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他的過去

章節字數:4940  更新時間:20-08-2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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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在安明來北京的第三個年頭顯得尤為清晰,他自從和於蕭昂在一起之後,才越發變的像個人了,會知冷暖,會哭會笑還會傷心。如果此前的他是一塊鋼無堅不摧,那現在,他有了軟肋,其實更早之前,當他肯放下要緊的工作追著於蕭昂去南崗時就已經不一樣了。

    周五這天,安明獨自一人下班回公寓,沒和蕭昂一起。因為於蕭昂說過要給他空間,給他冷靜的時間。

    最近雖然工作繁忙,每天隻有晚上才能見到於蕭昂,即使這樣,他心裏已很滿足,要是沒有延至柔時常的騷擾,這生活對安明來說已是無所求。

    可事實總事與願違,剛進家門,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沒顯示名字。但他知道是誰,因為有合作關係又不能不接。

    “安明,今天我要的效果圖你還沒有發給我嗎?”

    “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你也會忘!你現在在哪?我去拿順便有些修改意見當麵和你說。”

    “我在家,你別來了,我待會上網發就是了。”

    “我很急,車已經在路了。”

    沒辦法,安明隻好把地址告訴她。二十分鍾後延至柔來了。

    站在樓下的安明眼神霎時變得沉寂,一瞬間他的冷靜和淡定消失了。他預感自己可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東西在這。”安明拿出硬盤,遞給延至柔。

    延至柔拿了東西,卻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趁著延至柔回到車上看文件的空隙,安明忙走到遠處,迅速給於蕭昂打了個電話,確認他回家的時間,聽到電話裏於蕭昂說今天可能會晚點回去才放下心來。

    “你自己住?”延至柔看到安明剛打完電話走過去問。

    “與你無關。”

    “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來看看。”她眼裏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延至柔!”安明警覺的看著她。

    “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沒有。”他清冷的目光帶著少許的慌亂。

    “你以為你是誰,分手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延至柔突然爆發的吼道,麵前的男人總能輕易的刺激到她。

    安明麵如死灰的臉故作冷靜,“你不答應,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他定睛看著嚴至柔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眼裏波瀾起伏。“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他轉身走向樓口。

    “我為你付出那麼多,怎麼能這樣對我!”她衝著安明的背影,有點歇斯底裏的喊道。看著安明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延至柔情緒激動臉色更加清白,隻見她的唇角被抽搐的肌肉拉動著,那張形狀較好的嘴唇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殺人犯——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還有資格去戀愛!你有那種能力嗎?”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她的底牌,他的致命傷。

    一句句,像刀子般,在剜安明身上的肉,瞬間安明身上血液翻湧,鼻梁中間現出一小段青筋。

    追上來的延至柔絕望憤恨的望著安明沒有絲毫顫動的肩膀,她期待著自己都無法預料的結果。隻有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全是對方的錯,才能讓自己的心得到些許的安慰,盡管她真正想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個男人永遠不再會給她的愛。

    許久,寒霧般的雙眸被黑暗淹沒,清冷的聲線起,“殺人犯?這些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嗎?如果我是個惡魔,讓我變成這樣的人,也是你。”說這話的時候,安明將眼角深處最後的一絲溫暖泯滅,目光凜冽讓人發寒仿若初見。延至柔驚愕的看著安明,恐懼和悲傷攫住了她的心,就連憤怒也被絕望的悲傷浸染了。

    她不知道,隻有任性和無窮盡占有欲的愛,沒辦法守住一個人。她錯就錯在從始至終都是因自己的情動,自己的欲望,描畫著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傷心,如何得到他的愛,他的溫暖。而沒有在自己伸手要之前,先用心體會他的溫度,懂得他的顏色。

    事實上,愛這件事,說簡單點,不就是,為了他著想,甚至忘了自己。用對方的方式去愛他麼。在死之前,想著我還有哪件事沒有為你做到,而不是,你怎麼不多愛我一點。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

    愛,我們都不明白。它,也許不需要任何條件。隻是一個讓他認同到骨子裏,心痛到靈魂裏的人。

    “安明,你這樣對我,有一天你會後悔!”

    “你的時間就那麼多嗎?如果你覺得我欠你的,都還給你,情恨兩清。”

    “你還?你用什麼還?”她苦楚的冷笑了一下,“兩清?你現在居然還有臉談戀愛!”她的心悲絕的翻江倒海。

    “·······你怎麼變成這樣!簡直是瘋了!”

    安明一麵擔心蕭昂會回來,一麵被延至柔惡語重傷,方寸大亂。

    “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趕緊走。不要在這胡鬧!”他上前拉延至柔的手臂,決絕的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還給你,唯獨複合不可能。”

    “·····”兩個就這樣僵持著,可就在安明回頭的一瞬間卻看到於蕭昂遠遠的站在樓口。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延至柔沿著安明慌亂的眼神望過去,隻看到一個土包於蕭昂,她將信將疑的一步步走過去,試探的口氣問,“於蕭昂?”

    於蕭昂同樣震驚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美麗卻咄咄逼人的女子,“我是。”

    延至柔回頭看著安明,像是確認了猜想似的神情,驚愕的張大了雙眼。“是他對吧。”

    因為那天她借安明手機的時候,就別有用心的翻看了最近聯係名單和短信內容,結果長長的一排電話記錄全部是於蕭昂,多條內容曖昧的微信也是發給同一個名字,她就斷定和安明在一起的女人一定就是這個叫於蕭昂的人。所以,她費盡心思精心布了今天的局,就是來確認的。“沒想到我愛了你這麼久,你他媽居然是個gay!”

    安明倒吸了一口氣,他意識事情可能變得難以控製,安明最不希望的就是把於蕭昂卷進他和延至柔這場陳年舊帳。

    延至柔站到於蕭昂跟前,“你好,我叫延至柔,我知道你。”

    “······”意識到和安明的關係被她發現,於蕭昂嚇了一跳瞬間木在那,震驚的眼神看著她一句話說不出來。其實他見過她,之前在公司無意中撞見過她和安明。

    “你別和他說話!”安明一時失控的過來阻攔道,卻正中延至柔的下懷,她眼神盯著安明,此時她更加確定,因為她畢竟太了解他。

    推開安明的手,她淡然一笑,繼續對於蕭昂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我想安明也不會告訴你,關於什麼過去的女朋友,被他甩了的女人。他真的什麼也沒告訴過你嗎?”

    “····”於蕭昂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暴躁的女人,無言以對。

    “看來你對他也沒什麼。”

    “延至柔,我們的事和他無關!”安明大聲的再次阻止。

    延至柔頓了一下,“你看,他這會就是怕我說實話。讓你看到他的真麵具,他這會愛你,下一刻會怎麼樣呢。他隻愛他自己!”她開始發瘋的笑。“他是哪種人,遲早你會知道·······更何況你還是男人!到最後你們又能怎麼樣呢?看著你們,真讓人惡心!”

    於蕭昂純淨的眸子閃過憂傷的陰翳。

    延至柔眼睛一直盯著眼前這個木訥土包的男人,怎麼看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仍然震驚的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事實。

    “延至柔····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安明重重的說了句,上前推開嚴至柔,使她離於蕭昂遠點。

    “尊重?你和我說尊重,居安明,你尊重過我嗎?你一直都是喜歡男人的嗎??”不知道是表演給於蕭昂看還是真的哪觸到了她的敏感神經。氣焰強勢的延至柔心裏陡然一酸,悲憤的盯著安明。這句讓安明瞬間安靜了,也讓於蕭昂心裏陡然一顫。“請你離開,我變態是我的事,以後別來糾纏我!”

    “這就是你的真麵目,你這個冷血的畜生!”

    安明過來拉起於蕭昂就走。於蕭昂感覺到安明拉著自己的手冰冷的微微顫抖。留下延至柔一個人站在空蕩的原地,絕望憤怒的看著兩人離去。

    回到房間的安明,一下頹坐在沙發上。房間裏沒有開燈,看不見安明的表情,隻有地上突兀的影子狹長著慢慢走向牆邊。

    於蕭昂靜靜站在那,他從沒有看過他像這一刻這麼脆弱、落寞的樣子。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他,抑或是該先安慰下自己受到衝擊過度的心。今天他終於見著了,那個安明曾經的戀人。

    幾個人的回憶影像構成了安明過去所有的溫暖,他細數過很多遍如今終落得人事全非的淒涼境地,人世的淒涼,莫過於將美好的事物在你眼前被撕碎,並非所有的改變都具有殺傷力,隻是那些關乎靈魂深處的溫暖信念、相知相愛,使這件事本身具有了不同尋常的意義。所以,回憶成了殺人武器,成了致命的枷鎖。它昭示了一切已經改變,一切已經不再來,時光的舊情人,逝者已矣,而生者卻不常在。

    “你怎麼不問我?”陷在黑暗裏的人卻先開口了,聲線低沉。

    “如果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她就是延至柔。”語氣中透著疲憊的蒼涼。

    於蕭昂靜靜的看著地麵,似乎今天知道了太多對他來說具有衝擊性的事實。一下回想起最初安明醉酒那夜,他眼角有淚悲傷囈語著”好難受”,現在終於明白。

    “那些事,當年幾乎擊垮了我。”

    “我們大二的時候開始交往。”

    “你愛她嗎?”蕭昂輕輕的問。

    “那時我以為愛。”

    斬釘截鐵的語氣,還是讓於蕭昂不禁握緊了拳,他感到自己手心在冒冷汗,有些難受。

    “我一直是個感情上晚熟的人。那時候談戀愛還不太懂,我以為有人喜歡我,需要我,就是愛了。”說這話時安明神情清冷,仿佛說著別人的故事。

    “她很依賴我,開始的時候我都覺得好,後來,我學業壓力繁重,她的粘人讓我不知所措。也許她想要的浪漫愛情,我從一開始就做不到。

    我從不逃課,她卻是個天生的戀愛腦。除了吵架時要我哄她,平時她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那時的我覺得人生理想比戀愛重要,但她的思維和我根本不在一條線上,我覺得我很孤獨。

    她個性自我,從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為了能離我近點,說退學就退學,當時我們異地。關係鬧僵之後她把這些全部算在我頭上,可她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諸如這種事太多了,一直在爭吵,後來我實在受不了,雖然那時我還不太懂戀愛是怎麼回事,但我心裏一直以為離自己心最近的那個人才對。於是,我說了分手。她哭了好久,後來我一個月沒理她,她就做了傷害自己的事,被搶救了過來之後,她們全家就和我結下了仇。就連我的家人也不原諒我。我很自責覺得對不起她。痊愈後她就開始瘋狂的逼我報複我。。。。。。”

    “你沒有試著和她溝通過嗎?真正的溝通。”

    “我試過,但你知道那種,明明彼此距離很近,可對方永遠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感覺麼?更何況那時候我對她還是有感情的,甚至分手之後很多年也沒再交女朋友,那幾年全部的生活裏都是她,那種絕對孤獨真的終身難忘!在無數次嚐試之後,我絕望了,所以我還是決定分手。”

    雖然注意到說這些的時候,安明連一個停頓都沒有說明這些在他心裏一直都記憶清晰,如果說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於蕭昂還是把心裏的這些難受都應聲吞下,隻問了一句。

    “你一定很痛苦吧!”

    “你不會覺得我很過分嗎?畢竟是我先傷害了她。我知道也許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但那幾年我真的快被逼瘋了,像個罪人一樣活著真的太難受了。我承認我缺愛,但我心裏很清楚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曾以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把她害成這樣,我又絕不可能回頭。可我沒想到會遇見你,你對我說,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嗎,你說我在自虐,你看穿了我,這麼多年終於有人看到真實的我。”安明說到這裏聲音淒然。

    於蕭昂看著安明,又動容又吃驚,“感情是相互的,在這件事裏你也受到傷害了,隻不過別人看不到,她這樣對你道德綁架不公平······”蕭昂體會著安明的心痛第一次覺得他很可憐,“······你就是因為那天晚上我說了那些話喜歡我的?”於蕭昂一時有些難為情,他沒想到那夜無意的一句氣話竟然會說的這麼正。

    “怎麼可能!比那更早,隻不過那天已經忍到極限,被你的一句話而引得我失控了。”安明原本淒涼的臉有些羞愧的語氣淡淡說。

    “········”於蕭昂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雖然你有錯,但不怪你,倘若你什麼時候都好,我才要懷疑,你究竟還是不是人。一時很心痛,知道了太多安明的過去,無法無視的他們之間的空白歲月鑄造的疏離感陌生感在他們之間隔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謝謝你,隻有你覺得我好。”昏暗中,安明輕輕的說了這一句。

    看著安明從來沒有過的落寞神情,於蕭昂瞬間心疼無比,他不禁走過來緩緩抱住安明,安明驚愕的眼頃刻化為一湖溫嵐,氣息微吐。他伸手撫上他的背,原本陷入泥淖的心瞬間回暖。黑暗裏,兩個人保持著這個姿勢久久未動。

    安明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深寒的眼睛漸漸溫熱,眼神交彙的瞬間,他撫過於蕭昂的臉,濡濕的唇深深吻上去,瞬間氣息覆沒。

    “蕭昂——”他的眼裏寒光褪去,隻剩深情。

    “嗯·····”

    “別離開我!”

    “我在。”

    “我愛你——”聲音很輕,語氣卻堅定。清冷的鼻尖在於蕭昂頸間深深吸聞,他的唇線劃過他的唇再到脖頸,吻星星點點的落下來,於蕭昂抬起手臂繞過安明耳畔,安明淺色的眸子閃了閃,微微一動,抱著於蕭昂的手更收緊了一分。

    溫柔的吻幾經轉合最後變得愈加激烈窒息,感受著安明冰涼的鼻翼,柔軟薄唇的觸感,於蕭昂陣陣心悸,他半眯著眼神情憂鬱的看著安明俯下去的臉,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心中仿佛有著一個無法釋懷的悲傷缺口。

    作者閑話:

    即使哭泣也要相信這世界的美好、夢想的珍貴,不要因世俗改變原本你內心的那份夢想和愛。真愛需要時間考驗,夢想需要堅持努力。獻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追求在夢想道路上的你,許你溫暖,許你勇氣,你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色彩!絕對唯一,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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