘴,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湊過來。

    “看什麼,小正?”他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卻一下子變了臉色,支支吾吾拖著蔣正愷就要走,“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我的!”

    “我說是你的了麼?”蔣正愷好笑地望著他,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是當年蔣正愷來時,學校組織的活動,讓大家把願望都掛在上麵。據說這棵樹很神,求什麼靈什麼,尤其是姻緣,附近幾個鄉的年輕女孩子都到這裏許願。當時他和樂連城都寫了布條,互相按照規矩沒有看,統統掛在了上麵。

    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樂連城寫得是什麼?

    他玩味地看著一旁望天的樂連城,好奇心大起:“你寫了什麼在上麵?”

    “啊呀,餓死啦餓死啦,快進村啦!”樂連城扯著他離開,臉上一抹奇異的紅暈。

    兩人於是拖拖拉拉地往村子裏走,村裏的小孩子沒見過多少外人,也不怕生,大膽地圍過來嘰嘰喳喳:“叔叔,叔叔,你是誰?”“叔叔,你的臉好白!”“叔叔,你是誰家的親戚麼?”“叔叔,你這麼白,一定是白蘿卜家的親戚吧!”

    熟悉的外號鑽進耳朵裏,蔣正愷停下腳步,抑製不住的興奮:“白蘿卜,是誰?”

    “是他是他!”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被推出來,笑嘻嘻的舉著手:“我,我就是!”

    ?!蔣正愷幾乎倒吸一口涼氣——這孩子跟當年他來的時候,班裏的一個胖小子長的幾乎一模一樣!肯定是當年的“白蘿卜”的兒子了!

    一邊的樂連城的嘴巴已經不厚道地笑得咧到了耳根,隻差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小子,快叫你爸去,就說他的兄弟小黑來了!”

    兩人跟著一群小孩子鑽東鑽西的到了山窪的地方,白蘿卜家的屋子居然沒換位置,隻是當年的茅草屋變成了磚瓦房,還是挺洋氣的二層小樓。一樓屋簷下掛了一排紅彤彤的辣椒,一個胖胖的男人坐在暮色中吸著煙袋,儼然是“老白蘿卜”白予無疑了。

    “白蘿卜!”樂連城丟了箱子便撲過去,白予先是一愣,大笑著緊緊與他擁抱:“小黑,小黑?!五六年沒來了吧!”

    接著便看到了蔣正愷,眼睛笑的幾乎眯成兩條縫:“蔣正愷,真的是你,哈哈!”熱情的與蔣正愷擁抱,三個人熱熱鬧鬧地勾肩搭背進了堂屋。

    白蘿卜的老婆居然是當年班裏最漂亮的毛毛,挺著個肚子端著茶水出來了。笑容一點沒變,還是當年的嬌豔和羞澀,沒有一點村婦粗野的樣子,低著頭打個招呼便進了廚房做菜。

    “弟妹,水煮魚,水煮魚!”樂連城朝著毛毛喊到,毛毛點點頭便去後院殺魚去了。

    “什麼水煮魚,孕婦怎麼好見血?!”蔣正愷說著就起身去幫她,狠狠瞪了樂連城一眼。

    他不知道這一眼有多麼銷魂,樂連城的魂都要被勾了去。

    蔣正愷進了後院,樂連城用肘子搗了他一下,壞笑:“快老實交代,怎麼把咱的班花弄到手的?”

    白予從小就狡猾,掃一眼後院若隱若現的蔣正愷的背影,回頭也壞笑:“要交代的是你吧?”

    白予當年本來就有許多親戚在城市讀過書,對這種事接受能力很強大,早在蔣正愷來體驗生活的時候就嗅到了兩人不尋常的味道,更別提現在。樂連城索性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我們在交往。”

    白予一點不驚訝,他一直是樂連城在這個鄉村裏最鐵的哥們,即便幾年不見,跟他的友情不會減少一點,他點頭,渾然臉色凝重地問:“你們倆,誰在上麵?”

    “白胖子!”樂連城把拳頭捏的“咯嘣咯嘣”響,正要揮過去,蔣正愷已經端著涼菜進來了,莫名其妙看他們一眼,彎腰擺凳子。

    樂連城立馬馬屁精似的靠上去:“啊呀,我來我來,你不是暈車麼,快去坐著,我看看弟妹去!”

    掀門簾前側目看到白予對著他用鄙視的表情無聲地說:“氣管炎!”

    樂連城朝他又是揮拳頭,又是磨牙。

    蔣正愷奇怪地回頭,隻看到晃動的快散架的竹簾子,無奈地搖頭。

    吃了飯聊會天,蔣正愷困得不行,白予便要自己的兒子帶著兩人去後山的泉眼去洗澡,背對著蔣正愷對樂連城賊兮兮眨眼。樂連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豎起大拇指。

    天上的星星多的不可思議,仿佛顏料用了太多的油畫,色彩幾乎要流下來,藍的讓人心醉。藍中透著脈脈的綠,仿佛極地的絢爛極光。

    盡管是初夏,晚上了還是有一點冷,但這冷並不淩烈,含著莫名的嬌嗔,混合著空氣裏山花的香氣,勾勒出旖旎的氛圍來。

    “小正,記得麼,你剛來的那兩天,我特看不慣你,把你帶到這裏來把你推進了水裏。你撲騰幾下就沒頂了,嚇得我喲!”樂連城從背後環抱著蔣正愷,慢慢地說。

    蔣正愷磨牙:“你還有臉說,我可是如假包換的旱鴨子,你就欺負我!”後半句帶著無限的撒嬌意味,聽得樂連城心猿意馬,手不老實地動起來。

    “別動,再動我可走了啊!”蔣正愷色厲內荏地掙紮著,樂連城本就抱的不緊,兩人身上又滑,一下子給他掙開了去。

    蔣正愷幾下劃動便消失在夜幕下朦朧的水潭裏,樂連城一下急了,朝著水波蕩漾的地方遊去。

    才遊了兩下,一下子給人從背後抱住了,“嘩”地浮出水麵,樂連城眼睛還沒睜開便被那人劈頭蓋臉地吻了上來。

    滑膩的身體在他脊背上不住的蹭動著,樂連城轉回身體捧著蔣正愷的臉深深回吻下去,微微用力把他壓在岸上。

    蔣正愷今天熱情的不正常,細滑靈巧的舌不依不饒的纏上來,在樂連城的口中極盡地挑逗。樂連城低咒一聲壓著他的上半身倒在岸邊的石塊上,有力的唇舌糾纏著他甜美多汁的小舌凶猛地翻卷。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馬上軟了身體,推拒著他的胸膛發出呻吟聲。

    樂連城扯著蔣正愷礙事的手臂纏到自己脖子上,埋頭一路吻了下去,情欲滿滿卻避重就輕,引得蔣正愷不住地扭動:“小黑,啊……小黑……”

    “嗯?”樂連城舔舐著他小腹上的肌肉線條,另一隻手極其惡毒地在他的大腿內側打轉,一樣避重就輕。

    蔣正愷立刻紅了眼眶,自己伸出手去逗弄著胸前挺立的兩點,嘴裏發出抽泣似的呻吟聲。

    樂連城從沒見過他這麼惑人的樣子,血液直往下麵衝蕩,卡住他柔韌的腰肢用力擠進去。

    “嗯……哈啊……”蔣正愷狠狠地向後仰著脖子,樂連城看著他滾動的喉結一口咬了上去,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

    “叫我的名字!”樂連城一邊狠狠動作著,一邊吻著他淚水迷蒙的眼睛。

    “小黑……小黑……”

    “不對!”樂連城忽然停了動作,喘著氣說,“不對!”

    正在火熱中,忽然停了下來,蔣正愷幾乎要暈過去,聲音都顫了,哆嗦著抱住樂連城,沙啞地叫:“連城,連城!”

    樂連城在他呼喚著自己名字的沙啞叫聲中變著法折騰他,真正平靜下來時,兩個人已經滾到了離池塘好遠的一片草墊上。

    樂連城趴在蔣正愷身上喘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卻忽然說了一聲:“真像在度蜜月……”

    “胡扯,”蔣正愷推開他,從地上顫著腿站起來回池塘裏去清洗,“我才不會跟你來這麼寒顫的地方度蜜月呢,怎麼也得去馬爾代夫之類的!”

    擁著他的人不再答話,蔣正愷隻當他是累了,便由著他小心翼翼地清洗,又互相幫著穿上衣服,正半跪著給他扣著扣子的人突然抬起頭,笑了:

    “如果這個是蜜月的話,也夠好了。”

    那笑容鮮麗無比,跟他少年時無憂無慮的樣子完全一樣,露出嘴邊小小的虎牙,單純可愛的樣子,卻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上。

    蔣正愷的心,忽然艱澀無比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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