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7 更新時間:16-08-26 11:39
隻見這馬車漸行漸遠,再也看不見秦王與司城二人,又過了兩刻,便到了洪府。洪道仲與薛氏一行人早早的立在了門前,在後麵站著幾個院子裏的姊妹,好奇的向著馬車裏瞅。待顰韻下了車便迎了上來。
“微臣洪道仲見過蓮美人。”說罷做了個揖後邊的也跟著屈膝彎腰的,真是讓人不舒服。可奈何這身份煞是尷尬,一群人立在門前也無人說話顯得尷尬至極,就隻聽著耳邊呼呼作響的北方,“天氣冷,美人還是屋裏坐。”最終還是洪道仲這個大家長開了口,光站著也不是辦法。
“如今我回家省親,自是自家人。還望父親母親及各位姊妹們勿要拘禮,倒顯得生疏了。”顰韻嘴角向上勾起,向著洪道仲及薛氏二人走去。母女二人相視而笑真是暖人意。邊上的秦氏走了上來,滿臉的歡喜,“回來便好,外麵凍得很,有什麼情未敘的都到屋裏說。”
說罷,顰韻被眾人擁簇著入了屋。坐下來沏了壺茶,也不知是這房子暖和怎麼的,之前的距離感倒是蕩然無存了,幾個小姊妹嘰嘰喳喳的問著宮中的事。什麼吃喝住行愣是問了個遍,顰韻也坐著笑答了,不知是誰突然問起一句“二姐怎麼不會來?”霎時整個屋子靜的連外邊的風聲都聽得清。
“二姐貴為德妃,處理的事情自是多。”顰韻低頭拿起桌上的茶杯,這茶杯晶瑩剔透小巧輕盈,怕是剛從西域傳過來的,泡的是四川蒙頂,可謂是“味甘而清,色黃而碧,酌杯中,香雲罩覆,久凝不散”放在鼻前更是沁人心脾,不愧是茶中之仙。
眾人聽了也就作罷了,隻聽著有個老婆子嚷了一聲“新娘子來了!”眾人齊齊的向著玄關望去,隻見洪雪心穿著一身錦茜紅明花抹胸拖地長裙,上麵籠著一件水貂小襖,挽了一個元寶髻頭上戴著個繞絲琺琅簪子,一對百花攏子,幾日不見越發的媚人,屆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
“見過美人。”洪雪心走到顰韻麵前行了個禮,顰韻覺著好笑,二人四目以對不住噗嗤小了出來。惹得在場的人兒也跟著笑鬧起來。
“秦國夫人,你這不是要折煞了我?”顰韻不住打笑著,沏了杯茶遞了過去,“姐姐倒是給個評價,我這手藝可有長進?”顰韻見了洪雪心甚是欣喜,在看著眼前的人兒如此開心便也放心了。
“你這手藝啊,可是越來越好了。”洪雪心撥了撥茶葉飲了一口,再細看自家妹子,倒是比入宮前消瘦了不少,不住皺了皺眉頭,“美人在宮裏可都還適應?”入宮不易生存不易,這宮中太過可怕了,還是有那麼多人掙著去。
“不適應也要適應不是?我在宮中過得甚好,請諸位安心。”顰韻放下茶杯,雙手藏在衣服下邊,再怎麼說自己在宮中生活的還算是安穩,有沒有什麼要管的,生活隨自在可總有些地方不妥、
“那便好,怕是舟車勞累了,不妨回廂房歇息一會?”薛氏在邊上開了口,聲音溫婉平和,眼中也滿是愛憐。若是說年輕時愛情是全部那麼如今人到中年兒女便是全部了,見著女兒帶著些累像也想勸著她去歇息。
“母親勿要擔心,隻是女兒有件事要去辦,怕是要擾了大家的興致。”顰韻用帕子拭了拭唇,臉上帶著微笑,那是發自內心的,卸下了一切。
“瞧美人說的,既然有事就先去,都是自家人有什麼擾不擾興致的。”秦氏笑著說,這孩子從來啊就不太與人過於親近卻又怕給別人添麻煩真是可愛。顰韻告辭後,帶了薏紫上了車,薏紫有些不解,也不好問待端坐好了才開口。
“美人這是要去哪裏?”薏紫撥了撥暖爐裏燒紅的碳。
“穆家村,明日便要去赴宴,現在不去怕是沒時間了。穆然交給你的東西收好了,勿弄丟了人家的心意。”顰韻一隻手撐著腦袋,明日去其實也不晚隻是今日太過於寒了,怕著孤身一人的老嫗凍著餓著了。
“穆姐姐的東西我自是悉心保護著。”薏紫點了點頭,穆然的那雙眼睛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那種悲傷自己都快忘了,可是突然來臨時卻覺得缺失了什麼。馬車向著穆家村奔去,待二人下了車,隻見這一個規模不大的小村落依山傍水阡陌交通,有幾個耕田的人背著袋糧食往村裏走,顰韻上前叫住了他。
“請問這穆家村裏可有一位年過花甲的婆婆?她孫女很小的時候便被送進宮了。”顰韻手持著暖爐,還是覺得風不斷從袖子裏灌了進來,對麵的男的思索了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說的是穆婆婆吧,我見小姐衣著不凡,怕不是什麼平凡人家的姑娘,怎會想著尋一個瞎了眼的老嫗呢?”那種田人有些不解,眼前的女子氣質非凡衣著雖然素淡但都是上好的布料,這頭飾更是這市裏少見的樣式。
“穆然現在在我這做事,今天來尋穆婆婆是為了穆然姑娘的心結罷了。”顰韻笑著回答,“還勞煩你給我們帶個路。”這村子她跟薏紫自是不熟悉,在這村子裏瞎找,不如找個對著村子熟悉的人來的方便。
男的也不好拒絕便帶頭向前走去了,顰韻命馬夫在村口候著,薏紫從車上拿了些過冬用的衣服和些銀兩也跟了上去,隻見這走到了這村子的最裏頭,一座簡陋的土坯房立在山腳,還有縷縷白煙冉冉升起,院前中這些木棉花這邊到了穆婆婆的門前,謝過了那種田人,命薏紫給了些銀兩便推門進了去,隻見一個駝背老嫗頭發花白淩亂,眼神黯淡無光。
“是誰呀?”這穆婆婆眼雖瞎但這耳朵倒是靈光的很,聽見有人推門而入的聲兒,便對著門喊了聲,
顰韻環視了這小小的房子屋內簡陋但是一應俱全,“穆婆婆我是穆然的上家,聽穆然說您一人住在這城郊便過來看看,也捎了穆然的話給您。”顰韻看著這老嫗突然直起身來,四處的張望。
“原來是穆然的上家呀,老太婆我眼睛不好恐怕不能招待您了,穆然這孩子笨,還要您多照顧,穆然她現在過得還好嗎?”老嫗臉上微微帶著些笑,說起穆然便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穆然這丫頭聰明得很,她現在過得很好,隻是府中缺不了她照理,不能來見您,就捎了句話讓您好好保重身子勿要掛念她。”顰韻笑著回答,對於穆然她真的是無可挑剔,想必在宮裏也是心心念念這家人吧。
“那就好那就好。”老嫗低喃著,眼中泛著淚花。顰韻也隻是遞了張帕子過去替老嫗擦了淚。看看了薏紫,隻見薏紫這丫頭微微皺眉的立在那兒,便讓她把衣服與銀兩交給老嫗,老嫗更是感動而泣。不停地說著“穆然這丫頭有您這樣的主子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在說了些事後顰韻二人也告辭了,冒著雪走向馬車。
車夫將二人扶上了車,抽了抽鞭子,馬嘶鳴了一身便踏雪而去了,濺起了些冰渣子留一個小村莊安靜的立著。
進了城也不見得有多少人,隻有些小販縮在屋簷下無力的叫喊著什麼,遠處有兩個人影覺得眼熟,再走近點算是看清楚了,是秦王宗政和將軍司城,二人均穿著黑絲暗紋綢衣,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些,像是在爭辯。
“明日便是大婚之時了,司城你莫要再喝下去了,怕是要弄壞了身子。”秦王宗政握住了司城的手,有些為難,難不成這傳聞是正的。
“是呀,明日你與佳人共帳,又怎會想起我?秦王我便是醉宿街頭又與你何幹?”司城推開了秦王的手,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成婚了,他以為他會跟他一起。斷袖情深,都是些唬人的,再怎樣的情深都抵不過這佳人一笑。
“司城,你又何必呢?”宗政無奈的搖頭,他愛他可他不能負了洪雪心的一片心意。雖說皇室斷袖為尊,可是在常人看來再怎麼純潔的感情都隻是亂性,他必須為自己某一條生路。
“今日你若願與我走,我定護你周全。”司城一把將宗政摟在了懷裏,也不見著懷裏的人反抗,隻是微微的低下了頭。司城也好像明白了什麼搖搖頭微微的鬆開了,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等待是臨死前的煎熬。
“事已至此,我定不會拋下她一個人,我們都該放棄了,司城你。”
“嗬嗬,什麼斷袖之情深入骨,對你來說不過是一段可有可無的情感罷了。你愛折花,好!從此我司城與你也在沒有什麼關係了。秦王告辭了!”司城也不待宗政說完,拂袖而去,皇室的愛,他司城要不起也不敢要。以往再怎麼甜蜜現在都像是穿腸的毒藥。
“司城!”宗政上前追去取還是不能握住他的手,他負了他,可是他也有心,他也會痛。沒有他以後的日子會怎麼他不知道,他隻知道從今天開始他愛的男人再也不要他了,或者說是自己太貪心了,一個人立在雪中仍由風雪的吹打。
“走吧。”顰韻放下了簾子,對著車夫說。她為宗政和秦王感到惋惜,更為自己的姐姐感到可悲,那麼宗政你的心到底在哪呢?明日便要成婚了,你當真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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