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88 更新時間：12-10-25 06:45
在聽到柳清越的這句話後，大殿內一片沉默，能聽見的隻有劉耿喘氣的聲音和駱娥低低的呼吸聲。
“大人…”駱娥顫抖著聲音開口說道“妾身…”
但是劉耿隻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又看向自己寵愛了十多年的柳清越，笑著說道“想不到到頭來是敗在你的手上。”
“大人，清越隻是想要給大人一些新鮮感而已，大人不是總覺得清越沒趣嗎？”柳清越笑著，舉起刀“如今就讓清越送你歸去。”
“嗬嗬嗬。”劉耿忽然笑道“就算你是怎樣的付出都不會有回報的。”
“你說什麼？”柳清越看著劉耿，眯起眼睛。
“公子是懂的。”劉耿忽然說道，然後閉上眼睛“真是和當年的我一模一樣，為了醇兒可以拋棄尊嚴和一切。”
柳清越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但是刀卻沒有遲疑，還是砍了下去，劉耿的頭顱和身體頓時就分了開來。駱娥看著這一切，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眼裏的淚水 卻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打濕了她的前襟。
“女人，真是麻煩。”柳清越還是笑著，走過去，拉起駱娥，駱娥很驚訝柳清越的力氣如此的大。
“不要哭了。”柳清越的聲音很是好聽，但是今天多了幾分低沉，使得他的聲音帶了幾分男人味“好好想一想，要怎樣和你的主子交代吧，畢竟放縱我殺了劉耿的可是你。”說罷邪肆的笑起來，就像夜裏的舞夜荷，豔冶詭媚。然後瘋狂的笑了起來，提起劉耿的頭顱，拖著刀走了出去。
“劉耿死了！”柳清越將他的頭顱往下一丟，劉耿的頭顱就順著樓梯滾了下去，直到妃子站的地方才停下來，妃子們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大叫起來，嬰兒孩子也被驚叫聲嚇的哭喊起來，一時間鎏金殿處處都是哭喊和悲鳴，其中還能偶爾聽到柳清越癲狂的笑聲。
夏元林一邊看著監獄裏靜靜地坐著的柳清越，一邊聽著大夫在他的身邊小聲又微微顫抖的話語。
“身上共計六十多處淤青，十處刀傷，其中又分…”夏元林靜靜地打斷了大夫的話。
“劉耿是每天都打你嗎？”夏元林看著柳清越問。
“侯爺是個好人嗎？”柳清越抬起頭，灰色的頭發顯得他尤其疲憊無力“我聽那個將軍說過您是一個好人。”
“那就算我是一個好人吧。”夏元林點點頭說道。
“那麼就殺了清越。”柳清越微微笑著，涼涼的道“清越已經此生無趣了。”
“我是男兒身卻是擋著女子幹的的勾當。身為吉祥兒卻又沒有保人平安吉祥，反倒是自己成了禍水，遺禍後人。”柳清越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帶著和他頭發同色的灰敗。
夏元林看著柳清越，靜靜的思考了一下，沉聲說道“你就這樣子去了，那麼是要置我於何地？”
柳清越帶著不解抬起頭，看著夏元林。
“是人會說我是害死吉祥兒的凶手。”夏元林說道“而且有很多人都還相信吉祥兒的存在是必要的，我不能又讓百姓亂了心，這比再打一場仗還要讓人心慌。”
柳清越低下頭，眼裏閃爍而過的是一陣疑慮，睫毛輕輕的顫抖著。
“就當我是胡說話好了。”夏元林自言自語的笑了笑“我懂得你很苦，但是我知道你的心裏有著百姓。要不然你不會挨著活到現在。”
“清越隻是為了要向劉耿報仇而已。”柳清越慢慢地閉上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事情。
“你想的是不要有下一個像你一樣被糟蹋的人。”夏元林輕聲說道，看著柳清越的身子微微地震了震“你活的如此的苦，又受了無盡的屈辱，為什麼不早早的結束自己的生命？還不是你害怕會有人像你一樣被淩辱。”他看著柳清越，一雙黑色的眼睛裏帶著清透“你就是我們的吉祥兒，你的心就是那麼善良。”
柳清越抬起頭，忽而笑了，如夏日裏的五葉荷綻放。
“侯爺，你不想清越死，清越活著就是了。不必說這些來籠絡清越的心。”柳清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裏是空的，早就沒有了寄托。”
夏元林的眼神閃了閃，看著柳清越，眼裏閃過不明所以的亮光，隨即看向旁邊的大夫，說道“好好照顧吉祥兒。”
“是。”大夫不敢看夏元林，小聲地說道。
“來人，將一間房間收拾好，將吉祥兒帶到那裏去讓他好好休息。”夏元林又吩咐身後的人，然後沒有看柳清越一眼就轉身離開了牢房。
“公子，你這是……”大夫看見夏元林離開，悄聲對柳清越說道。
“公子不說的事你就不要問。”柳清越的聲音有點涼，抬起頭看著夏元林遠去的地方，露出略有所思的表情。
城頭下是一眾百姓，他們抬起頭看著高樓上的申公相，眼裏帶著迷茫。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麼，要說是律法，昨個就已經頒布了；若說是罪狀，但是看申公丞相的樣子又不像。
“大夏今立，本王平定疆土四方，以保國泰民安……本王入宮之際見吉祥兒，身上傷害七十餘處，知其受盡淩辱，知其本性貞潔。……蓋前有之聞為虛，是為劉耿罪民貪其美色而害之，今劉耿伏法，顧恢複其本位，仍為吉祥兒，居摘星樓依舊。”申公相說完看著腳下的一眾百姓。
百姓會意地跪下，嘴裏說著謝主隆恩。申公相看著他們黑壓壓背影，感動到一陣疲憊，居然還真這樣說了，不知道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吉祥兒真是可憐……”申公相走後幾個人圍在一起說道“哎，可惜看不見他是如何個美人法，要是真的可以看見，我這輩子也就值了。”
“你沒有聽說過嗎？吉祥兒被劉耿虐待的頭發都變白了。”
“不會吧，劉大人看著還是挺文雅的，竟然會這樣子對吉祥兒？”
“昨個給吉祥兒瞧病的大夫是我的親戚，他告訴我吉祥兒的身子都是傷痕，還是一層疊一層的那種。”
“哎呀哎呀，沒想到劉耿這樣的沒有人品。”
“這不是關鍵，那人是不是見到吉祥兒了？既然是大夫應該也碰到了吉祥兒吧？他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看，皮膚是不是很滑手？”
“你這人，吉祥兒都這樣了，你還問這種問題……”
“但是我也是很想知道的，你就說說吧。”
“對啊，說說吧。”
“好好好，說就說……”
柳清越抱著自己的香爐和楠木盒子坐在百花盛開的花園中，臉上是一片的寧靜，落花拂過他的臉和灰白的頭發，使得他看起來更加的空靈飄渺。
“公子，這裏風大，進屋去吧。”蒼裔不知道什麼時候化裝成一個太監的樣子，站在柳清越的身邊說道。
“不打緊，這裏的花真美。”柳清越張開眼睛，稍稍眯起眼看著，百花的影子在他的眼中漸漸成型。
“這景色是處處可見的，您隻是沒有注意而已。”蒼裔拿來一件衣服，披到柳清越身上“您不進去就算了，但是總得多穿件衣服。”
柳清越拉了拉衣服，微微笑了起來。
“公子是在笑什麼？”蒼裔問。
“沒有。”柳清越說道“隻是想起一件事而已。”說罷低下頭，打開楠木盒子，看著裏麵已經微微發黃的發帶。
“一晃就這麼些年過去了。”柳清越說道“我也就能活著麼些年了。”
“公子不要說不吉利的話。”蒼裔皺起了眉頭，同時有點擔心的看著柳清越那頭灰白的頭發，即使頭發灰白依然影響不了柳清越的美麗，隻是讓他多了一絲奇異的病態之美。
“我是吉祥兒，我說的話都是吉祥的。”柳清越合起楠木盒子，又笑起來“隻是不知道領不靈驗。”
“公子。”蒼裔看著柳清越毫無瑕疵的臉，不知道說什麼好。
柳清越似乎也隻是說說沒有深究，於是就問他“你為什麼不離開？”
蒼裔說道“公子你在哪裏，蒼裔就在那裏。”
“為什麼？”柳清越笑著問“我不過給了你一個名字。”
“但是公子給我的還有其他。”蒼裔溫柔的看著柳清越說道“您是世上最好的人，至少在我的眼中。”
“你就這樣的喜歡我？”柳清越斂起笑容，垂下眼睛看著香爐，這個跟了自己三十年的香爐已經被撫摸的光滑了，發亮了，看著就知道主人對它的喜愛。
“公子，你就隨我離開吧。”蒼裔認真地說道“您沒有必要為一個不愛您的人付出如此的多。”
“可是，我喜歡他。”柳清越說著“都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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