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88 更新時間:14-04-07 08:26
南海是海軍的後方,過往八千年,南方海域無風無浪始終平靜,因此海軍防禦重點始終都在北方,久之,後防脆弱得不堪一擊!
好在妖族回到紫元大陸後,帝國女皇親自頒下聖諭,務必提高南方警戒,以防妖族從後偷襲。也正因此,海軍能在妖族到來之前得到消息。
那低沉的號角聲,來自幾百裏以外的瞭望台,一聲又一聲,隨著海浪跌宕起伏,透出空寂淒厲,讓所有人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冰冷徹骨。
北有煉屍為患,南有妖族逼近,這支軍隊腹背受敵,成了無邊桓洋上的一座孤島……
東澗[玥]暗中捏緊拳頭,手指關節隱隱泛起青白,他冷靜地掃視了一方周圍所有汐獸,沉聲對九君及恒道:“派斥候兵去查探南方實情!陣法營的人加緊布置陣法,剩下的再往南行一裏,抓緊時間休整,務必趕在斥候兵傳回消息前恢複完畢!”
九君及恒聞言,抬手在空中一揮,掌心裏頓時飛出一隻隻小青鶴,那是聖力凝聚而成的傳音紙鶴,甫一離開他的手,就像離弦的箭一般衝入軍隊,落在下屬將領身邊,整個軍隊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同時有兩支小隊近百人脫離大軍,朝著南方潛去。
望著井然有序的大軍,東澗祁胤問東澗[玥]道:“父親,現在要怎麼做?通知母尊嗎?”
東澗玥緩緩吸了口氣,擺手示意東澗祁胤稍安勿躁,這才解釋道:“家主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與扶柳家主一同去了東方的諸明島。”
“可伐池的人明明說,父親和母尊一同離開的!此刻前有狼後有虎,情況如此緊張,母尊去諸明島做什麼?”東澗祁胤不由得微微提高聲音,對自己母尊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家主與宗主是東澗家的兩大支柱,母尊卻在這個時候不知所蹤……
“住口!”東澗玥冷冷地望著他,語氣極為淩厲:“家主的意圖,也是你能揣測的?”
東澗祁胤怔了一下,神色微僵,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看著東澗玥冷厲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微凜,最終還是垂下頭,低聲認錯:“父親,我並非有意……”
東澗玥冷哼一聲沒再說話,邊上的九君及恒微微搖了搖頭,朝東澗祁胤使了個眼色,後者悵然若失地咬了咬嘴唇,朝兩人彎腰行禮,然後轉身退去。
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回報,隻見南方天空電閃雷鳴,烏壓壓的一片,雖然沒有看到妖族的蹤影,但是濃鬱的妖氣與煞氣充斥著整個空間。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一路往南,看到了許多瀕臨死亡的龐大海獸,顯然是為人所傷,妖族恐怕是一路殺過來的,能殺死這麼多海獸,妖族的實力是太可怕了!
東澗[玥]和九君及恒並無避開九君墨等人的意思,聽完探子回報,晉河淵明不屑地哼了一聲:“紫元大陸的人腦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麼?都自身難保了,還死性不改地打仗,你們是要先分出勝負,然後贏了的把煉屍領回家麼……”
這話一出,東澗祁胤和九君及恒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論血脈,這兩人並非四大家族的人,可他們都是家主的枕邊人,在家中的地位非同尋常,這麼多年來早已習慣了所有人對自己卑躬屈膝,晉河淵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諷刺他們,他們感覺到了怒氣之外的震驚,一時半會兒竟完全忘記了反駁。
晉河淵明自得其樂地笑了兩聲,他豎起一根手指,一邊輕輕晃著,一邊道:“依我之見,人魔妖三族早早就該聯合了。”
“少爺……”長幸無奈地扯了扯晉河淵明的袖子,“這是人家的家事。”
晉河淵明斜睨他一眼:“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你家少爺聰明絕頂,給他們提建議是他們的福氣,哪那麼多廢話?”
長幸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您是主子,主子高高在上,插手這些下等事情做什麼?”
長幸這話說到了晉河淵明心坎上,他眯著眼睛笑起來,擺擺手道:“倒也是,本大爺高貴如此,沒空管你們凡人的蠢事。”他說罷,伸手抓住淩雀的袖子,傲慢地道:“過來,陪大爺喝酒。”
淩雀低頭看著抓著自己的那隻手,眉頭輕皺,臉色微僵。
兮言就站在他邊上,微微偏著頭,精致漂亮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純良無害的疑惑:“晉河淵,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了?淩雀是我的呢!”
晉河淵明回頭瞥了一眼這個小不點,勾唇冷笑:“別人都一個勁地討好你,想讓你選為言天下者,可惜本大爺才沒那麼傻,這家夥……”他指了指淩雀,笑得極為得意,“這家夥是我看上的,死的活的都要搶來,何來你插嘴的餘地?”
晉河淵明對淩雀感興趣,這在很早之前就不是秘密了,但他向來有度,不會做的太過分。
當著兮言的麵說這種話,今天是第一次。
白楓、白柳和央初光屏息看著兩人,如果晉河淵明對兮言不感興趣,他們無疑少了一個對手,與此同時,兮言身邊的空位也多了一個。
蘇梓和紅無動於衷地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兮言的反應,對於晉河淵忽然之間的舉動,他們感到意外,但除此以外,還有些許期待。
秋溫言不太聽得懂其他人的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時不時朝下方的軍隊看一眼,顯然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更讓他感興趣。
九君墨負手站在一邊,傾城絕美的臉上根本沒有絲毫擔憂,仿佛發生在眼前的事完全和他無關。
九君原鄉雙手捂著眼睛,圓圓的臉蛋微微泛紅,他埋頭於胸前,小聲嘀咕道:“還以為隻有小言言身邊才有那麼多是非,原來淩雀老大也是紅顏禍水啊……”
兮言靜靜地與晉河淵明對視,純真無害的表情漸漸變得冰冷,最後升騰起無限殺意:“你真礙眼。”
晉河淵明眉梢輕挑,笑得極為得意:“爺光芒四射,礙著你的眼了?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對手!”他說著,一側身,勾住了淩雀的胳膊,“別和這群傻子呆在一起,跟本大爺走!神界有大好河山送給你!”
兮言用力咬了咬嘴唇,豔紅的眸子裏暗光流轉不息,他的確不是晉河淵明的對手,如果對方要強行帶走淩雀,他根本做不了什麼。
除非……
他一手往後摸了摸,摸到了腰間冰冷的黑劍,心中微安,道:“放開淩雀,你不是想成為言天下者麼?我可以考慮。”
“兮言!”白楓和白柳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大驚失色。
晉河淵明聳了聳肩,轉頭望向長幸:“你說,我該不該考慮這小鬼的建議?”
長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少爺聰明絕頂,想必早就想到了,隻要成為言天下者,這天下都是您的,還擔心得不到一個人麼?”
“哼!這還需要你說?”晉河淵明說著,拍了拍淩雀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反正你是我的,或早或晚的事兒!”
看到晉河淵明放開自己,淩雀皺著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他整理著微皺的衣袖,麵無表情地道:“抱歉,我暫時還不打算讓別人決定我該做什麼。”
晉河淵明眉頭一皺,下意識去抓淩雀的手,卻隻見對方抬手輕輕一揮,衣袖帶起的風迎麵而來,輕柔溫和,他怔了一下,下意識覺得不對,可還來不及琢磨,就感到眉心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直直地刺進腦海,如同有一根利刺,狠狠地在他腦中翻攪。
“啊——!”晉河淵明用力捂住頭部,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本能地想質問淩雀,可是席卷而來的痛苦幾乎剝奪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淩雀從容不迫地回到兮言身邊,抬手揉了揉那黃絨絨的小腦袋:“原來在你心裏,我那麼弱不禁風?隨便誰都能劫持我?”
“我沒……”兮言下意識地反駁,頭上的重量卻加重了,淩雀用力把他的頭發揉亂,清越的笑聲從頭頂傳來:“你啊……還不如擔心自己呢!”
“……”
晉河淵明的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可即便如此,巨大的痛苦還是讓他濕透了衣衫,奇怪的是,站在他邊上的長幸不但沒有對淩雀生氣,還無動於衷地袖手旁觀,直到晉河淵渾身癱軟地撲向他,他才伸手把對方抱住,無奈地感歎道:“少爺這下知道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呢!您以後可千萬別做這種事了。”
晉河淵明整個人虛脫的往下墜,聽到長幸的話,一個巴掌就往對方臉上甩去,可惜沒什麼力量,落在長幸臉上就像是春風輕拂一般。
長幸也不惱,彎腰把晉河淵明抱起來,歉意地朝眾人道:“我家少爺從小就被慣壞了,以後若是再得罪大家,直接教訓便是,不必顧慮的。”
兮言輕哼一聲,一手挽住淩雀的胳膊,小臉上不無得意:“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想搶人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晉河淵明朦朧間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胸口一陣發燙,喉中立刻湧上來一陣腥甜——活了這麼大,他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這麼多人目睹自己丟人現眼!一定把他們全都殺了滅口!全都滅口!誅九族!
淩雀寵溺地摸了摸兮言的頭,笑道:“好了,這事兒不重要。”
兮言哼唧兩聲,表示不再追究此事:“當務之急是煉屍。”他說著望向東澗[玥],“我沒理解錯吧?妖族本就屬於紫元大陸,哪怕侵占了整個大陸,也會留人族一個苟延殘喘之地。可煉屍就不一樣了……”
九君原鄉忙不迭地點頭:“小言言說的對,當年人族被魔族逼到那樣一個小角落,不照樣在聖皇的帶領下東山再起了嘛!所以就算在妖族那邊落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早晚能贏回來!可要是讓煉屍占了上風,大家可都死定了啊!”
東澗[玥]並不願意承認,他感到極為後悔,如果當初四大家族說服女皇,和妖族簽訂和平條約,那就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麵了……
可惜,千金難買後悔藥。
……
時間緩緩流逝,被血腥味吸引而來的凶猛海獸攔在煉屍和海軍之間,一時半會,煉屍和海軍不會正麵交鋒。同時,海軍擁有體型龐大、數量眾多的汐獸,海獸也不會主動靠近。
而南方,空中的電閃雷鳴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後,數不勝數的龍族從天而降,高亢的龍吟聲直接傳到了海軍這邊,對方龐大的氣勢壓製了此方士氣,好在那邊似乎有什麼別的打算,暫時並沒有什麼舉動,這給海軍帶來了不少時間。
伴隨著緊張的氣氛,血色殘陽緩緩消失在海麵上,冷冷的星光遍灑桓洋,伴隨著濤聲,無形的殺氣四方蔓延。
夜晚的海上,風浪極大,海軍有一種巨大的圓形穹頂,如同一顆龐大的發光夜明珠,底部貼在汐獸背上,通體圓形,可大可小,容納數十萬都不是問題,夜晚遠遠看去,每頭海獸都背著一個會發光的殼,如同一隻古怪的蝸牛,而在那巨無霸似的穹頂中,還有一座座帳篷,每座帳篷可以容納大約十人,可想而知汐獸背上的景色有多麼壯觀,
兮言結束了每天必備的修行後,站起身揉了揉肩膀,然後撩開小帳篷的簾子,朝旁邊另一個較大的帳篷走去。
他們所在的汐獸,穹頂內隻有兩個帳篷,其他人都在另一個裏,兮言單獨占了一個。
眼看著紫元大陸的局勢漸漸失控,九君墨和淩雀也越來越注重兮言的實力,每日至少修行兩個時辰,在那兩個時辰,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去打擾他,好在兮言爭氣,修魔日見成效的同時,體內的聖力也有突破明靈的跡象。
旁邊的帳篷中,兮言一走進去,就看到正對門坐著兩個陌生的女子,他微微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地方,可九君墨和淩雀都在,他不由感到疑惑。
淩雀朝他招了招手:“過來吧,這兩位是東澗家主和扶柳家住。”
兮言依言走進帳篷裏,眼睛卻在悄悄打量那兩個陌生人,那兩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輕,無法揣測真實年紀,姿色容貌皆是傾城絕色、世間少有。
看到兮言進來,兩名女子不約而同打量他,其中一人眉目柔和、氣質雍容,另一人桃花眼似笑非笑,倒和從前的東澗祁胤有些相似,比較一下,兮言猜測那個帶笑的,應該就是東家家主了。
兩人看似好親近,可自幼身居高位,自然帶著常人難以接近的高高在上,兮言甫一和她們對視,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趕緊低下頭避開兩人的目光,這才覺得輕鬆了一些。
扶柳燁看著兮言走過來,見這小孩在淩雀邊上坐下,才偏過頭對東澗晏道:“這就是央離的小兒子。”
東澗晏笑吟吟地望著兮言,眸中帶著一絲戲謔:“能讓清心寡欲的九君家主收為侍君,我原還在猜測,那央離究竟是何方高人,如今看到他,我倒也明白了幾分……如此姿色,哪怕是九君家主,也不得不拜服啊!”
扶柳燁一手托著下巴,淡淡地打量兮言,後者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開口:“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東澗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轉頭望向九君墨和淩雀,桃花眼中水光瀲灩,美不勝收,顯然是愉悅極了:“若非這小東西已經有主了,連我都忍不住想下手。”
聽到東澗晏的話,兮言渾身一個哆嗦,背上的汗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要是真成了東澗晏的人,東澗祁胤見到自己就要喊一聲叔父了!
感受到兮言的驚懼,九君墨抬手在他頭上拍了他一下:“有點出息!”
兮言默默地低下頭,剛才的恐懼風吹雲散——和九君墨比,東澗晏也不過是個小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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