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51 更新時間：12-06-15 10:55
或許，有的結果一開始就已然注定了，隻是妄想著去改變。
補罷鳳袍，望望已然睡著的幽若，露出一絲微笑，匆匆將鳳袍交於劉姑姑後，便打發她離開。“下次被人利用之前，先想想好。”這是我給她的忠告，亦是給我自己的忠告。
望著桌上的燭光，我開始一點一滴地思索這幾天的事，我想著，既然我拚了命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絕計不能夠放棄。
先是那日連皓的事情，為何當眾人都去用餐，而劉姑姑卻帶領眾人來到了淒露殿。
再說那日柳美人之事，雖說是劉姑姑叫我去拿的木薯粉，可是她們又怎麼會花這麼大的心機來對付我？難道隻是因為我的容貌能夠吸引皇上？
現下鳳袍之事亦是，那件鳳袍像是已然被人撕好了一般，否則幽若這麼會這麼容易就撕爛？
這一樁樁一件件，未必是柳美人之意，但每件事情劉姑姑都參與了。可是，既然劉姑姑鐵了心地想要對付我，那日又怎麼因繡蘭的一句話而放棄大好的機會？
而當日我為明哲保身，未曾透知我姓名，隻說是新晉秀女，為何她卻如此詳知？
每一件的疑點都頗多，除了幕後指使之外，還有人操控著這整件事情！
想著想著，睡意侵蝕了最後的意誌。
第二日，六宮中人皆聞：柳美人晉眉夫人。想必她近日也忙得很吧，無暇來對付我。還有三日，再熬得三日。
第一日，蘭姐姐從夢舞台趕了回來，詢問鳳袍之事。
第二日，劉姑姑再次申明六宮禮儀。
三日當真是很快就過去了，一晃便到了選秀之日。
眾秀女皆著華裝，若有樸素之人，也是想顯示出其與眾不同吧。我亦著華裝，蘭姐姐幫我梳了一個極為華麗的發型。“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普天之下所有女子不指望這個，便指望榮華富貴。我也是拋棄這輩子的愛情，隻為心底的那仇恨，隻有得蒙聖寵，掌握權勢，才能保護想保護之人，報父母之仇。
我呆呆地望著鏡台，閨閣中的情趣，此刻灰飛煙滅。
我又望望窗外的梅，梅啊梅，你若有靈……罷了，罷了。這本是不能抉擇的。
秀女大多從正門入內宮，繼而入大殿。而我告知幽若，繡蘭後，便尋了一條小路。
“父母之仇，當真如此重要嗎？”我隻顧著去選秀的地方，未曾注意他的出現。
“是的。”再看看他的衣著，才一個月，便混到玄鳳門主管了。
“你可以為此拋棄一切嗎？”他繼而問道，言語中略帶緊張。
“是的。不惜一切代價。”我答得堅定。
“那麼，我呢？”
微風吹過，再有些時候，便至除夕了，微風中氤氳著的淡淡地梅香，秀雅而華貴。
“那麼，你做玄鳳門侍衛又是為了什麼，我記得，你曾說過，此生不入官場。”我轉移了話題。
“保護你，亦然，我會等你。”
“我從來就不是你該等的。”我答得決絕而堅定。我加快樂腳步，留下他在微風中矗立，真的，我從不是他該等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便看見前麵走上一位衣著華麗之人，麵色中略帶嬌柔之氣。
冤家路窄，這不是眉夫人，又是何人？
我趕忙站到路邊，我想著，不打照麵尚且可以鬥智，一旦打了照麵，那日一巴掌的仇，又怎會不還。
“眉夫人金安。”我略跪，行以宮女之禮。
她仿佛看見了我，又笑嗬嗬地道，“哎呦，本宮隻道皇後的鳳袍怎麼會有，原來是你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日之計原是一箭雙雕，既除了我，又讓皇後無法出席，占盡威風。
她繼而笑道：“蓉兒，這姑娘當真是美得無法形容，若是給皇上豈不是恩寵更勝本宮？”
蓉兒？是啊，芽兒太不中了罷。
“怎會，娘娘？莫要說皇上見了她隻道爾爾，不勝娘娘。就連她見得了皇上，都在娘娘的決定之中呢。”這丫鬟果真厲害不少，言語透著殺機。
“是啊！那麼……”眉夫人笑得猖狂。
“參見眉夫人。”這聲音稍厲，卻更在剛柔之中勝得眉夫人，我微微抬頭，向著聲音的發起處望去隻見那女人麵帶微笑，那笑容尤其動人，首飾也不為華麗，卻盡顯高貴。
“莞嬪姐姐快起來，妹妹怎敢受姐姐如此大禮？”眉夫人走上去，扶了一下莞嬪。
原來，這女子便是恩寵可與眉夫人比肩的莞嬪？
“姐姐聽妹妹教訓丫頭，原也應當，這是這丫頭可是秀女。姐姐了解妹妹的性子，自是無事。倘若被旁人，聽了去，會怎麼想妹妹呢？”莞嬪隻在嬪位，其言雖卑微，卻句句戳中眉夫人的要害。莞嬪又上前一步，“妹妹覺得呢？”
眉夫人的笑容先是瞬間凝固，再是轉而為更迷人的笑容，答道，“姐姐教訓的是，妹妹這就回宮了。這丫頭，原是去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罷。”眉夫人隨即惡狠狠地望了我一眼，我毫無恐懼，以不動容之色麵對她。
“妹妹慢走。”莞嬪看著眉夫人，毫無歡迎之意。
“妹妹自是要走的，隻是尊卑有別。”眉夫人的言語突然淩厲了幾分。“妹妹要走，卻也輪不得姐姐來說。”她立刻道，“皇上有幾日沒去嫣笑宮了，叫欽天監去算卻也是算不出日子來的。妹妹想啊，姐姐宮中的牆壁都能冰什麼樣了，這冬日的寒意襲人，妹妹便叫下人找幾個用剩下的炭火，往姐姐宮中送去。”
其實，莞嬪也算正蒙聖寵，隻是皇上新晉眉夫人，熱勁自然全在她身上。估計皇上未去莞嬪宮的日子，也不過幾日。隻是眉夫人居夫人之位，越妃位高過莞嬪，言語自是可以無禮的。
“姐姐不求什麼。”莞嬪答得淡然，“但求妹妹，不要在下人麵前亂了分寸。”莞嬪繼而嗬嗬地笑道。
眉夫人瞬間被氣得滿臉通紅，扭頭就走了。
“眉夫人慢走。”莞嬪略帶嘲笑地說。
“謝莞嬪娘娘救命之恩。”我跪下。
“快起來。”莞嬪和善地說，“這宮中本是不好過的。日後小心便是。”
“是。奴婢聽娘娘教誨。”我答道，再望望她的容顏，當真美得傾國傾城。
“好，本宮走了。”莞嬪娘娘回頭走了。“恭送莞嬪娘娘。”
今日莞嬪的救命之恩，隻願日後，我還有資格和機會報還。
我在心驚之後，迅速朝著選秀之處走去，現下已經耽誤太多時間，隻怕，再晚，便是要誤時。
忽的，幾個公公迎麵走了上來，我也不太注意，繼續往前走，隻是眼前突然一黑。
砰！
意識隨著疼痛被抽出了身體。
眉夫人，這著棋，你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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