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93 更新時間:13-03-11 09:13
慕容暄為聶玄蓋上薄毯,側身坐在床邊,輕輕握著他的右手,用拇指摩擦著那人手腕的紗布,方才換藥時瞥見右手小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王禦醫用燒酒為他衝洗傷口,那人愣是咬著嘴唇沒吭一聲,慕容暄俯下身,輕吻愛人那因忍痛咬破發腫的嘴角,恨不得把傷害他的歹人挫骨揚灰。聶玄從回府的路上就時而清醒時而昏沉,這七日醉的藥還真是霸道。試探了那人的額頭,確認沒發熱,慕容暄出了內室來到外廳,玄武、朱雀、青龍、白虎四人已在此候命。
“青龍、白虎二人從即日起負責留侯的安全,必須做到寸步不離,若再有差池,提頭來見。”慕容暄冷冷的道。青龍白虎單膝跪地抱拳領命。
“朱雀,去查一查江湖上什麼人用一條銀鞭做武器?再有,逸軒身中七日醉,這種藥在中原從未見過,查查這藥的來曆。”
“玄武,全國布防,嚴查外地往來人口。本王懷疑逸軒此次遇襲與上次的女真使節有關。”
朱雀玄武逐一領命,四人施禮退下。慕容暄看時辰已晚,這幾日勞心費力確實有些撐不住,回到內室脫衣睡下。
聶玄這一覺睡得甚好,天大亮了才睜開眼,一轉頭就見慕容暄睡得正熟。幾日不見,原本俊朗的臉變得十分憔悴。
慕容暄張開眼睛見愛人深情的盯著自己,心中頓時麻癢難耐,湊過去用舌尖輕舔著愛人腫脹的嘴角,手伸到被子裏摟住愛人的腰身笑道,“玄兒,可好些了?”
聶玄點頭,隨即心痛道,“你都瘦了,這都是怪我。”
“這是什麼話?要怪也要怪那個傷你的歹人。他現已是全國通緝的要犯,除非他有通天徹地之能,否則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慕容暄說的陰狠,突然眼神柔和的道,“一會兒起來吃些東西,這幾日住在鄉野之處定是沒吃好。”
聶玄突然想起了什麼,猶豫道,“世朝。。。。。。是否該去顏兄那裏道聲謝?”
“那是自然,你在府裏歇著,我今日親自前去。玄兒放心吧!”慕容暄起身穿衣,又令琴默服侍聶玄洗漱。
聶玄右手受傷無法動彈,慕容暄端著碗一勺一勺的將粥喂到他嘴裏。一粒米掛在聶玄的嘴角,那人剛要伸手去擦,慕容暄將臉湊過去,用舌尖輕輕舔下,笑道,“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哦?”此時恰好趕上王禦醫到門口,聶玄窘的紅了臉,忙瞥向一邊。
“侯爺氣色好了很多,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王禦醫溫和笑道。
“多謝王禦醫,外傷還好,隻是總覺渾身酸軟無力。”聶玄知道自己曾被那黑衣人下了迷香之類的東西,卻不想已經三日了這種感覺仍不消退,心中不禁有些著急。
“侯爺,這種迷香叫七日醉,最短也要七日七夜才能消退,這幾日會讓人渾身酸軟無力,深覺疲憊。這迷香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解,隻需好好休息七日,時辰過了自然就好了。”
“聽到了麼?好好在府裏休息吧!看你還鬧著去書院。”慕容暄寵溺的捏了捏愛人的鼻尖,溫柔的道。
王禦醫例行把了脈,開了些補氣血的內服藥物,便告退了。慕容暄這幾日尋找聶玄耽誤了大量公務,既然人已經找到,自然要去辦公。整個靖王府有隻留下聶玄一個人。
窗欞上站了兩隻麻雀啾啾的叫著,夏日的陽光甚是耀眼卻也讓人向往,聶玄望著窗外的景致坐起身,掀開薄毯雙腳剛沾到腳踏,就見琴默衝過來頗為緊張的道,“侯爺這是要幹嘛?吩咐琴默就是。”
“我想去庭院裏坐坐,屋裏太過悶熱。”
琴默攙扶起聶玄,剛走到門口,就見青龍和白虎跟過來,“侯爺這是去哪兒?”
“你們這是在看管犯人呢?”聶玄笑道,心想定是世朝的安排。
“屬下不敢,隻是王爺吩咐要保護好侯爺,莫要再出事。”青龍道。
“王爺也是怕那歹人再出來傷害侯爺。”白虎補充道。
聶玄無奈,隻要他一有動作,琴默仿佛從天而降替他操辦,就連起身拿一冊書,低頭撿一張紙這樣的事如今都不必自己做了。除了琴默還多了兩個影衛隨時護駕,隻要自己多走一步,那二人就會追上前詢問,真是如影隨形。那二人也不嫌無聊,即便是聶玄用一下午的時間讀書,用一天的時間研究棋局,那二人都毫無表情的站在一旁陪著。
過了三日,聶玄的七日醉已經退去,手臂也已經結痂,簡單的活動已經不礙事,隻是持劍握筆還頗為費力。聶玄見自己已經無礙便要去書院,被慕容暄十分霸道的駁回,徑自從國子監調了幾名先生去書院代課,雖然不如聶玄教的好,卻也沒讓弟子們太受影響。這日,聶玄正在研究一盤殘局,琴默來報,他的恩人顏烈前來拜訪。
“哦?快快有請。”聶玄速換了外袍,束好發冠前廳迎客。
聶玄早就想拜訪顏烈,這事拖到現在一則是因為七日醉藥性未消實在無力行走,二則是因為慕容暄看他看的頗緊,簡直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今日顏烈上門拜訪,讓聶玄非常歡喜,在家休養的日子實在難以打發,慕容暄又不許他去書院,除了侍弄那些花草就是讀書,下棋也沒個對手,他的右手目前還不能做太吃力的事情,更不用提畫畫、撫琴、練劍了。在這無聊至極的檔口顏烈來了。
“顏兄!”聶玄拱手施禮,笑容滿麵的走上前。
顏烈笑著起身回禮,自郭家村一別這是頭次見他,那時聶玄因傷病精神萎靡,今日見他玉冠束發,神采奕奕,月白錦緞長袍,錦帶束腰,更突顯頎長的身材,顏烈不得不承認,聶玄確實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特別是他那眉眼間的淡然和從容的氣質,令人難以抗拒。
“逸軒可好些了?”顏烈言語間頗為關切,聶玄與他寒暄了一番,道:“本來應該是小弟去拜訪顏兄才對,到讓顏兄來看望,真是失禮。還望顏兄不要怪罪。”
“哪裏話?況且你回府後的第二日,靖王就來寒舍道謝,怎算失禮?對了,此次前來也正是為了這事。”
“哦?”聶玄竟不知慕容暄已經去過了。
顏烈從袍袖中拿出一個錦袋,放在桌上,“這是靖王的酬金,一共十萬金的銀票。”說罷,推到聶玄近前。
“這?”聶玄拿過錦袋打開一看,真的是一厚摞的銀票。
“王爺出手闊卓,這十萬金可供尋常百姓三代人的花銷了。看來逸軒在王爺心中。。。。。。頗重。”顏烈說到此處低下眼見,深吸了口氣抬起雙眸道,“救下逸軒並非為了這十萬酬金,今日特來退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是收了這酬金,他日再無顏見逸軒。若是逸軒真的有心相謝,在下高攀,想與逸軒做個高山流水的知音人,如何?”
“顏兄嚴重了,說什麼高攀?若無顏兄相救,小弟恐怕早已命喪黃泉,顏兄再上,受小弟一拜。”說罷聶玄起身拱手行禮,顏烈趕忙相扶,複又回禮。
白虎和青龍在一旁看得實在難受,心裏道,讀書人真是囉嗦,這麼多的說到。
聶玄將顏烈請到書房‘逸軒閣’,逸軒閣門前是一個庭院,一側種了湘妃竹,另一側是白色的一片山茶。院落左側一棵古樹枝繁葉茂可做天然的遮陽傘,古樹下一個貴妃躺椅,旁邊的石桌上擺著一盤殘局,若是躺在貴妃躺椅上隻需一伸手就可夠到棋盤。
逸軒閣是建靖王府時慕容暄特意讓人設計的,外間的整個一麵牆是書閣,布滿了各種書籍。靠門一側放置一個書案,鎮紙下壓著一副未完成的水墨丹青。內間是一個矮榻可供主人小憩,另有一個圓桌上有香爐和一把古琴,想必主人常在此焚香撫琴。
見有生人進來,窗欞上的綠毛鸚鵡就拍著翅膀大叫,“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顏烈大笑道,“逸軒的鸚鵡都會背論語,真是近朱者赤啊。看來我要多多與逸軒交往才是。”
“這小東西十分伶俐,不用特意教它,隻要你多說幾遍就記住了。”聶玄笑著用手逗弄那鸚鵡幾下。
“這麼有靈性的神物,是從哪裏弄到的?”顏烈也上前逗弄,隨口問道。
“這個。。。。。。”聶玄記得自己問過慕容暄,那人無賴的非讓自己叫他好相公才肯告知,兩人這一嬉鬧就給岔過去了。想到自己的愛人,聶玄幸福的一笑。
顏烈見聶玄的笑容,心下已經了然,道:“無妨,定是靖王弄給你玩兒的,我也就是隨意一問。”收回逗弄鸚鵡的手,轉到書桌前看著那副未完成的丹青,似在欣賞又似在思索。
聶玄思忖著顏烈方才的話,見他欣賞自己的畫作,上前道,“這是前些日子畫的,還沒時間畫完。”
顏烈知道定是聶玄受傷前畫的,這些日子手臂受傷不能作畫所以耽擱了。他也不客套,竟自繞到桌案裏側,這是一幅寫意山水,遠山近水已經完成,畫卷下部有一大片的留白,也不知主人要畫什麼。顏烈拿起畫筆,在留白處縱橫勾勒,聶玄走近觀瞧,好一幅雄鷹展翅。
“好畫!”聶玄拿起那畫端詳了半晌,不禁讚歎,畫畫並不難,難得是畫的神韻,這雄鷹一飛中天的勃勃雄心被顏烈抓取的恰到好處。人如其畫,聶玄平日裏偏愛山水,花鳥,植物,若是動物也多畫駿馬,這種凶猛的動物很少涉及,如今看了顏烈的畫隻覺霸氣十足,另有一番韻味。
“逸軒謬讚了,不要怪我自作主張毀了你的畫作便好。”顏烈放下筆,瞥見內室的焦尾,頗為興奮道,“這可是焦尾?”
“正是。”聶玄笑著請顏烈到內室,“顏兄也是愛琴之人?”
“不敢,隻是有些偏好罷了。”
聶玄知他謙虛,道,“顏兄可願撫琴一曲?讓小弟一飽耳福?”顏烈也不客氣,坐在焦尾前,十指撥弄琴弦,一曲《高山》隨即繞梁而上,氣勢雄偉,聲音如在山穀中回蕩。曲畢,聶玄撫掌稱快。拗不過顏烈的邀請,扶了一首《流水》,與《高山》的氣勢不同,聶玄的曲子如其人,涓涓細流,溫和婉轉,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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