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7 更新時間:12-12-07 10:46
遼源半摟著冥澈,半邊身子漏小小的紙傘外麵,墨綠的長袍被淋濕了一半。兩人一路無話,相互伴著隻是安靜的走著。一路穿了幾片樹林,才望見前麵一所草廬。
“小牙!”冥澈遠遠的看到那草廬底下一匹銀色的巨狼對著自己站著,臉確實朝著地上,便向遼源問道,“它在那做什麼?”
遼源帶著他走近去,才看到那隻巨狼正呲著牙和麵前一條手腕粗的黑色大蛇對峙。黑蛇也立起著自己的身子,足有冥澈的腰高,張開一張血盆大口,不斷發出絲絲聲。
冥澈自那日在鏡湖邊被小牙嚇醒就一直害怕這頭巨狼,今日見到這種情景又實實在在的嚇到了,緊張的抓著遼源的手臂,指頭用力的要把衣服都扯爛了。
就在這一蛇一狼勢拔弩張時,隻見珍珠從草廬裏轉了出來,手中輕輕一揚,一把白粉灑了出去,原平還氣勢淩人的黑蛇就軟倒了地上。
珍珠又在小牙的頭上用力的敲了一下,罵道“你這個畜牲!好端端的又把蛇籠子撞開。跟那兄弟倆一樣德性!就會給我生事。”然後向冥澈二人喊,“還在雨地裏發什麼呆,到時候衣服淋濕了又歸我洗!一個一個的,都不省心!”
冥澈看那蛇被迷暈在地上,雖然直不起身,卻還在地上扭動,便依舊不敢向前。又看珍珠上前將那蛇一手從地上抓起繞到脖子上,帶回到屋裏,動作一氣嗬成。
“珍姨真厲害…”冥澈愣半天才喃喃說道。
遼源一邊拉著冥澈回屋一邊說,“墨山上毒物眾多,珍姨要是不厲害點,早就沒命了。”
“毒物…眾多…?”
“嗯,一路上來你難道沒發現越近墨山人也越少?進了這整個墨山山門,就我們一家住著呢。”說完回過頭,挑眉一笑。
“…”
冥澈一陣無語,本以為遼源住在這是因為天性喜靜,現在才明白是為了方便抓毒物製藥。想著周圍不知潛伏了多少一口咬下去就能置人死地的東西,想到哪日要是喪了命怕也不知道。便一時站在屋當中,坐也不敢坐,動也不敢動。
一邊珍珠安頓好那條大蛇,回屋取了一身幹爽的衣服讓遼源到裏麵屋子換上。又看到了冥澈膽小樣子,嗤笑道,“我說公子哥你就放心坐著吧,這屋裏裏裏外外都灑了藥,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進不來的。”說完也不理冥澈了,隻坐到銅爐邊又開始熬藥。
冥澈好一陣尷尬,覺得自己這樣貪生怕死的實在丟人。見到珍珠熬藥,又討巧的湊過去。問道,“這是做的什麼藥?味道和前天給我去疤的不同。”
珍珠掃了他一眼,也不回答,隻是掀起蓋子又往裏麵倒了一把黃色的粉子。
冥澈看著那粉子混進去,仔細聞一聞,空氣裏的藥味又有些不同了,又覺得有些熟悉。便說,“難道這配的就是那驅毒物的藥?”
珍珠看他這樣問,有些驚訝,麵上隻是平淡的問,“你怎的又知道了。”
冥澈道,“這味道我這段時間門口閑坐的時候常聞到,又聽你說那驅蟲的藥,便想到是不是就是這東西撒在門口。”
珍珠冷笑一聲,說“你倒生了個狗鼻子。”
遼源從屋裏換了衣服出來,正看到冥澈跟在珍珠身後,珍珠每取次藥材,冥澈都湊頭看上一眼。便笑道,“冥公子使了什麼好處,讓珍姨居然也好耐心的讓你跟在後麵鬧了。”
冥澈回瞪了一眼,說“你亂說什麼,我哪有鬧了,珍姨這是帶著我識藥呢。”
珍珠也冷笑著道,“你給我帶的那酒我看到了,一竹婁裏我的酒就那麼一小布囊裝著,給這小子買的東西卻裝了半籮框,你說他又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對他這般好?”
遼源笑笑,也不對著珍珠,隻是看著冥澈說,“自然有著大大的好處。”一句話讓冥澈又羞了。
自那日後,冥澈就開始跟著珍珠配製各種草藥。下雨天的時候也不再坐到去門口再
去聽雨了。隻坐在屋裏拿著小刀子切藥材。偶爾玩心來了,也故意將藥材切成奇形怪狀的,氣的珍珠要攆他。
遼源早上采完藥回來,下午便會陪著冥澈,看著他和珍珠你來我去的互掐也一直都是溫柔的微笑,要是開口幫忙,也是幫著冥澈的多。氣的珍珠常道,養了十幾年,倒養了頭白眼狼。
那日遼源又出門采藥了,卻過了正午也沒回來,冥澈一邊想著他這麼還不回來,一邊坐在窗邊切一段紅杏木,以前他隻知道藥材怎麼做都是同一種藥材,現在才明白藥材切成不同的形狀,發揮的藥理也就不同。像這紅杏木橫著切便是要和燈草混合用來治胃疾,縱著剖開卻是做外敷的藥。各種原本普通的藥材在自己手裏卻變成了救人的靈物,冥澈漸漸的,便喜歡上了做這些事情。
珍珠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剛晾幹收起來的蟾衣,看見冥澈雖然手上在做活,眼睛卻望著窗外,便說道,“這紅杏木切三份縱的就行,我看你呆坐著一上午了,難不成是遼源出去這一會就想他了?”
冥澈聽了臉一紅,嘴上隻說,“我在想著剛到這的那日發生的事,哪是想他。”說完,又問,“珍姨,我當初中的是什麼毒?後來又是怎麼解的?”
珍珠將蟾衣放好,搖搖頭卻說,“你那毒,卻不是我解的。遼源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替你把脈時卻發現那毒雖有殘留,卻已經在慢慢消退了。”
冥澈聽了覺得驚奇,想來是自己放血的作用,便說“我那日醒來時知道自己中毒了便自己割開傷口放了血,原來是起了作用了。”
“要是放幾滴血就能解毒,還要解藥幹嘛。”珍珠冷笑道,“依我猜,是你手腕裏那東西。”
“手腕?”冥澈看著將兩隻手的衣袖撩起,盯著手腕看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珍珠走過來,將他的右手拉過來握住。
“我那天給你把脈,摸的第一下是你的右手,找了半天卻找不到一絲脈像。我開始覺得驚奇,後來才摸出來你手腕裏生了一塊異物,將脈像擋住了才摸不到。”珍珠順著冥澈的手腕摸,慢慢的勾出一個大致形狀,卻是一顆淚滴狀,“這塊硬物竟能克製你身上的毒,你血脈本已不再流動,卻從這玉的地方又生出一條新的經脈,實在是神物。”說完又看著冥澈問“你自己身上生了這種東西?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
冥澈搖搖頭,他想著這是白峴的身體,說不定人家皇子天生就有異相,就像古書裏說的雙瞳子之類的,自己不是白峴,當然就不知道了。
珍珠看他一副迷糊狀,歎道,“你這性格,出門死上幾十回怕也想不到自己是怎麼死的。以後可要注意點,別讓人發現你這手腕的事情。小心有心人知道,落了把柄。”
冥澈忙點頭,將衣袖放了下來。兩人這樣說著,卻看到門外遼源扶著門走進來。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一樣,剛進屋將背上的竹婁子放到地上就坐倒在桌邊。
冥澈和珍珠見他這樣趕緊上前來問怎麼了,遼源不說話,用手指了指竹婁子。
冥澈往裏麵望,正看到一條兩根手指粗的蜈蚣在裏麵躺著,看樣子還是活的,身體緩慢的在一片綠色的葉子上翻轉。
“我趴在崖壁上采藥時,不小心竟然給這東西給咬了。”遼源用力勉強的笑道,“這蟲子能長這麼大也算是名貴的藥材了,我便將它帶了回來。”
冥澈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猜到那巨型蜈蚣毒性一定不淺,一時急得都快哭出來,道“你種了毒還不趕緊回來,還想著抓這鬼東西,你是傻子不成,命都不要了?”又推著珍珠求她給遼源配解毒。
珍珠在這山上住了十來年,這種情形早不是一次兩次,自然也不著急。卻被冥澈一個勁的求,也隻有忙去配藥,一邊道,“就被毒蟲子咬了一下,你也急得跟遼源要死了似的。”
冥澈本來嚇得一股淚憋著在眼裏,聽到珍珠說遼源要死了,一下忍不住真哭了出來。喊到,“誰說遼源要死了,誰說遼源就要死了。”
遼源回來前就用內力壓住了毒性,現在不過是因為一時身體虛臉色才會如此慘白。看到冥澈這樣關心他,為他著急,心中頓時覺得無比溫暖,隻將哭著的冥澈摟過來抱著,讓他在自己的肩上哭。比平時還要溫柔百倍的微笑安慰。
冥澈靠在他肩上,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說,“我就是急,我…我就是委屈,你對我好,我當然要想著對你好。”哭的眼淚全糊到了遼源的青衫上。
珍珠看著情景也不插嘴了,一個人到隔間另一邊去配藥,留著那兩人互相摟著。隻是她眉頭一直皺著,像有著什麼心事。最後透過一方窗紗看著那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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