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6 更新時間：13-01-03 10:22
“……你為什麼不認真打？”香克斯筋疲力盡的躺倒在草地上，看著漸西的太陽，輕聲發問。
“我已經盡力了。”坐在他身邊的米霍克平靜的回答道。
香克斯驚異的轉過頭，鷹眼正背對著自己，他隻能看到那襲黑色的風衣，卻沒辦法去確定對方的表情……不過估計也還是麵無表情吧？
香克斯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其難得的皺起了眉，盯著米霍克坐得筆直的背影……自交手的第一刀起，他就發覺了鷹眼劍法裏的焦躁和滯澀。雖然從破壞力上來看，米霍克的刀比從前還強勢得多，甚至連他們腳下的土地都因為黑刀的威力而裂開了幾條寬大的縫隙。香克斯用盡了全身的解數去招架他朋友一味剛硬的進攻卻仍然極其吃力，但他並不認為這對於鷹眼來說是一種進步，哪怕他們依舊是在膠著的平局中同時各自罷了手。
“有威力的劍法未必是一味的霸道”，一年以前的米霍克就曾經這樣說過。但是如今看來……香克斯有點擔憂的伸出手扯了扯米霍克的衣擺，“一年前你的刀法雖然有點不受控製，但好歹還是心平氣和的……究竟發生了什麼？”
米霍克轉過了身，香克斯隱約從劍士金色的眼眸裏讀到了一點遲疑和……痛苦？
“交手之前我就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贏不了你。我這次來隻想問你幾個問題……香克斯。”
香克斯愣了愣，他知道米霍克是個即使在無意中也會和人保持疏離感的家夥，哪怕是在最簡單的對他人的稱呼上，這個人通常也會選擇用家族姓氏或綽號來代替顯得親昵的名字，所以自己一直以來也才會懷著不希望對方不舒服的心情隻稱呼他為“鷹眼”。
他直起了身體，和米霍克麵對麵的盤膝而坐，收斂了麵上的微笑：“我會好好回答的。”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大概是還有某些原因，所以沒失去過想變強的意誌吧，不知不覺中好像一直有所提高’。”米霍克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了許久前香克斯隨口說過的話，“事到如今……我想知道這‘某些原因’究竟是什麼？”
香克斯對於這個問題感到十分意外，然而這並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東西，他把草帽捧在了懷裏，轉過頭去看自己來時的方向：“……因為我還有想要保護的人啊。夥伴和朋友們都曾經給予了我很多的幫助，如果沒有大家，我肯定是活不下去的。我沒有什麼專長，就隻好握緊手中的劍，心裏想著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慢慢的也就進步了。”
米霍克沉默了許久，最後低聲道：“這樣的理由並不適合我。”
香克斯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句沒意義的話，“不要失去前進的意誌就足夠了吧，你不是也有著自己的立足點嗎？”
然而米霍克並未對這句輕鬆的問話做出任何回應，他稍稍偏了偏頭，讓帽簷遮去了香克斯望向他的視線。
立足點……他想他大概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症結所在，又或者那個答案早已經在自己的心裏了，隻是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劍客都在下意識的去回避直接麵對它……
米霍克恍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像是踏著脆弱的階梯一路向上的獨行者，每當腳下發力，登上新一階的時候，他身後走過的路就會在同一瞬間無聲的坍塌崩裂。自從他決定了目標並為之奮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回頭的機會。
他夢想中的最強要求他必須義無反顧的走在這條隻能前進的路上……一切不夠堅定的停留都會讓他在抵達下一個階梯前，隨著腳下驟然破碎的立足之地一起墜落向未知的黑暗深淵。他沒有精力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分神，不該讓自己的目光離開前方去注視其他，也更不必提彷徨和遲疑……
米霍克早知道在之前整整一年裏都陷入異樣的自己是那麼的愚蠢，可是他卻依舊愚蠢的非要等到再見香克斯一麵後才願意去麵對和承認自己的過錯。
這又是何等的……米霍克想了半天措辭，最後卻隻能無能為力的自嘲一句可笑。
劍士抬起頭，心思複雜的看向這個帶給了他從未有過的困惑，讓他在原地駐足了這麼久的人。他曾經因為他一句輕鬆的話而戰勝了自我，克服了追求劍法精進上最大的難關，可他終究沒有想到那個人卻成了自己生命中更大的難關。
未來的道路會落在哪已經很清晰了……
“香克斯，我……”米霍克想最後對香克斯說點什麼，可是他想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他自己心中的糾結而已，它本來就是一件和對方無關的事。
香克斯摸不著頭腦的湊近了些，在他看來米霍克猶是那副遲疑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一年前的鷹眼還是個堅定而坦蕩的人，香克斯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的朋友變得這麼踟躕。
“我真不喜歡你這個模樣啊，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鷹眼？”他把擔心隱藏在說笑裏看似輕鬆的發問。
米霍克看著他麵前依然在真誠的關心著自己的人，他明白自己必須要放開手了……雖說香克斯大概從來也沒有屬於過他。然而想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卻像是有一座在他心底沉睡已久的火山忽然覺醒一般，那些長久來一直被努力克製的焦躁和積鬱都在一個瞬間從不知名的地方洶湧的噴發出來，像熾熱的熔岩瞬間充斥了他整個的胸腔，帶著燒灼感的劇烈疼痛沉沉的覆在了他那顆心上。米霍克不由自主的彎下了腰，深吸了一口氣。
香克斯立刻把手搭在了米霍克的肩頭上輕輕拍了拍：“喂！鷹眼你受傷了嗎？！這是這麼了？”
米霍克頓時因為那隔著布料的輕輕觸碰而全身戰栗了一下，似乎鬼迷心竅一樣，他一麵在心底告誡著自己已經結束了，卻又同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輕輕伸出去，隔著那件白襯衫自香克斯的肋一直滑到了腰間，而後停下。
仿佛有另一個自己占據了這副身體，一切都不再受到他意誌的操控，米霍克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緊皺著的眉，僵直的全身，觸碰在對方身上略略發抖的指尖，他的喉結在上下顫動，發出幹澀的聲音，他聽到自己向著對方低聲發問：“……可以嗎？”
一句話之後，米霍克迅速清醒過來，他猛然抽回了手，尷尬而痛苦的看向咫尺之外的香克斯。他很想解釋一下剛才那詭異的情形，然而這似乎也並不用去澄清……米霍克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他的確還對香克斯有欲念……盡管那家夥是個邋遢的海賊，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期待著一時過於吃驚而呆在原地的香克斯下一秒的動作是大發雷霆，無論是拂袖走人還是抽劍砍了自己都好，這是他罪有應得的。
然而他看到對方的眼睛漸漸睜大，香克斯伸出一隻手把懷裏的草帽輕輕扣在一旁的岩石上，同時挑起眉梢露出一個囂張而愉悅的笑容。
“好啊！”紅發的海賊帶著笑意的回答出口的極其幹脆。
米霍克眼中的時間像是忽然被放慢了，他眼看著香克斯伸臂攬住自己無法動彈的胳膊，笑著把整個身體壓過來……迎著夕陽的米霍克沒辦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黃昏的日光把他長長的影子投在劍士的身上。
猶疑的米霍克最終被緩慢的壓倒在了草地上，他的帽子滾到了一邊，香克斯溫暖的左手悄然撫過他的胳膊，最後移到了後頸上。他們的鼻梁正微微相抵，米霍克感受到香克斯正在用牙齒輕輕的撬著自己緊抿的唇。
『太亂來了……』他一麵在心裏譴責對方的火上澆油，一麵不由自主的予以回應……
他們由隱忍試探到激烈纏綿的吻既苦澀又甜蜜，像是在彼此傾訴著一年來的經曆與思念，直到這最直接的交流結束之時，兩個人的氣息都已略顯紊亂。
米霍克任由香克斯把整個身體都輕壓在自己的身上，他仰著頭避過了對方那耀眼的紅發，把目光鎖在了布滿晚霞的藍天上。
“……就這樣吧，紅發。”他盡力平靜的想要阻止接下來的事情。
然而他的耳畔傳來了一瞬爽快的笑聲，香克斯猛然發力，調換了兩個人的位置。米霍克被迫用手臂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努力不去與對方進一步接觸。他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惡劣又沒品位的香克斯麵前，自己的所有隱忍其實都是不堪一擊的。
“你確定你忍得住？”香克斯有意無意稍稍支起的腿隻差一點就將抵住對方不幸有所變化的某個部位，他直視著正上方的米霍克閃爍著掙紮的眼眸，輕鬆的把雙臂枕在了腦後，語氣裏帶著點意味不明的探究和取笑，“我未來的世界第一大劍豪先生？”
米霍克說不清讓他最後一點理智也灰飛煙滅的到底是令他在此時心悸又難過的“世界第一”又或隻是那個簡簡單單的“我”。
“……香克斯！！”劍客最終用力扯開了身下那件白襯衫上不多的扣子，同時心思複雜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然而被呼喚的人並沒有回應，也同樣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紅發的海賊依舊靜靜的盯著劍士溢滿感情的金色雙眸，收去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他無聲的伸出手去扶住了那個正通過溫柔的前戲努力取悅自己的家夥。
『原來這就是羈絆了你的事兒麼……米霍克？』
“已經可以了，米霍克……”香克斯最終再次露出了張揚放肆的笑臉，在有點急促的呼吸裏盡力去放鬆，他還有精力去調侃一下小題大做的對方，“你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辛苦，嗯？”
米霍克無話可說的看了一眼不知好歹的紅發，俯□來用唇輕輕堵住了那張不識趣的嘴。
其實我感覺停在這裏也挺好的……往後的感情戲肯定很苦逼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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