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分外珍惜的日子

章節字數:1768  更新時間:12-09-14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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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回國,我是安了心就是陪著黎叔的,所以,法國的一切便被我拋到了腦後,我也沒有聯係任何以前的同學和朋友,盡管是在成都,盡管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我也不敢肆意的像以前一樣揮霍著這寶貴的時光。

    黎叔的身體越來越差,但是精神還算不錯,去醫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隻是每次進醫院,黎叔都像小孩一樣,不願意多呆一刻。我和樊姨也是都依著他,隻要病情好轉,不太需要非得在醫院,我們便會把黎叔接回家休養。

    樊姨照樣每天都來,作為和黎叔認識了大半輩子的知心朋友,黎叔的病情讓樊姨分外難受,樊姨的先生李嗣聰,聰叔,也是一個很大度的人,沒有因為樊姨每天膩在黎叔這邊而有所抱怨,反而每天下班,都會先到這邊瞧瞧,陪黎叔說說話。我跟聰叔不是很熟,但是他還是很關心我,每次來都會很熱絡地噓寒問暖。有一次聰叔來的時候,黎叔已經睡了,他便沒有打擾黎叔,我們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他告訴我,我父親的死對於樊姨的打擊就已經很大了,當時樊姨聽到我父親去世的消息時,拿在手中正在削的蘋果直接掉在地上,樊姨就那樣呆站在原地,眼淚順著臉頰咕隆咕隆往下掉,把他給嚇壞了。他說這次也是,當樊姨聽說了黎叔的病之後,整整一宿都沒有合眼,就那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樊姨、黎叔還有我的父母,都是在巴黎留學認識的,並且,四人在求學結束之後,都選擇了回到成都,所以他們四人的感情真的很好,相互之間也是知根知底的。聰叔說當年我是他們大家看著出生的,隻是因為他的工作性質使他常常一年到頭都在外麵,所以才和我沒有那麼熟絡。在聰叔走後,他說的話回蕩在我的腦海中,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靜靜地思考了很久。樊姨,黎叔,我爸,我媽,他們四個感情那麼好,如今隻剩下黎叔和樊姨了,要是黎叔一走,就隻剩樊姨一個人了,那種透徹心涼的孤獨感,讓我不寒而栗。還好,樊姨有聰叔,還有兩個據說很孝順的孩子。

    人總是怕孤單的吧······

    我每天都形影不離地陪在黎叔身邊,常常被黎叔說我還像小時候那樣喜歡粘著他,他總是在我耳邊念叨讓我出去見見在成都的同學,或者那麼久才回來一次,應該出去走走,隻是每次我都說要陪著他,讓他甚是無奈,隻是我知道,雖然黎叔表麵很煩我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心裏還是很開心我這樣陪著他。

    我每天都做各種吃的,從川菜到西餐,我能想到黎叔可能喜歡吃的,我都做了一遍。每天晚上我都為第二天要做什麼吃的絞盡腦汁,然後第二天很早起來做早餐,然後將自己需要的菜,調料的單子給樊姨,然後樊姨便會出門幫我把所有的東西都采購回來。每一頓都很豐富,每一頓都很熱鬧,黎叔、我、樊姨、弘季,還有聰叔,時不時,黎叔認識的一些好友也會來到家裏看望他,所以,家裏的氛圍很好,也許大家內心深處都把這一天當相聚的最後一天過著吧,所以,表麵大家都很開心,仿佛,就要這樣過一輩子似的。

    弘季回到成都後,便在GC的成都西南大區分部辦公,每天早上吃過早餐,他便開車去公司,然後中午和晚上都會按時趕回來吃飯。有時候稍微忙一些,他也會先把緊急事務處理了,然後帶一些回來處理。我感受得出弘季也是打心底想要和我一起麵對這表麵平凡的每一天,我知道,他隨時都準備好將孤單的我擁進懷裏,給予我最大的溫暖。黎叔好幾次病情惡化,也是弘季忙前忙後,我才能輕鬆很多,隻需要陪在黎叔身邊,而不用操心其他有的沒的,對此,我的心裏也是非常感激的。

    有時候,閑下來,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或者坐在陽台邊,看著這繁華的城市,這座承載了我對故鄉的所有感情的城市,我常常在想,我已經失去了父親,要是黎叔哪天撒手人寰了,那時的我,還會覺得這座城市如此親切麼?我會不會覺得它太冷了,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了我姬光的至親。我常常在想,那個時候的我,可能不會再踏入武侯祠、杜甫草堂、動物園、遊樂園······了吧,我怕,我前腳已邁入,那童年的幸福時光和那時的荒涼會讓我內心承載不了那麼大的反差,那些充斥著我童年記憶的每一處,現在回想起來是如此幸福,到那時,可能會讓我悲傷的難以自抑吧。

    每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我都會笑自己日子過得太閑了,才會如此胡思亂想。不過,這的確是真的,沒有事做的人才會胡思亂想,不是麼?你看成天在網上哭爹罵娘的,又有幾個是有正事做的。

    所以,盡管自己常常會想以後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過好現在的每一天才是最為重要的。命運不會給我太多的時間孝敬黎叔,所以,我要好好珍惜現在的每一天,才是。你說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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