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85 更新時間：13-01-21 22:32
第四章浮華士
“你是誰？”紅發青年從電腦邊站起來，走到蒼恩麵前。
蒼恩還沒有從那隻老虎的刺激中回過神來。
紅發青年不耐煩的輕輕踢了他幾腳。
“別發呆了！真是的，快回答我的問題啊，小子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那隻白老虎移動著腳步到蒼恩身邊坐下，用舌頭舔了舔蒼恩的臉……
“啊，我一點都不好吃啊，虎大哥你老大發慈悲別嚇我了……”蒼恩在野生動物保護站都沒有見到過這麼大的老虎，而且，這老虎的顏色還是快要滅絕的白色。不過就是再稀有的動物，蒼恩此時也被嚇得夠嗆，萬一這大老虎趁著這些人不注意，一口咬下他的腦袋怎麼辦？
“我艸，你是不是耳聾啊？我他娘的問你話呢……”紅發青年發火了，一腳踹在一邊的沙發上，發出特別大的聲音。
這時門又被人打開。
“你們別嚇到他了。”
門口的聲音蒼恩覺得很熟悉，看過去，進來的赫然是上午那個幫助過蒼恩的少年。但是那個大個子青年卻沒有跟在他身後。
少年進來後對蒼恩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嗨，親愛的，老子又看見你了，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啊。”
紅發青年重新點上一支煙，問少年：“怎麼？琉，你認識這個邋遢的小東西？”
少年一副戲謔的表情：“你錯了，他才不邋遢呢，等會兒你會後悔的。”
紅發青年搖搖頭，重新坐回電腦前，不再理少年。
少年走到蒼恩麵前，拉他起來。
“我們走吧。”
蒼恩呆呆的被少年拉出了房間進入漆黑的走廊，那隻白老虎沒有跟出來。
還是一路的沉默。也許是不習慣被人一直拉著走的緣故，蒼恩心底十分不舒服，他在第六區第一個碰見的人是這個少年，在第六區第一個幫助他的人也同樣是這個少年……但是現在，他們還不算是熟絡，其實根本是一直停留在陌生人的階段。在少年和青年離開後，他有想過會遇見少年，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重新看到他，而且還是這麼的莫名其妙。
無法忍受一路的沉寂，蒼恩晃晃少年拉著他走路的手：“抱歉，請問你是要帶我去哪裏？”
“哈？”前麵的少年發出一個疑惑的音調，但貌似又馬上釋然，“你身上這麼髒，老子帶你去洗一洗，洗白一點。洗幹淨後帶你去給兄弟們見麵。”
兄弟們見麵……
“你們……你們不會欺負我吧？”蒼恩問道。魚眼睛將他賣給了左澈，現在左澈不管他了，他又跟少年不熟，沒有理由這個少年會平白無故的幫助他……
蒼恩感覺少年身體突然劇烈顫抖，緊接著是少年的一陣大笑：“媽媽的，笑死老子了，你到底是從哪個星球來的啊？老子說過要把你扔給兄弟們玩嗎？老子是看你現在帶著一身傷，萬一生病了什麼的還要麻煩老子呢……”語罷，少年好像回頭打量了蒼恩一下，接著說：“對了，你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搞成這樣？”
蒼恩說：“我被……嗯，被人賣給了人販子，然後人販子又把我賣給了左澈。”
“左澈？”
“啊，是的，買下我的人說他叫左澈，我就是跟著他到這裏來的。”
少年的語氣裏有些不敢相信：“啥？他告訴你他的名字？還讓你直接叫他了？”
蒼恩不懂他說什麼，就搖頭。
“算了……”少年沉默幾秒，然後又說，“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蒼恩搖頭說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到處亂跑了。
大概是上了六樓，走廊內亮起了白色的燈，這時蒼恩才看清四周的環境。
牆壁是灰白色的，有些地方都脫了一層漆，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在那些脫了漆的地方，露出一點點金屬的外皮。
蒼恩感到吃驚，莫非這棟七層樓外表都是水泥磚瓦，其實裏麵包裹著的是金屬，這才是這棟樓的真麵目！
少年放開蒼恩，打開一個房間的門，裏麵霧氣蒸騰，有著溫暖的橘色燈光。
少年站在門口介紹到：“這是六樓，我們的洗澡的地方，這個時候裏麵沒人，你先進去吧。”
蒼恩應了一聲：“謝謝你。”
少年習慣性的皺眉：“你謝我幹什麼？”
蒼恩說：“呃……你今天上午在我的包裏麵留下的牛肉幹。”雖然他還沒吃，包就被人搶了。
少年一擺手，做出一副“這點小事就算了”的樣子：“切，我還以為什麼呢……對了我剛剛才想起來那牛肉幹太硬了，你咬得動麼？”
蒼恩一懵，什麼硬不硬的，他根本沒吃啊，總不能現在告訴少年他給的牛肉幹被自己弄丟了吧？
“啊……是有些硬，但是我咬得動。”
少年一副懷疑的目光：“你不會是沒吃吧……”
蒼恩欲哭無淚，大哥，求你別再整他了好不？
少年看見蒼恩的反應後又忍不住笑了：“哈哈，老子該把今天歸為最快樂的一天麼？要是你今後留在這裏我們就不會無聊了。”
蒼恩正在脫衣服，聽見少年這麼說，有些奇怪：“抱歉，你說什麼？我不會留在這裏。”
“啊？你開玩笑吧？我們大哥都把你買回來了。”少年將蒼恩換下的白色長袍放到一旁的竹簍裏麵。
原來那個黑衣少年是他們的老大啊。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蒼恩問站在門口的少年。
少年聳肩，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支在牆壁上一劃，那支煙就點燃了。
他說：“啊，我都忘記告訴你，這裏是‘浮華士’。”
“浮華士是什麼？”蒼恩老早就聽到少年和藍組的人說起過“浮華士”，少年和上午那個青年貌似就是“浮華士”的人。一開始他還以為“浮華士”是一個人的名字呢，就現在來看的話，應該不是人的名字，極大可能是一個地方，或是一個組織的名稱。
少年說：“好吧，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跟著大哥進來了……我該說你是太蠢還是少根筋呢？你聽好了啊，老子現在給你詳細解釋一下‘浮華士’。”
接下來，根據少年的敘述，蒼恩結合著對第六區的了解，慢慢悟出來“浮華士”的真正含義。
浮華士，是一個地方的名字，它位於第六區最中心。
前麵已經說過了，第六區不屬於政府管轄，因為這裏聚集了許多非法分子，但是不隻是有非法分子，還有一些人不單單隻是非法分子這麼簡單了——那就是“反政府組織”。
最大的反政府組織在第六區，他們這些人聚集在第六區中心的浮華士，漸漸形成了一個強大的組織，同時也成為了第六區所有組織中最特殊的一個非法組織，人人都直接稱他們——浮華士的人。
像是“藍組”這樣的非法組織還不能算是反政府，他們最大的罪狀不過是觸犯法律，按情節輕重，判死刑、有期徒刑或者終身監禁。
而浮華士的人全部都是反政府的人，被列為背叛者，隻要一被抓到，就直接判死刑，不管你是否有犯罪行為——反政府，本身就是最大的罪狀。
左澈，是浮華士反政府組織的領導人，就是俗稱的老大。聽少年說，以前的浮華士還沒有這麼多反政府聚集，自從幾年前左澈來到第六區，左澈用實力征服一群反對他的人，然後帶領著一些人開創了浮華士。
（這裏少年就說了半天左澈征服反對他的人的事情）。
大概就是這樣，現在的浮華士在各個組織中都是很有威嚴的存在。但是少年說，盡管這樣，很多人還是看左澈不爽。至於為什麼很多人都不敢去和浮華士硬碰硬，一是因為浮華士本身的強悍，二是因為浮華士對於政府的特殊性，跟浮華士染上關係，都是掉腦袋的事情。
少年說完後，問：“嘿，說了這麼久，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
蒼恩好奇少年對自己的稱呼變成了“我”，但是他還是說：“我叫做蒼恩。”
少年說：“這麼文藝的名字？恩，是感恩的恩吧……別人都叫老子琉，一個斜王旁，琉璃的琉。”然後他看了蒼恩一眼，說：“你怎麼還不脫衣服洗澡？”
蒼恩臉紅了：“抱歉，能請你出去一下麼……”
琉一副“我了解”的表情：“哦……害羞吧，都是男人怕什麼，你有的老子都有……啊，好好好，你慢慢洗，老子把門關上……”
琉出去了，蒼恩才鬆一口氣。
“阿嚏！”脫下衣服，蒼恩打了一個噴嚏，這時他才看清自己身上所受的傷。
胸口有些黑黑的，是灰塵沾上去的緣故，右手手臂因為摩擦都流血了，大概是在左澈當時放開他時他摔在地上後弄出來的吧，左臉應該腫了，蒼恩用手一碰就痛。
進入溫水裏，蒼恩已經十分疲憊了，還好小維沒有跟過來，要是現在這種狼狽的樣子被他看見的話一定會被他罵是笨蛋的……
才來到第六區，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先是被人賣給人販子，然後又被人關在黑屋子裏麵賣給了讓他陷入偷東西誤會裏的黑衣少年，現在又被扯進了反政府組織……媽媽留下來的信息真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對了，蒼恩突然想起來，這裏是在第六區，老人都沒有太多，如果這裏真的有一個藍婆婆的話，琉他們應該是知道的吧。就是這樣，等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就問一問琉。
蒼恩想通了後，就安心下來。
門砰地一聲被人打開，蒼恩一驚，嚇得差點在池中滑到，還是被在後麵的人給抓住，才免於被洗澡水給淹死的命運。
琉將衣服放在一邊，笑罵道：“老子進來就這麼驚訝麼？”
蒼恩白了他一眼，進來不知道敲門麼……就算不敲門，也不要這麼大力的用腳踹門啊，會嚇死人的。
琉抓住蒼恩的胳膊，把他放到水中。蒼恩看見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瓶子。
琉說：“你看你身上這麼多少傷，老子拿藥給你擦一下……哎呀哎呀，沒想到皮膚這麼白啊，都泛紅了……哎哎哎，別跑啊，都是男的怕什麼，我又不會笑你像個女的一樣。”
蒼恩跑到離琉較遠的地方，警惕地看著他。
琉又笑了：“老子隻是想給你擦藥嘛……好了，過來，老子不逗你了。”
這次蒼恩聽話的坐在琉麵前。
身後的琉打開藥瓶子，立刻就有古怪的藥味四下彌漫開來。
“唔……這是什麼藥？味道這麼怪？”蒼恩無法形容那種味道，十分刺鼻，害的他眼睛一辣，都流眼淚了。在第五區的時候，那裏所用的藥都有很好聞的香味，再加上蒼恩很少受傷，對藥物的了解隻限於課本書上的內容。
琉將瓶子裏的棕色藥膏直接用手抹在蒼恩右臂的傷口上。
右手傷口與藥膏接觸十分冰涼，蒼恩還是懷疑這個藥的藥效，但礙於琉不好說出來，雖然琉對他很好，但是第六區的落後他是早就耳聞目睹了，萬一擦錯藥，最後倒黴的還是他自己。
琉貌似知道蒼恩想的什麼，將藥膏在蒼恩傷口上抹勻，說：“放心，這是中藥，千年前的人就是用的這個，老子不會害你。”說著，用手又抹了些藥膏，直接一巴掌拍在蒼恩右手受傷的地方。
“……嘶，好……好痛啊，”蒼恩一哆嗦連忙從琉的手裏收回自己的手，“琉你怎麼突然用這麼大力氣？”
琉一臉無辜：“咦？力氣很大麼？我以前給荊棘上藥的時候他都不會吭一聲……哦，荊棘你見過，就是上午跟著我的那個大個子。”
蒼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拜托，那個人這麼高大，承受能力肯定比他這細胳膊細腿要好一萬倍。
“好了，”琉將瓶子收回去，“一會兒再讓右手臂沾水，免得把藥膏給洗掉了。”
蒼恩答應了一聲。
琉拿著蒼恩的衣服走出去，關上門之前，他提醒蒼恩：“一會兒洗完澡後到三樓找老子，還是那個房間喲，老子給你留了個熒光燈，拿著這個下樓吧……還有你的臉被人打得都腫了，老子這裏沒有藥給你擦臉，你先忍一忍。”
“啊……沒關係，”蒼恩說道，“麻煩你了。”
“我就討厭你這一點，不要一直道謝嘛，老子聽著麻煩……啊，真是的，第一次處理你這樣的人。老實說，你不像是個混混呢。”然後他走出去關上門。
蒼恩聽著一驚，糟了，他看見琉後就放鬆警惕了。這裏是反政府的基地，要是把他是第五區的人暴露出來，會不會被他們殺掉啊。
蒼恩用左手拍著水打在自己臉上。
唔……趕快清醒一點……後麵的路還長著呢。
昏暗的房間裏——
“大哥，那個孩子是第五區世界學府的人，你看怎麼辦？要不要直接幹掉？”一個青年男子端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
坐在椅子上的人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手中的東西，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在他手上拿著一個棕色的錢包。
“少亂說，那小家夥隻是個可憐的孤兒罷了。”一邊有人出聲反駁青年男子的話。
“嗬，真是稀奇，琉居然會為一個人辯駁，萬一掉了腦袋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青年男子諷刺地聳肩。
“誰要你提醒？反正老子保定那家夥了。”琉將手中的煙放進口袋裏，翹著腿一副痞痞的樣子。
“哼，第五區的槍頭都抵在你的腦袋上了，”青年男子說，“壞了我們的計劃幾個你都不夠死。”
琉站起來，走到坐在椅子上的人的前麵，單膝下跪。
“大哥，我保證那小家夥不是第五區派來的間諜，請您收留他。”
……
四周一片沉寂，椅子上的人轉過身來，暗藍色的眼眸掃過周圍的幾個人，最後停留在青年男子身上。
“他，是我帶回來的。”
“呃……”青年男子一時語塞，連忙下跪，“對不起，大哥，請原諒我。”
琉嘴角勾起笑容，他們老大要留下蒼恩。
左澈轉向琉：“你起來。”
琉謝過後，坐回原來的位置，接著就無人說話。
這時候，左澈身邊的一個機器亮起了藍色的燈，係統的聲音說了一句：目標已經遠離澡堂。
琉瞳孔驟然放大，這是……
左澈轉身關掉機器，停頓一下，暗藍色的眼睛看著琉，像是警告。
琉仿佛全身墮入冰窖一般。
直到幾秒鍾後，左澈的視線從他身上收回，繼而他說：“琉，你去三樓吧。”
留著才回過神來，低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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