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47 更新時間:12-07-04 21:41
第二天一早,習羽梳洗妥當後,選了一襲藍色錦緞裁製,繡樣和款式都相對保守的宮裝穿上。看著銅鏡裏中規中矩的模樣,習羽滿意地點了點頭。
習羽在宮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太後王政君居住的永延殿。在殿門口向永延殿的宮人通報了來意後,宮人回話說太後還未起身,讓習羽先四處逛逛。那宮人說到逛逛時,別有深意地指了指永延殿的的後花園。
雖然習羽不認識永延殿的宮人,但對方已經表現得很明顯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習羽從手腕上退下一隻做工精致的純金手鐲,不動聲色地悄悄塞進那名宮人手裏,隨後向那宮人微笑示意後,往永延殿的後花園走去。
待習羽走遠後,宮人從衣袖中拿出習羽悄悄塞給她的金手鐲掂了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習羽來到永延殿的後花園,遠遠看到兩名歲數差不多在六十上下的老嫗正埋首在花叢間,鋤草修枝。
兩名老嫗穿著都非常簡樸,讓人看不出身份。她們一人身著灰色窄袖衣袍,另一人著棕色同款式的衣袍,顯都是為了方便在花園中的勞作而特別裁製的。二人花白的頭發都隻是簡單地挽成發髻,以簡單的發簪固定住,身上亦沒有什麼多餘的飾品。雖然二人衣著樸素,可習羽也不會愚蠢到認為這兩名老嫗是永延殿裏的宮人。
看著兩名老嫗,習羽有些犯難,按照先前那名宮人的暗示,這兩人中應該有一人便是太後,眼下這樣的情況卻是讓習羽難以猜測誰是太後王政君。
習羽略為思考後,回過頭對隨行的兩名宮女吩咐道:“你們在這裏候著吧,有事我會喚你們。”
兩名宮女福了福身,應道:“諾!”
習羽踩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做出觀賞花草的模樣,緩緩逛到了兩名老嫗身邊。見兩名老嫗沒有搭理她的意思,習羽指著旁邊的一株白蘭,主動開口道:“二位姑姑辛苦了,這白蘭開得真是好極了,著實讓人喜歡!”
身穿灰衣的那名老嫗抬頭看了習羽一眼,漫不經心道:“想要花開得要,自然需要人辛勤照顧。”
習羽斂了斂衣袖,蹲下身,拿過地上的一把花鋤,細致地鋤去白蘭腳下的幾棵雜草。棕色衣服的老嫗連連阻止道:“姑娘是哪個宮裏的娘娘吧?這些粗活哪兒是你能做的,快放下,別弄髒了你的衣服!”棕色衣服的老嫗說著便欲搶習羽手中的花鋤。
習羽握住棕色衣服老嫗的手,溫婉地笑著道:“姑姑別擔心,侍弄花草哪是什麼粗活,倒是件修身養性的事呢,就讓我幫二位姑姑一起弄吧。待會兒日頭出來了,有些花草就不適宜擺弄了。”
灰色衣服的老嫗不冷不淡道:“秋雨,隨她吧!”
穿著灰色衣服的老嫗此話一出,習羽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的笑意,看來穿灰色衣服的這個便是太後王政君吧?
被喚作秋雨的棕色衣服老嫗便也不再阻止習羽幫忙,習羽分清了二人的身份後,做起事來自然也就有條有理得多,跟著灰衣老嫗專心地侍弄起花草來。
多了習羽的幫忙,花園中的花草很快便打理完了,這時日頭也都出盡了。秋雨埋頭收拾工具時,灰衣老嫗隨手折了一朵白蘭,插進習羽的發髻間,淡淡笑道:“這個,就當是姑娘幫我們的謝禮吧!”
習羽伸手撫了撫發髻間的白蘭,露出歡喜的笑容,“謝謝姑姑,這白蘭的香味可比那些胭脂香粉要雅致得多呢!”
“你來永延殿是有事要辦吧?再不去怕是要誤了時辰。”灰衣老嫗的話語聽著像是提醒,可實際卻是在趕人了。
習羽也不拆穿兩名老嫗的身份,作出驚詫的模樣,著急道:“糟了,誤了給太後請安的時辰了!二位姑姑,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
灰衣老嫗微微頷首,習羽便轉身急步離開了。待習羽走遠後,灰衣老嫗回過頭對秋雨問道:“你覺得這丫頭如何?”
秋雨恭敬道:“這姑娘沒什麼架子,倒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呢!”
灰衣老嫗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道:“依哀家看,不止是溫柔善良,還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果然如習羽所料的那樣,原來這灰衣老嫗便是當今太後王政君!
秋雨投以詢問的眼光,太後卻沒有細說的意思,隻是吩咐秋雨道:“快些回殿裏梳洗更衣吧,我們還得正式的見見那趙婕妤呢!”
“諾!”秋雨應了應,連忙收拾了東西跟上太後回殿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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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羽回到永延殿門口後,很快便有宮女將她請進殿中,雖然仍未見到太後的身影,但是宮女們卻殷勤地奉上了茶水,習羽由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先前在花園裏的那個灰衣老嫗便是太後王政君!
雖然心中已有了底,但習羽還是有些忐忑,不知自己先前在花園裏做的事會不會太過做作?又或則太後會不會看出什麼端倪?習羽細細回想著之前在花園中的言行,確定沒有什麼失誤才稍稍定下心來,伸手小心地撫了撫發髻間的白蘭。最後太後送了自己這朵白蘭,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
就在習羽不安地等待時,一名宮人高唱道:“太後駕到——!”
習羽連忙理了理衣袍,站起身迎接太後駕臨。
一名六十歲上下華貴婦人在宮人們的擁簇下緩緩走進殿中,在殿中的主位金椅上坐下。
習羽連忙端正地跪下行禮道:“臣妾趙飛燕給太後請安!”
“平身,賜座!”太後微微抬手道。
“謝太後!”習羽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抬頭望向太後,在看到太後的瞬間習羽故意作出了驚訝的神情,隨後連忙低下頭坐到椅子上。習羽雖然一早就知道先前在花園裏的灰衣老嫗便是太後,但是戲還是得作足的,否則就容易讓太後起疑心。
習羽坐下後,這才有機會細細地端詳起這名在曆史上也頗有名氣的女人——王政君。此時的太後王政君已換了一身華貴的黑錦金線繡九鳳朝陽紋樣的宮裝,頭發一絲不苟地盤起,佩戴以赤金九尾鳳簪,發髻間還點綴著各式華美的珠玉。在這樣正式的裝扮下,王政君顯得雍容嚴厲,舉手抬足間都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而之前在花園裏的棕衣老嫗秋雨現在也已換上了掌事宮女的衣服,站在太後王政君的身側,顯是王政君的心腹。
王政君自然沒有放過習羽臉上露出的驚訝之色,但是並沒有對此多說什麼,隻是淡淡道:“哀家前些時候臥病在床,雖然聽說驁兒立了一名婕妤,卻也沒機會召見。這幾日覺得身子好些了便想見見驁兒口中的絕色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當真是個傾城的美人。”
王政君的一番話,雖然是十足的誇獎,可習羽卻聽得心裏發毛,連忙站起身福了福,謙卑道:“太後過譽了,飛燕凡俗之姿怎敢擔此誇讚。”
王政君聽不出喜怒地說道:“過分的謙虛可就是驕縱了。”
習羽聞言嚇得腳下一軟,連忙跪下道:“太後明鑒,臣妾沒有這個意思!”
“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跪!秋雨,快去把趙婕妤扶起來。”王政君似笑非笑地對秋雨吩咐道。
“諾!”秋雨應了應,走到習羽麵前恭敬地扶起習羽。
習羽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隨行的宮女手中拿過昨天夜裏寫的詩,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道:“太後,這是臣妾的一幅拙作,望太後指點一二。”
秋雨接過習羽題好詩的錦帛,走回王政君身邊奉上。王政君漫不經心地打開錦帛,在看完上麵的題詩後,意外地揚眉,“這是你寫的?”
習羽在心中默默向原作的慧能大師道歉,嘴上則應道:“是。”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王政君若有所思地問道:“何為菩提?此詩何解?”
習羽娓娓答道:“菩提,異域的一種樹,也稱覺悟樹、智慧樹。據說可以在菩提樹下一覺睡醒,豁然開悟。”習羽偷偷瞄了王政君一眼,確定她沒有不悅的神色後,才繼續道:“臣妾此詩是入宮後的感悟,菩提原本就沒有樹,明亮的鏡子也並不是台。本來就是虛無沒有一物,那裏會染上什麼塵埃?心本無塵,塵即是心,心中對世間一切事物的掛礙便是心中之塵。一切世間之相皆為虛妄,終須敗壞。無執著,無掛礙,即為無心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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