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99 更新時間:13-05-10 23:54
後來,是被巨大的聲樂給吵醒的。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廟裏已經掌起燈來。
鷹士不在房間裏,聽著外頭的聲樂,想來祭典已經開始了。
我在被窩裏翻了翻身,最後還是受不了地坐起。
正在桌邊看書的列芳見我坐起,便摘掉眼鏡,向我走過來。
“真是巧!少爺,您該準備去前頭正殿上香了。”
“啊!是嗎?已經這麼晚了?”我揉揉眼鏡,任他掀開被子開始為我重新著裝。
正裝的和服很麻煩,光帶子就要係好久,我大大地打著哈欠。列芳幫我穿戴完畢,又忙著梳起我的頭發來。
“少爺,頭發該剪了。”
“是嗎?”我摸摸發尾,“的確長了不少。”
想想也是,和響在一起的三年,幾乎都沒怎麼剪過。現在看來,還真像個女人一樣了!
“那就幫我剪短吧!”我無所謂地對列芳說道。
列芳微笑起來,幫我把頭發挽成一個髻。
“還是不了~少爺的頭發很美,剪了多可惜!”
我恍惚地看著他倒映在鏡子裏的動作,腦海裏突然一陣抽搐。
這樣的場景,好熟悉啊!
“列芳。。。。。。”我緊盯著手裏的圓鏡,不禁開口喚他一聲。
“嗯?”
“以前你也常幫我這麼梳頭嗎?”
列芳聞言,手裏的動作頓時一頓,突然將我轉過身來雙手按住我的肩,一雙眼瞪得大大地看著我:“你想起什麼來了?”
我被他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啊!想起什麼?”
我疑惑地問著他。
他隨即眯起眼,審視一般又看了我好久,這才大歎一口氣,轉而繼續幫我梳頭。
“沒有,隻是、在那個。。。。。。那個叫‘響’的女人被派去伺候你之前,我有被大少爺拜托照顧過你一段時間。”列芳似乎對“響”這個名字難以啟齒,話裏頓了幾次,才說完這句。
我眯起眼看著他為我專心致誌打理頭發的樣子,心裏越發別扭起來。
周邊的人似乎對我的記憶喪失都閉口不提的樣子,但看列芳的反應,又不是那麼地期望我忘記,卻又什麼都不肯對我說。
他們是要鬧哪樣?一個個都那樣瞞著我,很好玩嗎?!
突然想起在洛杉磯別墅差點被那個女仆殺死的瞬間,我明明對那樣的女人毫無映象,她又為何要來殺死我呢?
還有,她是怎麼潛伏到我身邊來的?鷹士不應該在我身邊重重設防了嗎?
“列芳,在洛杉磯別墅刺殺我的那個女人後來怎樣了?”列芳作為鷹士的秘書,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賣到中非做性奴了。”他頭也不抬地繼續為我梳著發。
“啊,是嗎?”我有點驚訝,他就這麼順暢地回答了,“真恨啊!我明明沒有被殺死。。。。。。”
“膽敢傷害少爺的人,還留有命在,已經算是大少爺的寬恕了。”
“。。。。。。”
我閉上嘴,不再多言。列芳為我戴上正裝的帽子,然後將我抱進了輪椅裏。
祭典有很多繁文縟節,各分支必須在祭典之上重新表示自己對我堤氏一族的忠誠。
我被帶到正殿前,它可算是這間神廟最大的一間屋子了,有我在本宅的房間三個那麼大。裏頭正中供奉著堤氏一族曆代族長和直係的牌位,牌位之上,是一尊常年用白布籠罩著的神像。兩旁跪滿著人,大概都是那些分支的族長或者首領。
正中的那尊雕像很高,直插屋頂,四周圍繞著不斷上升的金色燭台,那上麵一層層地架滿著點燃的白色蠟燭。我感覺有點冷,點燃的白色蠟燭,怎麼看都像是葬禮上招靈用得!而更奇特的是,在祭典的日子裏,這尊被供奉著的神像竟然還被白布罩著。
“列芳,為何還用布罩著它?”我忍不住問著列芳。
到了正殿,輪椅是不被允許帶進來的,所以,列芳便把我抱在懷裏,踏上台階。那之前,女侍“響”穿著巫女裝過來,將一塊有些透明的白色頭紗巾蓋在我臉上。
列芳說,堤氏的族長照禮儀,在祭典上是要斂去容姿的。
我在心裏偷笑,這是哪門子的狗屁規矩啊!不過,算了,這麼罩著也沒什麼不好。
“它代表著堤氏的神祖,家臣是不被允許目睹神容的。”列芳邊走邊說到。
“哼!”我冷哼一聲,“都什麼年代了,還真信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噓。。。。。。敏一少爺,這話可別讓那些分支的首領們聽了去。跟堤氏的契約可是關乎他們的命運的!”列芳立馬示意我噤聲。
他抱著我一走上台階,就有人出來迎接我們,鷹士從正殿的偏門第一個出來,走到列芳麵前,從他懷裏接過我。
“接下來,你就得自己走了。”我聽到他這麼說道。
我是個殘廢,這句話應該不是對我說的,所以我沒多加理會。
“敏一,你聽到我說的了嗎?”鷹士低下頭來看著我問道。
我透過頭紗,朦朧地看著他,“什麼?”
“嗬——”他深歎一口氣,“接下來,你要靠自己走到殿裏的座上。”
“開什麼玩笑!你要我用這雙腿走去殿裏?!”我突然憤怒掙紮起來,用手使勁拍打著自己的雙腿,膝蓋以下依舊毫無知覺。要我用這雙廢腿自己走進去?他是在說笑嗎?
鷹士看著憤怒的我,又重重的長歎著,“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你到底要我難受的什麼時候?”
那雙平日裏總是閃著冷光的眼突然散發出濃重的疲憊來,我隔著那層白色頭紗,隱約地看著,隻覺得心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你在說什麼?這腿不是你給弄殘的!你現在還來說什麼!”
我在他懷裏轉開頭去,下意識地開始抵觸他的這種表情。
他看著頭紗下的我,忽然蹲坐下來,把我放到他腿坐起上,空著的一隻手隔著闊褲摸了摸我殘廢的腿。
“肌肉果真是有些萎縮了。。。。。。”他喃喃說道,“再不做複健,就真的要廢掉了吧!”
我沉默地咬著牙,眼睛突然有些酸澀。
這話是什麼意思?妥協了?不怕我腿好了再逃了?
他見我轉過臉去沒說話,突然又重重地開始歎氣,“列芳,跟祭沫去說一聲,堤氏的族長由我抱著進去,還望他準了!”
祭沫?我聽得他如此說道,不由心裏一驚,鷹士竟然認識祭沫嗎?
“不必了!”正在這時,祭沫的聲音卻在我倆的背後響起。
我越過鷹士的肩膀,驚詫地看著那個人。
他的一半臉被隱在半張銀質的麵具之下,另外的半張臉我很熟悉。魅惑的紫瞳、極長的金發、墨黑墨黑的長袍,確實是祭沫的慣有裝扮。
他今天竟在唇上抹上了紅豔的唇膏,還在赤裸的足踝上套上了對金鐲子,鐲子上掛滿了鈴鐺,他的腳一動,那些鈴鐺便開始“啷啷”作響。
我的頭有些痛,總覺得今天的祭沫在哪裏有些不對勁。祭沫冷冷地看了眼鷹士懷裏的我,他離我們有一段距離,隔著頭紗,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那鮮紅的唇卻明顯地對著我彎曲了一個陰森森的弧度。
“殉情者,你來啦!”突然我的腦海裏閃過這麼一個聲音。
“誰?!”我驚跳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鷹士。
“怎麼了?”鷹士將我抱緊些,然後站起身來。
我驚魂未定,身後的祭沫卻在此時說道:“跡部鷹士,將你的主人帶進去!儀式要開始了!”
鷹士回頭道了聲“是”,隨後,拉好我的頭紗,將我打橫抱在懷裏向殿裏走去。
那之後,祭沫腳踝上的“啷啷聲”一直跟在我們身後,我聽著聽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是什麼鬼足鐲,聲音還真是不吉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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