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83 更新時間:13-11-12 09:15
1.
一覺睡到中午12:45,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差15分鍾。書亞從沉睡中睜開眼睛,他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這時候來的人應該是約拿,隻有他才會來敲自己的門。
書亞換好衣服,開門前先是掃了眼同屋的另一間臥室,薩卡已經沒影了。轉回頭,桌上沒有紙條,通訊器也沒有留言。依房間的淩亂程度來看,可見人走得匆忙,隻是不曉得去了哪裏。
打開門,約拿手裏舉著食盒笑得燦爛。
在他麵前,書亞微皺著眉頭,人的精神介於欲睡未睡與將醒未醒之間,略顯淩亂的頭發,襯著精致的小臉,三分慵懶、四分嬌氣、五分迷糊,外加一點點呆和一點點被寵壞的小脾氣,總之,十分可愛。
“如果我的出現令您覺得失望,我隻能很遺憾地說聲抱歉,我的殿下。”約拿笑道。
“嗯?還好,你進來吧。”
身在地下五層的鬥獸場,即使外麵如何陽光明媚也不可能曬到太陽。室內是永遠恒溫的25度,窗外是人造風景,當窗簾拉開,係統模擬的自然光線亮得有些晃眼。書亞眨眨眼,等慢慢適應光線,人也清醒了幾分。
約拿走到餐桌邊,坐下,將某人提前做好的午餐擺好,一麵帶著戲謔的表情看過去:“殿下不問問您的小情人去了哪裏?”
“你知道?”書亞斜眼瞟他。
約拿沒回答,笑得幾近放肆。今天的他貼身穿著一件黑色的深v外套,亮銀色漆皮窄腰帶,黑色緊身長褲搭配高筒靴……比女人還要白皙的皮膚,披肩的長卷盤在腦後,尖削的下巴、纖細的脖子,往下是修長的四肢、頎長的身量,窄腰翹臀,哪怕僅僅優雅地站著,不管哪個角度看去都是完美的藝術品。
書亞麵對著這個妖孽般的漂亮男人,靜靜地看著,腦子裏浮現的,卻是另一個更加年輕俊朗的身影。
他記得薩卡在離開前應該來過他的床前,因為嘴唇還留著對方的觸感。薩卡的吻帶著不同年齡的情色,曖昧、多情,讓人覺得嗬護備至。狹窄的單人床,兩具年輕的身體隔著被窩緊緊地貼在一起,書亞從未想過要抵抗,哪怕是在睡夢中,呼吸裏滲透著彼此熟悉的味道,軟得根本連手都抬不起來,這樣光憑氣勢就被壓倒了。
書亞本能地知道,薩卡是安全的。他喜歡對方身上帶著的那份強勢占有欲,天然且具有誘惑性。唇齒交融間,舌尖不停地挑逗、進入,淺嚐輒止地品嚐自己口腔中敏感柔軟的各個角落,那份被過份寵溺的快感,幾乎是要將他通過喉嚨吸進體內一般。
越回想那些吻,書亞就覺得呼吸急促,等終於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時,空氣中粉紅色的泡泡都快沸騰了。他連忙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淺酌一口,抬起頭,剛好對上約拿炙熱的視線。
“殿下。“
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書亞眨眨眼,按捺住心神的同時就見到男人衝著他不斷擠眉弄眼,“嗯~~”
書亞本能低頭,身上衣穿得好好的,沒什麼不妥,正納悶,就見頸窩處一熱,約拿的指腹輕輕擦過某個尚未消褪的痕跡,反應過來那是誰的“傑作”,書亞隻覺得臉頰一熱,耳朵跟火燒著了似的紅起來。
“蚊子咬的。“
約拿有些驚訝地看著書亞,隨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說:“呃……殿下,其實……我更想說的是,今天下午的訓練推遲了,所以如果您現在選擇就餐的話還來得及繼續休息。”
“……”
靜了幾分鍾,書亞沒說話。對於很久沒有一個人用餐,他有些許的不適應。不過幸好薩卡的手藝始終不錯,豐盛的帶有意大利口味的菜單令他的胃口迅速好起來,心情也愉悅不少。
現在桌上擺著的,是一盤用表麵撒著幹酪屑和麵包粉的通心粉。先用平底鍋炙成焦黃的顏色,然後用沙丁魚、葡萄幹、茴香草做成的沙司澆上,最後再放上新鮮的沙丁魚……
品味著用質樸的農作物製成的麵食和溫雨芳馨的香草,書亞在被壓榨了全部的體力後,帶著沉睡後的慵懶,終於在充滿複古氣息的房間裏,聞到了來自大自然不停息的氣韻。
憑借這股撲麵而來的氣息,他的心思早已跟隨薩卡悄無聲息的離開而飄散了。
在吃過作為飯後甜點的白巧克力杏仁酸奶汁冰淇淋,又喝過一杯濃濃的卡普奇諾咖啡後,書亞優雅地用餐巾擦拭了嘴角,終於再也忍不住問約拿:“說吧,他究竟去了哪裏?”
約拿眉宇輕佻,語氣中帶著奇異的口吻,不知道為什麼,書亞竟然聞出很酸的醋味,“華夏街。那家私人機甲店老板說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他和毒魚兩個人過去。”
“那個老A?”書亞用手腕撐著下巴,點點頭,說:“好吧,我知道了!”
“殿下不跟去看看嗎?”約拿問道。
“不了。”書亞想了想,“我再去躺會兒,二十分鍾後叫醒我。”
“ok,沒有問題。”
*********
華夏街的私人機甲修理店,老A叼著香煙駕著二郎腿獨自坐在圭五開設的酒吧裏。
他喝了口混著冰塊的Geni`evre(杜鬆子),用隨意的心態看了看表,毒魚已經遲到了近十五分鍾,不過做為相交多年的老友,他早就體會過這位仁兄的不靠譜,也不是很在意。
他將圭五放在吧台上的夏巴塔麵包蘸上碟子裏的橄欖油,像是用油畫刀在畫布上刮顏料的動作,一心一意地將它漫漫地塗好,然後漫不經心地吃起來。
按理說,華夏街的生意並不好。這裏除了一家怪異的充滿華夏古老氣息的寵物店,一家隨時看上去都岌岌可危的小酒吧,一家他自己經營的維修店外,就是一家乏人問津的飾品店。這讓偶爾來自閑逛的遊客覺得不可思議,搞不懂這幾個老板是怎麼把日子過下去的。
幸好,作為當事者之一的老A對此也並不十分在意,所以日子一天天過著,倒也清閑。
然而至從那叫以薩迦的年輕人來了以後,老A知道,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今天下午的約會,是他與以薩迦的第二次見麵,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一份意外的驚喜,將送給那個和自己曾經死心塌地跟隨的老大有密切聯係的孩子。
想到這裏,老A再次看了看表。又是10分鍾過去了,常年酗酒的胃裏在食物的安撫下一陣揪痛,參雜著難以安撫的饑餓感,還有對過去美好歲月的回憶與憧憬。
多年以前,他的身心都沉浸在對機械、戰甲的探索裏,原以為憑借年輕的優勢,他已是同行中最頂級的存在,哪知會在皇家研究所裏遇見尼亞,那個猖狂的,帶著滿身匪氣和熱情的年輕人,擁有著他難以想象的創造力,這令驕傲的老A在相遇最初的幾年根本難以適應。
他在尼亞強大的天賦麵前幾乎膽怯,甚至為此抑鬱,直到哥非的出現……
他一直銘記著一個畫麵,幾乎終生難忘:哥非做為新招入的實習生,在研究所迎新晚會的酒會上,一襲非正式的禮服,卻穿出旁人從未見識過的風情。淡淡的粉色長發,蓬鬆而卷曲,嬰兒般細嫩的皮膚讓他顯得格外嬌小。哥非的下頜很美,眼睛的線條非常好看,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淺綠色的眼珠子機敏地轉來轉去,顧盼之間,好像整個會所的燈光都圍著他在轉。
老A在酒精的安撫下回憶著,腦海中不自然地想起同在這個圈子裏,毒魚還很年輕氣盛時,為了哥非和尼亞打過的幾次架,那真是……旁人想象不到的激烈。偏偏哥非對此懵懵懂懂,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從那時候起,老A就知道,那幾個人之間的事,不是他能參合的。所幸他抽身得快,要不就會像毒魚一樣,頹廢、黯然、無奈地獨自生活二十年,也依然忘不掉那當初為他們同時帶來多少快樂和幸福的人。
“哥非……”
當老A最後一次將這個充滿詩意的名字含糊地咬在舌尖,酒吧的門終於被從外推開。來人自然是風塵仆仆的毒魚和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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