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51 更新時間：13-01-20 17:01
第三章莫名其妙的相遇
“老子真的不想說你什麼了，”少年在路上對蒼恩說道，“還好藍組的人不識字，哼，沒想到藍組的二把手會在那裏，他媽的一天太閑了。”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蒼恩自知理虧，心情忐忑地跟在少年後麵。
“……你能不能不用敬語？”少年說，“你自己走吧，一直往前麵走，過了這小道就是城市了。”
蒼恩脫下白袍，遞給少年。
“謝謝你們。”
少年拿著白袍白了蒼恩一眼，說：“你準備穿著學生製服上大街去？你不被別人拐跑才怪。”說完後，將白袍披在蒼恩身上，還幫他把裏麵的衣帶係好。
“那個……”
“嗯？”
蒼恩扯一扯身上的白袍：“我不用還給你的麼？”
少年怒了，笑罵道：“媽的，老子都他娘的給你了，你就穿著，不用還給老子，老子送你的。”
蒼恩一懵。
“謝謝。”
“你他媽的不要那麼禮貌，有點第六區人的樣子好不？”
蒼恩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很不禮貌的了，但現在他才發現，第六區不愧是第六區，不愧是一個沒有文明文化，沒有自己區域獨特發展的地方，連這裏的人都染上了語言習慣。
他後麵的路真的可以繼續走下去嗎？但是……以他的性格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
——沙叔，我和他已經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三歲叫做蒼嵐，小兒子才兩個月大，叫做蒼恩。我們想要帶著他去第六區，藍婆婆那裏。
按照媽媽留下的字條，第六區應該有一個“藍婆婆”，隻要找到她，應該就能知道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了一個岔路口，蒼恩同兩人分別，獨自一人向前走去。直到最後少年都沒有問過蒼恩的名字，這也許就是生存在第六區裏麵每個人之間的一種默契吧，今天幫助過你的人，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就是你的敵人。
蒼恩查看了自己包裏的東西，發現錢沒有了，食物也沒有了，肯定是被檢查他背包的人拿走了。最後，他在背包最底層發現了一個牛皮包住的牛肉幹。蒼恩望著剛剛少年和青年離開的小路，笑著，說了句謝謝。
剛到第六區邊緣城市“索馬裏”，這裏的氣氛就影響了蒼恩。男人居多，中年人居多，城裏麵有很多酒吧，而且很多酒吧都是用磚瓦水泥築成的小房子，很少見到街上出現機械設備。
看來，第六區是十分落後的區域呢。
蒼恩將白袍連著的帽子戴上，還把背包在地上滾了幾層灰，盡量讓它看起來像是地攤貨。
第六區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亂”，街上走著的什麼人都有，大多數的街道也很擁擠，甚至在一些酒吧門口蒼恩還看見了很多年前就被拋棄了的交通工具——摩托車（現在第五區都是太陽能發電，汽車都不用汽油，沒電了就把它放在太陽下，一天就能充滿電，可以用一個星期之久）。
“咳咳……”被灰塵嗆了一下，蒼恩想快點離開這裏找個旅店。
人群前麵騷動起來，隱隱約約聽見有人能在罵些什麼。
蒼恩什麼都沒看清，一個身影快速衝開人群，向蒼恩跑過來，其他人都靠邊讓他，蒼恩愣在那裏，那個人就直接撞到蒼恩身上，兩個人一起翻倒在地上。
好痛……蒼恩後腦勺一陣劇痛，比早上不小心撞到少年的額頭還痛。
“抓住他！媽的，偷東西偷到老子頭上來了！！等老子逮到你老子要把你扒一層皮！！”身後一群男人正向著這邊跑過來。
蒼恩透過頭頂刺眼的陽光，看著把他撞到的人，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年，看似黑色的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發射出紫色的光芒。
沒想到年齡這麼小的人也會去偷別人東西啊……
蒼恩正想著，手被人拉住，那名黑衣少年快速起身，拉著蒼恩就往前跑。
“抓住他們兩個，快抓住他們！！”
身後的人追上來了，蒼恩欲哭無淚，要不是黑衣少年抓的他太緊，他肯定會回頭反駁一聲：我不是他的同夥，你們別誤會。
後來跑了快十分鍾，蒼恩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就對著前麵的黑衣少年喊了一句：“喂，你放開我吧，我不認識你的，我……”蒼恩還沒把話說完，黑衣少年就放開了他，蒼恩沒有想到黑衣少年會這麼果斷，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媽的，看你往哪裏跑，老子終於逮住你了。”後麵的男人追了上來，把剛想要起身的蒼恩壓在地上。
“小兔崽子，老子的東西呢？”
男人的同伴搜查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他們被黑衣少年拿走的東西，帶頭的那個人特別惱怒，對著同伴說：“我們把這小子的手給剁了吧，媽的，都偷到老子頭上來了。”
蒼恩想從男人手中掙紮出來，聽見他們這麼說，身子一陣顫抖。
“抱歉，雖然我為你們丟失了東西而感到傷心，但是，我真的不是那個人的同夥啊，我完全不認識他，你們放開我吧。”
男人一巴掌打在蒼恩臉上，還好蒼恩帽子沒落下去，不然臉上肯定會受很嚴重的傷，但盡管如此，蒼恩還是被這一巴掌打得頭昏眼花。
“敢騙老子，老子不是這麼好騙的，給老子把帽子放下來，老子要……呃……”放下帽子，男人不再說話，而是上下打量了蒼恩幾眼。
“原來是個小女孩啊，怎麼要去偷老子東西呢？這樣吧，就不剁你手指了。”蒼恩聽見後剛鬆一口氣，沒想到男人接下來對著同伴說。
“把這家夥買到‘魚眼睛’那裏去，這是個好貨，肯定值很多錢……”
蒼恩剛想反駁，就被人從後麵打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四周一片漆黑。
“咳咳咳咳——”蒼恩嗓子一痛，咳出幾聲來。
後頸依然痛著，估計那幾個人就是打的他這裏吧。
動了幾下後，蒼恩發現自己被人用麻繩綁住了手腳，地下一片冰涼，蒼恩渾身冰冷麻木，已經感覺不出來地上是否有水了。蒼恩滾著滾著就滾到了對麵的台階上，台階上是一個小木門，門下的縫隙透出一陣光亮。看來現在還是白天。
這時門口有人說話——
“……就是白頭發的那個人。”
“可惜了，當初送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女孩，沒想到是個男孩。”
“切，是男孩怎麼了？男孩也能賣錢，還是這麼漂亮的男孩。”
“你說的也對啊，那些老大們都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玩一玩漂亮的男孩也是常有的事情。聽說魚眼睛就想把他賣給藍組的老大呢，沒想到那個人要把這男孩買走。”
“嗯？是哪個人敢和藍組老大搶人？”
“你小聲一點……就是那個人啊，‘浮華士’的領導人……看上去才那麼一點點大，沒想到也有這種癖好。”
“呸，他萬一是想買個小弟回去呢？”
“哈？？浮華士裏麵的人會買小弟？你頭被門夾了吧。”
“滾，別說了，魚眼睛來了……”
……
然後便是聲音遠去，另一個人的腳步聲走進。
蒼恩連忙滾著回到原來的位置，閉上眼睛裝暈。木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陣刺眼的光射進來。蒼恩聽見有人在那裏說話。
“……就是這小子了。”
“……”
“兩千錢幣就帶走他。”
（金屬抖動時，相互碰撞的聲音）。
“剛好兩千，啊，這小子就是您的了，要我給他鬆綁不？”
然後傳來了一個沒有感情起伏的聲音：“腳上的繩子解了。”
“哦，好，那麼手上的呢？”
“繼續綁著。”
一個人走了進來，把蒼恩腳上的繩子解開，蒼恩猜測這個人大概就是他們口中的“魚眼睛”，應該是個人販子。那麼，現在這個買他的人是誰呢？
解開了腳上的繩子，魚眼睛對著外麵問了一句：“逆戰先生，你是要現在帶走呢，還是等著這小子醒過來再帶走？也可以放在我們這裏幾日，我們把他調教得服服帖帖的再把他給送過來。”
門外被稱做逆戰的人走下台階，什麼話也沒有說，將蒼恩抗在肩上就往外走。
蒼恩趴在這個人的身上，還在裝暈。
怎麼辦？他被人給賣了，會被賣到哪裏？這個人是誰？他會帶自己去什麼地方？要是回不去了怎麼辦？校長會不會急死啊？小維要是找不到他了，會不會認為他已經死了呢？
正在蒼恩腦海中過濾了十種逃跑方案後，他聽見這個人說了一句：“睜開眼，我知道你醒了。”
蒼恩大腦一陣空白，剛剛那句話是對他說的吧……
於是蒼恩決定不再裝下去，他睜開眼睛，說：“你可以放了我麼？我是被人綁到那個魚眼睛那裏去的。”
這個人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將蒼恩放在地上。
腳一落地，蒼恩就安心了許多，但是待他看清眼前的人，立刻就想上去抽他一巴掌。
這個買下他的人居然就是當時在在街上偷了那幾個人的東西，然後拉著他跑了一條街的黑衣少年！
蒼恩心中早就有氣了，不管現在身處何地，對著黑衣少年說道：“你幹嘛！！怎麼又是你啊？你知不知道你不僅撞了我，還害得我被人誤會賣給了人販子，他們還說要把我給賣給藍組的人！你……”後來蒼恩說的沒有語言了，可是黑衣少年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呃……”蒼恩用捆著的兩隻手在黑衣少年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黑衣少年沒有理他，自顧自地走了。
“啊？”怎麼又是這樣？蒼恩從地上站起來，追著黑衣少年。
一路上黑衣少年好像不知道後麵有他這麼一個人似的，隻管走自己的路，從下午開始，一直走到太陽西沉的黃昏。
飛鳥快速掠過橘色的天空，火紅色的太陽緩慢的往西邊落下，一陣風刮過，揚起地上的灰塵。這裏十分荒蕪，是個十分破舊的地方，但是沒有想到，第六區的黃昏卻有一種別樣的震撼之美。第五區的黃昏很幹淨，很單純，就好像它隻是落日餘暉一樣。而第六區的黃昏，卻演繹出了一種死亡之前的美麗，就是像那生命快走到盡頭，用盡全身力氣而怒放的最後的絢爛……
黑衣少年停下腳步，看著遠處的橘色天空。
“那個……逆戰先生……”蒼恩靠近他想說些什麼，但是被黑衣少年打斷。
“不要叫我逆戰，我是左澈。”黑衣少年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去。
啊？左澈？蒼恩奇怪的想，莫非這個拽拽的家夥有兩個名字？
“那麼……左澈，你是要帶我去哪裏？”
“……”
黑衣少年沒有回答，蒼恩隻能選擇閉嘴，跟著往前走。
天終於快黑了，氣溫驟然下降。蒼恩這才想起自己的背包不見了，身上穿著的白色袍子和學生製服被魚眼睛木屋裏麵的水給打濕，現在還沒有幹。蒼恩穿在身上特別不舒服，全身上下也是癢癢的。
左澈停下來，等蒼恩走近後，突然用手提著蒼恩像提著一隻小雞一樣把蒼恩從這邊甩到了一堵牆的裏麵。
“啊……好痛。”雖然離地麵不高，但是被人這麼甩進來，胸口著地，蒼恩還是傷的不輕。
蒼恩抬頭剛想向左澈發火，結果見他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邊。
蒼恩從地上爬起來，還來不及拍幹淨站在身上的灰塵，左澈就走進前麵一棟灰暗的樓房裏麵（類似現在的公寓房，一共七層）。
他吃驚的看著前麵立著的那棟七層樓房……他在牆外麵的時候居然沒有看到這裏有房子，太神奇了。但此時的蒼恩沒有猶豫，他也走向小樓。他在第六區無依無靠，好不容易遇見這個奇怪的家夥，還跟著他到家了，要是現在不繼續跟下去的話那麼他還來第六區幹什麼呢？
推開生鏽的鐵門，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麵而來，蒼恩咳嗽了幾聲。
走廊裏昏暗無比，居然沒有窗戶，都隻是在兩邊有門——大概外麵看見的窗戶，是這些房間的窗戶。
此刻，外麵的太陽已經下山，橘紅的溫暖光芒變為了星星點點的昏黃光芒。
蒼恩走進去，關上了門。眼前一片漆黑。
“左澈？”朝裏麵喊了幾聲，回應他的卻是一片寂靜。
蒼恩放棄呼喚左澈，那個家夥肯定又是一個人走到哪裏去了，不會等他跟上來的，他隻有自己一個人摸索著前進。
往右走，經過走廊，就是樓梯。上了二樓後，蒼恩看見二樓走廊盡頭有一扇門還開著，裏麵的灰白色燈光從門縫中透露出來。
蒼恩走過去，將門縫拉得更大，朝裏麵看去。
結果，身後突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他還沒有機會回頭看清楚，忽然一陣眩暈，被人從身後提了起來。
那個人速度極快，提著蒼恩就上了樓。蒼恩覺得這不會是左澈，因為他覺得要是站在他身後的人是左澈的話，那麼他一定現在被他直接給扔到三樓……
那個人提著蒼恩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具體是哪一個房間蒼恩記不清楚了。反正那個人撞開門，把蒼恩直接扔了進去。
房間裏還坐著幾個人，全都特別驚訝地看著蒼恩。
其中一個關上門，另一個坐在電腦邊的紅發青年一個煙頭摔到蒼恩麵前，對著門口把蒼恩扔進來的人罵道：“你他媽的幹什麼？動靜別這麼大啊！嚇我一跳。”
然後蒼恩終於看清那個將自己提上三樓的“人”的摸樣了。
……是一隻很大的白色老虎。金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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