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少年不識愁  第022章 遊岩鞭出

章節字數:3368  更新時間:13-06-15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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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書山莊門前,兩尊石獅像威嚴而立,分站左右。藍衫小仆領著手持金帖的客人入莊,做事利索有禮,更增金書山莊氣度。

    

    長歧隨著柳風開一進去,便獨自開溜了。碧洗樓柳樓主一入莊,自是不少人要來談說兩句的,她哪能受得了那般無趣?是以,自己逛才是好主意。

    

    金書山莊靠近客院那裏,有一個較大的花園。眼下正是傲梅綻放的時候,小徑穿過梅林,落下一地馨香。長歧戴上巾帽,晃悠悠地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邊緣走著,雙臂打開就可以碰到梅枝,指尖都仿佛沾了素雅淡香。

    

    泥土還濕潤著,許是之前融雪的緣故。長歧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舒沁極了。閉眼凝聽,還可聽見淺淺的刀劍棍棒相撞的聲音,應是那些來了山莊的江湖人士在切磋武藝。

    

    猛地眼前簌簌落下許多花瓣,長歧匆匆伸手接了幾片,就被人迎麵一推,直直倒向了石頭小徑。

    

    後背麻了好一陣,又火辣辣的疼起來,長歧眼前還疊了些灰黑的虛影,一時看不真切壓在身上的人是誰。

    

    她緩了一緩不及開口,就聽身上那人急切問道:“顧長歧!你沒事吧?你怎麼這麼不長眼!不知道躲一躲啊?要不是小爺身法快,你早就沒命了!”

    

    長歧這下知道是誰了,她睜著眼看了看安佑河那張臉,無奈道:“溪溪,麻煩你先起來,我喘不過氣了。”

    

    安佑河連忙起身,拂了拂衣擺。他今日著了一身青色長衫,腰係銀絲寬帶,墜了一枚羊脂玉佩,紅色穗子齊齊垂下。他的頭發編成數綹串著珍珠在腦後用銀色長纓高高紮起,又餘下一段長纓搭在肩窩。隨著他的動作,手腕上的鈴鐺清脆作響,為其添了幾分稚氣。

    

    “安佑河!你自己都管不過來了,還敢去管別家姑娘的事!”清喝聲在安佑河身後伴著破空之聲傳來。

    

    一粉衣嬌小女子手揮長鞭,凝氣襲向安佑河。

    

    安佑河飛身竄上樹,抖落一地花瓣,堪堪避過這一擊。

    

    長歧眼尖,見那長鞭尾處係了一截疊花紅繩,便趁那姑娘欲振手再揮之際,揚眉笑著開口:“遊岩鞭鍾溪,果真女中豪傑。”

    

    那女子應聲停下揮鞭的手,側首看向長歧,蹙眉道:“你是誰?雖說有點見識,不過看這弱不禁風惹人憐的樣子就不像好姑娘,該打!”說著長鞭已向她逼了過來。

    

    “顧長歧你快躲開啊!笨死了!”樹上的安佑河哇哇大叫起來。

    

    長歧沒見過這般蠻不講理的人,隻得連連推開數步,側身相讓。哪想這鍾溪年歲不大,卻使得一手長鞭功夫,腕力拿捏巧妙,縱然長歧避身想讓也逃不脫這氣勢洶洶的一擊。

    

    猛地一把劍纏住了長鞭,阻下鍾溪的攻勢。

    

    長歧呼出一口氣順著劍身看向執劍之人,身材峻拔,麵容冷峭,正是她的大師兄,池煜的親傳大弟子——袁重勉。

    

    “重勉師兄,你怎麼搶了梨鴻師姐的劍?”長歧開口竟是這麼一句,直叫袁重勉尷尬。

    

    樹上的安佑河一聽此劍是葉梨鴻的北泉劍,霎時心頭一喜就自樹上竄了下來,跑至長歧身邊,高高興興地打量那把劍。

    

    鍾溪此番不快至極,抽回遊岩鞭,怒指袁重勉與長歧,氣道:“滄習的袁重勉竟也做些暗中使壞的勾當!”

    

    袁重勉收回北泉劍,看也不看鍾溪一眼,“何來暗中使壞一說,誰看見了?”

    

    長歧嘿嘿一笑不語,安佑河也緊緊盯著被袁重勉握在手中的北泉劍不答話,是以他三人著實讓鍾溪積了滿肚子怨氣。

    

    待那小姑娘跺腳離去,長歧這才笑眯眯地看向袁重勉,喜道:“師兄你這次還與誰一道來的?”

    

    袁重勉眄視著安佑河,“我與你三師兄二人。”

    

    “誒?”長歧不解,“那這北泉劍何來?”安佑河也是不解,卻更有失望。

    

    “我前兩日擋師父的天砂三掌時,把刀給震了個小缺口,五師妹拿去鐵匠鋪了。”袁重勉麵色不變地開口,“是以四師妹就把劍借我一用。”安佑河聽完這話徹底死心。

    

    長歧掃了眼被安佑河毀了的梅花好景致,扯著嘴角道:“這樣啊……”

    

    袁重勉道:“我回客院去了,你逛夠了就來見見你三師兄,他有話與你說。”言罷便衣袂翩翩地走了。

    

    安佑河懶懶地“啊”了一聲,垂著頭滿臉不高興。長歧推了推他,戲謔道:“你這是什麼神情,中飯沒吃飽?”

    

    安佑河瞥了她一眼,無奈道:“難得出來一趟,沒見到葉姑娘,倒是遇上個麻煩精,我能高興麼?”

    

    長歧點點頭,“梨鴻師姐不常下山,此次見不著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碰見了。”

    

    “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那個……小魔頭鍾溪啊!”安佑河一臉惶急地壓低了聲音,湊近了長歧鬼鬼祟祟道。

    

    “哈?”長歧笑起來,“你怎麼惹上人家姑娘的?”

    

    安佑河又是深深一歎,“我來的路上,看她站在路邊等人的樣子,又長得挺標致水靈的,就……就上前說笑了兩句,哪想她武藝那麼好,就這麼一路追我到金書山莊。偏巧她也是來金書山莊弄那什麼‘江湖客’的比試的,這兩天是一見我就緊追不舍啊,皮差點沒給揭去一層……”

    

    長歧剛忍著笑罵了一句“活該”,就見安佑河又哇哇大叫跑開了。長歧側首一看,喝!鍾溪小姑娘一見袁重勉離去,便又殺了回來。

    

    鍾溪這次回來倒不是為了安佑河,而是她怎麼看長歧怎麼不順眼,遊岩鞭一抖,怒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瘦瘦弱弱的女子了,今天就讓你嚐嚐我遊岩鞭的厲害!”

    

    長歧心裏叫苦不迭,她巴不得自己身強體壯呢,那苦死人的藥誰愛喝啊?而安佑河早跑得沒影了,他隻想著鍾溪是回來是衝著自己來的,倒把長歧忘了個幹淨。

    

    長歧急忙轉身跑路,早知道就和柳風開待在一起了,起碼不會有人莫名其妙追著在後麵打人。

    

    破空之聲緊追而來,長歧左右變著方向跑,卻還是甩不開那赫赫有名的遊岩鞭,隻能暗認倒黴。

    

    後背猛地被打到,加之方才被撞倒在石頭上的疼混在一起,直叫長歧倒抽一口涼氣,腳下一個踉蹌,撲向了小徑。

    

    這下她是正反兩麵都栽在這鵝卵石的小徑上了,長歧尚來不及歎自己這黴運,就見眼前落下一雙精美的短靴。“我聽安佑河那臭小子喊你叫什麼‘顧長歧’是吧?”鍾溪語調傲慢道,“人長得普普通通,名字倒是奇奇怪怪。你是安佑河那臭小子什麼人,為何會叫他‘溪溪’?”

    

    長歧趴在地上,好笑道:“我不是他什麼人,就是見過幾次麵,喊著玩兒的。”看樣子這鍾溪小姑娘追著追著還追出別的意思來了,長歧想到安佑河的糗樣就想捧腹大笑,不過現下這樣笑怕是有些困難。

    

    鍾溪涼涼地哼了哼,“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最是討厭,勾引我爹的那個狐媚子就是嬌弱的不得了,看了就讓我來氣!”

    

    原是如此,長歧恍然,不過……這跟她著實沒什麼幹係嘛。正欲撐著起身,哪料鍾溪抬腳朝自己的手踩去,長歧一驚,正要翻身抽手,又見鍾溪忽得歪歪斜斜地倒向了一邊。

    

    她抬眼一看,正是滿臉寒氣的柳風開。

    

    將長歧打橫抱起來,柳風開瞪了眼倒在地上捂著自己胳膊的鍾溪,冷聲道:“會點功夫就當真了不得了麼?鍾俞南是如何教導自己女兒的?”

    

    鍾溪隻覺胳膊像是燒起來一樣,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長歧見她大冬天卻滿頭是汗,麵向對柳風開,駭然道:“你你你不會把她胳膊廢了吧?”地上的鍾溪一聽這話也是又驚又怕,沒曾想這風姿綽然的男子竟是這般狠毒。

    

    柳風開哭笑不得,“想什麼呢?就是推她的時候力道大了些,哪至於廢了胳膊?”

    

    鍾溪一口氣這才順過來,不過卻見柳風開揮了揮手,自己手中的遊岩鞭就被拿走了,頓時大怒喊道:“將遊岩鞭還回來!”

    

    柳風開淡淡瞥了她一眼,“要看我心情。”說罷,抱著長歧就走了。

    

    鍾溪氣極,卻拿他無可奈何。

    

    金書山莊留給碧洗樓樓主的客院屋子是坐北朝南的好屋子,裏麵布置雅致,熏香嫋嫋。柳風開將長歧輕輕放到床上,凝眉問道:“你又不消停惹那丫頭?鍾溪自來脾氣嬌縱,活該你吃虧。”

    

    長歧瞪著眼,“胡說!我顧長歧那也是吃遍大江南北的,豈能說吃虧就吃虧?”

    

    “就會耍嘴皮子,實際半點本事沒有!”柳風開眼底藏著不忍,“身上哪兒疼?”

    

    長歧哈哈一笑,扯上被子裹了個嚴實,“我就是困了,還是先睡覺吧……”

    

    柳風開哪能就此放過?他毫不留情地將被子掀開,抬手就要解長歧的衣衫。

    

    “哇啊啊啊——小風你你你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啊!”長歧蹦起來站直,俯視著柳風開。

    

    “睡覺要脫外衣,看傷也要脫衣服。”

    

    “哎……”長歧又慢吞吞地坐到床邊,睜著清亮的眸子,“小風,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冬衣也挺厚,沒傷到哪兒,這是真話!”

    

    柳風開翻了翻眼,振袖鎖眉,“你當我瞎子?後背冬衣都被鞭子劃開了。”

    

    他都這麼說了,長歧也就閉嘴認了。

    

    柳風開找來了山莊的醫女為她上藥。因著江湖客的比試難免有人受傷,是以金書山莊特意請了一些大夫醫女來,以備不時之需。

    

    長歧也不知那些醫女什麼時候上好藥的,反正她是早早就睡著了。柳風開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側著頭趴在床上,口水在床單上濡濕了一小塊。

    

    柳風開搖著頭歎氣,“嘖嘖嘖,還真有這樣沒品的丫頭……”歎氣歸歎氣,他還是走上前去,坐在床邊,掏出袖中巾帕為她擦了擦嘴角,在她嘴邊又墊了一塊巾帕,而後掖了掖被子,滅了熏香,輕聲走出門去,緩緩合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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