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4 更新時間：12-10-28 14:29
香克斯懶散的靠在木板門上等待著客艙內船醫對鷹眼的問話結束，他本以為等到米霍克清醒的自己應該是欣喜若狂的，但如今眼看著對方似乎並不會出什麼狀況……卻反而有一點迷茫泛上了心頭。
……鷹眼既然已經醒了過來，大概也就快離開了。香克斯無可奈何的抓了抓頭，咬開了手中酒瓶的蓋子，猛灌了一大口。
木門剛好在此時被拉開，一時沒有提防的香克斯嗆著酒栽到了船醫先生的身上，狼狽不堪的咳嗽了半天。
“頭兒放心好了，”船醫看著想問話卻咳得厲害的香克斯，善解人意的先行給出了船長最想知道的信息，“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六十米水深已經是人體的極限了，可那家夥居然連防護服都不穿就在百米下呆了那麼久，上浮的過程簡直是在不要命……隻傷一傷內髒實在已經是太走運了！”
然而職業操守極好的船醫先生大概忘記了他這句激烈的指責所針對的對象正安然的坐在幾步之外的床上看著自家船長的笑話呢。
被烈酒嗆到的香克斯終於緩過了氣，他對著船醫擺了擺手，把目光投向了麵無表情不做辯解的米霍克。在確定對方果然並未動怒後，香克斯了然的笑了笑：“我想這可不是運氣的事兒，對不對，鷹眼？”
“如果那時拚命上浮的是剛進入瑞格懷特時候的我，那麼現在大概已經廢掉了。”米霍克依舊坦蕩的有問必答，“拿到那把刀的時候，多少懂得了一點順勢而動的規律，它可能在最後的關頭又救了我一命。”
聽不懂這般高深對話的船醫先生默默退出了房間，並細心的幫屋裏的兩個人帶好了門。
香克斯目送著醫生的離開，不期然想起了米霍克切斷伯斯飛劍的那一刻，那的確是半個月前和自己決鬥的鷹眼無法使出的巧妙一刀，它甚至把可以自由彎曲而並不吃力的鎖鏈都完美的縱向切斷了，簡直“柔”得無堅不摧。
“唉……”香克斯苦惱的灌了口酒，“我看到你的進步了，要想在一年之後不輸給你可真是太難了……”
“紅發，”這卻讓米霍克想起了某件在他昏迷前就很在意卻沒來得及問的事，“在決鬥中留有餘地是對對手的侮辱，我以為你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香克斯敏銳的聽出了這句話裏很嚴肅的指責之意，然而他回憶了半天，最終也沒找到自己需要接受這種批評的原因，“你想說什麼，鷹眼？”
“霸王色霸氣。”米霍克用審視的目光盯住了在他看來正在裝傻的香克斯，“你明明擁有這麼罕見又厲害的能力，可是在和我對決的時候卻隱瞞了它的存在。”
“你說霸王色霸氣？！”香克斯頓時愣在原地，“……我雖然見過擁有它的人，但是那種東西可不是靠修行就能得到的。”
米霍克不置一詞，坐在床上抱臂看著一臉茫然的香克斯。
“我想你是誤……”香克斯猛然住了口。
“想起來了麼？”米霍克低聲道，“那個時候你用它震暈了把魚叉遞向我的家夥……或者說當時圍攻我的全部賞金獵人。”
“這個……”香克斯頭上冒出一滴冷汗，“我沒有故意隱瞞什麼……不過你確定那真的是霸王色？”
“不然又是什麼呢？”
香克斯不再言語，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很久，最後帶著點不確定的自言自語道：“搞不好還真是啊……”
米霍克看著對方這並不似作假的反應，反而有些詫異：“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嗎？”
香克斯認真的點了點頭，誠懇的解釋道：“剛剛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類似的情況以前似乎也有過那麼一兩次，不過並沒有你看到的這回那麼明顯。”
“我總是和夥伴們呆在一起，現在想想看，是他們一直在幫助我解決各種各樣的危機……”紅發的船長語氣裏帶了點深沉的感慨，“隻有這一次他們都沒在身邊，所以我才會慌亂成那個樣子……也才有機會去激發那樣的潛能吧？”
“我從沒見過擁有霸王色的強者，有關它的一切也都是聽傳說，”米霍克提起了興趣，“試著掌握它吧，紅發。我很想親自見識見識這種特殊霸氣的威力。”
“這件事我大概還需要尋找適合的時機再確認一下。”香克斯倒並沒因為這個堪稱重大的發現而顯得開心，“……雖然也不是沒人可請教，但我想靠自己摸索出來的經驗大概是最踏實的。”
“等幾年都無所謂。”米霍克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倚在他床邊的巨大黑刀上，“況且我新拿到的這把刀……它的製形太特別了，真的要用到靈活自如也需要不短的磨合期。”
“……那麼我們就各自努力提高，然後一直這麼較量下去吧。”香克斯扯著嘴角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沒意見，”米霍克也微微上挑了唇角，眉宇隱約藏了點挑釁的張揚，“不過不會是一直，到我能夠戰勝你的那一天夠了。”
“嘿！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就得逞的！”香克斯語氣輕快的拍了拍腰間的西洋劍，忽然話題一轉，“……不過真的等到那一天，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見麵了。”
米霍克意外的愣了一下，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在思考了片刻後，認真的回答道：“不決鬥大概也就沒什麼刻意去見麵的必要了，估計能夠湊巧再偶遇的可能性也不大……不過我想，如果以後在報紙上讀到了你的消息，我會樂於多看兩眼的。”
“……這句話還真有海上男兒的風範啊。”香克斯意料之中的聳了聳肩，灌完了瓶子裏的最後一口酒就站起了身，“廚房裏給你煮的粥差不多該好了，我去把它拿過來……船醫先生說你內髒受了傷，目前隻能活該的喝點粥。”
“真是麻煩你們了，”米霍克微微點了點頭，“我會努力早點恢複的。”
“不要心急，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在雷德上多留些日子。”香克斯揮揮手離開了客艙，暫時把空間留給了米霍克一個人。
房門被關閉，香克斯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米霍克移動了一□體，伸出手來握住了靜靜倚在他床邊的黑刀。以他剛剛清醒後的力量，還不足以輕易的舉起這把過於沉重的兵器。他隻是稍稍發了下力，把長刀拖起來橫放在自己的腿上。
這還是米霍克在拿到這把傳說中的黑刀？夜之後，第一次有時間好好的觀察一下自己的新武器。肅穆而優雅的黑刀靜靜的平躺著，像是時刻等待著被喚醒，進而大展雄姿。米霍克的手指撫過花紋精美而狹長的劍格，最後落在刀鋒附近，犀利的劍氣森然拂過他的指尖，似乎隨時可以割傷到它的新任主人。
這把刀還遠遠沒有臣服。米霍克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這麼長的刀隻能背到背上，那麼刀夾應該固定在風衣的什麼位置才能讓自己在第一時間裏流暢的拔出它。此外他需要千次萬次的重複拔刀的動作，直到遇到危險時下意識的反應是把手伸向背後而非探到腰間，直到他拔刀的速度快過任何立時向自己逼近的危險。
而這也不過是個開始，他還需要一點點去適應夜的重量和重心，長度以及射程。他必須盡早摸清這把無上大快刀自身的優勢和特點，逐漸讓自己已經熟練的招法和揮刀的方式都能同新刀結合好。
米霍克想到他葬身在月島海下山洞裏的黎前，它那麼忠誠的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直到把自己引領到曾經擊敗了它的敵人麵前……所以他一定會帶著黎前的榮耀，馴服這把名為夜的黑刀，這大概是他唯一能夠告慰那柄陪著自己戰鬥到了最終的寶刀的方法。
米霍克稍稍的舒了口氣，他想自己大概沒辦法做到紅發所說的不心急。讓自己止步不前了許久的瓶頸剛剛被打破，在他的手觸到刀的一刻就會有那麼多的想法杳然而至，像有霎時間就那麼多條新的道路鋪在了自己的眼前。有關新的武器，有關新的境界，這一切都需要他身體力行的去選擇最適合自己前進的途徑。
所以米霍克並不想去探究香克斯在自己醒來後態度和言辭裏的不自然，即使他十分敏銳察覺到了它們。米霍克隻希望自己能夠早一刻站起身來，早一刻舉起眼前的刀。新發掘出的前進道路就在腳下，在抵達世界第一的目的地之前，他並不想在旅途中駐足任何一秒。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況且他也應該相信紅發的能力，無論正陷在哪種自己所不知道的困境裏，那個人都會好好的走出來。米霍克最終用理智的分析打消了自己對於某個家夥那一點稍帶關心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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