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22 更新時間：14-04-20 20:53
殺伐聲，不絕於耳。當池月睜開雙眸，見漫天陰晦，隻覺有什麼東西滴在額前，用手一抹，竟是血卝腥。驀然起身，發覺置身於一處煉卝獄，遍野橫屍，血泊相接，如溪流一般，蔓延至腳下。
池月循著血水走去，停在一具屍體前。他側臥著，似被萬箭穿心，死不瞑目，手裏好像握著什麼東西。池月對這具屍體並無懼怕，用卝力掰卝開他的手，入眼的是一塊玲瓏石。他這才去看那雙眼睛，那最後一縷寒芒，在四目相觸的那一刻，闔然消散。
“鳴垣！”池月喊著這個名字，猛地從榻上彈起，適才發覺，夢境而已。
“你醒了？”白從的聲音飄到耳邊。
池月感覺喉嚨發幹，意識有些許迷糊，這分明是中了迷卝藥的症狀。可現時身在長絕樓，又是誰有這個膽量？
白從遞去一杯水：“子衣說，你醒了定會口渴。”
池月接過茶杯的一瞬，憶起昏睡之前，曾飲下侍女送來的茶水。望著白從的麵無表情，池月問道：“是子衣下的藥？”
白從並無否認，點頭道：“雖說不合規矩，但她畢竟也救了你。有些渾水，你身為樓主就不應去淌。之前發生的，就此作罷。從今往後，但願你能記住你的身份。”
“什麼叫她救了我？”方才夢境立刻曆曆在目，池月不禁心生疑慮，認真問道，“師卝兄，坦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我究竟睡了多久？”
“兩天而已。”白從話音平淡，“關於何事，你還是不知為妙。”
“鳴垣出卝事卝了。”池月一字一句說著，目光卻始終注意白從的神色變化，看他眼睫一動，即刻肯定道，“是真的。”
“果真瞞不過你。”白從尚且說著，就見池月飛快從床卝上躍起，披衣提劍就要出去。疾步攔在他身前，沉聲道：“我才剛說過，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再說了，你知道他在哪裏麼？你就這樣衝出去，有何用處！”
池月回頭看他一眼，麵色沉著道：“他在何處，總會有人告訴我！師卝兄，這件事，你也阻不了我。”
白從看出他眼神堅定，也知道池月定會去問那個人：“去王宮問國君麼？你可知，你一去便是同鳴垣一樣落入陷阱！顏書，他就是在等你！”
池月淡然一笑：“我知道他在等我，我也知道那是陷阱。但是，若我不去，鳴垣一定會死。若是我去了，鳴垣定會逼我殺他。”
“你會殺他？”白從啞然失笑，“不對，你想放他。”
“既然你知道，就不該攔我。”池月向前一步，白從卻依然擋在門前。
眼見池月的手緩緩移到劍上，白從麵色不改，漠然道：“白從武功不濟，隨敵不過樓主，但亦會放手一搏。顏書深不可測，他不會讓你有機會救他。就算讓你得了機會，也無半點好處！”
池月淡然笑著，眼神明澈：“我不需要好處。師卝兄，告訴我，鳴垣在哪裏？”
白從終究敗於池月的執著。他很清楚，即便不說，以池月的能力，得知亦是半日之事。遂將地點告知：“淩雲峰。”
“又是淩雲峰。”池月聽罷，並未立即離去，而是對白從肅然道，“師卝兄，這一去，我沒打算回來。所以，將來的事，必須告知予你。”
“你說什麼！你是長絕樓主，豈能隨意送命！”白從頓覺悔恨不已，不想池月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毫不猶豫道，“若單純救人，我去便是！”
“誰說要送命了？”池月暖暖笑著，“這一次，不會有任何人送命。我、鳴垣、長絕樓，都不會有事。隻是我，可能會消失一段日子。這段日子，我隻想把長絕樓的一切托付與你。”
池月屏息凝神，確認四周無細作竊卝聽，方才低聲道：“半月前，王宮密使來此，我懷疑是門內細作所為，否則長老行卝事隱秘，我回淮州的消息豈會泄卝露？”
白從略有驚訝：“那日知曉此事之人僅有……”想到一個名字，頓時語結。
池月反複回憶滄雲子臨終時的唇語，但不肯定：“尚未有證卝據，我不想懷疑任何人。師卝兄，你隻須記得便可。還有……”池月對白從耳語，透露所有計劃。
白從聽後，暗歎池月心思縝密，承諾道：“你放心，我定會挺你到底。長絕樓的事，我白從一力扛下！但願你此行……無悔。”話畢，即為池月推開房門。
池月握劍抱拳：“師卝兄，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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