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77 更新時間：09-04-29 12:00
得到皇上的受意，李尚恩帶著禁軍隊長席言和魏俊直衝入東宮，其間無人敢阻攔。當他們到達時，司皓臣早已被打得遍體鱗傷了，旁邊還有作威作福的貴公子哥兒，有些李尚恩認得，還有不認識的。他們手執皮鞭，也有手提水桶的。被救的女子已是衣衫不整，哭得滿眼通紅。
魏俊早已衝到司皓臣旁邊輕輕將他扶起。看著比上次更甚的傷口，心中怒火不斷。
帶上些怒意，李尚恩直首望著他們，“宮中豈容你們做這等下流之事？來人，將這些人通能通拿下。”
“你敢？”李明陰險地望著來人，“我本是太子，想做什麼自然就做什麼。退下！”貴公子們也是一臉不服氣地退至與太子同一陣線上。
“拿下！”簡單的命令，李尚恩依然直視李明，明淨的眼中含著不容反抗的堅決。“送至刑部。”
李明揮退左右，在聲喝道，“我是太子誰敢捉本殿。我要見父王！”
見到禁軍都畏懼太子的身份而退宿了“席言，給我將他拿下。”
“李尚恩，你敢？”李明直手指住李尚恩臉，發出狠話，“我會讓你下半輩子痛不欲生。”
怕太子做出動作，席言已不動聲色地將李尚恩護在身後，作出拔劍的姿勢。當作聽笑話，李尚恩笑了，但是含著諷刺的笑意，“若天朝有你這樣的國君，也該忙了。”
了陣驚愕，包括魏俊和席言都以不敢置信的眼望著語出驚人的三殿下。雖是眾所街知的事實卻也無人敢言，更是是非之地？最後還是席言道先回神，恭恭敬敬地道：“殿下，請慎言。”
“你，你竟敢這樣說，我必定稟報父王。”李明早已氣得不成樣子了。“我要見父王。”
“將人通通送去刑部。”望著昏迷的司皓臣，李尚恩又說：“傳太醫至青心殿。”
清心殿裏燈火通明。
女子神態疲憊，悲傷欲絕，雙手緊抱住單薄的身子，身居宮中多年，李尚恩已是明白此女子恐怕貞操已失了。司皓臣拚命想保護的女子他保不了了。
“你叫什麼名字？”李尚恩說話的聲音總是輕柔得如風。
女子抖動了一下，連忙跪在地上，哭聲訴道，“民女叫寧兒。”
李尚恩上前將她扶起，抹去淚水，“若沒有可去之處便留在宮中吧。這是我們對不起你了”
“民女不敢，謝殿下。”他們心中都明白，失去貞操的女子便是回去了也難以生活。
太醫簡單吩咐了幾句便退下，李尚恩步至床前凝望著司皓臣的眼神帶著複雜。“太醫說隻是皮肉傷，不用擔心。”
魏俊抬頭望了李尚恩好一會兒，緩緩屈膝而跪，“謝殿下救命之恩，魏俊欠殿下一個人情，他日必定報還。”
“不必了。”李尚恩發出輕不可聞的歎息，扶起魏俊，“我不圖你們回報什麼。他有你這樣的生死之交……”我想他泉下有知也安心了。
魏俊沒有發話，他知道李尚恩沒有將話說完。
對於那日行刺之事，李尚恩隻字沒有提，他明白李尚恩不提不是沒有理由，宮中耳目眾多，一旦傳出，即使是三皇子也保不了他們。而他不是不驚異這位傳言甚少的三殿下竟是如此直言不諱。看似單薄的身子卻藏著人所不知道深沉，看過他的人必定有想要好好保護他之感。
“殿下。”
低沉的喚聲喚起了沉默的李尚恩也喚醒了魏俊。
來人是席言，偉岸的身影是天朝人少有的，帶著深刻的五官，有點像塞外之人。
“何事？”
“人已送至刑部了，由右承相龐大人親自審問。”
想到那丟鑽的老人，李尚恩不由得笑了起來，淡淡的，如粉色的花瓣劃過空中無聲落到湖中，讓席言和魏俊都看呆了。
望著睡得深沉的司皓臣，李尚恩說，“龐大人定會公正辦理的，你這頓受得也值了。”
隔天，司皓臣剛從清心殿醒來，便已從魏俊口中得知自己是被三殿下所救後便一直處於沉默，魏俊也不再打擾他，悄然離開。
他還記得這前以刀威嚇，可能理解為不得而為之，可這一次沒有，是魏俊冒險求他。滴水之恩以湧泉報之，這個疲乏理自小母親便已教導。可這個人不能，因為他是皇帝的兒子，是他的仇人，他發誓要殺的仇人之子。
“報仇……那麼重要嗎？”
如風般輕輕的聲間在耳邊響起，李尚恩不知什麼時候接近而他竟然不自知。是他功力退步了？司皓臣努力壓下心底的不悅。
“你什麼都不知道。”司皓臣怒吼一聲，他向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沒有經曆過的貴公子懂得什麼？他們路宿風餐，忍饑挨餓，被人唾棄亂打，這些他都沒有經曆過，能懂什麼，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望著司皓臣，李尚恩默然了。
“我不會感激你。隻有你，我不會感激。”
李尚恩沒有接話，將桌上的餐點遞到司皓臣麵前，“要報仇的話還是要活著的，將這些東西吃下吧。”
猶豫了一下，司皓臣還是接過碗筷。“為什麼明知道我是行刺你父王的人還要救我？”
“我以為你不會問了。”
“不是不問，而是不知該不該問。”
李尚恩側著頭，似是陷入了過去的記憶中，“有七年了，那天是父王的慶生。我沒有去而是躲到城樓上去玩了，喬恩當時很得寵，父王不會讓他離開半步，可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悄悄離開了，然後去了後宮將他的妻子和女兒帶出來放走了。他沒有走是因為他知道自已走不了。當時那個小孩子哭著依依不舍的拉著父親的衣袖。我很羨慕他，隻要傷心了，就可以表露出來，父母就會心痛地安慰小孩直到他臉上再次露出笑容。”李尚恩凝望著一臉介備的司皓臣，“當時那個小孩是你吧。”
“你當時在場？”司皓臣墨色的眼閃過冷冰冰的殺意，即使是受了傷，手上的力還是足以讓人窒息。強而有力的手緊緊箍住李尚恩那纖細的脖子，將他壓至床柱上，“是你報信殺了我父親的？”
李尚恩艱難地搖頭，拚命掙紮想要拉開他的手。呼吸已被阻隔了，蒼白的唇張開，眼裏全是懼意。以前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他以為喬思對他好，喜歡他，可卻還是敵不過恨這個字。當時他真的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
在最後一刻，司皓臣放手了，李尚恩如斷線的風箏落在床上，沒有焦距的眼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無意識流下的淚水。司皓臣懊惱的感到心底下那陌生的心疼，他為這個脆弱的容顏而心痛。這讓他不得不意外。不恨嗎？不是！
最後一刻，他心軟了，因他那滴晶瑩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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