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95 更新時間：13-08-02 08:29
而此時海棠正領著白無瑕到了無人的後院。
“天下第一莊地方雖大，我也曾到過八九，還真的未曾踏足過上官公子這清幽的後院。”白無瑕一邊走一邊感歎道，這上官公子人長得美，品味也是高的很啊。
“我把這叫做知魚欄。”海棠在後麵搖著紙扇解釋道，“莊子和惠子兩個說法，我還是同意惠子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正好想我不是白兄，我又怎麼能知道，白兄在想些什麼呢？”
“上官公子真有意思。”白無瑕自然聽出海棠話中有話要說。
海棠收回折扇，轉身收斂了笑容，道：“楊宇軒大人已經遇害了，你可有耳聞？”
“唉！”白無瑕長歎一口氣，很是憤慨“忠臣義士，都被曹正淳這個閹賊排擠誣害，這天下真的是正道難存了！”
“聽說你和楊大人私交甚密。”
“上官公子如果怕天下第一莊因此受牽連，白某這就離去。”白無瑕一臉的正義凜然，但海棠卻敏感地聽出了話中的顫音，微微一笑，他有自己的自信：“這倒不用了，我天下第一莊豈是等閑之輩，而且有萬三千萬大人鼎力支援，我想曹正淳他不敢惹我。”
“那上官公子的意思是？”
海棠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道：“我有兩位朋友想和白兄聊聊天。”
白無瑕轉身，從旁邊慢慢走出兩個男子。一個冰冷無情，一個成熟冷漠，雖然均屬於那種極為英俊之人，但單站在那兒透出的氣勢便懾人幾分。
“這兩位是……”白無瑕知道所來兩人一定不簡單，但卻還是猜不出究竟是何人。
“大內密探，天字第一號和地字第一號。”天涯主動開口。
“有何見教？”
天涯從懷中拿出一封已經被折過的信遞到白無瑕眼前：“請問這是你的筆記？”
“像倒是像，不過這不是我的手筆。”白無瑕接過看了一眼就肯定地回答，隻是握著那信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上三分。
海棠背過身，朗聲道：“你一生發表的和沒發表的書信，有三千兩百八十八份，我手上有兩千九百四十八份，每一份的筆跡都和這封密函一模一樣，筆跡專家鑒定絕無差錯。”
從海棠開口說話後，白無瑕的身體就沒停止過顫抖，這番更加不知說什麼，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得到這封不應該再出現的密函：“這……”
“是我們從東廠偷出來的，你跟楊大人是結拜兄弟，可出賣他的也是你。”
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都被他們知道，白無效也完全失去了天下第一君子的風度，立即跪下求饒：“饒命，饒命，給我一次機會吧！”
“好一個天下第一君子，為了自己的名利，出賣自己的結拜兄弟。”海棠平生最憎恨這類背叛之事，轉看向一刀，“一刀，你看怎麼處置？”
“殺。”一刀眼神冰冷，看不出任何感情。但就在白無瑕想要逃脫之際，海棠卻奪了一刀已經出鞘的刀，幹脆地解決了白無瑕。
“海棠？”一刀和天涯均是震驚地看著海棠，海棠不喜血，不喜殺人，他們比誰都清楚。但是隻要他們在一起，不得不殺人的時候，海棠總是比任何人更快的動手。
“這樣的敗類，早死早好！”將刀上的血跡擦幹交給一刀，海棠看兩人時臉上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海棠自己一點都不喜歡，或者可以說是憎恨殺人，當冰涼的兵器刺進人身體發出的聲音和溫熱的液體濺出時，總會讓他的心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抑鬱無法恢複。但是比之自己，海棠更不願看見他所認定的兩位兄弟每天每日都行走在殺人的道路上，殺人的感覺不好受，他們同樣不喜，海棠很清楚。他有天下第一莊和其他的朱無視吩咐的任務要處理，因此天涯和一刀獨自執行命令時他無法為他們做出任何的幫助，隻能在自己在場的時候盡力減少他們動手的機會。畢竟自己三天中可能隻需出一次手，而另外兩人一日之內就必須殺掉幾十人，他們也該是很疲倦了。他們無法違背反抗朱無視的命令，海棠隻能盡力讓天涯和一刀在自己所管理的天下第一莊中好好歇一場，讓他們知道，還有他在他們身後支持著。
白無瑕的鮮血灑在池中，一片的殷紅在水中很快散並消失，而白無瑕的屍體也被隨之待命的人立即處理掉。海棠打開紙扇，對著被拖下去的白無瑕輕輕道：“真對不起白公子，忘了告訴你。本莊主正是大內密探玄字第一號。”
“還好你手下有天下第一神偷，不然這封信真的很難到手。”天涯走到海棠旁邊，道。
“這封信根本就沒到手，神偷已經被曹正淳殺了。”想起那個總對他嬉皮笑臉，做的事總讓人哭笑不得神偷，而自己卻連他的屍體都無法找回安葬，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天，但每每想起，海棠心底還是不由一陣抽痛，他走的時候留下了最喜歡的梨花釀交給海棠說是回來再和海棠共飲，可是卻已經再沒有機會。
“海棠？”海棠整個人都被一股淡淡的憂傷籠罩，天涯也跟著不由心微微一疼，海棠根本就不適合這個血腥複雜江湖，他和一刀都明白，可是卻……
“我沒事，這封信時我請天下第一假冒高手寫的。不過是他白無瑕心虛，沒有看清楚就自己認了。”
“這麼說該叫你天下第一老千才對。”
很少能聽見天涯這般調侃，因為那個神偷之死而籠上憂鬱的心情也微微舒暢起來，
“這樣一來，楊大人的仇也算報了一半。我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從無痕居回來，海棠就習慣也好上了飲酒。人世無常，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在下一天結束這額外的一生，倒不如在還存活於世的時候，能喝一口就多喝一口，不為其他人，但為這恩賜的生命，為這難得的兄弟痛飲一杯。
“好。”
“一刀，如何？”
點點頭，一刀從來不會拒絕海棠的任何要求，在他的心中，除了娘親，海棠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支持他在那段最痛苦最煎熬的時候撐下來的希望。一年前當自己和天涯因義父的傳令回到護龍山莊後，當年和他們一起離開的海棠卻始終不見蹤影，他和天涯都以為海棠已經……若不是義父攔著並給予保證，一刀甚至想不管不顧就這樣衝到無痕山去找到海棠，看他究竟怎麼樣？有沒有遭到無痕公子的欺辱，有沒有受傷？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海棠重新回到護龍山莊，那一刻，始終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而在海棠這邊解決掉一個虛偽的天下第一君子的同時，街上一個本是普通的小混混也正一步步走向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改變。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打死你，打死你”
街道上已經圍了滿滿一圈人，街坊鄰居雖然不認識這對父子，但都趕緊搭把手拉著那個動手要打死自己兒子的男人。
“我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黴，生了你這麼個白癡兒子。成天在外麵偷東西吃，還要給我添麻煩。”因為生氣，男人的嘴唇都不由自主顫抖著，即使被人拉住，腿還是盡量不斷地往兒子身上提，嘴裏不停罵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行了，算了吧！”
“你這兒子不生也生下來了，不養也養這麼大了，你把他打死了還要自己填命啊！”拉架的人不斷勸道，生怕男人一個衝動就在大街上釀成血案。
“沒有我哪有他，我不能殺了他？！”男人憤怒地反問道，即使被好幾個人拉住，卻還是憤怒不止地想要衝上前去。
“你要殺他，問過你拿十月懷胎的老婆嗎？這也是她兒子啊！”另一個護住兒子的老大媽也頗為憤慨，再怎麼不對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啊，怎麼能說動手就動手，還鬧到打啊殺了的。而那位嘴裏塞滿了吃食的看似有點癡傻的兒子就算在老大媽懷裏，瞪著父親。
“我老婆死了十多年了！”提起兒子的母親，自己的老婆，男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哀傷起來，“我上哪兒去找她呀！”
“你用心想一想，生了兒子不是就算了，除了要養之外還要教育。如果你能好好地教育他，他還能出來偷東西嗎？是不是，孩子？”老大媽扶起那兒子，自身的母性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婆婆，他好毒啊！”看到有人幫自己說話，那兒子也顯得不那麼怕了，一手拿著饅頭，一邊用誇張的肢體動作開始控訴男人的惡行，“他經常打人，有雞吃的時候他吃雞腿，讓我吃雞屁股。”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經兒子這麼一說，其他的人也開始紛紛同情這個兒子了，拍拍男人的肩，提議道，“老兄，你還是算了吧！兒子吃了什麼由我們付算了。回家給他弄點雞腿，他就不會出來偷東西吃了。”
“是呀！”
“是呀！”
周圍人也紛紛讚同這一建議，眾人平均出點，根本算不上點錢，但能因此換回這對父子的和好，免了這一場打鬧，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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