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水  第十章

章節字數:6033  更新時間:12-05-21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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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村子,丘陵起伏,草木參差,山清水秀的好似連呼吸都那般靈動。

    柳塵坐在一旁的小土包上,呆呆看著不遠處踢球的四個人,黑白分明的眼瞳裏,滿是炙熱的羨豔。

    他躊躇半晌,終於咬了咬牙,站起來走了過去。

    “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他小心翼翼的問,帶著幾分討好,幾分羞澀,間或有幾分害怕。

    “你是誰,我們為什麼要和你玩?”帶頭的孩子停下步子,將球踩在腳下,居高臨下的問他。

    柳塵知道,這個人他們的頭,叫韓世,另外三個孩子都叫他韓老大。

    “我,我叫穆塵,這個,”他指了指韓世腳下的球,“我也會玩。”聲音細若蚊蠅,他說的那般不自信,他沒說其實他踢得並不好。

    韓世摸著下巴,眼珠子轉了轉,卻突然問道:“你是從城裏來的吧?”

    柳塵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見他那樣子,韓世笑了,一把將柳塵拉了過來,搭著他的肩膀道:“我們都是村裏的,按理說不應該和你們城裏人玩,你看你細胳膊*細腿,跟小姑娘似的。可是呢,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如果你能經常給我們拿些好玩的好吃的東西,那我們就和你玩,怎麼樣?”

    一番話把柳塵的心說了個七上八下,雖然彎彎很多,但柳塵到底聽明白了,他們願意和自己玩,隻是以後無論自己有什麼都得拿出來分享。其實這沒什麼啊,大家一起玩不就是有吃的一起吃,有玩的一起玩嗎?柳塵一臉的欣喜,忍不住狂點頭。

    那時的他,就那樣的單純,孩子樣的單純,單純到看不清人家的心意到底是什麼,他隻知道,他不孤單了,他在一天之內有了四個朋友,他們會和他一起玩,更重要的是,在這個陌生的村子,他第一次有了歸屬感,以後每當和別的孩子講話時,他都能在每句話前麵加上一句“我們老大”。

    對,他有了老大,他的老大叫韓世,雖然也是個孩子,但從嘴裏喊出來的時候卻是打心眼裏的敬佩,感覺那就是無所不能的神,現實中會打怪獸的奧特曼。隻要一想到韓世,那便什麼也不怕了。可是他並不知道,就算是神,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自那天起,柳塵便是他們中的一份子了,一直以來,他都盡職的履行自己的承諾,一旦自己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必定會第一時間拿給他的兄弟們,他那樣討好的委曲求全,可事實證明,人善總是被人欺的。

    不知為什麼,四個人裏,除了韓世對自己越來越好,其他人倒越來越不喜歡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那三個人就是討厭自己,他們會罵自己娘娘腔,小白臉,更甚者,在韓世不注意的時候,還會對自己動手動腳。

    柳塵想,大概自己真的缺少男子氣概吧,於是在某天,他偷偷跑到太陽照射最強的地方曬了一下午,直到中暑被太爺爺找回。他這一曬,不僅沒把皮膚曬黑,反倒在醫院躺了三天,三天後,同伴們對自己的稱呼又增加了一個———“嬌*娘*子”。

    夏季裏最炎熱的一天,柳塵得了個小風扇,小巧玲瓏,通體粉紅,隻要放上兩節大電池,按下台座上那個粉嫩的按鈕,五隻扇翅便會如蝶翼般扇動,涼風徐徐,瞬間將炎夏的悶熱吹走。

    柳塵抱著那台小風扇,喜滋滋的跑去找韓世,他記得,上次去踢球的時候,韓世因為太熱煩躁了好久。

    午後的村子靜悄悄的,韓世的爸媽都不在家,柳塵輕車熟路地走進大門,走過庭院,找到了韓世的房間。很奇怪,房間從裏麵鎖上了,柳塵推了兩下沒推開。

    “世。”柳塵喊了喊,又敲了敲門。房間內突然傳來翻東西的聲音,匆忙混亂。柳塵不知道韓世在裏麵做什麼。

    過了很久,門終於“吱”的一聲開了,韓世從門縫裏見到懷抱風扇傻傻站在外麵的柳塵,不覺鬆了一口氣。

    “小塵,是你啊。”聲音艱澀,異常沙啞。

    柳塵呆了一下,看了看韓世那略微泛紅的雙眼,這才舉了舉懷裏的小風扇:“世,我媽媽給我買了一個風扇,可涼快了,你扇不扇?”

    韓世撫了撫額頭,擺擺手道:“不了,小塵,今天太熱,我不出去玩了,你也回家吧。”

    柳塵看他那滿是疲憊的樣子,下意識點點頭:“哦。”剛一轉身卻又立馬折回,他將懷裏的風扇一推,道:“天很熱,這個你拿著用吧。”聲音清脆,裏麵是真切的關心。韓世盯著他那澄澈的雙眼,愣了。

    柳塵衝他笑了笑,轉身朝外走去,但一步尚未邁開,便聽見門裏一聲音響起:“老大,誰啊!”語氣十分不耐煩,但柳塵聽清楚了,是老貓。

    柳塵回過頭,果然,老貓從韓世身後鑽了出來。

    “呦,原來是小塵,老大,你怎麼不讓他進來,來來來,小塵,今天也讓你開開眼,別整天跟個娘娘腔似的,看著就操*蛋。”老貓不管韓世警告的眼神,一把將柳塵抓了進來。

    柳塵進屋一看,另外兩個人也在這,五個人竟然隻把自己剩下了,心裏有些莫名的惆悵。顧國明和方潛一見進來的是柳塵,都反常的熱情,拉著柳塵的胳膊就將他按在了電視機的正中央,柳塵不明所以的左顧右盼,隻聽老貓對方潛說:“別他*媽磨蹭,繼續。”

    柳塵看著眾人都有些發紅眼睛,不知道要繼續什麼,但心中卻隱隱有不好的預感,連屋裏的溫度都仿似高了許多。

    十幾寸的電視機被打開,突如其來的光刺得柳塵微微眯了眯眼,畫麵跳動了幾下,兩個人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房間內瞬間安靜,其他人在看到電視機裏的畫麵時滿臉血紅,一陣興奮,可柳塵在看清那是什麼後卻一霎炸了毛,隻覺得無數炸彈從天而降,在腦子裏狂轟濫炸。他本能的想跑,卻被身旁的人死死按住,強逼著他看下去。

    電視裏,那對男女赤身*,糾結纏繞,男人壓在女人身上不斷起伏,低吼聲不時從喉嚨裏壓抑發出,而那女人雙腿緊纏在男人腰間,兩座雪峰前後搖晃,白的晃眼。女人不住的呻吟聲伴著撞擊的“啪啪”聲譜成特有的韻律,嬌媚萬千,直叫人心神難持。那兩人極盡其能事的變化各種姿勢,大汗淋漓,淫靡腐爛,將人體最隱秘的部分盡情展現。

    柳塵因驚嚇瞪大雙眼,全身僵硬,腦子空白一片,好似全世界都隻剩下他和電視機裏的那對男女。呼吸越來越困難,身體一會兒熱若若置身焚炎,一會兒冷若溺水寒潭。整整一個小時,他如墜冰火兩重天。

    待到影片結束,柳塵已然木訥僵硬,一身冷汗。

    “哈哈哈哈……你看他那樣,把他給嚇的,臉都白了。”老貓指著他狂笑不止。

    “還男人呢,幹脆以後扮小姑娘得了。”顧國明和方潛都在一邊附和。

    柳塵呆呆地將視線從眾人身上環繞一周,定格在門邊的韓世身上。韓世冷著臉,一雙眼睛早已退卻紅色,隻是和他對視著,一語不發。

    突然,柳塵打了個冷戰,像回魂般“噌”的站起來,竄了出去,隻留下滿屋子的笑聲回蕩在那裏。

    柳塵一路戰戰兢兢,跌跌撞撞地跑回家裏,頭頂的太陽似乎早已失去了溫度,柳塵隻覺得自己的手比冬天的還要冰涼。“嘭”地一聲,他將自己關進房間,跳*上*床,用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身體還在不住發抖,腦子裏一遍一遍回旋著方才的片段,那樣的畫麵,那樣的聲音,徘徊遊蕩,經久不散,他隻覺得身上不知名的地方難受,難受。柳塵蒙住自己的頭,蜷縮在黑暗中,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他明白,這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而他竟然就這般看了,而韓世也這般看了。他突然發現,原來世界上有很多事自己是這樣的不明白,而自己又不知道為什麼不明白,他從未如此複雜過,也不想如此複雜。不,不,他緊緊揪著頭發,卻怎麼都無法將一切驅逐。

    這件事情讓柳塵足足冷靜了三天,看似很短,但對一個像他這般的孩子來說,三天和某些人的一輩子沒什麼差別。三天後,柳塵又去找韓世。

    “你是來要風扇的嗎?”韓世看著自己麵前略有些疲憊的柳塵,嘲弄道。

    “不,我是來找你玩的,現在天已經不那麼熱了,我們什麼時候再去玩。”柳塵如是誠懇的說。

    韓世的眉頭很好看的皺起,他看著眼前瘦弱又嬌生慣養的柳塵,那雙眸子裏仍然黑白分明,清澈見底,哪怕是看過了那種東西,卻仍然沒有一絲渾濁,有的隻是堅定。

    韓世難得收起自己那副冰山似的表情,他按著柳塵的肩膀,十分極其非常認真地說道:“小塵,我們不是一類人,你幹淨,天真,早晚都是要離開的,不要讓我們……弄髒了你。”

    柳塵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就在韓世以為他要走時,柳塵卻將頭抬起來,一臉微笑:“可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是老大,會保護我不讓人欺負,你看,我很幹淨啊,衣服也是剛換的。”

    韓世盯著柳塵的眼睛,許久,兩人就那樣無聲地對視,柳塵一直微笑不減。終於,好像認輸似的,韓世歎了口氣,道:“好吧,既然這樣,你……就和我們一起去爬樹吧。”

    柳塵高聲喊道:“是!”

    七月的陽光下,他那小小的身影就像田裏的蒲公英,雖然被風一吹就散,可也將種子播撒向風所覆及的地方。

    日子好像又恢複原樣,一行五人又打鬧在一起,掏鳥蛋,偷西瓜,下河洗澡,什麼地方都去,什麼東西都玩,但韓世沒再看過那些東西,不是沒想過看,但每當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就會想起柳塵那雙眼睛,這時他會覺得自己很髒,很髒。

    不過好像恢複原樣,也終究是好像而已。

    那晚,柳塵無意中捉到了一隻螢火蟲,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螢火蟲,小小的身子,卻發著那麼美麗的光,他把它放進小布袋裏,從外麵看去,就像裝了一顆星星。

    他開開心心地拿著螢火蟲去找韓世,雖然他很單純,但不表示他笨,很多事他知道,也明白,但他想告訴韓世,無論世界多髒,總有幹淨的地方,就像這隻螢火蟲,就算太陽都不再發光,它也要用自己把世界照亮。

    夏日夜晚的風不同於白天,反常的涼爽,柳塵拿著那個小布袋,心裏滿是韓世見到自己後高興地表情。

    路過拐角,不遠處,他便看到四個人在門前昏暗的燈泡下,好像說著什麼。

    柳塵一下子縮回身子,靠著牆,雖然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但除了韓世,那些人他並不是多麼喜歡,這螢火蟲,他也隻是想給韓世一個人看而已。

    柳塵將腦袋慢慢探出去,燈光下,韓世臉色凝重,眉頭緊皺,好像和他們在爭執著什麼。

    “不行,他畢竟是和我們一起的,這樣做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方潛一臉不屑:“怎麼不行,不就把他騙到山上嚇嚇他嗎,再說我們都有數,他能出什麼事?”

    “不行,這件事,我不同意。”

    “老大,那小子總是一副娘娘腔的樣子,你不希望他男人一點嗎?要是他還是這麼嬌生慣養的,我可是絕不和他一起,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你……”韓世被嗆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旁的老貓突然走到韓世身邊,冷笑地說:“那小子整天一副小姑娘的樣子,老大,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啊?哈哈哈……”老貓和其他兩個人笑得前俯後仰,韓世的臉一陣紅一陣綠。

    柳塵躲在一旁,看著韓世被人弄得有火發不出的樣子,他很想上去幫他,他從未想到,厲害如韓世也會有落魄的時候,但他的雙腿卻像釘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也許,在他內心深處,也是想知道韓世接下來會說什麼吧。

    半晌,韓世抬起頭,盯著麵前的三個人,狠狠道:“*的,你們願幹嘛就幹嘛,老*子不管了!”罵完,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家門。

    柳塵靠著牆,慢慢蹲下,韓世最後那句“不管了”像錘子一般,狠狠砸在心底。心裏突然又酸又澀,他知道,今晚那三個人說的是自己,可他沒想到,韓世就這麼把自己放棄了,什麼喜歡我,就算是喜歡我又怎麼了,有誰規定世喜歡的就一定得是個女孩兒!

    柳塵看著手裏的螢火蟲,裏麵,黃綠色的燈光一閃一閃,就像他的心,一升一沉。不,世不會丟下我的,一定不會丟下我的,到時候他一定去找我。柳塵突然站起來,目光從未有過的堅定。他打開小布袋,將螢火蟲放了出去,“去吧,自由才是最好的,我相信,世一定會來的。”螢火蟲閃著光,在他身邊繞了一圈,終於飛入了遠處的樹林,消失不見,柳塵站在原地,嘴角一直笑著,笑著。

    這笑容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傍晚老貓來找自己的時候,老貓說聽說山上有鬼,晚上大家要去看,不去的就是再也不是朋友。柳塵靜靜聽老貓把話講完,隻笑著說,好。

    老貓似被他的笑弄得發毛,什麼也沒再說就走了。

    等到晚上,柳塵按照約定的地點和時間,獨自去了村子不遠出的小山,夜色濃重,樹影婆娑,草叢裏不時傳來幾聲蛙叫,樹影間不時還會顯現幾個墳頭。

    柳塵一步一步的走著,一句句的給自己打氣。別怕,別怕,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都是老貓他們故弄玄虛。不怕不怕,世就在一邊。不知道是這幾句話起了作用,還是怕的麻木失去了感覺,總之柳塵漸漸平靜了下來,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心慌了。

    夜晚的山路很難走,雖然山道早被踩成一條小土徑,但坑坑窪窪,很難下步,一不小心還會絆倒。柳塵摸摸索索,打著小手電,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到了半山腰的一處平地上。老貓他們約在這裏見麵。

    平台上空無一人,柳塵看了看表,七點剛過,時間正好。大概是他們還在路上吧,他這樣安慰自己。夜晚的山腰有些涼,再加上山風一吹,直叫人想打哆嗦,伴著樹影一陣晃動,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萬籟俱寂,柳塵越等心中剛退去的懼意卻慢慢湧上心頭,他抱著雙臂,跺著雙腳,四下看,人徑蹤滅的山裏,他看一遍心就加速一分。

    走吧,心底裏有個聲音對他說。不行,世一定會來的。他執拗地這樣堅持。兩相之下,時間在這種矛盾衝突中竟然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小時。

    七點半,柳塵又看了看表,這時心底的懼意已慢慢占領高地,走吧,他們隻是耍你,世不會來了。心裏那個聲音又對自己說。這次,柳塵沒再堅持,他順從了那個聲音,沉默了半晌,轉過身向著來路返回。然而,當他走了幾步後,卻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是世。像是絕望後突然出現的一絲希望,柳塵的眼睛瞬間明亮,急不可耐地就要回身。然而他還沒看清身後是誰,頭便被一個袋子罩住。幾雙手將自己推倒在地,一個按住自己的手,一個按住自己的腿,一個騎在自己身上,他滿心驚慌,這是誰,是人販子嗎?柳塵全力撲蹬,大叫著,猛地甩頭,想把袋子給蹭掉。

    “媽*的,捂住他的嘴!”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柳塵瞬間一冷,這聲音他知道,是顧國明。

    “操,你丫的說什麼話,他知道咱是誰了。”另一個聲音響起,這是……方潛。

    “知道就知道,這種事沒人會說出去。”身上,老貓狠狠道。

    他們……他們都來了,那世呢,世有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柳塵奮力掙紮,沒有了視覺,其他的感官卻逐漸加強,他確定了,現在按住他的是三個人,世沒有這樣對他,可是世也沒有來,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是喜是悲。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被嚇到,快放開,別玩了。”柳塵從袋子裏悶悶出聲,袋子裏好悶,他有些喘不上氣。

    “放開?放開個屁!老子他媽還沒開始玩呢,就放開!”老貓的聲音陰測測,直寒到柳塵心底。

    嘴突然被人捂住,塑料袋緊緊塞到鼻子和嘴裏,聚氯乙烯的味道讓柳塵有些窒息。身上有手在摸索,腹部一涼,衣服竟然被人撩起,柳塵大驚,腦子裏一幕閃現,那交疊的男女,呻吟猶在耳畔,柳塵隱隱想到會有什麼事發生,心底越來越涼,掙紮也越來越激烈。

    不,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混蛋,放開!放開!”柳塵腳踢手抓,隔著袋子憑感覺張口狠狠咬了下去。

    “啊!”顧國明慘叫了一聲,捂著手站了起來,他看著滲血的傷口,一腳就踢在了柳塵腰部。“媽的,再讓你咬,你這隻狗,隻知道在韓世麵前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腳兩腳,腳腳都疼得要命,柳塵叫都叫不出來了,隻覺得自己的內髒都要被踢出來。

    “行了!別踢了!真出事真麼辦,快給我按住他!”老貓在一旁怒喝道,手裏還不住的扒他的褲子。

    嘴又被狠狠捂住,柳塵像一條擱淺的魚,扭動著,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去爭奪生存下去的機會。

    褲子終於被退了下來,柳塵好像看到了朝自己逼近的刀鋒,那樣緩慢,卻無論怎樣都無法逃脫被切割的命運,沒有什麼比明知道會發生什麼卻怎麼都沒法改變的無力感更讓人絕望。

    “不……”柳塵含糊出聲,眼淚早就將袋子*濕*透,黏黏的貼在臉上,就像他心在的心情,惡心到無以複加。

    深山,幽林,皓月,蛙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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