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70 更新時間：13-05-13 04:22
鷹士抱我走進跪滿人的殿裏，裏麵幾乎沒有一絲人聲，那些跪著的人都深深地低著頭。我看到先前那個出言不遜的湘田冬武也跪在列裏，橘和另一個高大的男子跪在他的身後，大概是那個湘田家的正牌孫子晴。澤意外地跪拜在列的最後，他沒有向其他人一般匍匐下去，隻是那樣簡單地跪著，看到我帶著頭紗轉向他，便輕輕地點頭向我示意。
我在頭紗下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隨後轉開了視線。
他從我身邊奪走了響，現在又代替我保護著響。我實在不知道應該要恨他，還是支持他。盡管響他拋棄了我，我卻沒法舍下對他的愛。他是我唯一不可缺少的半身！沒有響，沒有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三年，我的整個人生就都是沒有意義的！
真恨自己流著堤氏一族的血液，如果我不是堤敏一，也就不會和響分開了吧！
再看看這些所謂的首領，他們每個人都卑微地低著頭，連呼吸都很慎重的樣子，我又覺得有點可笑。因為他們想要保護的攸關自己命運的契約，我和響才會一出生就被這麼對待，到頭來，那紙契約我卻隻字未見。他們現在跪拜於我，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真的無法理解。
鷹士把我抱到神像之下的壇蒲上跪坐好，便退回自己的列裏跪下，“啷啷”聲也停下來，祭沫跪坐到了我身邊。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階梯之上，除了我和祭沫跪坐在正中最大的兩個壇蒲之上外，距離我們很近的一圈小壇蒲上沒有一個人跪在那裏。
我默默數了一下，正好十二個，十二個圍成一個圈。
之後不久，兩個巫女走上台階來，在那十二個小壇蒲上依次放上了十二枝枝椏幾乎同等彎曲大小差異不大的櫻花樹枝。
這是做什麼？有什麼特殊意義的嗎？我在頭紗下皺著眉，看著那些壇蒲上純潔的櫻花，又轉頭看著麵無表情的祭沫，渾身都開始緊張起來。
“祭。。。。。。”剛想開口喚他，卻聽他說道：“那麼，今次的罪人也要在此得到救贖！”
罪人？我有點驚詫，頭紗下的眼也跟著瞪大。
“怎麼回事？”我不禁出聲提問。
祭沫轉過那張一半帶著麵具的臉，另一半臉上此刻露出了一種帶著尖銳戾氣的表情。我被他的那種表情嚇到了！立馬閉上嘴，轉開視線，繼續看著下麵那些跪著的人。
祭沫雙手抖了抖袖，紅豔的唇再次挪動著，報出一個個名來。
“第一位：堂本薰、第二位：宮藤容若、第三位：渡邊拓也、第四位：宮澤三郎、第五位：藤堂蘭丸。。。。。。”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報出，底下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他們依舊匍匐著，一些人卻在此時劇烈顫抖起來。
被報到的名字幾乎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聽著那些陌生的名字，我第一次覺得，原來與堤氏相關的氏族竟有如此之多。
“第十二位：湘田冬武。”當聽到祭沫說出最後一位的姓名時，我的心髒劇烈彈跳了一下。
他怎麼也上榜了？我在心裏疑惑，雖然我不喜歡他的為人，可他畢竟是橘的爺爺，我對他還是充滿敬意的。
“以上十二人，以跪爬之資，到你的主人麵前來！”祭沫繼續冷酷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抖開他的黑色長袍，站起身來，赤裸的足踝上，鐲子又開始“啷啷”作響。
我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底下騷動的人群裏，陸陸續續地，有幾個身影開始向著我們的方向跪著爬過來，我隔著頭紗，心驚肉跳地看著那些穿著正裝爬動的幾個人，眼前突然飄過一片血紅。
“唔——！不要！”我急忙捂住嘴，有些驚慌失措地喃喃出聲。
“開什麼玩笑！要老夫跪著爬上去！？不要欺人太甚了！”突然，那個湘田冬武花白著頭，拄著拐杖站起，爆喝了一聲。
我又被嚇了一跳，立馬抬頭去看，隻見他用拐杖用力地跺著地，吹胡子瞪眼地看著台上我和祭沫的方向。一雙小眼怒光閃閃，精實的身軀顫抖著，像是被氣得不輕。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祭沫，隻見他冷下眼來，用著一種極冷的表情看著那個蒼老而精瘦的身軀。一雙赤足站在壇蒲上用力一踏，原本冰冷的神情又逐漸尖銳起來，魅惑的紫瞳裏，明顯地開始積攢起猩紅戾氣。
我看著他那樣的表情，腦海裏有著幾分明顯的熟悉。在什麼時候，祭沫也出現過這樣的表情？像是發怒的惡鬼一般，有著濃重的血腥之氣！
“祭沫。。。。。。”我看著他黑色的身姿，不禁開口喚了他一聲。
祭沫用餘光看我一眼，遂又轉向那湘田冬武道：“湘田冬武，契約在身，汝必以禮麵之君者，何以怒而不為？”
“哼！什麼狗屁契約！老夫活了大半年歲，可連個屁都沒聞著！”那湘田冬武怒道，一邊提起拐杖，直指著跪坐著的我，“每年還要小心翼翼地白白供養你們這種廢物，老夫受夠了！”
我看著他的那副模樣，一瞬間，腦海裏有什麼影子竟和他的那副模樣交疊在一起，胃裏一陣翻攪，我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放肆！”祭沫吼道，黑袍衣袖被他甩得獵獵作響，我聽著他腳上的“啷啷”聲，隻覺得整個腦袋開始跟著不斷“嗡嗡”作響。
“來人！把他給吾壓上來！血刑預備！用他的血為吾主血祭！”
我隱約地聽祭沫說著，思緒一片混亂。
“什麼？”頭痛地像要裂開來了，我雙手撐地，勉強支撐著想要倒下的身體，費力地睜大眼睛去看。隻見兩個高大的巫女衝向湘田冬武，扔掉他的拐杖把他托押著向我走上來。
這時，耳邊卻響起了慘叫聲。
“不！不要！不要殺我爺爺！”
緊接著，底下的人群開始騷動。
橘跪爬向正被拖向祭沫的湘田冬武，抓住老人的腳死死不放之後，又淚流滿麵地看著祭沫，“求求你！不要殺我爺爺！”
我震驚地看著那樣失態的他，不明白，為何他要向祭沫如此求饒。
“祭沫！”我條件反射地衝著祭沫大聲吼叫出來，“你、這是。。。。。。做什麼？！唔。。。。。。”
然而，話未說完，我已急急吐出一大口血來，噴在了眼前的頭紗上！
啊！眼前血紅的一片！這樣的場景，真的好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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