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48 更新時間:20-08-23 20:06
周一公司例會,安明被正式解除組長職務。
回到工位,安明對著電腦神色落寞,上次擅離職守之後工作已經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但還是無力回天。最近,因為個人感情,牽扯了精力,中使的步步緊逼,讓他力不從心。
直到手機響起,安明緩緩回過神。
【安明,今天我要見你!】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沒時間和你閑扯,掛了。】
【你敢!掛了你一定後悔!!】
【延至柔,你夠了!】一抬頭負責清線的助理章一站在他麵前,一副有事要問他的表情,安明無奈的擺擺手,意思馬上就來。站起身,對著電話,神經頓時收緊了三分了用全部力氣保持鎮靜的說,【拜托你,現在不要講了,我現在有重要的工作,可以嗎!】
【為什麼我的事就是打擾,你的事就全都是正事,你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我的痛苦!】電話那邊的延至柔和平時歇斯底裏不同,聲音格外清冷的可怕。
安明鼻上的青筋綻起,陷入瞬間的停頓後低聲道。【延至柔你一定要這樣無理取鬧嗎,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今天是什麼日子我不知道,我現在工作一塌糊塗,你還要這樣毀我嗎?】長久以來的糾纏把他逼瘋了。
【最後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找你。】
【好!】
安明嚴肅的掛了電話。拿起外套向外走,盡管中使眼神裏寫著要是敢走就死定了,卻仍頭也不回的出了公司。
察覺到公司原創部工區一陣騷動,於蕭昂忙站起身。遠遠看到安明一臉決絕的衝向電梯,忙跟著追了出去,“安明——”他喊他,可是安明回過頭隻勉強的笑了一下,關了電梯門。“沒事的,相信我!”
於蕭昂看著神色失常的安明,有種不好的預感。
坐在出租車裏的安明盯著手機,按照延至柔發來的路線,示意司機開車。
來到賽車場的時候,他還是不禁心裏一沉。
“你說吧,你想怎麼樣?”他太想和她來個徹底了斷。安明目光堅定,眼裏翻湧著黑色的海浪。這些年他一直活在她的陰影裏,過的不像個人。
“還記得這個賽車場嗎,你在這裏和我分手的,所以,我想和你在這裏最後再來一場賽車。”
“就這樣?”安明有些抵觸的看了看賽車,一臉質疑的神色。
“就這樣。”延至柔看著安明,她知道他們的愛已經走到了盡頭。
安明看著延至柔的眼睛,半晌。“好。”
兩人上了賽場,開始了一場速度的角逐。安明開的是一輛藍色的賽車,從前他一向喜歡速度快的賽車運動,後來因為出過事故讓他一直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基本從那以後就再不能開車,但是想著這就是結束的地方,他還是堅定的上了車。瞟了一眼延至柔,這個可悲到骨子裏的女人,為什麼偏偏愛上他。
上車前摸了下手上蕭昂送他的戒指,戴上頭盔。轟鳴的馬達聲在耳邊一聲勝過一聲。車子箭一般的衝出去,賽手們不相上下的速度,距離咬合的很近。安明目不斜視,保持著自己的節奏,轉彎、加速。看不清周圍的景色,人聲也漸漸甩在身後,即使我曾經犯下過罪,即使我滿身汙黑,我也要守在他身邊,還清所有的欠你的債。腦海裏一直想著於蕭昂,狹長的眼睛驀地注入了力,安明將油門踩到底。
一聲聲急促的輪胎逆轉聲,巨大的渦輪聲衝擊著人們的耳膜。幾輛車子驀地連環相撞,發出巨大的響聲。
賽車道旁邊的觀眾驚呼不已,遠處賽道幾台賽車連續碰撞摔的稀爛,一時間煙霧彌漫開來。延至柔驚慌的從賽車裏出來,一臉驚愕的看著前方飛出跑道嚴重損毀的藍色賽車,濃煙滾滾。她顫抖的走上前去,車子已經嚴重變形過了很久人們才將安明抬出來,她看到他緊閉著雙眼,頭上全是鮮血,唇角安靜的再也感覺不到往日的冷酷。延至柔禁不住捂著嘴,才發覺有淚從眼睛裏浸出。為什麼會這樣,她本來不想這樣的。是她把他逼的失控了,還是這隻是一場意外。
場麵很混亂,被送到醫院的安明,在急救室已經搶救了兩個小時,得到消息的吳曉天和於蕭昂已經趕到醫院。
於蕭昂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透過玻璃窗,安明麵色如紙的躺在搶救病床上,臉上架著呼吸器,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說好,要一起努力,為什麼?安明。於蕭昂隻覺得眼前天都黑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拳,怎麼也無法止住身體的顫抖。
轉身看到延至柔,悲傷的眼瞬間憤怒,“是你?果真是你!安明接了你的電話,才衝出去的?!”於蕭昂向延至柔走過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害他?”他目光逼視著她,有淚在翻騰。
“他自己撞上去的,他棄了你。”延至柔此刻仍自私的這樣對於蕭昂說。可她心裏清楚,安明是為了最後了結兩人的關係才來的。她依稀記得上次見麵時安明的話,他說都還給她,情恨兩清,在一瞬她有不好的預感,沒想到會真的出事。
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也要和自己撇清關係,之前這些年都被自己冠以殺人犯的罪名折磨著威脅著他,可這一次為什麼會這樣?延至柔想著,失魂落魄,仿佛沒有了報仇對象她的世界一下失去了重心般的墜落穀底。是為了他,得到這個答案的延至柔,瞬間心痛難抑,她眼裏充血失控般的看向於蕭昂,這個看上去木訥的男人究竟有什麼好。
於蕭昂此時迎著她的目光,狠狠盯著她,這個溫和的男人終於發怒了,他一字一句的說,“安明他不會舍棄我,倒是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麼?讓他如此失控!”
“他如果不醒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你不會不知道他有駕車恐懼症,你真想逼死他嗎?”於蕭昂聲音顫抖,看著延至柔的眼神中注入力。
“他就是覺得欠我的,所以用這種方式還了我,雖然現在變成這樣,但至少他心裏還是有我的。倒是你,你是不是賤啊,一個男人竟然喜歡男人。”延至柔聽著心裏著實一驚,但仍嘴硬的辯解。
於蕭昂咬著牙,額上的血管條條迸起。“我喜歡什麼用不著你管!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我!你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眼裏泛起了淚光,神情淒絕。
延至柔驚了一跳,她沒想到眼前這個溫吞的土包居然一瞬間竟變得有點像安明句句鏗鏘與她對峙。“你這個變態!”
“是,他是在還債,他有錯他有罪,他看上去冷血無情,但他罪不至死!你給他帶上枷鎖,刻上罪名,你這麼逼他,他隻有用命還你,就為了你所謂的他欠了你。從前你們相愛,可你真的好好愛他嗎?你知道他心裏真正在想什麼,又真正想要什麼嗎?你在細數自己悲傷之前有用心替他著想過一次嗎?愛一個人不是隻要撒嬌任性,隻伸手要愛就可以·····明明什麼都不懂,卻任性的用自己愛的名義,糾纏他,毀了他!他什麼都不說,不代表他不會痛!或者說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如果他真如你所說自私冷血罪大惡極,你當初又怎麼會愛上他?”
啪——一個耳光重重扇到於蕭昂臉上,話還沒有說完,被激怒的延至柔狠狠的打了一個巴掌。
“那你懂愛,你這個變態,他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讓你這麼為他說話,你知道什麼!憑什麼對我說這些,你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惡心!”延至柔歇斯底裏的喊道。
“我是變態,但是我想他好。請你放過他,你的愛就是把他逼死,這就是你的愛······”於蕭昂顫抖著手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和安明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覺一向嘴笨的於蕭昂在關鍵時刻竟變得有幾分犀利,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一個女人吵架,這樣理直氣壯。在一旁的吳曉天,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上來勸說兩人,拉過於蕭昂。
這時候醫生出來了,於蕭昂壓抑著自己擔心到發瘋的心情忙走過去,“醫生他怎麼樣?他到底怎麼樣了?”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手臂腰椎多處骨折。頭部受到重創所以一時還無法蘇醒。情況不好估計,具體情況還要做進一步的檢查而定。”醫生語氣淡定的說。“好知道了,拜托你了醫生。一定要好好治療他。”
“你高興了!!!!!”於蕭昂絕望的看著延至柔。
“對,我很高興,你就守著那個植物人吧。”延至柔轉過身的時候偷偷抹了一把淚,原本要離開的腳步,卻又驀地停下走到於蕭昂身邊輕聲說“我告訴你,他今天能來是因為我說今天徹底了結我和他的事,所以他就來了。你覺得他是為什麼這麼急著和我撇清關係?”
於蕭昂看著走出去的延至柔,整個人瞬間失了魂,心仿佛沉到深海般無法呼吸。他,拚命跑出去,竟是為了想和我在一起······忍了好久的淚瞬間漫上視線。
獨自走出醫院的延至柔眼裏的淚不住翻湧,事已至此她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居安明會對這個男人如此看重。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就連走廊的盡頭一直站著一對夫婦於蕭昂都沒有看到,此刻,他轉頭一見,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樣子他剛才和延至柔的爭吵他們都聽見了,於蕭昂驚出了一身冷汗,看著他們走過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慌亂的眼神沒了底氣,“伯母您是······”
安明母親開口了,神情嚴肅卻悲傷,“你和我們家安明到底是什麼關係?”
於蕭昂眼神躲閃,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實話,如果安明清醒著,他會告訴自己父母和自己的關係嗎,他不能自作主張,“伯母,我們是朋友。”
“嚴至柔剛才說的什麼,伯母沒有聽得清楚,我隻想知道,安明出了事故,這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是什麼事把我兒子,逼成這樣?他明明早就不能玩賽車,你都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安明母親情緒激動不已,滿臉悲傷的質問道,自己的孩子已經這樣不省人事,再溫柔的母親也會發作。
於蕭昂震驚無比卻無法開口,“因為······”於蕭昂手緊緊握成拳。
“是不是因為你??!你這個該死的小子!!”安明父親失控的渾身顫抖。“我告訴你以後不會再見到我的兒子,明天我就帶他轉院!”居元正憤怒的說道。
“伯伯····”於蕭昂才剛止住淚,聽到這又悲上心來,滿心焦急懇求道,“伯母,請讓我看看安明。”
安明的病床前,於蕭昂坐在一旁,想握著他的手,可是手臂被厚厚的繃帶纏了一層又一層,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額頭臉上滿是淤血,塗的藥混著血將繃帶都浸透了,平日裏清冷的眼此時緊緊閉著,像是沉溺在一場噩夢。於蕭昂悲絕的眼,深情又心酸的望著安明,無法碰觸他的臉,眼睛睜大的仿佛要睜斷神經,他僵直的坐著那,抬起的手,就那麼懸著,這雙唇,他指尖顫抖了,溫柔的眼睛再次被崩潰的淚浸濕,深深的低下頭去,肩膀微微顫抖。
“上一次我受傷了,你也是這樣坐在我身邊····”
“你總告訴我要多為自己著想,可你自己呢”
“你為什麼要這樣……”
“安明~”崩潰的於蕭昂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祈求,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是如此深愛著這個人。
在這個偌大冰冷的城市,唯一給過他溫暖的男人,身受重傷,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這幅溫暖的身體有可能永遠無法再擁抱自己,於蕭昂緊繃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般潰不成軍。他崩潰的伏在安明床前,靈魂撕裂般的發出悲鳴。
“安明!我要走了。。。。。。”他不死心的叫他的名字,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幾個字,仿佛他能聽到似的,於蕭昂低下頭去泣不成聲。回答他的隻有病房裏機械的滴答聲。
房間內一片死寂。就連窗外沸騰的午夜也顯得清冷無比。
半夜的時候,居家的人再度返回醫院,一路風塵,於蕭昂保持著僅有的理性,交待著情況。安明母親已泣不成聲。
“伯母我請求你,以後讓我探望安明,求您了。”
“於蕭昂,我現在還沒辦法整理好所有的情緒,安明這樣,還不知道以後怎麼樣,以後,有機會再聯係吧。”安母應付的對於蕭昂說道。
“我不能走,我真沒有辦法離開他。”於蕭昂不顧自己淚流滿麵,仍然懇求道,“伯母,如果安明醒過來了,請一定告訴我。”可不論於蕭昂怎麼不顧自尊,再怎麼懇求都沒有得到安明母親的一聲應允。安明母親身後的安父更是一副鐵青臉,沒有絲毫動容的看著於蕭昂。他絕望了,心如刀絞,卻沒有任何辦法。
第二天,於蕭昂再去醫院時,安明已經轉院了。他驚慌失措的跑出去問護士,可回答是家屬囑咐無可奉告。
在於蕭昂瀕臨崩潰的時候,吳曉天打來電話告訴他,安明被家人轉院治療了,不用擔心。
之後的日日夜夜,於蕭昂開始抱著他那隻破手機,打電話,四處的找安明,可是一無所獲。
作者閑話:
即使哭泣也要相信這世界的美好、夢想的珍貴,不要因世俗改變原本你內心的那份夢想和愛。真愛需要時間考驗,夢想需要堅持努力。獻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追求在夢想道路上的你,許你溫暖,許你勇氣,你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色彩!絕對唯一,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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