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08 更新時間：09-04-28 18:18
自太子的生母歐氏歐皇後過逝後，天朝皇帝便再沒有立後，民間傳言皇帝對皇後情心義重，因過份傷心整日沉思，慌廢朝政以致奸臣當道。在宮中明白這道理的人不多，隻有當年親眼看到皇帝對一個從民間搶來的男子的深情，即使明知道得不到回報仍強行將他留在身邊。親眼看到先帝將男子毒死後那種瘋狂的報服。
民間傳言歐皇後病逝了，宮中傳言歐皇後被賜白淩上吊了。民間說皇帝早已無心朝政，整天遊人於悲傷中，任由左承相把持朝政，無一大臣敢反抗，民間說皇帝老了，昏庸了，竟認不清清官錯官。宮中說皇帝不在乎天下，不在乎蒼生。宮奴說皇帝老了，隻想安享晚年。
可，隻有李尚恩明白，天朝的王帝什麼都不是。他想的自始至終隻有一個……
“王兄！”天真可愛的十一王子一出現便驚天動地地衝入李尚恩懷裏，也不管他有沒有力氣接住已經個頭不小的小子。看得同桌的四王子欲罵不能。“大王兄又從宮外捉了兩個人回來。”
李尚恩與李燁心感不妙的望了眼，李尚恩扶正十一王子，溺愛的撫著他的臉問，“他們在哪裏？”
“在東宮，大王兄親自問審。”將精美的糕點填入口中，說得極其含糊。
李燁剛毅的臉上盡是無奈之情，伸手捏住那鼓鼓的臉頰，“說話的時候不準吃東西。”
“三皇兄從來不會這樣對我說的。”小王子反駁得理氣力壯。自小他跟著三王兄的時間比跟著母妃的時間更長，初見之時，他尚是年幼，隻記得以為那時見到仙人了，哭鬧著要跟著他。最後母妃被鬧得沒有辦法了，隻得請三王子到梅花宮長住一段時間。
“你把他寵壞了。”李燁對著三皇兄淡笑。宮中兄弟眾多，但親近的隻有三皇兄與十一弟。在王權的誘惑下，每人都想往上攀。“小家夥就要無法無天了。”
“我已經十二歲了。”李耀反駁，然後又討好的沾到李尚恩身上，“三皇兄，我們什麼時候再出宮去玩？上次認識了小鄧子，我好想念他呢。”
李尚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的功課做好了嗎？”
李耀可愛的臉蛋頓時皺了下去，“皇兄，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要問我的作業，好像右承想一樣，煩死了。”
李尚恩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如清風，又如平湖，可看得李耀垂頭喪氣，他知道，當皇兄什麼話都不說望著你的時候就表示已經沒有商量的佘地了。
“功課做好了就可以出去玩了嗎？”李耀充滿祈望地問
“是的。”
“好。”李耀又再興衝衝的跑了回去。
望著消失的小背影，李燁失笑了，“他還是最怕你了。”
“不。”李尚恩輕聲反駁，手端起杯子貼上下唇，“他並不怕我。相反，耀兒是個人才，將來必成大器。”說著，李尚恩發現李燁眼中閃過一刹那的光芒，那是一種不容於更優秀的人才與自已並肩而行的光芒。茶頓時變得苦澀難以入口。
…………
聽到司皓臣被太子捉去的消息後，士兵營像炸開了的鍋一樣亂哄一團，都在討論著太子的無能與殘暴。司皓臣素來行好，好到許多士兵的敬重。魏俊和林書亞更是慌了頭。
“怎麼辦？這次是明衝著太子去的，以太子的個性能饒得了皓臣嗎？”林書亞慌張的扯住魏俊的衣袖，六無神主。
魏俊想要安慰他卻找不出任何語言，隻因他的腦也亂了。他無法猜出若是皓臣出事了，他們能後怎能樣。
“他為什麼總是這樣衝動？做事從不考慮後果？”林書亞哭了，卻還是不停的罵著全無怒心隻有擔心的話。
書亞不了解皓臣，他並不是衝動，而是打從心底裏憎恨權貴的囂張放肆，不把百姓性命當性命的人。魏俊說不出話，摟住林書亞，另一手緊握著從皓臣衣服裏找來的金牌。
他可以試著去求三殿下，可關乎性命的事，他不敢賭。而且，那是皇家的人，他再幫助皓臣一次嗎？隻是現逼在眉睫，容不得他考慮太多了。
“書亞……”深深呼吸，魏俊雙手緊握住林書亞兩肩，很久才緩聲說道，“我有一個辦法救皓臣，可是如果失敗了，你一定要逃出天朝，永遠不要回來，明白嗎？”
“不明白。”林書亞哭聲更大，猛地搖頭，“你這樣說就好像要去送死似的，我不答應，要死就一起死。”
“書亞。”魏俊摟住他。他又何嚐舍得？“你要明白捉走皓臣的人是太子，當今太子。”
“那又怎樣？是太子就能隨便殺人了嗎？”
魏俊輕柔地抹去林書亞臉上的淚水，“聽著，書亞，皓臣行刺皇上的那次……救他的人其實是三皇子。”
“不可能。”
“你明白皓臣為什麼當時不說清楚嗎？”
麵對魏俊強硬的語氣，林書亞沒有回答，而是堵氣的閉嘴不語。
“因為若他當時說了，我們的反應一定會如你剛才那樣。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我們隻有賭一賭了。”
“你去求三皇子？”
…………
“皇權鬥爭中你會保存十一殿下安危嗎？”過了很久，李尚恩才輕聲問道。但視線不再在眼前之人，而是遙望著西方。
李燁抿起唇線。他從來猜不透這個隻大他八個月的皇兄，以為他隻深處宮中，恬靜而溫和，不屑世俗眼光，不在乎權貴鬥爭，但有時候他遠遠不隻是自己所想像的皇兄，他能看到他們所看不到的。
“你想說什麼？”李燁不答反問。
“不要瞞我。”李尚恩收回視線，手高高的抬起指住天朝政殿的方向，“你想要那張坐椅。是嗎？”
瞬間，李燁眼中閃過殺意，李尚恩看得清清楚楚，心不由得鬥結起來，痛了。明明是兄弟之情，卻淡薄得如紙。
“曾經有人說過，於誰做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皇帝的能不能給百姓安居的生活。”李尚恩望著李燁，“李燁，你是皇帝身邊的好將領，好助手，卻不是個好皇帝。如果我這樣說你會不會放棄皇位？”
“不會。”回答得相當簡潔而堅定。“當今太子橫蠻蠢頓，隻知玩樂，不務正業。我定當取而代之。”
禦花園安靜得如深潭之下，讓人透不過氣。良久，李尚恩才輕輕笑了，卻是苦澀的微笑，“燁兒已經長大了。”
李燁心中一緊，手比意識更快地撫住李尚恩的臉，溫柔無比的凝望著，“皇權中也許自身難保，不能肯定能否保存十一弟。”頓了一下，又無比堅定地說：“可你，我發誓必會保存。”
李尚恩一陣愕然，睜大眼望著即是陌生又熟悉的李燁。
“這些年來，你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吧。”喃喃的低歎，伴著秋風吹過。李尚恩愣住了，甚至李燁什麼時候離開也完全不覺。
他以為永遠不會有人能懂。
“……下，三殿下……”連叫了好幾聲，李尚恩才反應過來，就看青衣的宮奴跪在地上。
“什麼事？”
“殿外有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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