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4 更新時間:12-09-19 12:31
“天然呆是神馬意思?”
“就是天然呆的意思。”
“那,你是笨蛋是神馬意思?”
“這個嘛,就是比如我是笨……哎?這話不對呀。”細微的聲音自門縫內的一張正對門的白色大床上發出來。一雙白嫩的小腳不停地踢著覆蓋著的同係色棉被。不大會兒,便看見一雙小手從棉被內撐直而出。
“簡心你個笨蛋!”一句輕微地帶著喝罵的女聲自床上傳來,下一刻,某位姑娘一下子掀開了棉被彈跳下床。穿衣、梳頭、蹬鞋,動作一氣嗬成。幾分鍾而已,某人已經左手水杯右手牙刷,以及已經放好的牙膏了。
“茲……當當當當,噢娘子~~~~~~~茲……茲~噢娘子~~~~”當牙膏在口中已經變成了白色的泡沫時,手機在這時發出了震動,簡心無奈地翻了翻眼睛,順手拿起放在洗手台一旁的幹燥台上的手機。
“啐。啪。”下一刻,手機被穩穩當當地放回原處,簡心一口灌了一杯水,在喉嚨裏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後,才低頭吐出了漱口水。將牙刷和水杯放回原處後便扭起已經泡濕的毛巾,疊成了小方塊形狀後才慢慢地貼上了臉。
白色的氣霧在小小的洗手間內緩緩地升騰著,塗著丹蔻的手指慢慢張開撫上了毛巾。不知道過了多久,毛巾已經不再冒著氣霧,簡心才拿下毛巾丟進了麵池。
防曬霜、保濕霜、祛黑頭的BD以及全身護膚的護膚露……隨著拉鏈的合並,所有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拴好鞋帶,撈起準備好的背包,最後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屋,簡心不再留戀地關上了這扇門。以後的日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走,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會不會一直走下去。但是,她卻不會後悔今日的離去。
掏出衣袋內的手機,簡心按了快捷撥號鍵。
“嘟……喂,簡心天然呆,你在哪兒?”隻是一個回音,那頭便已傳來電話被接起的人的聲音。有一瞬間,簡心還有些不適應這個男聲。充滿著陽光,對生活的依戀,喜歡白色的體恤衫和水洗色的牛仔褲,喜歡與女生一起玩樂,喜歡叫她天然呆,喜歡,逗她,喜歡說‘我是騙你的,天然呆’這樣的話。
“天然呆?簡心?”對方的不說話,讓沈明以為是電話打錯了,有些錯愕之下卻還是打算喊這個不說話的人。他想,或許,天然呆一時間又開始發呆忘記她在打電話了吧。
“嗯。嗯?明。”簡心確實在發呆,隻是,今日的呆卻與往常不同。她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會覺得難過。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現在的終於無奈接受。她認為,生命的漫長似乎不是這樣體現的,可是,老天爺卻要這樣與她開玩笑。如果她不知道這件事,或許她會一直願意做他的天然呆,一直做那個情願被騙也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的天然呆。
“天然呆簡心,你是不是又在發呆?嗯?”話落的時候,明顯帶著不同於前麵的話的音調,這表示,電話那頭的男聲的主人心情有了變化了,簡心反應過來,右手握緊了手機,左手緊緊捏住了一串透明的水晶項鏈,那是,他送給她的。他說:生日快樂,我親愛的的天然呆。是,那頭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終於長大的日子。
長大,意味著自己不再是自己,簡心終於明白了這樣的一個道理。他不再屬於她,而是那個幸運地被他疼愛的女孩了。她簡心喜歡的這個陽光、喜歡白T恤喜歡牛仔褲和簡單精致裝扮的男孩終於不再屬於她。而她的傷心,也再也與這個男孩無關,他們終於變成了陌路人。
“明。你現在哪裏?”她問,或許是最後一次問了,她以為他會與她真實地說話了,終於可以交心一次了,即便這麼久都沒有交心過一次,但她離開之前,他可不可以與她交心一次呢?可是,她卻失望了,那頭的男生依舊以同樣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煩悶回答了她:
“天然呆,你怎麼總喜歡管我?就算是女朋友又怎麼樣。”沈明說完,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腦海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反駁他的話,不知道怎麼了,他忽然覺得哪裏不舒服,似乎,這句話不該說。
即便知道是結果,她卻還是想要問,她想從他那裏得到終於不同於以往的答案,或者,她努力了這麼久,他也該明白,是不是要施舍一點愛情給她呢?她的骨氣不願意讓他看見,所以,她才願意一直愛得卑微。在知道他對她的感情隻是一場策劃已久的欺騙時,她也仍然期待著這不是真的,他隻是太愛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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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眼淚不爭氣地從臉上滴落下來,她就這樣捏著電話和項鏈在人群中穿梭著。
“簡心……我……”沈明想要忽略心頭的那一縷不適的情緒,但他的力量太小,那情緒占據了他的大腦,於是他違背了自己的原則開口想要跟簡心說那句話,卻在話至嘴邊時再也說不出口。他知道,或許天然呆在難過,而這難過時因為他,他一直這樣對待她的緣故吧。不知道怎麼了,他向來少得可憐的抱歉在今日卻豐富起來。
“明。今天是我生日。你要不要祝我生日快樂?”捏著項鏈的左手一揚,那透明的東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徑直地落進了不遠的垃圾箱內。眼淚不停地掉,簡心卻努力地想要讓資金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改變,所以,沈明不知道她不僅僅是難過,而是悲傷。
“天然呆,你是不是生病了?不僅聲音聽起來有點嗡的鼻音,還記錯了自己生日?你當我也傻了?”聽見她的話語時,沈明的情緒便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得沒了,他覺得天然呆一定是有問題了,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明。”她真的很想放聲大哭,這一刻,她好想問問電話那頭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要在她這麼喜歡他的時候讓她接受到這樣殘酷的事實。可是,她卻不能這樣做。她一直都沒有這樣做的資格,一直都沒有而已。無論她的傷心多麼徹底,那人怎麼會安慰她呢?她不過就是他一直以來打發無聊的玩具而已。
“簡……心……”這一聲明忽然讓他覺得不適的情緒在心頭開始擴大起來,以致於他連她的名字都不能叫的那般順暢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噤了聲。
“明。我掛了。”被切斷的一瞬間,沈明清楚地聽見了她輕微地哭聲,不適的情緒忽然讓他覺得心疼起來。簡心,簡心,他呼喊著這個名字撥了電話回去,卻聽見那頭冰冷無情的應答聲: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簡心,簡心!”沈明忽然大叫著這個名字,從沙發上跳起來瘋了一般地奪門而出。
沈明,今後你我,恩斷義絕了吧。你或許應該開心了吧,我終於不再纏著你了,你可以尋找新的打法無聊的她了,或許,你能找到讓你疼愛的另外一半了。那麼,我隻能祝福你們了,我的心不知疼痛了。她在心裏跟自己這樣說話,那張電話卡被扔在了街角,手機的電池被摳出,不再留戀地大踏步上了等來的公交車。
沈明一路地奔跑,一路地尋找那個人,他的天然呆,他喜歡的這個女孩子。他終於願意承認了,他喜歡她,她不是他的利用品,不是他的工具,她是他喜歡的女孩。他想一直跟她在一起,一直叫她天然呆,一直看著她的笑顏,一直一直下去。所以,他要麵對自己的心,他要親口告訴她,他喜歡她了。
天然呆,天然呆,簡心,我喜歡你呀。你在哪兒呢?你又要開始躲貓貓了嗎?簡心,你要一直喜歡我吧。直到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乃至下一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好不好?我們繼續互相喜歡。簡心,你說好不好?
“簡心!”沈明跑到她最愛去的圖書室一處一處地找,一遍一遍地尋那個身影,他以為她會如平常一般在他尋到的一個角落邊回應他的呼喚,然後,給他一個微笑。可是,他再也沒有看見那個身影,也沒有再聽見那個讓他快樂的聲音。他慌了,奔出了圖書館,一路狂奔向她最喜歡和他去的小吃攤。滿目的人影卻沒有讓他覺得眼花,他依然仔細尋找她。
沒有。這樣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不,他不願意相信,他不會相信她不見了。他相信她一直在哪裏躲著他,想要他去找到她。所以,他再次跑了。一路奔跑,一路尋找,去了他們曾經去過的所有地方,卻沒再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一直撥她的電話,而那頭依然回複給他冰冷的聲音,似乎他的恐慌得不到安慰。
天然呆,你要離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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