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762 更新時間:13-07-06 11:50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流川恨張揚,從很久以前。
那是個星月無蹤的夜晚,對張揚來說,這是他經曆喪父之痛後,又一個人生暗夜。
說起來真是令人傷心,他相戀三年的高中女友和他分手了,還是人家女孩兒先開的口,說受不了張揚若即若離的柏拉圖式愛戀。
“整整三年了,從我住進我叔家的中心花園小區開始,我幾乎每天早上都買好早餐等她一起上學,放學後又手牽著手回家。我曾經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理所當然地認為她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她說她受夠了,一刻也不想多待在我的身邊。”張揚仰頭喝掉易拉罐裏最後一口冰啤酒,眼神很是受傷,他失神地盯著地麵,像是在思考今後的人生,又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漩渦:“我不恨她,我隻是想不明白。”
“我更想不明白!”流川打著嗬欠,不滿地在心裏發牢騷。他隻是睡不慣宿舍硬邦邦的鐵架床,輾轉反側後,爬起來喝水的檔口,就被張揚拉了出來喝酒聊天。
“我是真的喜歡她,”張揚終於放棄了用眼神蹂躪腳下那片青綠的草地,轉而抬頭看天,眼神空洞而迷離,仿佛透過深沉的夜空看到了遙遠的過去:“我愛惜她,生怕她在我這裏受到半點的傷害和委屈,連每次牽她的手都小心翼翼的,難道這樣也有錯?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我這樣愛她,她,為什麼就不懂呢?”
張揚幽幽地歎了口氣,接著就不再說話了,他在等著流川接他的話樁。這個時候的張揚情緒很低落,極度需要別人的安慰,即使對方隻是個既悶騷又懶散,在情感方麵比自己都要迷糊的半吊子。
可是他無趣地靠著椅背等了半天,流川就是不搭理他,連吱都不吱一聲。
“流川?”張揚終於忍不住了,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可是沒有人理他。
“哎,流川!我說你……”張揚有點不高興了,難得的煽情氛圍都被流川的不解風情破壞盡了,最後一點傷感都消彌在逐漸提高的不滿音調中,他有點惱怒地回過頭,就發現流川已經睡過去了。
昏黃的燈光下,流川露出了毫無防備的睡容。他安靜地闔著眼,露出一點點漆黑的眼仁,從張揚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眼底流動著的一抹水光。為了睡得更舒服一點,流川把頭靠在石椅的靠背上,他兩手自然下垂,腿並攏著,睡夢中像是夢到了什麼令他害怕的事情,他含糊不清地囈語了一句,不安地咂了咂嘴。流川的睡相很孩子氣,除了籠罩在眉宇間那一絲似有若無的憂愁,一臉的天真無邪。
“流川……”張揚靠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發現他睡得很沉。
麵對流川一無所知的熟睡的臉,張揚突然起了玩心,戲虐地往他臉上嗬了一口氣,他也沒醒。張揚輕笑一下,又推了他一把,於是,流川就軟綿綿地往一邊歪了下去。
張揚趕緊俯過身,用手拉住了他。可流川實在睡得太死,身體軟得像煮熟的麵條一樣,張揚覺得有點吃力,又伸出另一隻手,圈住了他。
“流川,別睡了,快醒醒,我們回去了。”
張揚叫了好幾聲,可流川疲軟地低垂著頭,熟睡無知。
這家夥……
張揚捉著流川的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臉,又像逗弄小狗一樣抓他的頭發,想把他弄醒。
不管怎麼說,這家夥的頭發也太長了吧,又長在這樣一張雌雄不辨的臉上,倒有點像女孩子了。
張揚喝得有點高了,夜晚的涼風一吹,酒勁就上來了。他打著嗝摸完了流川的手,又去摸他的臉,摸得興起,還惡作劇地捏了一把。
連皮肉都長得和女人一樣,肌膚雪白,水嫩嫩的,又冰涼冰涼的,摸著手感真好。
“就是有點太瘦了。”張揚把手搭到流川的腰上,又比了比自己的,兩相一比較,差距就出來了。
這家夥的腰怎麼這麼細?我一隻手就可以把它掐斷!
張揚有點興奮了,他從來都沒有對一個男人的身體產生這樣濃厚的興趣。即使隻是一時興起,即使隻是酒後亂性,也阻止不了張揚對這副在暗夜裏像睡蓮花一樣,伴隨著陣陣清香一點點綻放的曼妙身體的構造,產生想要更進一步了解的強烈渴望。
這樣一副柔弱無骨的身體,抱起來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和女人有什麼不一樣嗎?他看起來是真的睡死過去了,一時半會估計也醒不過來,不如……
張揚想著就把流川從座椅上拉了起來,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用兩手固定將流川環抱著,但沒有抱實,他隻是覺得好奇,並沒有真的變態到要在午夜猥瑣一個未成年少男來排解失戀後無盡的空虛寂寞。
可這副散發著青少年特有的清香味道的身體的觸感實在是太美妙了!
流川均勻的鼻息溫熱地噴在了張揚的後脖上,兩人的距離靠得這樣近,隔著薄薄的兩層棉質衣物,觸碰到的地方,肌膚不可避免地緊貼在一起,隻要流川輕微地扭動一下身體,就會引起一陣廝磨,每一下不經意的挪動,張揚都能感覺到一陣細小的電流劃過心底,燃出點點火花,火花過處,一片灼燒的通紅!
那種感覺既新鮮又刺激,就像一隻女人的手,在極富技巧又不著痕跡地撩撥著你,你想反抗,身體卻動彈不得。等反應過來時,你,已無處可躲。
流川像正在做著一個纏人的惡夢,他的眉頭深鎖,臉色也越來越凝重,不時地被惡夢驚嚇到。終於,他驚恐地叫了一聲爺爺,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此時身邊唯一的依靠。就像一個溺水的孩子在驚恐絕望中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流川死死地抱住了張揚,嘴裏無意識地喊著:“爺爺,爺爺你不要離開我!爺爺——”
“我、我不會離開你。”張揚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也抱緊了他。
流川這一抱,抱得太突然了,張揚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失聲叫了出來,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以為流川醒過來了,嚇得立時亂了方寸。張揚怎麼都想不到流川會在這種情況下抱緊了自己,太突然了,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好在流川沒有被惡夢驚醒,他隻是不斷拿頭蹭張揚的脖頸,像是一隻正處於哺乳期的小羊羔在母羊身上尋找母奶。張揚覺得癢,又不敢抓,怕驚醒了流川,隻得憋著氣任由他在睡夢中放肆的胡鬧。
周圍的氣溫一下提高了,流川這種撒嬌似的小孩子氣行為,對於此時略有點心猿意馬的張揚來說,無異於一種變相的邀請,誘惑到極致!
流川這是在幹什麼?張揚捉摸不透,又不敢輕舉妄動。他就這樣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任流川蹭著,緊張得冷汗一下子就飆了出來。
直到流川近乎哭喊地叫著爺爺的時候,張揚才發覺自己會錯了意。流川並沒有在做什麼多餘的事情,他隻是想他爺爺了。而自己正不幸地代替那個已然埋入黃土裏的糟老頭子,犧牲自己的色相去安慰被惡夢困擾的小孫子。
隻是在做惡夢嗎?傻孩子,你的爺爺已經回不來了,你這樣惦記著他,卻又是何苦!
張揚籲出一口悶氣,在心裏暗道一聲:好險!然而他還未來得及平複已然提到嗓眼的心跳,流川頭一歪,兩手無助地撐著他的肩膀,不安地又動了動,好像就快要醒來的樣子。張揚身體一僵,心跳就漏了半拍,他覺得自己要完蛋了,他該怎麼向清醒過來的流川解釋——他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自己抱在懷裏這個尷尬的場麵?事情似乎在朝著一個最糟糕的勢態發展!
然而這次張揚又失算了,流川似乎隻是在尋求一個更舒服的睡姿。在張揚的懷裏磨蹭了一小會,流川兩手一鬆又睡了過去。
“什麼嘛,嚇了我一跳!小調皮蛋,睡個覺還睡得不老實,小心老子我吃了你!”
張揚自嘲般笑了一下,勾起食指刮了刮流川挺直的鼻子,重新抱起他,輕輕地搖晃著,將他帶進更深更輕柔的夢境。
夜色如水,夜涼露重。
張揚覺得有點冷了,困意也一波一波地向他襲來。他低下頭朝懷裏的流川看了一眼。流川乖乖地伏在他的懷裏,緊閉著兩眼,眼睫毛很長,疏朗而有致。小巧的鼻子下,兩片櫻瓣一樣的嘴唇泛著誘人的水光,微張著露出了一點牙齒。這個樣子的流川最耐看,他麵容沉靜,睡相安穩,似乎一點都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張揚原先隻是想叫醒他回去再睡,然而就是這一看,讓他改變了主意。看著這副無欲無求的甜美睡容,張揚無端地淪陷了,連眼睛都無法移開。他像著了魔一般,定定地看著懷中安詳沉睡著的流川,像是要把他此時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捕捉下來,又生怕少看了他一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就在那短短幾秒鍾的深刻凝視裏,張揚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最後喉嚨一緊就得出了這麼一個祈禱:時間啊,請停留在這一刻,我別無所求,我隻希望懷裏熟睡的這個少年,能夠一直這樣安睡下去。多情的風和惱人的雨都不要來打擾到他,不要帶給他煩惱和憂愁。我隻想,就這樣靜靜地,靜靜地陪伴著他……
張揚再次抱緊了流川,不可抑製地,他聽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強烈而熱切。手心冒著汗,眼裏像是要噴出火來,張揚仰起了脖子眼角濕潤了一片,又像受不了這熱度一般,他極快地低下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湊到流川耳邊說:“沈流川,你這個妖精,如果說天真也是一種殘忍,那你已經將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殘忍發揮到淋漓極致。——恭喜你,你已經成功把我俘虜了!”
張揚說著,眼裏鋒芒一現,又變回了原來鎮定冷靜的樣子,他再次伸手拍了拍流川的臉:“捉弄人也給我適可而止點吧!看著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很開心嗎?無聊!”
“我說你要裝睡裝到什麼時候?再不起來我就扔下你自己先回去了!”張揚已經動了真氣,這是他給流川下的最後通牒。
然而流川還是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般。要不是看到他一片安然的臉上有著沉穩的呼吸,以及一下一下細微起伏著的胸膛,真令人懷疑此刻被自己抱在懷裏的,隻是一具溫熱的屍體。
可惜的是,此時的張揚已全然沒了之前全心投入的陶醉和欲罷不能的失態,他黑著張臉,整個人就散發出一種無比危險的氣味,接著眼神一凜,威嚴的氣勢就出來了,就像一頭被小綿羊用幼稚的拙劣伎倆欺騙惹怒了的雄獅。
“沈流川,你去死吧你!”張揚發了瘋一般嚎叫了一聲,發泄般狠狠地在流川的腰上掐了一把,然後無情地將他推倒在地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噗哈哈——”
流川仰躺在地上,屈著兩腿,一隻手捂著腰,一隻手撐住地麵,眯著眼笑了起來,笑得驚天動地,最後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啊哈哈……張揚,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啊哈哈哈哈……真的好淫蕩哦!”流川捂著肚子,樂得直想在地上打滾,他自顧自地鬧騰了一會,又從地上爬起,用手背遮著眼有點難為情地說道:“不過你剛才看我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幾乎以為你這是要……要強暴我了!呼呼,真、真的嚇、嚇到我了!”
張揚已經走出了很遠,聞言,他身子一震,猛地停下了腳步。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翻滾的氣血平靜下來,一番劇烈的心裏鬥爭過後,張揚陰沉著臉轉過身,迎著流川疑惑的目光,大步走了回去。
“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你看到了什麼?”張揚蹲了下去,抓著流川的衣領咬牙道:“看著我出醜你覺得很好玩是嗎?沈流川,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害人妖精!”
流川毫不避讓地看著他。
暗夜裏,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頭頂昏黃的路燈的光在起著微弱的照明作用。
在這明昧不定的燈光下,流川被迫抬高著頭,微微向後仰著。張揚從他那雙清澈冰冷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氣得幾近扭曲的臉。流川瞪望著他,嘴皮子一動,惡毒的話語就這樣毫不避忌地吐了出來:“就在你低頭看我的時候!別以為之前你對我做了什麼我不知道,張揚,其實你就是個變態!”
“說到底,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張揚答非所問,眼神凶悍得像是要徒手將人生吞活剝掉。
“我看到了什麼?”流川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眼睛猛的一下睜大:“我還能看到什麼?哼!我看到你想要把我……”
流川是想要大聲控訴的,可是他沒能繼續譴責下去,因為張揚抓著他的頭發,用嘴堵住了他不斷開合著的嘴巴,深深地吻了下去。流川徒勞地掙紮了兩下,就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算什麼?開玩笑的吧,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強吻了!這一定是在做夢吧?張揚他、他是來真的?
“嗚!我的初吻——”
流川在心裏哀嚎一聲,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口咬住張揚強硬伸到自己嘴裏掃蕩的舌頭,直咬得張揚從喉嚨裏呼嚕著連喊饒命,流川怕他再亂來,趕緊鬆口,張揚身子一縮,痛得跳了起來。
掙脫了張揚強盜一樣攻城略地般的唇齒侵略,流川咒罵了一聲,也氣急敗壞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他呸的一聲吐掉嘴裏的血水,一腳就把大著舌頭嗚哇亂叫的張揚踹倒在地,力氣大得根本不像一個十七歲零兩個月大的未成年少年人。
“呸!算我沈流川看錯人了,張揚你他媽就一心思齷齪的白眼狼!我、我要和你絕交!”
流川氣得渾身直打囉嗦,握著拳頭抖個不停。他無限怨毒地剜了張揚一眼,轉身就往外跑。
他本身方向感就差,四周又黑沉沉的根本就看不見路,此時又正在氣頭上,隻顧著跑沒留意腳下,一心隻想逃離張揚,離得遠遠的才好。他暈頭轉向的,先是撞到了一棵樹上,隻聽得嘭的一聲巨響,差點沒把腦袋撞得頭破血流。緊接著,流川向前踉蹌了幾步,腳下一個踩空,半個身子就懸在了空中,眼看著馬上就要整個人摔到冰冷幽深的湖水中去。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人影從那棵被流川撞過的樹後閃了出來,他在電光火石之間,伸出手往流川腰間輕拍了一下,輕輕巧巧的就把流川拍回了地麵,他自己卻順著那股衝勁,像顆流星一般墜到了湖裏,撲通一聲濺起了半米高的一道水花……
那個不要命地搶救流川的人就是冷小天。
流川是正宗的南方人,非但不會遊泳,還天生就對下水有著深深的畏懼症。
張揚那會兒正抱著頭,痛苦地檢討自己剛才喪失理智的帶著赤裸裸情欲意味的侵略行徑,他知道自己是在犯罪,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身體不受控製地親吻了了上去,他的本意隻是想嚇一嚇流川,讓他別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結果……
他想得那樣投入,根本沒留意到流川在幹什麼。如果沒有冷小天的出現,估計等他想明白,自己近乎瘋狂的失控行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流川或許早就已經被水淹死,成為一隻新鮮出爐的水鬼了。
“張揚,那一晚,要是沒有冷小天,我可能早就被淹死了。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我恨這個世界上所有用暴力威迫別人就範的人,就像我恨這個世界上所有怯懦地縮起來不敢反抗的膽小鬼一樣。所以,無論是你還是我自己,這輩子我都不打算輕易原諒!”
事後,流川不止一次這樣跟張揚說過,每當張揚試圖對流川表現得友好一點的時候,流川就會當機立斷地阻止他,並鄭重地把上邊這段話重申一遍,語氣之堅決,眼神之冰冷,不留給張揚半點挽回的餘地。
張揚痛苦萬分,但他對那個晚上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懊悔。要是時間可以倒流,再重來一次,對著流川毫無防備的天真睡顏,張揚也沒有把握自己能把持得住。
事已至此,不想它發生的全都發生了,不希望它變成現實的也全都變成了事實。麵對流川刻意冷漠的躲避和時而熱嘲冷諷的反唇相譏,張揚除了一個勁地用盡心力去彌補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曆經無數次碰壁和吃閉門羹之後,流川對張揚的態度已經有所好轉,也終於肯接受張揚對他的好。令人驚喜的是,經過半個多學期的相處,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了解的深入,流川呈現給張揚的不再是一張萬年臭屁臉。不知從何時起,流川對張揚的警戒心漸漸放鬆了,也可以笑著接受張揚從家裏帶來的散發著荷葉清香味兒的稀飯了。當然,他沒有拿來自己吃,而是全留給昏睡在床上吹著口水泡的冷小天。
冷小天喜歡吃稀飯,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冷小天的粉絲就自稱為稀飯,她們三五個聚成一群,又組成了稀飯團。稀飯團足跡遍布整個校園,在G大娛樂八卦圈內占有極高極重要的位置,在校園網站灌水吧裏更是起著主導的地位,她們的行動口號就是:冷小天我稀飯你,稀飯稀飯就是稀飯你!
這是張揚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的事情。
但這又怎麼樣?隻要流川喜歡,張揚就沒有任何異議。他也樂意這樣做,隔三差五地跑回家拜托蘋果醬阿姨幫忙做荷葉粥,做好了就放到保溫瓶裏帶給流川,再由流川獻寶一樣雙手呈給冷小天。
你高興就好,我也達到了我的目的,對所有人都有益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對於流川的事,似乎就此可以告一段落。雖然沒法完全消除流川心裏的芥蒂,但照現在這種情況下去,取得他的原諒和信任不是沒可能的事。對於那個晚上自己做出的荒唐行徑,張揚盡量把它歸根為情傷使然,酒後亂性。
“如果流川有一個妹妹就好了,我一定會娶了她!”
張揚無數次這樣幻想過,當然這不可能成為事實。
“我是喜歡女人的,我不可能愛上男人。”別的不敢說,這一點張揚本人無比篤定,他覺得自己對於流川的強烈好感,隻是一時情迷意亂,當不了真。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真的喜歡,那又能怎樣?自己最終還是要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的。喜歡,不分性別的喜歡,實在是太驚世駭俗,見不得天光擺不上台麵,愛得越深就越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張揚覺得自己對愛情的覺悟還沒到那種地步,遠遠做不到為愛生為愛死那樣的地步,也無法坦然接受同性之愛開展一段禁忌之戀,做出反物種延續的偉大壯舉。
可不都說世事無常麼?連冷小天那樣的堅冰,都被流川這個鬧騰糊塗蛋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爛俗套融化了下來——他們兩個現在不就是在談戀愛麼?他們也是同性相愛啊,不也好好的相處下來了麼?看著還很恩愛呢!
張揚有點動搖了,鑒於冷小天和流川這個成功例子,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對戀愛重新下定義。在Google了一些資料後,張揚發現還是自己不能接受同性戀,他無法想象自己和一個男人牽手接吻的惡心場景。
然而——這個然而很重要,就在張揚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關於同性戀的解釋字義時,陳浩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張揚背後。他細心地觀察了一會張揚認真思考時的側臉,眼裏突然閃出了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希望之光。他扶了扶眼鏡,上前拍了一下張揚的肩膀,露出了一個優雅迷人的微笑:
——同學,你長得好像我的下一任獵物。
於是,故事到了這裏,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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