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55 更新時間：14-04-19 16:27
因為隔得太遠，菊寒聽不到那邊的聲音，隻見那些姑娘陸陸續續膝行至一邊，原來跪了一群人的地兒隻剩下四個人，昨天給他們帶路的淺葉竟也在那四人之中。相比於其他三人的惶惶不安，淺葉似乎要鎮定得多。
隻看見有小丫頭端了一個放了四個小碗的托盤弓著身子來到冰嬤嬤麵前，冰嬤嬤點了點頭，那小丫頭才端著托盤走向那四位姑娘，淺葉雙眼微沉，卻幾乎沒有半點遲疑地以雙手端起小碗，將碗裏的藥汁一飲而盡，其他姑娘就沒有那麼幹脆了，緩緩地抬起有些顫抖的手，端起小碗也遲遲不敢喝，卻礙於冰嬤嬤冰冷的目光，硬著頭皮閉著眼將藥汁喝光。
正好奇著他們這是要幹什麼的時候，菊寒就聽到一聲細微的囈語從床上傳來。
聽到聲響，菊寒也不好奇外邊的事兒了，將門闔上，三步並兩步小跑著跑到床前。
細看著韓亦昕的臉，發現他的臉上竟泛著不自然的潮紅，口裏念念有詞，竟在不斷地囈語，菊寒將手往他額上一探，竟起了燒，好在還不燙。
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菊寒抱著木盆就往外間跑。
打點井水，用布巾子浸了水往頭上敷上一敷就好了，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事兒了。這會兒在梅園可不比竹園，還有大夫忙前忙後的診療。哎，早知道昨個就問淺葉姑娘廚房在哪兒了，將井水熱了再給少爺擦身多好，再弄些薑湯灌下就不會起燒了。
跑得慌張，又是第一次穿女裝，出了房門，轉了個彎沒跑幾步就被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啃泥，正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撐著身子想站起，一凝眸就看到一雙繡工精致的繡花鞋，順著繡花鞋往上看，是質地上等的布料織就的羅裙衣擺，衣擺上繡著繡工精致的花紋，再往上，菊寒就不敢看了。
這種式樣的繡花鞋與衣裙在梅園裏菊寒一天之內就見過兩個人穿，一個是梅園主事月嬤嬤，另一個則是分發衣物同時兼為梅園總執教冰嬤嬤，不管是她們中的哪一個，都是不能惹的人物，就算不是她們，也該是梅園裏能掌控人生死的人物。
連站也不敢站了，擺出跪姿，菊寒對著頭頂上的人行了個叩拜禮：“奴婢拜見嬤嬤。”說多錯多，既然不知道是哪位嬤嬤，那便不要喊名字了。
“新人？”
讓菊寒沒想到地是對方的聲音如此柔軟，細細的，卻不做作，讓人聽著覺得很舒服。
“回嬤嬤的話，昨個夜裏隨寒少……寒姑娘入的園。”
“哦……”拖長了的“哦”聲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菊寒等了半天不見嬤嬤有何吩咐，看著對方的繡花鞋，菊寒掩飾話裏的焦急，用盡量平穩的語速道：“寒姑娘起了燒，奴婢請求嬤嬤準許奴婢去取些井水敷額降熱。”聲音這麼溫柔的人，應該很好說話吧，菊寒在心裏祈禱這位嬤嬤千萬不要為難自己才好。
“你為何不問我能不能去請大夫？”第一次聽這嬤嬤說長句，菊寒才明白她為什麼不說長句，她的語速很慢，很慢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字，語調也是不溫不火的，她自己倒不急，可聽她說話的人絕對會急得跳腳。
一個字一個字地消化了這不知名的嬤嬤話裏的意思，菊寒驚訝地抬頭：“可以麼？”這一抬頭，就看到了嬤嬤的臉，小巧玲瓏，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五官雖說不出有多精致好看，可拚湊在一起，就是和諧得緊，沒有月娘那麼媚，也沒有冰嬤嬤那樣豔，可就是讓人移不開眼珠。
“嗯。”簡短的回複，聲音依舊輕柔得風吹就散。
聽到聲音，菊寒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失禮了，正要叩頭道歉時就聽到那個聲音又在頭頂響了起來：“帶路。”
菊寒一怔，又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嬤嬤是要親自給寒少爺看病，又喜又憂，喜的是嬤嬤去了總比自己取些井水將就著對付的好，憂的是這女子也不知道醫術怎麼樣，萬一被治得病情加重怎麼辦。
還沒走入房裏，就聽到一陣壓抑的低咳聲，菊寒加快腳步，猛然將門推開，推開的瞬間，便看清床邊坐著的人，一時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變成空氣一樣透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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