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74 更新時間:13-03-05 13:56
第16章
我的名字對你有何意義
我的名字對你有何意義?
它將在人世上消失的我那個無影,
猶如那拍打著遠方海岸淒涼的濤聲,
猶如那密林深處嗚咽的幽鳴。
在這留作紀念的冊頁裏,
它會留下靜止無聲的痕跡,
就像刻在墓碑上的花體文字,
沒有人能看懂它的含義。
能有什麼意義呢?在最近出現的
驚擾和不安中,你早已把它忘記,
它也不會在你的心靈之中
再次喚起你的柔情和清新的回憶。
然而,在寂靜之中,在你哀愁之時,
你會滿懷柔情地把我的名字呼喚:
你一定會說:有個人沒把我忘記,
世界上還有一顆心把我思念。。。。。。
----普希金
我在這裏坐了多久,我沒有計算過,我想是很久吧。有時候,我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還活著。我以為,我在孔二死了的時候就隨他去了。有時候,我不停地咒罵自己,我用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自己,這樣我內心才能稍微有一絲平靜。我不怨恨林西語,我怨恨自己。無比的怨恨。最初,我認為是自己辜負了孔二的一片情意,後來我發現我恨自己跟江質一樣是魔鬼,是肆意踐踏別人愛情的禽獸。我連江質都不如,最起碼江質還做做樣子的表示對我的關心。
而我呢?我做了什麼?除了幾件襯衫、幾個微笑。我做了什麼?我連他真實的名字都是在他死了以後才知道的,我甚至不知道,他還有個妹妹。我痛恨這樣的自己,我就該死在江質的槍下,而不是這樣活著。
孔二,不,孔軍。他叫孔軍,一個普通的名字,一個刻進我骨髓血肉裏的名字。
“曉希,如果他看見你這樣,會好受嗎?”
“是啊,曉希。”
“他為了你能死,你能為他做什麼?”
“曉希,你振作一點。”沈雲哭哭啼啼的,這段時間他和沈浪過的很糟糕,自從李曉希抱著孔二的骨灰回來,天就塌了。
“曉希,你想過沒有。孔二,這輩子就愛過你一個,你是他的唯一。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就不能為他做點什麼?”
沈浪之所以是幾個月以後才這樣勸解,是有原因的。李曉希剛回來的時候,是創傷初期,他需要自我修複。經過一段時間的愈合,他需要醫生的治療。沈浪了解李曉希的為人,他很堅強又很敏感,他走出困境的唯一途徑就是自己迷途知返。
“沈浪,你說我是不是很混蛋。”
“愛情裏,隻有愛,和不愛。沒有中間值。你做的沒錯,你從來沒有給他機會。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
“我和小雲,是我一直逼迫他的,這也是一種愛情。愛情的模式很多,但是選擇是自己。你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成全別人的愛情,殺人凶手隻有一個,就是林西語。”
“沈大哥”
“孔二,他愛你,愛的我佩服,可我也鄙視。他沒有爭取,隻是守候。愛情就是場角逐,隻是防守,永遠不會有進球。”
“我懂了。”
“曉希,從那裏開始就從那裏結束吧。”
我坐在這裏很久了,久的連學校的老師不停地趴在窗台上看我。這裏就是我和江質開始的地方——“光明”培智學校。我剛剛知道我是從“光明”裏走出來的孩子,因為我不敢回想。這裏是美好的,這裏的孩子是世上最幹淨、純粹的。
“吃嗎?”
“不,謝謝”
“麵包,很幹淨。”
“好,我吃。”
“哥哥,你真漂亮。”
“是嗎?”
“哥哥,你的眼睛像星星,一閃一閃的。”
“嗯”
“哥哥,我說錯話了嗎?你怎麼哭了。”
“不,漂亮哥哥沒有哭,是天上的鑽石掉到哥哥的眼睛裏了。”
“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是天上的鑽石掉到哥哥的眼睛裏了。”我忍著不哭出聲來,拉著他們的小手,仿佛我回到了和江質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我也覺得江質的眼睛像星星,一閃一閃的跌進我稚嫩的心裏。後來,這顆星星化作一顆子彈釘在我的心髒上,再也不出來了。
“一個人走了這麼遠,不累嗎?”
“商致遠,你離我遠點。”
“看看你的墓地吧!”
“什麼?”
“商家三少爺的墓地。”
“混蛋”
“上車。”
“希少爺,喝點水吧。”
“你很清閑啊,商無。”
“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們。”
“不做壞事,用得著這樣嗎?”
“嗯,我就喜歡做壞事。比如:殺了林西語。”
“不用你插手”
“我是怕髒你的手。”
“這件事,我必須自己做。”
“悉聽尊便”
“車開慢點,你小心的喝,別嗆到。”
商致遠得到消息李曉希回國了,他趕緊回來。從李曉希下飛機,他一路跟著。暗地裏守著呆呆的坐在培智學校的門口的李曉希,瞧著李曉希和兩個孩子吃著幹麵包,說了幾句話哭了。商致遠這個窩火,又心疼,恨不得馬上拉過來好好安慰安慰。他又怕嚇著李曉希隻好遠遠的跟著、看著,好在李曉希哭了一下就離開了。之後,一個人走了將近2個小時,這下商致遠忍不住了,這麼走下去,腿還要不要了。
“餓不餓啊”
“不餓”
“行,晚上多吃點。”
“商致遠,你煩不煩。”
商無的嘴張的可以吃下一頭牛了,這輩子他還從來沒見誰敢大聲和商致遠說話,這位小爺上來就說商致遠煩,真是不簡單啊!瞬間,他覺得他往後的人生有靠山了,沒錯,是靠山。
“好,我閉嘴”
路上的風景很美,姹紫嫣紅分外妖嬈,我沒有心情欣賞,卻也覺得舒服。其實,我老早就想看看我的墳墓,看看我死去的愛情。
沒錯,是死去的愛情。在我被槍殺的那天,我的愛情就遠去了。隻是,我還不死心,以為凡事有例外。
當你麵對的時候,和你想的實在差太多。我以為我會很平靜,我卻很憤怒。異常的恨。照片裏的我,笑的很燦爛,燦爛的刺痛了我眼。
“還好嗎?”商致遠脫了外衣給李曉希披上,李曉希瑟瑟的發抖,他知道這不是冷,而是寒。
“你覺得照片好看嗎?”
“本人很漂亮”
“你說,江質為什麼到現在都不這個墳墓給拿走。”
“他有自己的理由”
“你參加過我的葬禮?”
“是,我來了。”
“你哭了嗎?”
“很難過”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男人,為了認識40分鍾的人流下了眼淚。”
“我做不到”
“這個男人,為了這個認識40分鍾的人浪費了6年的時間,什麼都不圖,默默的守著,連手都沒牽過。”
“我做不到”
“最後,這個男人死了。”
“他的選擇”
“沈浪也這樣說,這是他的選擇”
“他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愛你,我感激他。”
“你不認同嗎?”
“愛,就是相互占有,相互擁有。沒有相互,就不是愛情,而是單戀。”
“你,令我討厭,又討厭不起來。”
“我知道,你喜歡我。”
“是,是喜歡。”
“是欣賞、是感激,不是愛情。”
“你準備怎麼做?”
“擁有你、占有你,不擇手段。”
“我是你兒子。”
“那又如何。”
“你不怕別人議論”
“何懼之有”
“你不怕報應”
“死都不怕,還怕報應?”
“你是混蛋。”
“一個愛上自己兒子的混蛋。”
“我不同意”
“愛到你同意。”
我和商致遠一起回了酒店,一個夢魘開始的地方“太陽花”會所。招牌依舊閃亮,就像照妖鏡把一切肮髒的靈魂都攝出來,我苦笑著,跟在商致遠的身後。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牽起我的手,大步的走了進去,我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他的手真熱,也真大。他完全包裹著我的手,源源不斷的把力量傳遞給我。這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嗎?我不怕他,想要依靠他。
我從側麵看到,他笑了,笑的很得意。我也笑了,笑的很苦澀。
“你今晚就住這個房間。”
“你故意的”
“是”
“為什麼?”
“噩夢開始的地方,總讓人懼怕不敢回想。噩夢開始的地方變成幸福開始的地方,下次再想起來,是甜的。”
“我怕”
“有我陪你。”
“你”
“我不做別的”
“你敢,我就閹了你”
“你舍得嗎?”
“我還會四處宣傳商致遠不舉”
“舉不舉,你不知道嗎?”
“不要臉”
“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就這樣厚臉皮?”
“隻跟你這樣。”
“商致遠,你不覺得很怪嗎?”
“怪,我覺得很怪”
“那你還”
“第一次要你的時候,就怪。”
“你改不就得了”
“我中毒了。”
“呸,誰信”
“我中了一種叫李曉希的毒,另一個名字叫愛情。”
“老不正經的。”
商致遠看著紅著臉跑開的小人兒,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了,真是活回去了,為了這個小東西,就差去背愛情大全裏的情詩了。
商致遠靠在沙發上,悠閑地瞧著四處摸摸看看的小家夥,他還是沒長大啊,跟小時候一樣。
“商致遠,你閉眼,別色迷迷的看我。”
“沒看你,想你呢?”
“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
“我想,想你的”
“閉嘴,閉嘴”
“閉眼又閉嘴,這是什麼意思啊。”
“總之,你不準想,不準看,不準說。”
“好,那你過來”
“不要”
“給你個好東西”
“不稀罕”
“好吧。”
“這麼好說話?”
“我尊重你。”
“到底是什麼?”
“你過來,我給你。保證不動你。”
“嗯。”
“商致遠,你什麼意思?”
“不記得了嗎?”
“一雙襪子”
“唉,不記得了。”
“你。”
我想起來了,這是他給我穿上的襪子,旁邊有個小綿羊。這家夥居然留著,這麼多年了,他真是夠可以的,真是服了他了。
“不記得,就算了。”
“給我”
“記得了?”
“你變態啊,這種東西你還留著。”
“你用過的東西,一樣不少的都留著。”
我坐在商致遠的身邊,握著襪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覺得很溫暖,又很古怪。
“父親,我有急事。”
“進來”
“那個,公司的急事。”商無言下之意就是單獨談。
“我回避”
“不好意思啊,希少爺”
“什麼事兒?”
“父親,周林楓還活著。”
“什麼?”
“很令人意外,周林楓活著,還有個兒子,叫周洲,跟李曉希很熟悉,我猜測,這些事情都是他們搞的鬼。”
“周林楓”
商致遠被久遠的事情纏困了,年少時候商致遠沒什麼朋友,周圍的人都是有目的性的跟這個太子爺玩耍。後來,他認識了大他幾歲的周林楓,這個人,很有趣,他對錢啊、權啊,都不感興趣,他就喜歡搗鼓小火箭升空,汽水瓶子發電這種東西。他對商致遠也愛答不理,人就是犯賤,他越是不搭理商致遠。商致遠就越想找他玩,礙於太子爺的名號,周林楓不得不應酬,最後兩個人還真成了朋友。長大後,商致遠漸漸接手家族生意,周林楓在某補習學校當課外輔導,兩個人漸漸聯係少了。但在商致遠眼裏,周林楓是他唯一的朋友。
後來,商致遠知道他是江川朝的秘密情人,他明裏暗裏的也幫了江川朝不少,這些也是看著周林楓的麵子。他意外入院2年多,對外麵的事情一概不知,等他出院,他才聽說周林楓已經死了,他難過好一陣子。他也是因為周林楓的關係,才屢次縱容江質,想著那是周林楓愛人的兒子,他也就忍了。
“父親,周林楓葉知道您找他,他說想和您見見。”
“好啊。”
“父親,你得親自去。”
“什麼意思?”
“他癱瘓了。”
“什麼?”
“他癱瘓了。”
昔年的老友如今癱瘓臥床,在怎麼收拾也散發著一股疾病的萎靡味道。商致遠,眼圈紅了。
“小遠”
“楓哥”
“坐啊”
“楓哥,你怎麼不找我。”
“找你做什麼?”
“楓哥,你的傷。”
“陳年舊傷,不礙事兒。”
“楓哥,我以為你死了”
“是死了,江川朝早就把我殺了”
“楓哥,你什麼意思。”
“這是我兒子,周洲”
“楓哥,你什麼時候有兒子了,你不是喜歡江川朝嗎?”
“我從來就沒愛過他。”
周林楓,他的確從來沒有愛過江川朝。他愛的是一個叫陳紅的女孩子,他們有了孩子,打算趕緊結婚,免得惹人議論。就在周林楓挑選戒指的時候,他遇到了一生的克星江川朝。
故事很簡單,江川朝瘋狂的愛上了周林楓,為了得到周林楓,讓人用車撞了即將臨盆的陳紅,孩子命大,陳紅卻香消玉殞了。為了報複江川朝,周林楓臥薪嚐膽打算毀了江氏、毀了江川朝。沒想到,江川朝的太太發現丈夫有外遇,她暗中調查,江川朝為了保護周林楓陷害了李月白,江太太不堪重負割腕自殺。周林楓帶著兒子逃跑,車禍重傷,被人誤以為死亡。江川朝,吞槍了。
“原來是這樣。”
“你住院的那2年,發生了很多事情。”
“楓哥,你知道李月白嗎?”
“知道,李曉希就是他兒子。”
“那你也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前些時候知道的。”
“以後有什麼打算?”
“一如既往”
“想毀了江氏?”
“想”
“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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