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7 更新時間：12-08-18 08:06
“失敗了吧！”寧嬪一進來就看到雪密愁眉苦臉地看著桌上的畫像，不用問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姐姐就別挖苦我了。”雪密歎了口氣，把桌上淩亂的畫像收拾了一下。寧嬪拿過來看了看，柳眉微皺：“這王爺也真是的，這麼多漂亮的小姐，居然一個都不入他法眼，就算不娶正妃也娶個側妃啊！”
“心有所愛，自然是除卻巫山不是雲。”雪密說得一陣感慨，寧嬪看著她那哀傷的神情，眉頭隨即緊鎖，眼裏滿是擔憂，雪密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
“妹妹啊，別怪姐姐多嘴，雅妃這次分明是針對妹妹而來的，王爺的婚事再這樣拖下去，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閑言閑語。”
“這個我知道，我也想王爺早日覓得佳偶，可是他連看都不肯看，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個也是。”寧嬪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不如這樣吧，我們挑幾個好的出來，再想個辦法讓她們和王爺直接碰麵，妹妹認為如何？”
“我怕王爺會殺了我。”雪密覺得這方法不妥，剛才隻說畫像，蕭珞就氣成那樣，要是真這麼做，蕭珞肯定會暴跳如雷。
“王爺最多就氣十天半個月，可是這事要是辦不成的話，太皇太後和太後那邊妹妹如何交差？”寧嬪見雪密還在猶豫，隨即下定主意：“好了，別想了，大不了這事由姐姐來辦，妹妹靜候佳音即可。”
寧嬪拿著畫像就走了，一路上還在想著該如何讓蕭珞和那些小姐碰麵，既要自然，又不能讓蕭珞溜掉。可是逛了一圈都想不到什麼可行的法子，越走越遠，不經不覺就走到了禦花園。
“娘娘，這是紫苑死的地方，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喜春看了看四周，總覺得陰風陣陣的，好像還有點怪怪的聲音。
“你心裏作祟而已，本宮從來不信鬼神之說。”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喜春仔細聽了聽，確定自己沒聽錯，心裏更怕了：“娘娘，您聽聽，真的有聲音！”
隨著越走越近，寧嬪也聽到了，向喜春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慢慢地往假山裏麵走。喜春怕得要命，可是又不能不跟，隻好閉著眼睛上了。
兩人剛轉入假山不久，就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在紫苑淹死的水池旁祭拜，口裏還念念有詞。喜春嚇得不敢睜開眼睛，也跟著拜天拜地地念叨起來。
“睜開眼看清楚了，是人！”寧嬪微嗔著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喜春被打疼了，反射性地睜開眼睛，一看前麵，好像真的是人。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又往前走了幾步，仔細地偷聽起來。
“紫苑，思杏，你們安息吧！我不是有心要害你們的，你們要報仇就找小六子吧，千萬別來找我，大不了我多給你們燒些紙錢，你們路上好使啊！”那宮女剛說完就突然刮起了一陣風，嚇得魂都散了：“啊！紫苑，思杏，對不起，你們去找小六子，別來找我！”
她的這句話清清楚楚地落入寧嬪和喜春耳裏，寧嬪頓感疑惑，突然心生一計，接過喜春手裏的燈籠，慢慢地走了出去。宮女聽到身後有聲音，立馬轉過身來，隻看到一個陰陰暗暗的身影向她飄來，一把低沉的聲音隨即響起：“為什麼要害我？”
“你是思杏，還是紫苑？我已經說了我不是有心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六子指使我做的，是他讓我幫他藏贓，也是他讓我把簪子偷偷地放進首飾盒裏的，你要報仇就找他吧，我求你放過我！”宮女嚇得節節後退，說得聲淚俱下，腳上突然好像踢到什麼溫熱的東西，循眼望去，隱約看到是一雙腳，心中頓覺不妙，抬頭一看，寧嬪已經把燈籠提到臉前，躲在後麵的喜春也走出來了。
那宮女嚇得腿軟，愣在了原地。喜春接過寧嬪的燈籠，伸到宮女的麵前，看清楚樣貌後回稟道：“娘娘，是同道堂和貴人的宮女珍兒。”
珍兒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成伏跪狀：“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饒不饒你的命不由本宮來說，要想活命最好就合盤供出，喜春，把人押到榮妃娘娘那裏。”寧嬪最看不慣的就是後宮這種爾虞我詐、草菅人命的事情，一聲令下就率先往翊坤宮的方向走了。
“是！娘娘。”喜春押了人跟上，無奈珍兒雙腿已經全軟了，喜春拉著她走出了假山就幹脆交給了侍衛。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翊坤宮，碰巧蕭翊也在，聽完寧嬪的話頓時就鐵黑了臉，立馬就讓李福全和蘇藝德去抓人。翊坤宮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榮妃的臉色就更不必說。
“皇上，人已帶到。”李福全輕聲回報著，蕭翊一轉身坐到了軟椅上，猶如夜審郭槐的包公：“全都帶上來。”
“喳。”李福全往外麵一揚手，一幹人等隨即被侍衛押了上來，有涉案的小六子、當晚值班的牢頭，還有目擊思杏自盡的惜雪：“奴才（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朕看你們敢情都當朕死了！”蕭翊一聲爆喝把殿內眾人嚇得紛紛下跪，掃視一圈後，複又坐了下去，看向跪在最邊邊的珍兒：“你先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再有半句虛言，朕定嚴懲不貸。”
“回皇上，小六子經常借著帶人去一些沒宮妃居住的宮裏打掃的機會，偷偷地把一些貴重的擺設以假換真，跟著再偷運出宮，奴婢一時貪念幫他藏贓，卻不料讓紫苑看到了，於是，於是…”珍兒顫抖著說不出話，寧嬪等得不耐煩了，於是逼進了一步，道：“於是你就把紫苑殺了，是嗎？”
“不是的，是小六子，是他把紫苑按到水裏的，不關奴婢的事。”珍兒奮力辯駁著，整個人都趴到了地上。蕭翊見她怕成這樣，姑且相信她的話，繼續發問：“你說小六子偷運宮中物品出宮，可有證據？”
“上次的事被紫苑撞破了，所以小六子讓奴婢藏匿的贓物還沒運出去，奴婢把東西都埋在建福宮裏的一顆月桂樹下了。”珍兒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小六子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那麼思杏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說起思杏，珍兒又哭了起來，頓了頓才繼續招供：“紫苑死了之後我們就離開了，剛走出來就看到思杏在那裏走過，小六子為了逃脫嫌疑，所以就讓奴婢把紫苑的簪子偷偷地放到思杏的首飾盒裏，跟著隻要配合他演戲就行了。”
“混賬！”蕭翊聽得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接著看向罪魁禍首小六子：“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皇上，奴才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犯下此等罪行，奴才知錯了，皇上饒命！”小六子顫抖著求饒，緊張地等待著蕭翊的處決。
“先把珍兒和小六子收監，待查明贓物後再行處決。”蕭翊一聲令下，門口的侍衛趕緊進來抓人。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小六子和珍兒拚命地哭喊著，直到兩人的聲音消失在門外，蕭翊才開始審剩下的惜雪。
“既然思杏是被冤枉的，那麼她畏罪自盡一說就不成立了，你還不說實話嗎？”蕭翊的聲音裏透著懾人的威嚴，惜雪沉默了一會說道：“思杏是奴婢殺的。”
“她是咬舌死的，你如何殺？”榮妃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仿佛要從她嘴裏摳出某些被掩藏的真相一樣質問著。思杏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眼裏滿是絕望的悲傷：“很簡單，先用迷藥把她迷暈，再把她的舌頭齊根絞斷，咬舌自盡的假象就有了。”
“好狠的心，你和思杏到底有什麼恩怨，要下此毒手？”寧嬪對她的話也是半信半疑，隻見惜雪仰頭深呼吸一口氣，眼裏流露出的除了悲傷、絕望和悔恨之外，還有一些看不明白的情緒。
“奴婢曾經有個妹妹，她很乖，很可愛，我們相依為命，可是那時候奴婢也隻是個小孩子，經常都是吃一餐餓一餐的，生活過得非常窘迫，無奈之下隻能拋下妹妹，後來奴婢因緣際會之下進宮了，生活改善後奴婢就托人尋找妹妹，可是找了好幾年都沒有找到，直到認識紫苑，聽她說起她的際遇，追問之下才發現紫苑原來就是奴婢失散多年的妹妹，奴婢不敢和她相認，隻想好好照顧她，可是上天卻沒有給奴婢這個機會。”惜雪平靜地哭訴著，聽到這裏，殿內眾人都已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你就策劃這場謀殺案？”蕭翊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因為現在在他麵前的不僅是一個犯事的宮女，還是一個可憐人，可憐地失去了妹妹，可憐地報錯了仇，錯殺好人。見惜雪點頭，蕭翊才下達處決：“把惜雪收監，好好看管，不準探視。”
待侍衛把惜雪帶下去後，蕭翊才下達第二條禦命：“李福全，傳令下去，鹹福宮一幹人等即日禁足宮內，任何人不得進出。”
翊坤宮內一出峰回路轉的夜審就這樣結束了，鹹福宮也隨之陷入一片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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