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12 更新時間：14-12-10 14:12
晟淵來到天宮，左右走著也覺得無趣，這天上一日又不知該如何度過，想來還是去找紅杉聊聊，就一路搖著描金扇去了，不過恰巧在路上遇到幾位老神仙。
“南極仙翁好福氣，這仙桃八成又是南極嶺獨一無二的寶貝，若吃上一口修為少數也能增加個幾千年，換是被別的什麼人吃了不成仙也成了精，其妙處又豈是蟠桃能比。”一白眉老頭說道。
“白眉老仙說的極是，想來南極嶺是人間苦寒極地，雖山高嶺峻冰雪千年卻是草木不生鳥獸絕跡之處，唯有此南極仙樹不知修了多少年道行，這百年來結葫蘆結果子，享盡天地靈氣，無一不是寶貝，好不妙哉。”一光頭老道說道。
“兩位老神仙莫要取笑我了，此乃瓊霽仙露所澆灌的靈桃，取三千年之精，結此一個，也是為了慶祝蟠桃盛會特來奉獻給玉帝，你們兩位定也準備了好寶貝，怎麼又來笑我呢。”那南極仙翁杵著根龍木拐杖，額頭凸得比手上的仙桃還高，一路走一路笑，這臉上的眼睛也不知藏在了什麼地方幾乎找不著。
晟淵見他們仨人說說笑笑，又聽得蟠桃盛會，心裏生了趣意便前去搭訕：“三位仙翁，仙翁等等。”
那仨老頭回頭一看，見是晟淵，又想著他和如來的關係，便也回應問好：“不知晟淵公子要去往何處？”
“喲吼，這不是聽說了蟠桃大會嘛，不隻準備怎麼樣了，還有三天就到期限了呢？”瀾淵說著幫南極仙翁捋了捋那一撮半空中飛起的胡須。
“喲，使不得使不得。”南極仙翁立馬說道，臉上竟也紅了起來，一陣陣笑意如花。
“倘若玉帝見了又要說了老道不幹正經事，不知道又到哪兒瀟灑去了。”晟淵調侃道。
另外兩人聽了都盯著南極仙翁看，又看了看晟淵，不免大笑出生。
幾個人既然聊開了，晟淵就把話直說了出來：“隻道天下妙物出自蓬萊，想不到南極仙島也出了這麼多稀罕物，方才聽幾位說道什麼葫蘆啊仙桃啊，不知是什麼稀罕物？不知道能否讓在下開開眼界？”
南極仙翁聽了立馬回道：“哎喲，晟淵公子，這下巧了，這紫金葫蘆幾天前被太上老君看到，他說正缺個用來裝仙丹的葫蘆子，便要了去了；這靈桃嘛，是要獻給玉帝的。”說著有擼了擼胡子。
“這倒是極妙，玉帝老兒成天在廣寒宮、太芸殿裏玩著，哪有功夫吃這個什麼桃兒，不如。。。。。。”晟淵一把奪了來，擦也沒擦便吃了一口，那蜜甜的桃汁如泉水般用了出來，便大歎：“果然極妙，謝謝您叻！”
那南極仙翁一看被晟淵搶了桃便去追，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一個勁地喘氣，便氣喘籲籲地說道：“好、好你個猢猻，看我不在玉帝那兒奏你一本。”
說著那三人便來到淩霄殿，隻見淩霄殿上香煙繚繞，三個金字發著金燦燦的光，陽光照射進來，這海外天境更加顯得讓人春歌一夢。
三個老頭急急走了進去，卻不料晟淵已經在了，正和玉帝說笑著：“昨兒去紫金殿，我見紫金道人正在抓老鼠，我本以為這天庭乃寧靜清修之地，怎麼會有老鼠，原來是紫金道人覺得自己腿腳不便平日也無人陪著練拳，便逮了隻和老鼠追逐著玩了起來。”
玉帝擠眉弄眼地嘟著嘴巴，又瞪大了眼睛細細聽著，聽到妙處便笑得合不攏嘴，絲毫沒有九五之尊的模樣，便是看到了三位老頭來了還招呼著他們一起來聽聽。
南極仙翁見了晟淵便不開心，瞪了晟淵一眼便對玉帝說道：“小老兒要向玉帝告一狀，晟淵搶奪我手中靈桃，還戲弄了小老兒一番。”又看了看晟淵，嘟著嘴說了聲哼，心裏嘟囔著你就等著玉帝發落吧。
玉帝老兒笑意未止，聽出了其中貓膩，南極仙翁也不是真正要告狀，何況不過一個桃，便說道：“晟淵吃了桃可要小心些，桃子性涼，吃多了對腸胃不好。”
晟淵聽了點點頭，又看了看南極仙翁一臉不可置信地模樣，嘟起的嘴更是表現著心頭的不滿。
“玉帝，這就完了？”南極仙翁問道。
“完了。”玉帝攤了攤手說道，又問晟淵：“還有何處好戲，說來再讓我笑笑。”
“有有有，這戲嘛，還得聽南極仙翁說來。”晟淵故意挑這自己的頭發往上撥了撥。
其他兩位自然知道晟淵的意思，一不小心竟笑出了聲，玉帝百思不得其解左看右看，南極仙翁看了拍了拍突凸出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沒有，哼，沒有。”轉身便退了出去。
晟淵把事給玉帝比劃了一下，玉帝聽了又笑了起來，像是在笑那老頭，又像是在笑他自己。
白眉老頭和光頭老頭把自己的寶貝拿了出來，說為祝蟠桃會之喜，特覓得此寶獻給玉帝，那玉帝看了便對晟淵說道：“可曾喜歡？都送給你了。”
晟淵一看，一塊青玉，一串蒼冥珠，原都是道家修煉時的至寶，養心靜氣，說到底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便擺了擺手說道：“送與玉帝的，在下怎麼敢要，若是以後有什麼桃啊、瓜啊，倒不如送與我吃，讓我也享受享受這五千年的天地靈氣。”
玉帝聽了又笑了起來，說道：“如此甚好，三日後蟠桃會你定要多吃些，免得人家說我天宮之糧淨填不飽晟淵公子的肚子，倒是那淨壇使者吃飽後一睡便是人間十年光景呐。”
在場的眾仙聽了又想起淨壇使者當年在天庭做的醜事，其實也不過對嫦娥一片癡情，隻不過嫦娥本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便都大笑起來。想當年玉帝不過在廣寒宮門口多看了幾眼嫦娥，眉眼間淨是笑意，那玉兔便跑到天後宮裏請了王母來，王母見了便一臉醋意幾番不開心，玉帝深知自己虧欠便不再尋嫦娥，王母也總算不再生氣繼續和玉帝你濃我濃。
晟淵出了淩霄殿，本來試想找紅杉來了，這會兒又突然覺得乏了，便想找個地睡一覺，無奈靈山路遠，別的殿裏雖都認識那裏的主卻不好意思去打擾，便喚出水麒麟在它背上睡了一覺。
時至夜半星月高掛，時至半裏江山緋紅，時至日照蓬萊山頭。
晟淵在水麒麟背上伸了個懶腰，想來這一天算是過了，正好去會一會約好的桃花宴，心裏一喜：明姬，我來了。
正一路風馳，卻在路上碰到紅杉，見紅杉牽著幾匹小巧的天馬悠哉悠哉地過來，手裏拿著半瓶未喝完的酒，紅杉見到晟淵便打起招呼：“喲，這不是晟淵公子嘛，這是打哪來往哪兒去？”
晟淵突然想到第一次前去會佳人也不知道帶什麼做禮物為好，便問道：“有一朋友做東，我第一次去，不知送何禮物為好，還請叫哥哥告知我？”
“大宴大會，莫過於美酒一壇。”紅杉原地轉了個圈，半醉半醒，又啄了杯中一口酒。
晟淵一把奪過紅杉手中酒，細細聞了聞，確實那日在酒仙那裏同樣喝過的酒，這酒算得上世間佳釀之極，便問得：“何名？”
紅杉微紅著臉，眼睛睜一半眯一半，說了三個字：“千金笑。”
“如此，多謝哥哥。”晟淵一溜風便已不知去向。
“誒？我的酒，我的酒。。。。。。”紅杉這才發現自己杯中酒已經落入他人之手，即便想要回來人也已經不見了，便牽著三兩頭小天馬回味著那酒的餘味回去了。
四顧山光接水光，憑欄十裏桃花香。清風明月無人管，並作南來一味涼。
再逢桃花盛開的時節，這嫣紅是更是迷人可喜了。
晟淵望了望麵前的這間竹樓，不過一年光景，竟被開辟出這麼大一塊平坦的地方，此間桃樹未動，確是平鋪窈窕，恍惚踏入紅塵醉死夢中一般。
“十裏桃花迷人眼，不若此紅美過天。千軍難逢一夢酒，便是千金也難求。美哉美哉！哈哈哈，我來遲了我來遲了。”大老遠，晟淵聞著酒香，便胡亂諏了一首敲門詩，隨手打開描金扇，悠哉悠哉地來了。
明姬抬眼看去，隻見那人一件青鸞白衫，一襲黑發飄逸灑脫，手中描金扇，肩上金鬥篷，心裏一歎，原來是他。
“晟淵公子，你今兒可來晚了，罰酒罰酒！”鎏金說道。
“自然自然，不過我事前跟你說過，我若沒準時來你便用那紙鶴傳話來，說來遲到也有你的過錯，這杯酒你得陪我一起喝。”晟淵說道，又把手中千金笑從背後拿了出來。
“喲，晟淵公子來此桃花宴還帶著自個兒的酒，感情明姬的桃花釀還比過你手中的不成？”凝婼掩口笑說道。
突然見，席間的氣氛尷尬了不少，在場的眾人都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明姬，明姬雖是桃花宴的主卻不是這兒的東道主，桃花仙也未坐在最上頭，隻說是“上頭天父地母，下頭凡仙野神，我們誰坐不得”，這倒是桃花宴上一個習慣了，眾仙眾王也都比較隨性，也不計較。
“都說桃花娘極妙，我這也有好酒，雖不及桃花釀三分卻也是難得的珍品，既是酒會也讓大夥兒嚐嚐，不過帶的不多，不如先請桃花仙和明姬公子嚐嚐吧。”晟淵一手搖扇一手斟酒，倒了兩杯命邊上人送了去。
那桃花仙自然是好酒之人，喝慣了桃花釀，喝些別的也別有一番風味，才入喉便覺得口感大好，卻也沒嚐得味道，一口便沒了，便露出一副欲求不夠的樣子，晟淵指了指酒瓶，邊上的小廝便把剩下的半瓶送到桃花仙麵前。
桃花仙梳了兩根鞭子掛在臉頰邊上，劉海留得老長向後翻去，在上頭用一根紅線係了個蝴蝶結，他拿起酒瓶直接湊到嘴邊一骨碌喝了一大口，眾人都看著他，他也不吱聲，隻是瞪大著眼睛。
眾人都納悶，便問桃花仙味道如何，桃花兀自思量著，卻想起了“千年難買佳人一笑”的凡生曲，心中不免黯傷，良久打了個響嗝，又莫名大笑起來，“若這杯中酒屬天地之二，便無酒敢稱第一。”
眾人大笑，說道：“難不成這桃花釀都不能比麼？”
桃花仙又咪了一口，笑便再也合不住了，說道：“隻是第三，第三。”
眾人大驚，便問晟淵可還有此酒讓大家共嚐，晟淵說道：“此乃天宮禦品，卻也不是玉帝獨享，唯仙獸居紅杉一人有，我也之從他嘴裏搶到半瓶，當時喝一口竟不知道什麼味道，再品一口才知其味，簡直無與倫比。”
明姬看了看杯中酒，色澤清晰，再聞味道，便知一二，端起酒杯看了看，湊到嘴角卻也未喝，心想：你既然已經有了杯中酒，又何必再來我這喝這天下第三的桃花釀。他心中不悅，樹下落下的桃花便更快了些。
“桃花仙說桃花釀在天下酒中才排第三，不知晟淵公子覺得能排第幾呢？”陸嘯問道。
晟淵聽出此話意思，必是打量著自己的心思，到也不妨告訴他，便笑著說道：“桃花釀再美，不過桃花芙蓉一麵緣，風吹過花已殘，終是未見佳人笑；就好比手中酒，雖名為‘千金笑’，卻也難博佳人一笑，真是可惜啊。”
“晟淵公子這話我不愛聽了，我和你相交也幾百年了，何時聽說你晟淵公子為這區區銀兩動心過，何況你晟淵公子若是喜歡的誰，不過一句話的事情，想那年梨花溪畔的佳娥。。。。。。”
正當鎏金說著，晟淵的眼睛慢慢地掃了過去，沒有任何惱怒的樣子，同樣是溫柔、可親，卻帶了分千年寒冰似的寒冷，鎏金便笑了笑舉著杯改口道：“這些我也不提了，若說道佳人，當是長安城樓醉風樓裏的姑娘，那才稱得上貌美如花。”說著又大笑起來。
“凡間女子算得了什麼？明姬，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
晟淵手上的描金扇一搖一搖眩花了眼，眾人一口酒哽在喉頭，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偌大一個席上鴉雀無聲，隻聽著桃花帶風吹散在一地，吹落在明姬未喝的千金笑中。
“啪”一聲，上好的琉璃盞打碎在地，千金笑終也同落花一樣化為薄物。
滿天的桃花好似加了速地落下，在明姬手掌前化作一圈桃花影，桃瓣化成成千上萬的桃花刺，一股厚重的力道抵在離晟淵不到一寸在地方。
晟淵漫不經心地喝著酒，隻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不若與君同飲，與君同眠。”
此唱詞一處，了解晟淵的人自然知道晟淵風流成性，不過想和明姬上床罷了；不了解晟淵的人自然認為晟淵意思是明姬若殺了他，他也會讓明姬陪葬。
晟淵站了起來，笑看明姬，那擋在晟淵胸口的桃花刺並未移動分好，晟淵照樣走了過去，嘴角上的戲謔更加明顯，兩眼的笑意蕩得更歡了。
眼看桃花刺將刺上晟淵的胸口，桃花仙便急了，直接跳了起來，大喊道：“明姬不可，他是如來佛的四弟子。”
雖是星眸朗目的臉卻看不見半分悲喜，明姬甩了甩袖子，那一片桃花刺瞬間化成滿地桃花瓣，隻是宴席上頭的桃樹已經變成了隻有些許新綠的枝幹，再也沒有半點桃花。
剛才一襲粉衣的人兒如今已化成一抹撂影，沿著滿樹桃花漂落的方向漸漸走遠。
“他隻是隨便去逛逛，不礙事的，晟淵公子咱接著喝。”桃花仙陪著笑臉，泛紅的臉上早就沒了半點醉意。
晟淵看了看胸口，那離心髒最近的地方多了些緋紅。
鎏金自然看得出來，也沒多說，猛地喝了一口酒，輕輕地說道：“這天下的萬紫千紅難不成又要一夜凋零了麼？”
晟淵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去管別人的想法，心裏思忖著明天再來會一會，便提著半壇桃花釀一搖一擺地騰雲駕霧而去，桃花仙突然想起晟淵留下的貔貅玉便喊道：“公子，你的玉。”
晟淵也沒有理，三步並作兩步地往紅杉處走去。
“我說老神仙，你剛剛說什麼玉啊？讓咱們見識見識唄。”
“不不不，不可以。”
“來嘛來嘛。”
“不行啊，啊，不行。”
眾生嬉笑著，本想打破晟淵帶來的尷尬場景，無奈人去花落影成單，這滿天的桃花也終於在五十年後再一次全部在瞬間凋零。
晟淵小扇輕搖，才覺得這世上終有人要卸去自己全部的孤傲，獨留一眸未盡的孤單，可他心裏怎敢承認這五千年的傲被人一招秒殺，晟淵心想著：待明日定要再來會一會。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