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  13.三姑“駕到”

章節字數:7992  更新時間:12-07-19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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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回到家門口便覺得不對勁,兩個衛兵如同兩棵僵死的樹木一般,,直挺挺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眼神凶惡,那樣子活像兩具僵屍,使人不寒而栗,路人不與他們一般見識,都繞開我家門口而去。

    出了什麼事了嗎?我心中猛然一沉,雖然對這兩個衛兵的樣子極其厭惡惡心,但為了獲取信息我還是勉強走上去搭訕:“兩位大哥,這家人犯了什麼罪了嗎?”

    兩個衛兵一瞪那四隻牛眼,牙縫裏蹦出一句十分不禮貌的話:“少管閑事!滾!”

    我本來愉悅的心情被這二人一掃而空,一股怒氣湧了上來,“這是我的家,你們有何權力讓我滾?”

    “哦?你叫薛孽?”兩個大漢互望一眼。

    “是。”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一使眼色,“帶他去見許夫人。”另一個大漢押著我向裏走,正碰上一隊衛兵,大漢與領頭的衛兵耳語了幾句,這隊衛兵也隨在我們後麵。

    不必說,這夥人的主子一定是那“許夫人”,此人帶兵進入我家,一定別有目的,正欲見見此人,不料這大漢主動押我去見他的主子,正中我的下懷。

    兩個大漢把我拖拖拽拽押入了家中的正廳。

    一個貴夫人正端坐在廳上。她衣著華麗,相貌尚能算秀美,隻是渾身縈繞的一個俗字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或許是看慣了李阿姨那樣聖潔出塵,飄逸靈動之人的緣故吧!

    “跪下!”衛兵的一聲斷喝將我拉回現實。

    “不跪!”我目視前方,朗聲說道,這個響亮的回答讓所有人都呆住了,衛兵們那一束束恐懼的目光淋漓盡致的展現了他們百出的醜態。

    “因何不跪?”那貴婦人最先反應了過來,瞪著我。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家規不可違。”我的回答很簡潔,範圍拉的也很大。

    “家規?”

    “鄙人家規,凡我家中子孫,一不須跪賤人,二不許跪俗不可耐之人,三不許跪無事生非之人四……”

    那貴婦人聞我言勃然大怒,一掌將方桌拍了個山響,“你言下之意,是說我是賤人、無事生非之人,俗不可耐之人了?”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您自己這麼喜歡這個稱呼先承認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我肩膀一聳,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幾個衛兵見我這副模樣都忍俊不禁。

    那貴婦人怒上加怒,“反了!反了!你……你這宵小之徒!來人!把這個刁嘴賤民拖下去重則八十大板!”

    “許夫人,我犯了什麼最啊?”我非但不怕,反而一臉笑意,弄得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侮辱貴族,以下犯上!”那貴婦人反而“一身正氣”。

    “那草民鬥膽請問夫人,私闖民宅,設以重兵,主人歸來,反而拒之門外,主人進門,兩句不和,便要拖下去重則八十大板,此等之人該當何罪?比之侮辱貴族,以下犯上之罪又如何?”

    “你說什麼?”那股夫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真堪用五顏六色來形容,也不知是因為驚訝還是因為憤怒。

    “夫人難道沒聽懂嗎?小人是這家的主人。”我已經占了絕對的上風,此時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夫人,小人以主人的名義,請教您一句話:小人一家犯了何罪?”

    “孽兒,不可對你三姑無禮!”正當那貴婦人目瞪口呆之際,父親扶著祖父緩步來到正廳。

    “三姑?父親,這……”這回目瞪口呆的換成了我,我一臉驚異的望著眼前這個女子。三姑?為什麼她會是我的三姑?眼前的她是那樣的陌生,與我仿佛隔了天與地的距離,我再次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父親,我不願更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我的三姑。

    “孽兒,想什麼呢?見了長輩還不下跪?”父親提醒我,我木然的跪在了這個陌生人麵前,我仿佛感到一道天幕正從天而降,把我和眼前的人生生隔開。

    “大哥,不是我說你,這孩子也真該教訓教訓了,今天他公然闖進門來不說,見了我麵反而隻問我為何闖進他家,這小兔崽子簡直反了!”

    “你在家裏這樣慣著他,在外麵他怎麼辦?我看啊,在外邊他早晚得吃虧!被人打得頭破血流!”

    父親小心翼翼的陪著不是:“三妹你不要同他一般見識,他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隻會順嘴胡說罷了,他若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看我薄麵饒了他吧!”

    以後的事,我幾乎不想提了,父親為我給諾澌阿姨請了假,要我在家陪三姑,我也明白父親的心思,三姑現在是大槐安國高官的妻子,她高興了,父親和我以後的路也會好走一些,有時我也理解父親,但這更加劇了我對三姑的排斥,三姑對父親頤使氣指,讓我看見了我最不想看的一幕:父親在外麵受夠了外人的氣後回到家中還要受自家人的氣。這簡直是對一個男人的尊嚴的侮辱。

    我當時隻有一種感覺,那便是我絕不可以在家中再待下去了,我自認非驥,但絕受不了與牛同皂。

    一個晴朗的下午,我抓住機會,從牆翻了出去。

    但,我又該去哪?

    我幾乎是漫無目的的亂走,不覺間竟走到了石磯廟前,此時已近黃昏,當我再一次推門而入時,石磯娘娘的雕像依舊溫柔地向我微笑著,夕陽的餘暉照入廟中,灑下一縷微有些涼意的金色。

    我看著雕像,石磯娘娘笑得是那麼幹淨,其實真正的石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怎麼可能有這麼幹淨的笑容?人總愛在信仰中將一個形象美化。

    就在我出神之際,門忽然“噗”的被推開了,幾個人走了進來,我下意識的回頭,發現正是陳卓、龐雪、關筱倩、“地裏鬼”、鄭美月、星幻陽六人,我有些詫異,“你們……怎麼來了?”

    “我來拜祭。”我答道,“你們呢?”目光掃過陳卓,這些天,三姑在我家幾乎鬧了個天翻地覆,我無暇顧及其它,也不知道陳卓的傷怎麼樣了。

    “是這樣,”陳卓站出來解釋,“最近石磯廟的鬼怪又興,我們決心為民除害,在這裏守了幾夜都毫無結果……”

    “地裏鬼”搶過他的話來,“是啊!那鬼好像知道我們的行蹤,我們一來它就走,我們一走它才來,唉!今天已經是我們守的第五天了,還不知道今晚會怎麼樣呢!”

    我心中暗怒,那“鬼”就是冰凝父女,以他們的能力還不知道你們的行蹤嗎?隻不過這冰凝父女實在可惡,無端裝鬼嚇唬老百姓還沒完沒了了!若哪天我碰上這二人,說什麼也要為那些被他們嚇唬之人討個公道!

    “你們就決定在此死守?”我不大同意這六個人的方法。

    龐雪長歎一口氣,“除此之外也別無良策,更何況,我們懷疑這鬼怪之事與金扇有關。”

    “什麼?那諾澌阿姨知道嗎?”我急問。

    龐雪點了點頭,“薛兄弟,此處乃是非之地,你一個不會法術之人在此太危險了,你還是回去吧!”

    回去?我還能回到那裏去?但我並未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你們放心,現在是傍晚,鬼不會在這種時候出來,我快點走,天黑之前趕到家沒有問題,你們也要小心。”

    六個人都自信的向我點點頭,以示無礙,我向他們一抱拳,退了出去。

    但我沒有回家,我朝諾澌阿姨家走去,直到看不見石磯廟了,我才停下來,扶著路邊的一棵樹稍事休息。

    但手一接觸到這顆樹我就愣住了。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這是一棵並不粗的樹,樹幹伸向天空,稀疏的樹葉長在樹頂上,樹通體血紅,樹上的紋絡自然的形成了各種死狀的屍體圖案。

    絕望之樹!一種傳說中才有的樹種!

    關於它的傳說,是在“絕望洞天”時二叔告訴我的,我清楚地記得其中的一條是:每次遇見它,總會有怪異之事發生。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仔細打量這這棵長錯了地方的樹,同時全神戒備。

    一定有問題。

    石磯廟。

    星幻陽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廟外。

    “你看什麼呢?”鄭美月對她的這一舉動迷惑不解。

    “薛孽不會武功法術,天黑之前能到家嗎?”星幻陽皺著眉頭問。不時擔心地向遠處看看。

    鄭美月與廟中眾人會心一笑,眼中都閃出幾縷明了之色,忽然隻聽星幻陽一聲驚呼,“看!那是什麼?”

    遠處,一縷紅光一閃而逝。

    其餘五人紛紛起身,自是什麼也沒看見。

    “幻陽,你看到了什麼?”鄭美月望著星幻陽。

    “紅色的光。”星幻陽說,眾人奇怪的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忽然間紅光又一現。

    “有問題!”眾人大驚,紛紛化光向閃紅光的地方飛去。

    六人去的方向與我離開的方向正相反。

    我依舊在看這棵樹,思索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

    一位冰紫色衣衫的男子從遠處一棵比較高大的樹後閃身出來,輕盈地走到了我的旁邊。

    “你是誰?別過來!”我警告他,憑直覺,我甚至此時遇到好人的幾率非常之小。“說,你來這幹什麼?”

    男子抬頭,他明眸如水,靡顏膩理,那種陰柔之美讓我心神震顫,我的心不知為何跳得快了起來,我避開他的目光,期待著他的答案。

    男子的話相當平和幽默:“許你來不許我來?你是三界聖主啊?”

    憑這句話和這語氣裏傳達出的內心世界,我明白這非常之小的幾率這回應驗了。

    我這次的判斷竟然失誤了!我羞愧不已,俗語雲:“世上還是好人多,人間自有真情在。”我本沒必要把所有的人都往壞處想。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愧疚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看見這裏長了棵怪樹,不知如何是好了。”

    冰紫色衣衫的男子走到樹前,看了它一眼,“絕望之樹?這樹也算不得怪啊!”

    六道不同顏色的光一起落到紅光出現的地方。但一到達這裏六個人就呆住了。

    這裏同樣長著一棵絕望之樹,隻不過通體綠色,樹頂上還結了好幾個盆大的綠色果實。

    “這是什麼樹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地裏鬼”伸手就摸。

    “這是‘絕望之樹’。”見多識廣的龐雪認出了這種樹。

    “絕望之樹?怎麼給樹起這種名字?”“地裏鬼”首先躍起來鳴不平,“很好的一棵樹,都讓這破名給糟蹋了!”

    關筱倩搖搖頭,“這樹名也並非亂起的,關於這樹還有個傳說呢!”

    “地裏鬼”立刻來了興致,“什麼傳說?”

    關筱倩徐徐地道:“當年,周武王姬發在孟津會師八百諸侯,討伐商紂,之前他曾娶丞相商容的女兒商青君為妻,不料中途商青君在與商軍作戰的時候死了,姬發日思夜慕,此時商紂之臣申公豹請來碧遊宮宮主也就是闡教的通天教主與周軍拚死一搏,通天教主有個義女,名喚付塋,姿色冠絕,頗似商青君卻又遠在商青君之上……”

    “地裏鬼”興致更高,“你說的是這個傳說啊!我已看過三百遍了。這個故事出自白衣卿相的《應悅奇錄注疏》,那姬發看上了付塋,百般追求,但付塋一則為修煉之人,二則絲毫不喜歡他,三則因為他是通天教主的對頭,便多次直接拒絕了他,但姬發毫不死心,一直纏著付塋,他的這些努力也並未白費,他雖未收獲愛情,卻收獲了親情與友情,付塋最終像親哥哥、好朋友那樣對待他,還把他叫‘姬發哥哥’。”

    “很好的結局啊!”鄭美月插嘴道,“不過這又和樹有什麼關係?”

    “結局?現在離結局還遠著呢!”“地裏鬼”苦笑道,“轉眼間商軍節節敗退,退到了朱仙鎮上,通天教主聚集所有勢力,在朱仙鎮上布下了一道誅仙劍陣,作為通天教主唯一的女兒,付塋憑借卓絕的法術和通天教主的信任擔任了鎮主護法,通天教主本以為憑借誅仙劍陣之力,可以牢牢阻住周軍,其實也確是如此,周軍上下,包括周軍請來的援兵什麼元始天尊、女媧娘娘、暗中支持周軍的北君、天帝也無能為力,但萬沒料到……”

    “但萬沒料到周軍的幕後指揮權傾三界的大軍閥戰天神教第三任教主王蜮竟然獨自攜帶涵宇、妍宇、晴宇三把神劍進入了誅仙劍陣,用了兩套法術就大破了誅仙劍陣,把通天教主打得稀裏嘩啦,周軍趁勢衝入,商軍陣腳大亂,自相踐踏。”鄭美月把話接了過來。

    “還是人家王蜮厲害!”“地裏鬼”讚道。“通天教主、申公豹之徒狗急跳牆,不惜丟下戰局去與姬發拚命,姬發防不勝防,他情知非此二人對手,就取出一個喇叭吹了起來,不知從何處飛來了兩隻仙鳳……”

    “喇叭?笛子!姬發吹的是一支仙笛!”關筱倩糾正道,話未說完眾人早已笑倒,關筱倩繼續道:“幸虧你沒去考狀元,否則把‘昧昧我思之’抄成‘妹妹我思之’,將主考官肚皮笑破,出了人命,還不攤上了官司?到那時候才叫‘哥哥你錯也’呢!”

    “地裏鬼”臉紅紅脖子粗,“記錯了嘛!當時姬發一吹那喇……仙笛,立刻飛來了兩隻仙鳳,把通天教主的兩眼啄了去……”

    “等等!通天教主法力高深,又有付塋保護,怎麼可能被兩隻鳳凰輕易的就把兩隻眼睛啄去了?”星幻陽不解。

    “地裏鬼”撓頭道:“這個白衣卿相沒寫,我也不清楚。”

    龐雪見“地裏鬼”答不上來,才道:“其一,大家有所不知,鳳凰乃是通天教主最大的克星,通天教主一生所修煉的法術最高不過‘誅仙劍訣’,此法術乃女媧娘娘所創,所用載體‘四仙’——誅仙、屠仙、戮仙、絕仙四劍本是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薩的,在天帝太子妃王母娘娘的一次蟠桃會上佛母將此四劍贈與女媧娘娘,此四劍本以鳳凰之骨練成,巧的是被練劍的四隻鳳凰正是這兩隻鳳凰的父母,因此任何以‘四仙’神劍為載體的的法術對這兩隻鳳凰均不起作用,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誅仙劍訣’也不例外,更要命的是,通天教主一見這對鳳凰立即選用了‘誅仙劍訣’進行攻擊;其二,姬發之父姬昌愛鳳如命,臨死前將自己的畢生功力和體內‘九龍真氣’悉數傳與這對鳳凰,因此這鳳凰的力量遠非普通鳳凰可比。”

    星幻陽緩緩點頭,忽然又問:“那付塋呢?她不是跟在通天教主身邊嗎?她也怕這對鳳凰?”

    “地裏鬼”搶著道:“她倒不怕,隻不過那姬發是吃素的嗎?當姬發的雙鳳到達通天教主麵前時,付塋和申公豹早跟姬發打起來了,這時支持商朝的另一個軍閥林嘯歌趕來了……”

    “那商軍不是有救了?”鄭美月又插了句話。

    “唉,有什麼救,巧的是這時王蜮和周軍的另一位支持者截教教主、碧遊宮宮主元始天尊也同時趕來,雙方殺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地裏鬼”歎道,“最後的結局是:商軍大敗,通天教主、申公豹、付塋等人被殺,林嘯歌見大勢已去,衝入亂軍之中,親手擊殺數十人,並仰天長呼:‘我,林嘯歌以生命詛咒:周軍以下犯上,罪在不赦,姬發及其子孫後代即使得了天下,也注定坐不安穩,他們失敗之日,所有周軍支持者及其後代均患瘟疫爛死,姬發後人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不男不女者流放海島世世為野獸所食,死後均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謹此詛咒,萬世不滅。’”

    “怎麼這麼大的恨啊?”鄭美月頗覺不可思議。

    “恨是大了點,但林嘯歌也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她轉身化成了絕望之樹,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龐雪道。

    “還有,付塋死後,姬發不忍,為她修了一個墓,還把絕望之樹移栽到這個墓前,因為林嘯歌生前和付塋最好了,那絕望之樹竟一分為二,變成了一紅一綠兩棵,我們看到了綠的,紅的還不知在哪呢。”“地裏鬼”又說,伸手摸了摸樹幹,“這樹一點也不好看,沒有美女的樣子,到底是不是林嘯歌變的那棵啊?”

    之前一直在一旁當聽眾的陳卓這時不知想幹什麼,運氣力氣,抓住樹幹便拔這樹,關筱倩最先發現他的舉動,忙跑上去,“鴨子,你幹什麼呢?”

    “拔樹!依此樹怨氣之深,一旦出現,非殃及人民不可!”陳卓嚴肅地說,星幻陽、“地裏鬼”、關筱倩目瞪口呆,龐雪、鄭美月卻明白了過來。

    “卓弟,我幫你。”鄭美月挽了袖子,衝上來便拔。龐雪向大家解釋:“林嘯歌因詛咒而死,心中存有無限怨恨,這些怨恨積蓄得太多了就要爆發,到那時以此人法力還不鬧個天翻地覆?隻有趁怨恨未積蓄太多時將樹拔了,才能使老百姓幸免於難。”說完也加入了拔樹行列。

    其餘三人如夢初醒,紛紛上前協助拔樹,依這六人之力,拔一棵樹易如反掌,不一會便將高大的“絕望之樹”連根拔起,放倒於地,但與此同時,在樹根被拔起留下的坑處,忽然卷起一陣巨大的引力,六人防不勝防,連驚叫都未來得及便被吸入其中。

    六人摔倒在地上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卻見四周一片漆黑。

    紅色絕望之樹下。

    “還不算怪?”我有點吃驚,“我聽說此樹一出現,必有怪異之事發生。”

    “這不見得。”冰紫衣衫的男子搖搖頭,“我遠遠地看見這棵樹,就匆忙趕來了,可到現在也沒發生什麼怪異之事啊!”

    我更為我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愧,忙轉移話題:“敢問仁兄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方絕心。”男子回答的彬彬有禮。

    “久仰大名,剛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我對剛才過於防備別人的行為一直耿耿於懷。

    “別客氣了,你能幫我把樹拔下來嗎?”方絕心不願再同我繞彎子。

    “什麼?”這倒使我吃了一驚,“林嘯歌夠可憐的了,你還拔她的樹?”

    “他不幫你我幫你!”忽然,遠處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我不用看這聲音的主人便能辨認出他:王政謀。

    “政謀兄!”見到這彪形大漢我分外高興。

    “薛兄弟,你怎麼了?什麼事都不敢做了,還是不是我好兄弟啊?”我最喜歡王政謀的莫過於他的直爽,這幾句話雖是批評,但在我聽來卻勝過表揚。

    但批評終歸是批評,我依舊有些不好意思,隻得解釋:“政謀兄,這次我並非不敢,實在是可憐付塋和林嘯歌,我從《應悅奇錄》上看到,付塋的母親本是一個本分女子,卻被一夥歹人擄了去,終日玩弄,懷了身孕,後來她得到了一個機會欲逃走,卻被眾歹人發現,眾歹人惱羞成怒,將她殺死後扔在雪山,直到三百年後通天教主途經雪山,剖出冰凍的孕婦腹中的孩子,輸以法力,孩子才活了下來,不料中途又遭武王伐紂,造成今天的局麵,林嘯歌貧民出身,完全靠自己才有今天的成就,隻可惜飛將數奇,下場淒慘,你說我們怎能那麼缺德,讓這二人死了也不得安寧,那不成了踢寡婦門,挖絕戶墳,打沒娘的孩子,發國難財了嗎?”

    王政謀反問一句:“那就把這‘絕望之樹’帶著這麼大的怨氣留在人間?你難道不明白它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嗎?”

    我驀然醒了過來,“它……它要報仇?”

    王政謀和方絕心同時點了一下頭。

    這不行!不能讓它害人!它的仇人都死光了,現在報仇,它隻會傷害無辜之人,我當機立斷,“拔樹!”

    我們三人同時上前,緊抓樹幹,使盡力氣向上一拔,那棵樹便連根而起,但還未等我們將樹放下,從樹根處驟然射出了三道光,目標分別是我們三人,這使我們三個大吃一驚,紛紛棄樹向三個方向退避,巨大的樹失去了支持力,“呯”地掉在地下,震得大地也晃了晃。

    向我撲來的是一道鉛灰色的光,我棄樹後迅速向後撤開,同時右掌向前拍出,“天涯滄滄,幾時歸來。”一道洋紅色印文形圖案迅速出現,印文上清晰的甲骨文圖案十分顯眼,這法術叫聖靈印,施展時間最快,多數是應對突然襲擊用的。

    灰光遇到聖靈印,微微一震,光色略顯不純,速度也減緩,但它稍一移動,竟將聖靈印推到一旁,繼續向我飛來,我下意識地用空著的右手一把抓住灰光,竟成功了!

    灰光在我的控製之下微微抖動,隨即化成一麵鉛灰色繡有奇怪花紋的小令旗。

    憑二叔給我的經驗,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個寶物,欣喜之情無法言表,此時令旗已被我控製,我右手揮旗,淩風一展,正對著聖靈印,這個舉動很容易讓人誤以為聖靈印在和我打。

    遠處,方絕心、王政謀正飛奔而來,剛剛受到三道光進攻時我們分別退向了三個不同的方位,王政謀一見聖靈印,立刻揮起手中的晴宇神劍,喃喃念道:“天地無極,唯我華胥,華胥永生,藍宇不滅,開!”頓時,一條藍色寒冰聖龍從劍上飛出,口吐一道藍光,霎那間化成一個藍色漩渦,聖靈印身不由己,晃動了幾下便被吸入了漩渦之中,漩渦又化藍光,飛回藍龍口中,

    “收!”王政謀一聲令下,藍龍返回晴宇神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這兄弟,就是沒有臨陣經驗,遇上聖靈印怎麼可以同它對峙呢?”王政謀向方絕心道,“攻擊你的是什麼?”

    “乾坤符。”方絕心回答。

    “我解決的那個是‘神龍咒’。這付塋真是居心叵測,臨死也要拖幾個去閻王爺麵前打頭陣的。”王鄭某氣呼呼地說,“‘神龍咒’,‘乾坤符’,‘聖靈印’,這付塋的法力不低啊!”

    這番話對我的作用是讓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令旗果然是個寶貝,有‘神龍’‘乾坤’兩符咒護持,我們一拔樹,必然驚動了它,兩個符咒立刻飛了出去,但它們僅能對付兩人,拔樹之人卻有三個,寶貝隻得自己出手,不料正被我所得。

    王政謀此時才有心思看一下我的令旗,顯然,這令旗遠不及他手中的晴宇神劍,但他依然相當感興趣,“薛兄弟,你就拿這個當武器啊?”

    我點了一下頭,“怎麼了?”

    王政謀從我手中拿過令旗看了看,又還給了我,“倒沒什麼,就是有點怪。不過看樣子在三界神兵利器排行表上應該能排前五十吧!”

    我有些自得,陰差陽錯的得了一件寶貝又陰差陽錯地瞞過了王政謀和方絕心,唯一可惜的是付塋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我不為古人擔憂,何況三界對付塋的評價向來是功過參半,我接著問:“那我們又該怎麼辦?這樹又如何處置?”

    王政謀逗趣道:“我家蓋房子沒房梁,這樹正好拖了去當梁子,至於我們,都去幫忙蓋房子如何?”

    “這……”我當了真實,哭笑不得,話音未落隻聞一聲響,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忙向倒下的“絕望之樹”處奔去,到達時隻見紅色的樹像裏麵裝了炸藥一般炸開,一道光幕出現在它炸開的地方,光幕上是四個金字:桃源之地。

    “這是……”我們三人麵麵相覷,此時紅色的“絕望之樹”忽然晃動起來,裂成了無數碎片,光幕與金字也瞬間消失,隻留下遍地的紅色樹幹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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