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29 更新時間：13-01-03 10:22
米霍克躺在草地上，轉過頭去看已經被山遮去了大半邊的夕陽久久不語，任由他身邊的香克斯枕著自己的一隻胳膊翹起腳輕鬆的哼著那首《賓克斯的美酒》。
直到半晌後他終於留意到香克斯間或哼出了詞的幾句正是這首幾乎人人皆知的歌裏，自己唯一會的那段離別前的結尾。紅發唱得那麼輕快又開心，可是米霍克想香克斯大概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處境和想法……那麼這未被拒絕的一次交融難道算是香克斯給予自己的最後的……饋贈還是寬容？
“……為什麼？”米霍克終於轉過了頭去看香克斯，他攢足了全部的勇氣問出了自己在心裏思考了整整一年的問題，“為什麼你會願意和我做這種事呢？”
香克斯不怎麼成調的歌聲戛然而止，他稍稍挪開了同米霍克之間的距離，改為枕著自己的胳膊去看黃昏的天空，米霍克在側麵依舊看得到紅發海賊半張側臉上的大大的笑容。
“這種事情的話……”香克斯扯了根草葉子叼在嘴角，於是在米霍克的視線裏，那顆生機盎然的綠葉就隨著紅發的話語活潑的搖曳起來，“大家都不小了，有想做的時候也是正常的吧？雖然我也覺得在身邊的最好是個女人……但是偶爾試試另類背德的方式也不錯——我是個海賊啊，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可是你既沒有必要選擇我，也更不需要……這麼予取予求？”米霍克盡量用含蓄的詞語表達著自己的困惑，“我看得出你也不算鍾愛這種事，那麼……為什麼隻有我？”
“予取予求？”香克斯意外的轉過了頭，看著眉頭緊鎖、正用複雜的目光凝視著自己的鷹眼。
紅發的男人忽然笑著坐起了來，米霍克看見他把叼著的草葉吐到了一邊，轉而翻了個身，毫不客氣的坐在了自己的腿根處。劍士的心髒頓時又跳慢了半拍。
香克斯居高臨下的伸出手來，輕輕的按上米霍克的胸膛開始溫柔的下移，同時語氣輕鬆的笑道：“那麼你願意讓我來做一次麼，米霍克？”
米霍克在下意識裏鬆了口氣，他無聲的握緊了拳，閉上雙眼，並不抗拒的等待著香克斯的進一步行動。
“這算是縱容的默許了？”香克斯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米霍克感受到對方把手撐在了自己的腹部，整個人向後移了移，總算是避開了自己的敏感部位，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果然……”香克斯自言自語了一句，而後開玩笑似的俯身伸手在米霍克一直緊皺著的眉心上按了一下，“你不是也一樣予取予求嘛，不過看到這樣的你……我就不想做了。”
米霍克迷惑的睜開了眼，不解的去看依然坐在他身上的紅發，無聲的用目光發問。
香克斯似乎並未認為自己身處的位置有什麼不妥，他伸手摘下了掛在一旁山石上的草帽，扣在了自己頭上，抬頭去看隻餘了一角還掛在山尖上的太陽。
“九年之前我還是個海賊見習生，”紅發的男人忽然冒出了一句和他們眼下的形勢並不相幹的話，“那一年我才十四歲，我的家是一艘叫做‘奧羅傑克遜’的大船。”
米霍克心裏一動，香克斯依舊抬頭遠眺著夕陽，“我想你總該聽說過它的名字……畢竟那也是唯一抵達過偉大航路終點的船。”
“……你是海賊王手下的見習生？”米霍克不期然想起了《SBS》上那篇曾被他嗤之以鼻的有關香克斯的八卦新聞。
“對啊……”香克斯深吸了一口氣，“我也到過拉夫德魯，雖然那時的自己還是個孩子，全仗著夥伴們的保護才渡過了那麼多的困難。”
這個消息的確很讓人震撼，然而米霍克想不通香克斯為何會和他提起那麼多年前的舊事，這似乎與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紅發迎著夕陽，露出一個無比幹淨而憧憬的笑容。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為到達了傳說中的終極而開心的不得了，我們全部的夢想都在那一刻成真了，”香克斯的語氣裏帶著歡快的追憶，“某個瞬間我轉了一下頭，剛好看到太陽的最後一點光落下了遠處的海平線，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雖然隻是那麼一點點的光，可我就沒道理的覺得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日落……”香克斯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後來羅傑海賊團解散了，再後來船長說出了那句話，大海賊時代就此開始。”
米霍克皺著眉握住了香克斯一直拄在他身上的左手，想用這無聲的方式給予對方一點安慰。
“不要擔心，都是好多年前的往事了。”香克斯笑著勾了下被對方握在掌心裏的手指，“最後我也有了自己的船……曾經有一段時間，不管雷德走到哪裏，我都會很固執的在每天晚上到船舷邊去看夕陽。貝克曼總是問我在看什麼，但我也說不清……”
紅發的海賊長長的歎了口氣，“其實長大後就知道了，太陽隻有那麼一個，無論在哪裏看都是一樣的。但是在我的記憶裏，拉夫德魯的那一道光就是和其他所有的夕陽都不一樣……當然啦，有時候我也會覺得那可能是小時候的一個錯覺而已——搞不好我根本沒在拉夫德魯見到過什麼日落吧，新世界那種糟糕的環境……”
“不能算錯覺，”米霍克忽然插了句嘴，“無論如何……你至少記住了某種心情。”
香克斯有點意外的低下頭來看了米霍克一眼，“我還以為你這樣的家夥根本理解不了那種征服了大冒險的快樂呢！”
“……大概和劍士領悟到了新境界的情緒是相通的。”米霍克揚眉回答道。
香克斯忽然覺得他看到了一年前的鷹眼，他把自己的手自米霍克的掌心裏輕輕抽了出來，彎下腰去覆住了對方的額，在很近的位置上去凝視米霍克金色的雙眸，“……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遇上了你……看到了你這雙眼睛。”
米霍克再次看到了紅發那個無比囂張的笑容，他的耳畔傳來香克斯愉快的聲音：“鷹眼，我忽然就覺得十四歲那一年拉夫德魯的太陽來找我了……不，應該說我遇見了更美麗的光！”
香克斯稍稍偏了偏頭，輕輕扯住了米霍克的領角，“……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海賊？沒有旗幟也沒有夥伴，強大、自信、完美，簡直無懈可擊……”
“我沒有那麼神奇。”米霍克認真的澄清。
“你根本不像個海賊啊！”香克斯並不理會米霍克的話，他笑得開心而挑釁，“這真是一場值得征服的大冒險——我忽然就想看看……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家夥如果肯自甘墮落，那個場麵一定很有趣吧？”
“我不懂。”米霍克平靜的麵對著香克斯飛揚的笑臉，“不管別人怎麼看，我都已經是個海賊了，並沒有什麼墮落可言。”
香克斯伸手抓住了米霍克的右腕，將其輕輕拉到兩個人的視線之間，“那麼……你應該也可以盯著這隻握劍的手再說一遍？”
米霍克一驚，頓時語塞。
“你不知道那個時候你的眼睛有多漂亮。”香克斯著迷的看著對方眼裏的那抹泛著冷意的金黃，“和平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動搖又掙紮的樣子……比拉夫德魯的陽光來得更美。”
“……”米霍克有些無措的閉上了雙目。
“我不過是想瞧瞧你主動的跳下來陪我做這事兒的模樣，從沒打算強迫或者是占有你。”香克斯笑著停頓了一下，“予取予求？我可不想錯過你那種難得的眼神……一旦你像現在這樣害羞的閉上眼睛，那對我而言就什麼意義都沒了。”
“……”米霍克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雙眼無論是張是合都極為不自然，最終他隻好轉過頭不去看如此咄咄逼人的紅發。
“你沒什麼可自責的，未來的世界第一大劍豪先生。”香克斯從米霍克身上跨開，他站起身來，用力按了一下頭頂的草帽，開始整理自己淩亂的外衣，並且最終用一句平靜的陳述結束了這番強勢而殘酷的演講，“事實上並不是我讓了你什麼，而是我要了你。”
米霍克敏銳的注意到對方那句看似輕巧的稱呼裏比起先前來少了一個“我”，他拄著地麵坐起身來，“那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已經征服過的冒險就不好玩了，我也承諾過會好好回答你的問題。”香克斯頓了頓，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況且……你本來也是準備結束這種混亂狀態的吧？”
米霍克垂著目無聲的默認了這句話。
“各取所需，然後走回各自的路。我和你都一樣，隻是在做讓自己舒服的事兒而已……這才是海賊吧？”香克斯係好自己紅色的腰紮，向著來時的路邁出了第一步，“比最美的日落還好看的眼神，我居然見到了兩次……已經足夠了。”
他忽然沒什麼心情再解釋下去了，即使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哪一句話說了謊。香克斯打起精神來，努力忽略了腰酸背痛的感覺，也同樣無視了緊緊盯向自己後背的熾熱目光，盡量讓自己的腳步顯得輕鬆而歡快一些。
這條漂亮的小路居然又是一次性的……他有些遺憾的想到。
“紅發，”然而在他離開對方的視線範圍前，米霍克冷靜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一年恐怕有些不夠……所以兩年後的今天我會在這裏等著你。”
香克斯猛然站住，他有些遲疑的慢慢側過頭去，看到他的朋友麵無表情的單手握著那柄巨大黑刀，穩穩的指向了自己，“如果無法戰勝你，還談什麼世界第一？”
“……”
“好啊！我一定準時來赴約！”香克斯最終開懷的笑起來。他放心的轉回了身，背對著米霍克隨意的揮了下手，把全部精力集中在腳下通向雷德號的道路上。
前方就是闊別已久的新世界了，香克斯挺起胸膛，努力用他更感興趣的東西去壓住某些多想無益的內容。
『是時候向著新的冒險出發了。』紅發的男人在異樣的情緒中懷著點躍躍激動的心情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其實故事進行到這裏……也算絕大部分情節都出現了。
抱歉停更前得最後一章看上去可能很雷很折騰><其實我的本意是把故事暫停在一個比較治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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