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154 更新時間:14-03-31 20:27
《瘋樂園》
碎片
競爭,跨越千萬年之久,一直伴隨著人類……它帶來光芒,也帶來黑暗,就像閃爍的,記憶碎片——在野蠻的時期,人們服從四肢發達的家夥;在槍炮的年代,人們信任冰冷的槍支;在全球金融的年代,人們沉醉於利益最大化。而在即將到來的全信息世紀,人們又將如何呢……
尚且明白,技術的發展會不斷降低生產成本,會不斷提高生產效率。那麼,隨著技術的推進,人們對經濟的依賴會不會逐漸降低?而當技術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類文明形態又是否會發生質的改變?
可以料想的是,人們會停止對洗衣機的改良並將其完全淘汰,取而代之,是用納米技術實現可自行清潔、除異味的衣服。甚至,更多一點時間之後,那些花花綠綠的服飾,都會成為彼此可感知的電訊號,即時,一切因意識而誕生的產品,都將僅存於意識之中。
於是,在這樣的進程裏,不論是各國的政府機關,還是普通的民營公司,它們都會被放在等高的競爭平麵——誰掌握的技術影響範圍大,誰就能暫時坐在主導的位置。
自然,主導技術的誕生,定然會伴隨著,競爭……
……
……
日本是一個基礎資源十分缺乏的國家,這尤其體現在該國的糧食方麵。因而,它隻好通過發展並出口高科技產品,再用外彙來換取各類資源,養活所有國民。而這些客觀的因素,讓它在國際政壇上一直處於被動的位置。事實上,自西南戰爭結束,武士階級退出了曆史舞台,這樣的命運線路就已經明晰。
或許今天,日本人會想起織田信長、豐臣秀吉等人。因為,他們是為數不多的,遠在戰國時代就預料到日本命運的人。隻可惜,任何一個時代總是短淺的目光更多,而群體效應,又會加劇它的影響。因而,明治維新之後,這個國家保存了武士的精神,卻沒有保存下某些人的智慧。於是,它即使贏得了引以為傲的日俄戰爭,也仍就無法改變自己被動的國際地位……
千葉縣,是日本的高科技重鎮,自2010年以來,千葉科技學院已相繼研發出了全息激光投影、激光傳電等項目。但這些科研成果,都不具備主導未來世界的潛力,並且,一項神秘技術的立項,還讓這裏便掀起了一股,被詛咒的風……
……
淩晨3點……
“藤田警官,這裏是偵查1組,已經開始對現場取樣。但屍體已經麵目全非,要確定身份的話,隻能留給法醫。”發出聲音的,是車載傳呼機。
“知道了,請維持秩序,我們馬上就到。”藤田掛斷了傳呼機,他是一名警視長,全名藤田幸野。
“麵目全非……”副駕駛的位置,是藤田的朋友——鷲尾介一,他經營著自己的私人偵探社,在整個千葉縣有一定的名聲。“凶手,會是同一人嗎?”這個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深邃地看向車窗外。
“到了現場才知道。”藤田加快了車速。
說起來,這已經是自暑假結束以來,連續幾天裏發生的第三次類似案件,而且,被害者也都是千葉科技學院的學生,都是死在雙人宿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第二次案發之後,與被害人同寢室的學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案發時間段裏,樓下的安保人員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影,附近的監控攝像也沒有拍到可疑的蹤跡。因而,同樣是迎來開學的第二天,但與澳大利亞的莫拉格學院比起來,千葉科技學院卻籠罩在一片恐懼當中……
片刻後,藤田與鷲尾抵達了現場。可以看見,整棟宿舍都被警戒線和閃爍的警燈圍了起來;而宿舍裏的學生們都站在了樓下,個別驚恐難安的學生已經被帶上了醫護車。
藤田看著學生們:“又是場漫長的心理治療。”
“這樣的場景,十分相似。”鷲尾也停下腳步,環顧了一番。
“如果真的是同一人,”藤田轉頭看了看鷲尾,“這次一定要揪住他的尾巴!”
“先進去看看吧,能不能找到什麼,還難說。”鷲尾說著便邁出了步子。而他之所以不抱希望,是因為前兩次的案件現場,他們毫無發現。
“藤田警官,鷲尾先生,你們到了。”兩人跨過警戒線,便有一名警員走了過來。“案發現場,在709號房間。”
“知道了,辛苦了。”藤田點了點下巴就和鷲尾一起走進了宿舍。
“自從接觸到這個案子以來,我總是有種感覺。”電梯裏,鷲尾說道。
“感覺?”藤田問道。
“感覺,有人在看著。”
“凶手殺了人以後,密切關注著警方的動態,跟我們玩智力遊戲,是這個嗎?”
“不,沒有這麼簡單。”鷲尾接觸過很多匪夷所思的案件,“你看,凶手總是挑選這些手無寸鐵的學生下手,並且總是選擇在宿舍。”停了停,“如果僅僅是無聊到想玩智力遊戲,他其實有更多的選擇,沒有必要專注於學生。”
“這一點,我有想過,”藤田撐住下巴,“凶手的話,很可能對千葉科技學院懷有恨意。”
“是,很有這個可能,”停了停,“而這一點,從學生們的表現上很容易看出。”
“學生們的表現?”
“宿舍,可是他們休息的地方,而人們睡覺的時候,又是毫無防備的。”鷲尾提醒道。
藤田摸了摸下巴,“疑犯的動機,是想製造恐慌嗎?”
“我跟你說個故事,”停了停,“有一個溫暖的居民區,人們每天都過著安定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小區裏發生了凶殺案,並且,凶手是以極其殘忍的手段,將被害人殺死。”
“造成了恐慌。”藤田說了句。
“這隻是凶手最初的目的,而在這之後,由於類似案件頻發,警方又遲遲未能抓獲真凶,恐懼就在小區裏蔓延開來。”停了停,“想想這個時候,小區裏的人們會怎樣?”語畢,鷲尾看向藤田。
“大概,每個人的自我防衛意識都會被激活吧。”藤田回道。
“不僅僅是自我防衛,如果造成的心理壓力超限的話,還有可能是自我毀滅,”語音未落,藤田突然看向鷲尾,於是鷲尾說出了結論:“這種持續的陰影,會讓人們懷疑自己的左鄰右舍,而出於自我保護意識,他們很可能會產生——殺死別人,自己才會安全的想法。除此以外,自我毀滅心理就更加嚴重了。”停了停,“也就是說,這種事情持續下去的話,將會讓小區裏的每一個人,都變成潛在的殺人凶手。”
“難道這才是凶手的目的?”藤田感到震驚。
“從幾次案發的時間與地點來看,很有這個可能。”鷲尾推論道。
“叮!”電梯門開了。
“果然是針對千葉科技學院嗎?”藤田思考著。
“先去看看吧。”鷲尾走出了電梯。
“藤田警官,鷲尾先生,”走廊上,幾名偵查員正在仔細的搜查。
“有什麼發現嗎?”藤田問道。
“暫時沒有發現。”搭話的偵查員名叫孝直。
“知道了,請繼續吧。”
“是。”孝直回了一聲,便繼續自己的工作去了。
於是,藤田和鷲尾來到了709號房間,便在門口彎下身子打量了一番——房間裏並不混亂,但被害人的屍體卻堆在了一眼可見的地方,一張被花掉的臉還猙獰地望著門口的方向。
“我敢肯定,是同一人所為。”藤田搓了搓鼻子說道。
鷲尾捂著嘴巴:“我同意。”說著,兩人便走進了房間。
“睡夢中殺害一名學生,並且,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綁走另一名學生,”藤田仔細觀察著一切,“你覺得,凶手會是什麼樣的人?”
“知道學院裏的傳言嗎?”鷲尾回道。
“妖魔鬼怪的傳言嗎?我不會相信的。”藤田看著屍體上的那些切口。
“所以,一定會留下痕跡,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鷲尾環顧著整個房間。
“藤田警官,法醫到了。”這時,一名警員站在了門口。
“知道了,讓他們開始工作吧。”說著,藤田便和鷲尾一起離開了房間。
“如果,你就是凶手,你會如何實現這樣的犯罪現場?”走出宿舍,藤田點上了一支煙。
“幸野,還記得我剛才說,有人在看著我們吧?”鷲尾緩緩說道。
藤田隱隱約約感覺到,鷲尾似乎想表達什麼,“介一,你知道我的性格。”
鷲尾歎了一口氣,“可以躲避附近的所有監控,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停了停,“幸野,這個案子,很可能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你有沒有想過交給首都警(隸屬於日本防衛省,是國家安全機構之一。)?”
藤田吐了一口煙,“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他們會自己過來的,但在那之前,我不會主動交給他們。”
鷲尾看了看藤田,片刻後他說道:“那件事情,你還在在意嗎?”語畢,藤田沒有開口,但是鷲尾明白,藤田心裏仍然放不下——那是2013年的全球瘟疫事件,當時,藤田在靜岡市東海道維護秩序。直到,一批首都警下令拋棄人群,於是走漏的風聲,便讓原本沒有發病的人群也憤怒了。因而,藤田一行人在東海道大橋上目睹了一切——在失控的情況下,自衛隊向殘暴的人群開了槍……
第二天上午,兩人在一連看了好幾個小時的監控之後,又跑到醫院裏找到了第一目擊者。雖然,心理診療師不介意他們現在就去打擾,但是藤田破案心切,診療師隻好妥協。
走進診療室之前,鷲尾拉住了藤田:“幸野,注意控製自己的情緒。”鷲尾透過窗子看了看診療室,裏麵,正躺著一位麵無表情的大學生。
“放心吧,我不會嚇到他的。”
“你性情強烈,而這幾天下來,我們又都沒好好休息過,所以,精神狀態的話,會很難把握。”鷲尾停了停,“總之,切忌激動。因為對象的心理承受力已經抵達了邊緣,若稍有不慎的話,我們很有可能造就一個潛在的罪犯。”
藤田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進去吧。”
於是,兩人輕輕推開了房門,又小心翼翼地在床邊坐下。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年輕人仍然麵無表情。
“木下一樂?”藤田知道學生的名字,因為,他早已拿到了該學生的資料。
“誰?”木下恍然回過神來,就像是突然驚醒。
“別怕,我們是警察,”藤田指了指鷲尾,“鷲尾介一,”又指了指自己,“藤田幸野。”語畢,學生沒有回答。藤田與鷲尾對視了一眼,見學生沒有過激的反應,便繼續問道:“你還記得……”
鷲尾按了按藤田的肩膀,便接過了話頭:“嗬嗬,木下君是個帥氣的小夥子呢。”鷲尾笑了笑,“在學校應該很受歡迎吧?”
“還,還好吧。”木下吞吞吐吐地回道。
“嗬嗬,一定很受歡迎。我想,武藏君、阪本君、山岡君,大家也都這麼認為。”鷲尾一口氣念出了木下的左領右舍,但對709號房間的兩個人名,他隻字未提。
“沒有吧,我,我不知道。”木下一看就是個內向的孩子。
“哦,我可以叫你一樂君嗎?”鷲尾接著問道。
“可,可以。”木下輕輕點頭。
“一樂君,”遲疑了片刻,“醫生說一樂君有做噩夢的情況,一樂君自己知道嗎?”
“噩夢?”木下疑惑的抬起頭來。
鷲尾點了點頭,“嚴重的時候,會產生幻覺。”
“產生幻覺?”木下聯想到了什麼。
於是,見木下已經平靜的進入狀態,鷲尾便繼續引導:“是的,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看見虛幻的東西,多在夜晚發生。”
“這麼說來,昨天晚上……”木下沉著腦袋,將右手拇指的指甲放到了齒間。
“一樂君昨天晚上也做噩夢了嗎?”鷲尾在控製火候。
“昨天晚上,我聽見有人敲門,敲了很多下……然後,”咽了咽口水,“然後我就起身走出了房間,就看見寺田的房門好像開著,”咽口水,“我走了過去,推……推開了門……看見……就看見……”木下突然呼吸急促。
藤田見木下半晌說不出口,一著急便問了一句:“你看見什麼人了嗎?”
而這一下,木下的眼珠子開始亂晃:“不……不對……不對!”木下回過神來。
“一樂君,那隻是幻覺,想不起來就不要去想了。”鷲尾在被子上輕輕拍了拍。
“那不是幻覺!”木下突然縮成了團,“否則……否則你們不會來,警察不會來!”木下眼裏閃爍出恐懼。
“冷靜一樂君,冷靜,”鷲尾試圖穩住場麵,“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是來保護你的。”
“不,別問我!走開!”木下什麼也聽不進,“走開啊!”
“木下一樂!你會被這種事情嚇倒嗎?”藤田不耐煩了,“好好告訴我們,昨晚你看見了什麼?”
“不知道……不……”木下將枕頭扔了出來,而自己眼眶裏卻閃爍著淚珠——他已經被嚇哭了。“走,走……求,我求你們了……”
“昨晚在709……”藤田步步逼進,卻被鷲尾阻止了。但即使如此,木下一樂仍就吐了出來——極度恐懼而產生的惡心感。
這時,心理診療師推開了房門,“藤田警官,鷲尾先生,請你們務必先離開。”
“走吧。”鷲尾拉著藤田站起了身。
“十分抱歉。”“抱歉。”門口,兩人向診療師低了低頭。
“請過些時候再來吧。”診療師向兩人回敬過後,便走進了房間。
“抱歉。”“抱歉。”藤田和鷲尾站在門外向學生低了低頭。
與前兩次一樣——在案發時間段裏,就近的房間一定會有人聽見敲門聲,但除了案發現場以外,打開房門的人不會發現任何可疑的影子。而這些影像,也都被監控記錄了下來,與描述沒有出入。
“幸野,我們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片刻後,兩人走出診療所,鷲尾便拍著藤田的肩膀說了一句。
藤田喘了口氣,他知道鷲尾的意思。“我剛才太激動了嗎?”藤田問道。
“你隻是缺少休息。”停了停,“我們先回去吧。”鷲尾說道。
藤田猶豫了一會,不過,他意識到自己當前的狀態的確會影響辦案,“好吧,先回去吧。”他說道。
“那麼,我自己先回去了。”鷲尾說道。
“不坐我的車嗎?”藤田問了一句。
“這裏離我住所很近,如果你送我的話,待會又要折返。”鷲尾看了看藤田,“還是說,你想上我那坐坐?”
“看來我真糊塗了,”藤田一拍額頭,“暫且放過你吧。”
鷲尾笑了笑,“那麼,我就先走了。”
“好的。”藤田微笑點頭。
……
一小時後,兩人分開卻沒有各自回到家中。因為,圍繞著案件的種種思考讓他們無心睡眠。於是,一人坐在了警視廳,一人坐在了偵探社,卻都用咖啡對抗著疲倦。
這會,藤田的辦公桌上已經送來了最新的案件資料,於是,他又拿出了前兩次案件的信息。而鷲尾則凝視著自己辦公室裏,那一整牆理出的關係圖開始了細心地思考。
“2016年8月28日,北部校舍2號樓805號房間,被害者宮本佳代子,女性,21歲,高山市人。室友神田美咲,女性,21歲,古河市人,暑假期間已回老家。”藤田盯著資料,試圖從裏麵找出些什麼。
“案發時窗戶和門都開著,但未找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跡。”鷲尾也在對比著案件信息。
“2016年8月30日,東部校舍3號樓701號房間,被害者村上值男,男性,22歲,大阪八尾市人。被綁室友渡邊久和,男性,22歲,大月市人。”
“現場與第一次案發時相同——門與窗都開著,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2016年9月2日,東部校舍5號樓709號房間,被害者寺田不二夫,男性,22歲。被綁室友喬治•弗朗尼,男性,22歲,來自意大利的交換生。”藤田翻開最新的資料。
“昨晚,整棟宿舍的學生都沒有開窗,已經相當害怕……”
“難道,凶手第三次作案後是從房門離開?”藤田審視著現場的照片。
“那樣的話,監控一定會拍到什麼。”鷲尾拍了拍額頭。
“但監控沒有拍到異常……”藤田再次點上一支煙。
“已經確認監控設備工作正常,同時,也排除了視訊總線被剪斷的可能……”鷲尾捂著鼻子在思考。
“果然還是從窗戶出去的嗎?”藤田撐著額頭。
“如果用魚線和氣凝膠膜(液態凝固後會形成一層薄薄的膜,具備一定的粘合力,而在接下來的幾分鍾時間裏,薄膜會不斷揮發,直到消失不見。)的話,窗戶仍然可以從外麵鎖上……”
“那麼,在窗戶關閉的前提下又要如何進入房間?”藤田吐了一口煙。
“這樣看的話,凶手很可能是同寢室的學生……”鷲尾在牆上圈住了兩個字——室友。
“但第一次案發時,被害人宮本佳代子的室友——神田美咲已經回了老家。”
“而前兩次案發現場,窗戶也都是打開的……”
“難道,凶手第三次作案,是早已潛伏在房間裏的嗎?”
“一定會留下痕跡……”
“關鍵可能不在視野所及的地方……”藤田閉上眼睛冥思。
“那麼如何實現犯案現場?”鷲尾也閉上了眼睛。
“凶手會用氯仿一類的東西,先迷暈一個人……”藤田腦中浮現出夜晚的房間,他看見兩名學生入睡之後,凶手從黑暗的角落裏慢慢走了出來。
“然後再殘忍地殺害另一名學生……”鷲尾也在想象著凶手犯案的過程。
“在將被害人的屍體擺成想要的樣子之後……”
“他會先把沉睡的學生從窗戶送出去……”
“接著打開房門,並用魚線和氣凝膠膜……”
“關上窗戶製造假象……”
“那麼,問題就在於——凶手是如何製造的敲門聲?以及,是如何帶著昏睡的學生逃離現場?”藤田揉了揉太陽穴。
“敲門的話,一定會被監控拍下……”鷲尾喝了一口咖啡。
“也許是某種發聲設備……”
“至於逃離路線,要繞開監控與安保人員的話,等等!”鷲尾突然想到了什麼。
“就是這個!”藤田猛然站起身又急忙下令搜索案發宿舍樓的天台。接著,他就馬不停蹄地走出警視廳,便再次發動引擎駛向了昨晚的現場。而在偵探社這邊,鷲尾立馬撥下了電話——先向千葉科技學院詢問宿舍的施工單位,又向施工單位索要建築的結構圖紙……
這會,藤田剛剛駛上路,他的車載傳呼機就響起了提示音。“這裏是藤田。”藤田接通了傳呼機。
“藤田警官,千葉科技學院來電,表示與案件有關的神田美咲,在暑假結束之後沒有來學校報道。”語畢,車子一個點刹。某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藤田的心頭。
“是不是還在古河市?”
“已經聯係過神田美咲的家人,他們表示開學的前兩天,即8月30號,神田美咲就已經離開了古河市,目前追蹤1組正對其展開線路尋跡。”
“知道了,請務必找到她。”藤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連案發時不在現場的神田美咲也發生了什麼的話,學院裏的人們將會更加害怕。
“是。”傳呼機回應道。
於是,藤田握緊方向盤又提高了車速,不過,再次來到現場已經是下午3點。但他沒有喘息片刻,下了車就跨過了警戒線。
“孝直,有什麼發現嗎?”臨近天台的樓道裏,藤田向偵查1組的人員詢問情況。
“藤田警官,”孝直敬了個禮,“我們才剛剛展開工作,暫時還不能確定。”
“知道了,請繼續吧。”藤田回了句,便一路走到天台。“肯定會留下什麼,”他邊說邊走向709號房間的正上方,“就在這裏。”
“藤田警官,”一名偵查員見到藤田,便急忙叫住了他:“我們發現了線纜環繞痕跡,有兩處。”
“就是這個!”藤田一下子來了精神。
“在這個位置。”偵查人員指了指天台邊緣,它的正下方,恰好就是709號房間的窗戶。
藤田往偵查人員指的地方看了看,那裏果然有若隱若現的痕跡,“太好了!”他拍了拍偵查人員的肩膀,“辛苦了!”
這時,藤田腰上的傳呼機響了起來,於是他接通了線路:“這裏是藤田。”
“藤田警官,偵查3組在北校舍2號樓天台發現了繩索環繞痕跡。”電話裏響起了聲音。
“知道了,請務必找到更多線索。”
“收到。”
接著,位於東校舍3號樓天台的偵查2組也報告了同樣的發現,於是藤田立刻展開了推理——凶手三次作案都有用到纜線,不同的是,前兩次都是利用纜線從窗戶進入房間。而第三次則是在提前準備好纜線之後,又潛伏在了房間當中。那麼,關於被綁走的學生,凶手也一定是用纜線將他拖到了天台,並通過樓道將其徒步送至樓下,這樣的話,監控自然拍不到任何異常。但是,到了1樓之後呢?
想到這裏,藤田接到一條短信,“幸野,睡醒之後給我電話。”那是鷲尾發來的信息。
藤田立馬撥下了電話:“介一,我沒有休息。”
“我猜到了,我還猜到案件有了進展。”
“是的,在天台。”說到這裏,藤田有些激動。
“果然是這樣嗎?”停了停,“那麼現在,順著往下推理的話,你是不是停在了——凶手如何離開宿舍的問題?”
“介一,你怎麼知道?”
“我也遇到了這一部分,但我已經有了答案。”
“你已經知道了嗎?凶手是怎麼離開宿舍的?”
“我已經查過了,三次案件所在的宿舍樓,底部都有通路連接到地下避難設施。”
“避難設施?”藤田想到了什麼。
“是的,但出口有很多,最遠可以連接至總武線。”
“什麼?”藤田驚訝了一下。
“我很快就到你那,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吧。”
藤田呆了片刻,“好的,我知道了。”掛斷電話,他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眼下,似乎是抓到了故事主線,但是某種感覺越來越逼近他的胸口,讓他沒法放鬆。
鷲尾很快趕到了宿舍樓下,於是,他們就帶著幾名偵查人員,順著樓道來到了設施入口。
“就是這裏嗎?”藤田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照,而在他的正前方,是一道拱形的門。“孝直,看看這裏會有什麼發現。”藤田看向一名偵查員,
“是。”孝直回了一句,便帶著其餘人員展開了工作。
“雖然,不是每棟建築都可以鏈接到這樣的設施,但是每片校舍當中,至少會有5處通路。”鷲尾說著跺了兩步。
“難道,凶手是刻意挑選有通路的建築下手?”藤田皺了皺眉頭。
“很有可能。”鷲尾點了點頭,“而這也說明,凶手對學院的地麵地下結構非常了解,或者是做過了詳細的調查。”
“經過了周密的計劃嗎……會是什麼人呢?”藤田輕聲念道。
“幸野,”鷲尾遲疑了一下,“其實,從你告訴我,已經確定了天台有發現時,我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藤田不明白鷲尾指的是什麼。
“藤田警官,”孝直突然走了過來,“我們發現了一些痕跡,表明最近有人來過這裏。”這個結果,讓鷲尾的眉頭皺了皺。
“是指紋嗎?”藤田問道。
“是毛發,具體結果要化驗後才知道;另外,拱門的閥口閉合處有鏽跡斷裂帶,明顯被人打開過。”孝直說道。
“知道了,那麼,現在能打開門嗎?”
“隨時可以。”
“打開吧,我們進去看看。”
“是。”孝直說著,就讓人打開了拱門。於是,隨著一陣幽寒溢出,那漆黑無光的地下通道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藤田看向孝直,“你們在這裏繼續搜查,我們先進去查看一下。”藤田說著,便朝鷲尾輕點下巴。接著,兩人就打著手電筒,踏進了那片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
“你剛說不對勁的地方,是指什麼?”藤田接上之前的談話。
鷲尾理了理思路:“你想過嗎?我們在案發現場什麼也找不到,卻能在天台輕鬆發現痕跡。這意味著什麼?”鷲尾說出了疑問。
“疑犯心思再慎密,手段再高明,也總會有疏忽的地方。”藤田雖然這麼說,但心裏其實也不踏實。
“這麼說沒有錯,”停了停,“但細想之下,疑犯總會犯同樣的錯誤嗎?在三個地方?”鷲尾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藤田和鷲尾對視了一眼,“難道……”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疑犯的確沒有其他選擇,他隻能通過天台完成犯罪;而第二種的話……”鷲尾話到嘴邊,又突然猶豫不決。
“第二種,是故意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嗎?”藤田猜測著第二種情況。
鷲尾看向藤田,“是要將我們引到地下。”
“引到地下?”藤田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凶手,可能在地下準備了什麼。”鷲尾邊走邊思考著,“或者,是想告訴我們什麼……”話沒說完,他腳下突然絆到了什麼東西。
“介一。”藤田扶住鷲尾,但自己也感覺踩到了什麼。因而穩住身子後,他們將手電筒往腳下一照,便看見了一麵隆起的破布,而在一側,居然伸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手臂!
藤田與鷲尾對視了一眼,便雙雙彎下身來掀開了破布,然後,就都捂著嘴巴說不出話來——那是一具女屍。
“第四名受害者嗎?”藤田緊鎖眉頭,他心裏已經快要爆炸了。
“從著裝上看,是一名學生。”鷲尾仔細觀察著屍體,試圖找出些線索。
這時,藤田看見了一張學生證,他便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其拿了出來。但在他看清上麵的名字時,他的預感應驗了。“神,神田美咲……”藤田心裏陡然一顫!
“什麼!”鷲尾也傻了。
突然,藤田腰上的傳呼機響了起來,這讓他恍然驚醒,“這裏,是藤田。”
“藤田警官,這裏是偵查2組,東部宿舍3號樓地下沒有發現異常。完畢。”
“藤田警官,這裏是偵查3組,北部宿舍2號樓地下無異常。以上。”
“藤田警官,這裏是追蹤1組,已查明神田美咲是於8月30日晚間搭乘東北新幹線離開古河市,但原定於8月31日,在秋葉原站轉乘總武線時,卻未發現她的登陸信息。以上。”
“什,什麼……”聽完彙報,藤田脊背上湧起一股寒意。
“前兩次犯案,根本未使用地下設施嗎?”鷲尾也變得異常嚴肅——根本未使用地下設施,但監控什麼也拍不到;而同一房間的學生,即使案發時不在也會遇害。
“凶手,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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