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36 更新時間:12-07-01 20:00
天色越來越暗,高高的丘陵上狂風肆虐,風卷著黃沙不時地鋪麵而來,三人靜靜對恃著,誰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就此時的情況而言,彭天虎雖然已經失去了戰馬,但要對付麵前這兩位年輕少年似乎還不是什麼問題,更何況他手裏還握著田牧塵那把削鐵如泥的黑刀,而田牧塵和王靜瑩這邊則似乎隻有逃跑的份了。
彭天虎哈哈怪笑道:“兩個小毛孩子,不要再做垂死掙紮了,乖乖受死吧!”
田牧塵瞪了他一眼衝身邊的王靜瑩低語道:“這胖子輕功不好,一會隻與他纏鬥,千萬不要讓他近身,而且,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冷靜,明白嗎?”王靜瑩雖說是自幼習武,但是遇到如此凶險之事還是今生頭一回,今日幾番蒙田牧塵拚死相救,對麵前這位小哥哥已經是極端信任,聽他這麼說,馬上點了點頭,緊握的雙手裏麵已經滿是汗水。田牧塵見她應允點頭笑了笑,上前幾步拔出那柄插在黑馬身上的寶劍,衝彭天虎道:“胖牛賊,別逞口舌英雄,我倆人戰你一人,未必便敗,有種便來試試,看小爺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嗬嗬……好,好!”彭天虎氣急反笑:“讓我看看你怎麼打得我滿地找牙!”左手撇了那柄壞斧,隻拿著那柄黑刀衝了上來。
田牧塵看王靜瑩一眼道:“兄弟,上!”,兩人一左一右,同時迎了上來。
那彭天虎雖然最想殺王靜瑩,但見到此時情況,也是先著重對付有兵器的田牧塵,心想:“先殺了這個礙手礙腳,蓬頭垢麵的小子再去對付那小白臉子也不遲。”於是,把手上黑刀當斧招使出,招招重手直取田牧塵要害。誰知道田牧塵對他來勢洶洶的攻勢竟是完全不做抵擋,長劍隻是象征性攻擊幾下,他的腳步確是及其迅疾,成八卦形勢,不斷地圍繞著彭天虎繞圈子。而王靜瑩則是不時地飛來幾腳,踢的全是他要命的死穴。
彭天虎直到此刻才看出這兩個人雖然年少,武術造詣卻絕對不可小窺。心中不由得暗暗吃驚:“看不出這兩個小崽子竟有如此武藝,若再讓他們再練上三、四年,任何一人,都是難以對付,怪不得我那兒子…”想到這裏心中殺意更濃,招式一變,將那黑刀掄開來,大開大闔,攻中帶守,守中夾攻。
三人酣戰片刻,田牧塵忽然大叫一聲道:“罷,罷,罷!”將劍橫於頸前,便要自刎。那彭天虎大奇,心道:“這小子失心瘋了不成,這是哪門子招式?”雖然奇怪,但也怕是田牧塵賣的破綻,不敢貿然攻擊,隻是用黑刀守住門戶要害,靜靜觀瞧。一旁的王靜瑩卻是大驚失色,尖叫一聲,伸手便來奪田牧塵手中的劍。卻隻見田牧塵長劍突然反轉,竟一劍刺向了王靜瑩。
這突兀其來的一劍,不光王靜瑩大驚失色,就連那彭天虎也是滿頭霧水,驚住不動了。就在二人驚疑之際,隻見田牧塵那柄長劍微挑,一劍挑開了王靜瑩的帽子。
彭天虎暗笑道:“兩個小孩故弄伎倆,想讓我分神,找死!”正要上前攻擊,眼光突然掃到王靜瑩,登時愣住了:
秀發如水,麵賽桃花,這那裏還是被自己恨得那個咬牙切齒的“小白臉”?怎麼…怎麼會!
突然冒出來的美女會讓任何男人大吃一驚,哪怕是性命相搏的戰場之上。估計田牧塵在見到王靜瑩由男孩突然變成俏生生的美麗女孩也會有如此驚詫的感覺,否則他不會把那關乎性命成敗的一擊,壓在這個看似荒唐的計略上。
風險和成功是成正比的,他成功了。
隨著幾聲轟隆隆的雷鳴,大雨傾盆而下,原本鋪地飛揚的風沙頓時被掩蓋了下去。田牧塵從死者手上奪回黑刀,伸手割下了他的頭顱,剛剛變得清新的空氣中登時散發出一股血腥味。
“你!……”王靜瑩吃驚地看著田牧塵。
田牧塵望著那顆血淋淋的人頭,道:“誰也不會想到,擁有千斤之力的彭天虎會被我們殺死,這顆頭顱足以讓那幫山賊軍心大亂,而且還會心生畏懼。”
“哦…”王靜瑩看著田牧塵,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隻聽得田牧塵道:“還愣著幹什麼,我們快去看九黎村的百姓們怎麼樣了?”
二人施展輕功,很快便回到了九黎村的高地上,但見下麵已經是哀鴻遍野,鮮血拌著雨水形成了一道道血河,近處一個手持鋼刀的矮胖山賊正騎在馬上來回衝突,斬殺百姓。田牧塵一聲大喝,飛身躍到那山賊的馬背上,一刀將其斬於馬下,隨即坐在那馬上,手舉彭天虎的人頭高聲叫道:“彭天虎已經被我斬首,人頭在此!爾等還不快快下馬就擒!”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登時停止了廝殺,紛紛驚訝地望著,眼中淨是疑惑,誰也不會相信平日裏臂有千斤力的彭天虎會被眼前這個邋遢少年所殺,莫非他有妖術不成?
彭天彪瞪著血紅的雙眼盯著那頭顱端詳半餉,忽得大叫一聲,縱馬趕上來,便要與田牧塵決一死戰,卻怎奈心誌已亂,氣血上湧,還未奔到近前,眼前便一黑,栽下馬來。田牧塵抓住時機,縱馬趕上,手起刀落,一刀把他的頭顱也取了下來。
這一下子,山下陣勢頓亂,本來占盡優勢的“臥虎幫”眾山賊,在不短的時間內,便接連死去了兩位大王,“臥虎幫”的眾山賊平日裏把彭氏兄弟視為天神一般,今日見兩位大王竟如此輕易被殺,早已經被嚇得膽戰心驚,哪裏還有什麼戀戰之心,隻是平日裏彭氏兄弟雖作惡四方、魚肉百姓,對自家弟兄卻是向來不薄,誰也不願意先帶頭逃跑而已。田牧塵看在眼裏,心中明白,手中高舉彭天彪的頭顱,大聲喝道:“作孽者已死,兒等還不快快棄械投降,更待何時!”說罷,右手揚起,便將那顆血淋淋人頭丟到了眾山賊麵前。隻嚇得幾十個近前的山賊,一聲哄亂,登時逃開了去,見有人逃走,餘下的山賊再無鬥誌,紛紛棄械逃跑,百十名山賊瞬間就跑了個精光。
過了許久,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山賊跑了,我們打勝了!”,眾人才從突如其來的驚變中醒來,一時間歡呼聲響徹天際,良久不絕……
雖是打了勝仗,但九黎村卻也是付出了慘重地代價,男女老少死亡三十二人,傷五十餘人。當天晚上大雨過後,村中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架起高高的木台,一把烈火將戰死的村民全部焚燒了。在悲壯而蒼涼的挽歌聲中,田牧塵覺得這個血性的村莊似乎與其它地方有著很多不相同之處,但具體是有什麼不同,卻是說不清楚。
晚飯時,眾人大擺宴席,村中男女老少二百餘人全部上了席,眾人將田牧塵推向首座,田牧塵也當仁不讓,美孜孜地喝著黃酒,邊喝邊衝著旁邊的王靜瑩笑,心想:“華山派大英雄,現在我的地位總比你要高了吧。”。王靜瑩白了他一眼,暗罵了一句“野小子”,便不再看他。
一旁的闞槐站起來,舉起大碗的黃酒,神情激動地道:“兩年了,我們九黎村過著膽戰心驚、提心吊膽的日子,今日多虧兩位英雄,手刃我們的大仇人,讓我們從新能過上太平的日子,來,我們全村來敬一下兩位恩人!”眾人“呼啦”一聲,全部站起。
田牧塵和王靜瑩趕忙誠惶誠恐地站起來,田牧塵道:“眾鄉親嚴重了,我們…我們…”想說幾句客套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尷尬地憋得滿臉通紅。王靜瑩白了他一眼,道:“大伯客氣了,我們本是江湖中人,雖是晚輩,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也是份內之事。今日我們共同慶祝鏟平‘臥虎幫’一事,若提什麼恩人,那就大大折煞我們了。來,我也不和大家客氣,我們共同喝完這碗酒,就都坐下,吃吃喝喝,再行說笑。”說罷,一飲而盡。大夥見她一女孩家,不僅說話落落大方,酒量竟也是這麼好,頗有男子氣概,都心中敬佩,紛紛叫道:“好個巾幗不讓須眉的華山英雄,幹!”紛紛喝幹了酒,坐下歡騰起來。宴會上氣氛熱烈非常,有的談論田牧塵刀法如何了得,有的讚賞王靜瑩劍法如何出眾,直把二人誇的暈頭轉向,幾杯酒下肚,本來矜持的二人,也是雲裏霧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
闞槐手撚著胡須向田牧塵問道:“恕老夫冒昧,敢問恩人是哪裏人事,家師是哪位俠客?”
田牧塵少年心性,這幾日奔波勞碌、應敵對戰本已經漸漸淡忘父親死去的事情,被他一問起,登增悲傷,道:“小子乃西安府田家莊人氏,家師…便是家父…他名叫田仲坤,也是一位響鐺鐺的英雄好漢。”
“什麼?你…你是說…‘陝西飛龍’—田仲坤田大俠。”闞槐聞言,神色登時激動了起來。
“正是家父。”田牧塵奇道:“怎麼,闞伯伯你認識我爹?”
“豈止是認識。”闞槐嗬嗬笑道:“我與你爹可是老交情嘍,二十多年前,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西北五虎之一的鑽山虎在附近山上結營紮寨,到處奸淫擄掠、禍害百姓,比‘臥虎幫’可是厲害多了。你父親聞知此事,便連夜趕到這裏,與那鑽山虎在山上大戰了一通,卻因寡不敵眾,險些死在這秦嶺山上,後來受傷逃到了九黎村,當時就是住在老朽家裏。我見他傷勢不輕,又怕那幫土匪追過來,就把他藏在附近不遠處的一個極為隱密的山洞裏,每天晚上,便帶上吃的,燒上幾壺濁酒去送與你父親,你父為人也是頗為豪爽,沒有什麼俠客架子,每次非要我陪他喝上幾碗,於是我倆人便在這山洞裏談天說地,聊個痛快,真是好不自在。”闞槐說到興處,喜上眉梢,大喝了一口酒接著道:“時間一長了,我們便成了朋友。後來你父親傷一好,便離開了。我本來以為他不會再回來,誰知道幾日後,他竟帶了另外幾位好漢來,趁夜便端了那鑽山虎的山寨,隻搞得那鑽山虎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著實為我們出了口惡氣啊!”老漢憶起往事,心情忽得澎湃起來,本來渾濁的雙眼竟也變得閃亮:“記得那天九黎村的情況和現在差不多,你父親和我們喝到盡興之時,便忽得跳將出來,站在前麵不遠處…嗬嗬…”闞槐站起身來,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道:“舞起刀來嘍…嗬嗬…說實話,老夫看不懂什麼招式,但那刀法可真是漂亮,嗬嗬……”
闞槐憶起往事,異常高興,看著田牧塵細細端詳道:“恩…像,真有點你爹當年的味道,賢侄,你爹他現在還好嗎?老哥哥我真的很想他啊。”
“他…”說起父親田牧塵再也忍耐不住,滾滾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顫聲道:“他已經過世了。”
闞槐大驚,忙扶住田牧塵的肩膀道:“怎麼…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田牧塵當下便把從林中救人至楓雪山莊被人冤屈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直把眾人聽得氣憤異常,闞槐咬牙切齒得道:“都道綠林盡是英雄仗義之士,真沒想到會有這種敗類人渣,難道這世間就沒有講理伸冤之處了嗎!”
田牧塵道:“我此行便是去冀北聚義莊找我姑父‘冀北神槍’來為我田家報仇雪恨的。”
闞槐神情激憤地道:“閑侄,你們父子兩次救我們九黎村的族人,我闞槐雖不懂武藝,但隻要閑侄一句話,我赴湯蹈火、再所不辭!”說罷站起身來,將碗中酒水高高舉起道:“我闞槐向天發誓,田家的仇人便是我闞槐的仇人,我一定要助他報仇血恨!”說罷一口喝幹,將那碗“哐啷!”一聲摔碎在地,道:“如違此誓,便如此碗!”
在場九黎村眾人也都是血性中人,本來就對田牧塵感恩至及,聽到恩公家有如此冤屈,更是義憤填膺,今見族長如此,也紛紛舉起酒幹了道:“願聽從田少俠差遣,如有不從,天誅地滅!”說罷,數十個空碗摔碎在地上。一旁的王靜瑩也舉碗對田牧塵道:“牧塵,有什麼事情隻管說話,隻要我活著的一天,定要幫你田家洗清這不白之冤!”說罷,一飲而盡。
“好!”田牧塵見眾人如此仗義,心中感激萬分,舉酒向天道:“爹!你可看到了,有這麼多人為我田家仗義相助,你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大仇得報,還我田家清白!”說罷,豪氣頓生,將碗中酒水一灑向地,轉頭對闞槐道:“闞伯伯,以前我爹曾在此處舞刀,今日讓我這個不肖子替我爹再給您舞一次看。”
夜間晚風徐徐,四處燃燒的篝火隨風而動。田牧塵猛喝兩碗酒,借著微微地醉意,在篝火中央緩緩舞動起來,隻見其身型矯捷、快慢相間,刀法剛烈而輕靈,時如驚鴻掠眼,時如靜水泛舟,時如疾風烈火,時如大海沉沙,真是有說不盡地輕盈變換,直把在座眾人看得叫好連連。田牧塵一套刀法舞將下來,闞槐激動地喊道:“好刀法!虎父無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眾人一哄而上,將田牧塵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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