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sachar

第一部 索托帕.鬥獸場篇  第十五章 新的開始（上）

章節字數：5121  更新時間：13-11-09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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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深人靜的時候，整個鬥獸場都完全地安靜下來。白天的角鬥如燒沸的鍋爐般散發著喧囂的熱氣，而到了晚上，一切靜怡如水。此時，在書亞和薩卡房間的隔壁，有一個人正孤枕難眠。

    他，就是寵物店的老板——毒魚，王枉。

    毒魚這會兒已經換上了幹淨的棉質睡衣，右手兩根骨裂的手指也都包紮好了。待最初的麻藥過後，那隱藏在紗布下的些微疼痛，對他而言已經不算什麼。

    他仰麵躺在床上，一手拿著瓶紅酒，一手枕在頸下。他怎麼也沒想到，白天隻打算和隔壁兩個小家夥活動活動筋骨的，沒想到卻害彼此都受了傷。這種意外若是放在以前，他連噴嚏都不打一個，立刻會將薩卡和書亞揍死在拳頭底下。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他是“有前科”的寵物店老板，薩卡又是他初戀情人千叮嚀萬囑咐交待要好好照看的孩子，這口悶氣，他無論如何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在毒魚萬分憋悶的同時，他內心對薩卡也存在著極大的欣賞。

    作為一個堪堪十歲的孩子而言，薩卡的天賦顯而易見。不管是交手時的心計，冷、熱兵器的配合，甚至近戰時力道與角度的統一，都幾乎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唯一欠火候的，是經驗，還有時間。

    有的東西，就跟滴水石穿一樣，需要時間去磨煉，厚積而薄發才能以臻巔峰。否則，所有的成效都是建造在沙土上的房子，經不起風雨。想到這裏，毒魚未曾受傷的拳頭握緊。掌心的厚繭被扣緊指甲縫裏，挖出深深的血印，他也不覺得痛，反而帶著一股期待已久的爽快和成就。

    他咕嚕幾口喝光了手中的酒，將空瓶子往床底隨意一甩，歎息道：“罷了，算我倒黴！便宜了那兩個臭小子。我多年收藏的那套‘七十二絕技’終於有了傳人，得借此機會好好教訓教訓才是！反正，玉不琢不成器嘛。嘿嘿嘿嘿……”

    說到最後一句話，已經喝得滿臉紅光、視線模糊的毒魚，臉上露出得逞似的詭異笑容。

    可憐薩卡，抱著書亞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無意中咕嚕了句什麼，隨後很快又將頭埋進對方肩窩裏繼續睡去。

    *********

    翌日。

    吃過早飯以後，收拾妥當的書亞和薩卡，在毒魚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地下五層的角鬥士專屬訓練區。這裏有專門為角鬥士提供訓練的房間，如果需要，甚至還有考取等級的專業私人陪練，每個房間、每個陪練按小時收費。

    前一個月的費用是由約拿去服務台繳納的。

    扣除押金之後，幾乎剩下的五分之一的現金都被用來支付了訓練場的租賃費。按規定是至少整租一個月，也就是訂單生效後的三十天，每天從上午8：00-12：00四個小時，下午13：00-17：00四個小時，共計240個小時。

    當書亞和薩卡走到訓練場時，訓練區還沒什麼人。毒魚懶洋洋地站在門外，斜睨著眼睛看他們，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而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書亞的內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此時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老實講，即使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對你也依然不信任。”

    書亞陳述的聲音很平淡，但毒魚卻輕而易舉地從中聽出了巨大的嘲諷。他放下手中的通訊器，手臂環抱，背靠在訓練室的器械挑選儀旁，低頭麵對著屏幕，以機械般的冰冷，無所謂地哈哈一笑。

    他朝薩卡點點頭，按開了訓練房內室的電子門鎖。

    隻聽見“叮”的一聲輕響，訓練房的隔音門被打開。裏麵，是空蕩蕩的足有近百米的空間。裏麵的牆麵、地麵，全是用專業防護裝置製作的軟墊。這些軟墊不僅隔音，還能對子彈、炸藥、激光，甚至在使用機甲時造成的物理傷害都有一定程度的減緩作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角鬥士們在訓練過程中，遭受意外傷害的可能。

    “怎麼樣，準備好了沒有？”

    就在書亞和薩卡朝四周打望的時候，毒魚低沉的聲音傳來。書亞和薩卡回頭看去，隻見毒魚雙手背後，雙腿直立以肩同寬，整個人從頭頂到腳尖，每一處骨骼都像用鋼筋鑄過般繃得筆直。

    “昨天通過和你們的交手，我對你們的近戰習慣、個人修養、能力以及身體素質都有了初步了解。我對你們的建議是，既然願意跟隨我學習真正規範、職業的格鬥法則，那麼，就必須嚴格遵守我的要求，我會針對你們製定相應的訓練計劃。但是，有一點，如果我們雙方有一方覺得不合適，雙方都有權利接觸這份委托，怎麼樣？”

    毒魚的想法很明確。他教導薩卡是心甘情願，哪怕付出再多心血都沒關係，但是如果和他非親非故的書亞不配合，那麼，他就不幹了。

    “沒問題。”薩卡安撫地撥弄了兩下書亞的頭發，很爽快地答應。

    書亞冷著臉不是很高興，但聽到薩卡這麼說，嘴角抽了抽，終究還是忍住了沒說話，算是默認。

    “那麼，我們從選擇合適的身法和內功開始。”毒魚的脾氣，雖然火爆，但就性格而言，卻是非常謹慎、具有職業精神的人。他很快調整自己的狀態，在稍微回憶了下昨天的兩場角鬥後，總結性地提出自己的觀點：

    “也許你們現在年齡還太小，很難明白，但從我個人的經曆和經驗來看，在實戰中，很重要的一點是如何發揮自己最大的潛能。不止是進攻，還有防守，在不能死磕對手的前提下，需要有效地規避敵人的攻擊，將自身的傷害降到最低，並且時時關注自己的敵人的距離，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保命手段。要知道，在地下五層，每一場提前預約的角鬥不止是你們以為的單打獨鬥那樣簡單。”

    他說到這裏，停了停，繼續道：“約拿應該提醒過你們，在地下五層，有其獨一無二的角鬥規則，那就是——‘欺人’。按字麵上的解釋，‘欺人’和‘欺熊’、‘欺犬’差不多。由‘被挑戰方’提供‘欺人’所需的道具，一般是具有凶猛殺傷力的野獸；而‘挑戰方’則是被“欺”的對象。

    “這種比賽形式最早發源於末世前最臭名昭著的羅馬鬥獸場。那時的羅馬人最喜愛的娛樂就是對血淋淋的角鬥場麵作壁上觀。大批的角鬥士被驅趕上角鬥場，相互殘殺，或與野獸肉搏，嗜血的貴族奴隸主則在角鬥士的流血犧牲中獲得一種野蠻的快感。

    “所以，當你們有一天不幸成為被‘欺’的挑戰方時，要學會以少勝多的不二法門，那就是盡一切可能發揮出自己的實力。而在此之前，我要做的，就是完完全全地激發你們的潛能。”

    說到這裏，毒魚搖了搖腦袋指著書亞，說：“你小子身體的條件不錯。近戰時用的幾個招式，動作雖然不夠利落，但反射神經還行。至於你……”他回過頭極度不滿地指了指薩卡，“以薩迦，雖然我不知道你這臭小子是從哪裏學來的招式，不過就一擊必殺的威力而言，你現在的身體還遠遠達不到理想中的要求。若是仍由你按照原來的套路繼續這麼耗下去，要是在鬥獸場碰到真正凶狠的對手……你們倆，根本必死無疑！”

    “那你的意思是……？！”書亞臉色更冷，挑眉問道。

    “從今天開始，我要從頭開始訓練你們。不過我的要求會非常嚴格，你們要先有心理準備！”

    “沒問題。”薩卡握著書亞的手，五指順著對方手指間的縫隙伸進去，緊緊握住，如誓言一般地回道。

    魚滿意地點點頭，說：“在學習我的功法以前，我首先要向你們講明的，是在我們華夏古老的文明裏，對於人體的結構有與現在聯邦通用的科學有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毒魚站在訓練場的空地中，麵對著書亞和薩卡侃侃而談。“在傳統認知裏，人體結構的基本單位是細胞，籠統的說有骨骼、肌肉、神經元等生物元素以及九大係統組成。這是人體看得見的部分；而人體中還有看不見的，比如筋絡——它的存在，是指人體內氣血運行的通路。經脈分為正經和奇經兩類。正經有十二，即手足三陰經和手足三陽經，合稱“十二經脈”，是氣血運行的主要通道。奇經有八條，即督、任、衝、帶、陰蹺、陽蹺、陰維、陽維，合稱“奇經八脈”，有統率、聯絡和調節十二經脈的作用。十二經別，是從十二經脈別出的經脈，主要是加強十二經脈中相為表裏的兩經之間的聯係，還由於它通達某些正經未循行到的器官與形體部位，因而能補正經之不足……”

    “那你說的這些經脈，和我們要學習的格鬥、擒拿有什麼關係？”書亞作為土生土長的聯邦人，從小接受的都是貴族教育，毒魚口中的那些陌生詞彙，即艱澀繞口，根本聽不懂。

    “當然有！”

    毒魚偏過頭，用眼神鑒定地打量起書亞的身量。眼前這兩名黑發黑眼的精致少年，年輕的身體被衣服緊緊包裹著，讓人感覺到皮下的骨架連比例都完美到叫人發狂。這是百年難遇的好胚子，毒魚確定，這輩子除了薩卡，幾乎再也找不到比書亞更何時修習‘心意氣混元功’的人。

    “心意氣混元功”，是存在於毒魚收藏的“七十二絕技”裏其中一套內功心法。它以“心拳學”體係中的萬法之基礎，並以此作為製造或一切矛盾的總機關、集中體現出了“渾身無處不矛盾的精神實質”；而這種渾身無處不曲的基本矛盾間架是“整體攻防技擊”之必備或所需，否則萬法皆非矣。

    初學者通過混元運動的訓練，能改變零散的枝節運動並逐步形成為一個高度嚴密的有機整體形態；它既含蓋了頗為獨特的實戰技擊內涵，又蓄藏著致簡而高深的養生妙法。而配以“心意氣混元功”的，還有大挪移身法、如影隨形腿、拈花擒拿手及十二擒龍手。

    這些功法名稱，都是在漫長的曆史長河中，被忽略甚至湮沒的華夏功夫。當年，毒魚就是靠著它們，在整個鬥獸場僅靠一雙拳頭便打遍天下無敵手。

    想起當初那段堪稱輝煌的傳奇歲月，毒魚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依我對你倆的了解，薩卡你其實更比起書亞適合做一名近戰角鬥士。”他的表情比起之前更慎重了幾分。“所以，針對你們的學習，我這裏有兩套方案。”

    “哦。”書亞和薩卡對視一眼，麵無表情地等著聽下文。

    毒魚晃悠悠地伸出一根指頭，說：“第一套方案，我隻教以薩迦你一些非常實用的格鬥招式。如果你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再配合書亞的遠程武器，那麼依靠你倆現在的能力也可以在鬥獸場處於中上水平。這個方案，你們要付出的代價很小。隻需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把我所有傳授的東西死記硬背，然後靠不斷的重複訓練達到熟練即可。”

    “那第二套呢？”薩卡看看書亞，沒急著表態，反而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套方案，需要漫長的時間、堅韌的毅力、還有決心。”毒魚注意到薩卡的神情，沒有因他故意減緩的語速而露出不耐的表情，心下對這孩子的心性立刻更欣賞了幾分。

    他稍微停頓了下，整理好思路，便接著說道：“我會把和這些招式有關的所有技巧毫無保留地傳授予你們。但是我需要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薩卡問道。

    “即使初期看起來收不到太大效用也千萬不能心急。”毒魚說這話時主要針對著書亞。說實話，他私心裏根本不看好書亞。憑他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他相信，書亞良好的家底和過於驕傲的性格，都會令他在學習武藝的過程中吃很多虧。比如缺乏耐心，比如急於求成等等。他幾乎已經在當下便已斷定書亞的失敗。可介於書亞和薩卡的關係，他又不想把這些話挑明，隻能盡可能含蓄地暗示。

    “在‘混元功’的練習中，“心神”的微妙處理對於初學者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如果說練功時出現煩躁以及心神不定等現象，其結果是不僅練功效果收效甚微，甚至可能對人的心智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但同時，如果修行成功，它的優點也是難以言喻的。”

    毒魚看著書亞和薩卡，坦言道：“你們現在還沒接觸到真正具有跨時代意義的巔峰級戰甲。那些被賦予生物係統，如同一樣擁有超高智商的機器，如果沒有能足夠堅實深邃的精神力，別說駕馭，就是最基本的常規操作都不能完成。所以……”

    聽到這裏，書亞和薩卡齊齊地一愣。他倆都是聰明人，自然能明白毒魚話中的意思。趁著現在還年輕，如果能盡早將身體和精神力都鍛煉好的話，那麼以後對於想要考取戰甲駕駛執照的二人來說，無疑是再美好不過的事。

    當看到書亞驚喜的表情，還有薩卡充滿毅力的眼神，毒魚知道，他成功了。他成功打動了這兩個孩子的心。毒魚笑了笑，“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據我所知，以薩迦你來到索托帕以後，應該還有別的計劃，為什麼會想到鬥獸場去參加角鬥？”

    “我？”薩卡望著書亞，很平靜地說，“因為書亞。”

    “書亞？”毒魚挑眉。看過去的眼睛裏看不出驚奇，倒是疑惑更多。

    書亞愣了愣，精致的小臉不知道為什麼立刻繃得緊緊的，就連嘴角也倔強地抿成一條線，迅速地將頭轉向一邊。

    薩卡安撫地笑了笑，他能感受到書亞的緊張。

    書亞臉色微紅，小聲說：“有枚我很喜歡的獅子胸針，隻有鬥獸場才有。條件是必須在地下十層連贏三場。”

    “胸針？”毒魚挑眉。

    “嗯。‘ConstellationduLion’，是隻金色的獅子。”

    “哦……”毒魚曖昧地笑笑，對著薩卡問道：“如果拿到以後呢？你倆接下去準備幹嘛？”

    薩卡想了想，“我在查我父母的線索，所以才來到這裏。現在找到了，以後大概會到尼爾去看看。哥非說那裏的學校不錯，我想去考軍校，拿機甲執照。”

    “嗯……原來如此。那書亞你呢？”

    “我？”書亞撇了撇嘴，顯然不是太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了口氣，懶洋洋道：“我說老板……”

    “直接叫我毒魚好了。”毒魚咧嘴，揮揮手。

    “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混元功’，還教不教了？”

    “呃……”毒魚愣了下，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哈哈笑起來：“既然你這麼‘著急’，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相信未來的每一天，你們都會過得非常‘舒坦’！”

    ps：今天給書換了封麵。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喜歡。另外這本書的成績很撲街，留言的人也很少。就算覺得寫得不怎麼樣，好歹拍兩匹磚唄·~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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