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1 更新時間:12-08-15 13:05
“密姐姐,密姐姐…”上次的事之後,幼晴這丫頭更是黏著雪密了,獻寶似的揚著手裏的食盒:“密姐姐,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是糯米糕哦,而且還有各色口味,保證姐姐喜歡。”
“幼晴,你這死丫頭,來了就知道給你的密姐姐送好吃的,你當我死的啊?”心禾在遠處就聽到這丫頭的聲音,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幼晴連忙抱頭逃竄:“心禾姐姐,痛啊!”
這花塢除了進進出出的花奴之外,平時很少會有人來,日子本來是挺安靜的,卻沒想到,幼晴三天兩頭地就往這邊跑,跟心禾一吵一鬧的,把該有的平靜都打破了。
“好了,都別鬧了,今天的活還多著呢!”雪密拉住了在身旁追逐的兩人。
“啊,這樣啊,那我來幫你們。”幼晴說著就抄起剪刀,雪密跟心禾攔都攔不急,一盆好好的月季就壞掉了,而罪魁禍首卻懵然不知,“怎麼了,有問題嗎?我之前看你們也是這樣子剪的啊,剪得可好看啦!”
“可是那是劍蘭,這是月季,不一樣的,小祖宗!”心禾沒好氣地說道,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扔出去。
“啊?不一樣的啊,對不起啊,我真的隻想幫忙。”幼晴知道自己闖禍了,趕緊放下剪刀,舉手投降。
“隻可惜你幫的是倒忙,趕緊回去,別在這裏礙事!”心禾咬牙切齒地說道,見心禾快要發飆了,幼晴提著食盒拔腿就跑:“密姐姐,對不起啊,我明天再來看你!”
“又要重新剪了,這可是皇上宮裏的,等會就要送過去呢!”心禾心疼地看了看桌上那盆月季,認命地去拿一盆新的。雪密拿起那盆月季看了看,問題說小不小,可是說大也不大,拿起手邊的剪刀,繼續剪著。
“哎,你怎麼還剪那盆啊?”心禾都急死了,她倒是悠閑。
“重新剪已經來不及了,反正問題也不大,就這個吧!”
“這個?”心禾看著雪密手起刀落間,竟是如此嫻熟,不一會功夫,一盤本已不能用的花竟起死回生了,要不是事先知道,還真的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技術的,怎麼也不見你顯露顯露?”心禾看著雪密手裏的花驚訝不已,剛才的擔心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在這宮裏,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比什麼都好。”雪密把花交給心禾,接著去料理其他的花。
晚飯過後,心禾一直盯著雪密看,時而自言自語,時而鄒眉的,把雪密搞得一臉茫然。
“你一直盯著我看什麼?難不成我臉上還貼金了?”
“我隻是奇怪,你好好的一個小主不當,卻跑來替別人受罪,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你根本就是找死啊?”
“我說了玉壺是我弄壞的就是我弄壞的,你與其花這麼多時間在這裏想東想西的,還不如出去把明天的活也幹了。”
“你沒來之前,我們還真是經常捱夜修花誒!”心禾搬了張凳子,好奇地挨了過來,“說起來你也真不賴,活少的時候,你能做上一整天,活多的時候呢,你也是隻做一整天,連今天那盆花你都能起死回生,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我不是神,也不是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我才不信咧!不如你把你的那些手藝都教給我吧,就像今天那個那樣。”心禾滿臉期待地看著雪密,雪密想了想說道:“教你是可以,可是不能說是我教的。”
“成交!”心禾伸出手,在雪密的手臂上用力地拍了一下,雪密伸手拍落心禾的魔爪,跟她呆了整整一個月,雪密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突擊,而心禾也和午晴也一樣習慣了雪密的冷淡。
雪密正在澆花,角落的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花盆落地的聲音,‘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過去查看。
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裏的盆栽盡數被掃落在地,本來在地上的也被全數踢翻了,一片狼藉之中,一名衣著高貴的男子還在喘著粗氣,看到門口的雪密,怒吼道:“滾!都給本王滾!”
“王爺,您要是心裏不痛快大可以去騎射場,何必拿這些花出氣?”雪密憤憤地看著滿院零落破碎的花,既心疼又著急。蕭珞沒想到雪密不僅沒離開,還敢頂嘴,火氣更盛了:“難道本王摔幾盆花也不行嗎?”
“奴婢不敢,王爺身份高貴,別說是花,就算是人也可以隨意處置,奴婢隻希望王爺能憐惜這些花而已!”雪密淡淡地說著,語氣裏透著不可置疑的堅定。
“少跟本王廢話,你說的不錯,本王隨時都可以掐死你。”蕭珞咬牙切齒地逼視著跪在地上的雪密,隨即伸手掐住了那條幼小的脖子。雪密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眼睛卻和男子對視著。片刻後,男子放開緊掐的大手,揚長而去。
聽到動靜的心禾緊接著跑了過來,被院子裏的滿地狼藉嚇了一跳,嚷道:“哎,這怎麼一回事?花怎麼都成這樣了?天啊,這要忙多少天才能再種一批這麼好的花啊?”
心禾抓狂中發現,還趴在地上的雪密不停地咳嗽著,上前一看,脖子上能清楚地看到五道紅紅的指痕,咋呼道:“好深的淤痕,你到底幹嘛啦?”
“沒,咳咳…沒事…遇到一個心情不好的主子而已。”雪密斷斷續續地說著,剛才還真以為自己會死掉,卻沒想到他在最後一刻放開手了。
“那你就趕緊跑人啊,笨啊,還是你以為自己跟貓一樣有九條命?”心禾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這不要命的人,雪密喘了一會氣,總算把氣喘順了,聲音嘶啞地說道:“好了,趕緊收拾吧,要不然這個月都得熬夜了。”
雪密想要起身,心禾趕緊扶了扶她:“還花什麼呀?反正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好,我先扶你去上藥吧,要不然明天就要黑一大塊了。”
心禾說著就扶著雪密走了,之後如雪密所料,被掌事太監罰跪一夜,工作量翻了一倍,兩人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幼晴還是有事沒事地跑過來,幫忙做一些簡單的活兒。
“雪密,今天有新的花種到,你去內務府拿一下。”掌事太監的聲音傳了過來,雪密應了一聲就往內務府的方向去了。
回來的路上,聽到了類似吵架的聲音,走近一看,假山後麵,榮妃正和一名男子拉扯著:“王爺請自重!”
“久別重逢,你就這麼急著跟我劃清界線?”男子的聲音有點不耐,雪密不想卷入後宮的鬥爭,本想走人的,可是那聲音偏偏又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可是又想不起來是誰,而且男子一直都背對著雪密,根本就看不見樣子。
“王爺錯了,由本宮踏入這個皇宮開始,本宮跟王爺的界線就已經清清楚楚地劃清了,所以請王爺記住本宮的身份,也記住自己的身份。”榮妃字字鏗鏘,甩開男子的手,走出了假山。這時男子轉過身來,臉上滿是憂傷和悔恨,雪密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
“誰?”畢竟是練武的人,蕭珞很快就察覺到假山另一邊的雪密,雪密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恭敬地行禮:“王爺吉祥!”
“你都聽到什麼了?”蕭珞一臉陰霾,拳頭握得死緊,雙眼更是想殺人一樣。
“不該聽到的應該都聽到了。”
“你不知道奴才不得虧聽主子談話嗎?”蕭珞緊握的拳頭發出的‘咯咯’聲,在寂靜的空氣顯得異常清晰。
“奴婢無心偷聽,隻是剛好路過。”
“上次貿然頂撞,這次聽了不該聽的,你真的不怕死?”蕭珞一步步地逼近,很快就把雪密逼到了角落上。
“生老病死本是自然,奴婢不認為有什麼可怕的。”雪密背靠著假山,後背傳來的清涼清楚地提醒著雪密現在的狀況。
“哼,少裝清高,剛才的事,把嘴巴閉緊了,要不然…”蕭珞還想要挾幾句,注意到雪密身上散發的陣陣花香和雪白的脖子上隱約顯露的淤紅,動作稍微停住了。
“王爺放心,不該知道的,奴婢一定裝聾作啞。”
蕭珞冷哼一聲,再度揚長而去。
幾天後,蕭珞又來到了上次那個院子,坐在亭子裏,月下獨酌,孤清的背影透著陣陣失落。
這個院子是花塢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平時都是用來放一些不太需要的花,因此很少會有人經過,雪密就是喜歡這裏安靜,所以每晚都會過來乘乘涼、散散步,想不到今晚卻多了一位貴客。
“王爺吉祥!”
“起吧,會喝酒嗎?”蕭珞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抬頭看著月光。
“回王爺,不會。”
“那就陪我聊天吧,別說你不敢,我能說的就隻有你了。”
雪密正想拒絕,這些事情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剛想開口就被這樣一句話頂了回來,隻好妥協了:“那王爺想聊什麼?”
“你愛過嗎?”
“回王爺,沒有。”非常簡略的回答,沒有羞澀,沒有狹促,隻有平靜。
“愛一個人真的很痛苦,尤其是愛著一個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奴婢知道。”
“你知道?”蕭珞疑惑地把頭轉了過來,雪密沒有回答,眼中透著絲絲憂傷,蕭珞也沒追問,換了一個話題:“今年多大了?”
“回王爺,過了今晚該十七了。”
“原來今天是你生辰啊,十七,如花綻放的年齡,不錯!”
雪密看他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少年,卻像一個老頭子一樣感慨,隨即寬慰道:“人活著就該往前看,王爺又何必作無謂的執著?”
“無謂的執著?也是呢,不管怎麼樣,她也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邊了!”蕭珞仰頭灌了一口酒,還順便打了個嗝,“你一向這麼樂觀嗎?”
“是的。”這是她懂事以來的一貫態度。
“為什麼?”
“為了活著的人,也為了死去的人。”
“嗬嗬嗬,為了活著的人,也為了死去的人,那我又該為誰?活著的人已經不愛我了,死去的人呢,他們能感覺得到嗎?嗬嗬嗬…”蕭珞悲哀的笑聲響徹整個夜空,他們誰也沒再說話,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笑著、哭著,一個看著、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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