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34 更新時間:14-03-17 00:05
他祁佑寒自是淒慘,然這些傷遠比內心之痛要好過百倍。他確實是心中鬱著口氣,那口氣不知何時生出的。他這挨打本就是周圍一圈人作勢給旁人看的。他父打他不過是不想因這事傳至宮中被有心人描繪了色彩,也是護他所至。以至於寧要誤到魏都賦身上,也不能同帝王家有關,所以那晚祁鳴一打的心安理得。
再是這皇帝一道本是救人的旨意,使著法子將自己護到了皇家,半夜又將人掠走也便是那人一心的所念所護,以至於自己提了翻案這話惹他怒,惹他對自己下手,他便是不要這人的護救之心,他護他越是殷勤,他便越是對自己狠。或許是因為內心那些不明的情緒早已排山倒海,他怕自己難再控製,他怕自己如今所念之人會是麵前這襲明黃的身影,那麼,過去那些年又將何以為繼?他狠是因為無法麵對自己。
再來是他娘,一樣的性子,硬頂的結果隻能是兩敗俱傷。他母親想求情,但用的這方法怎麼看都太假了,不是嗎?他,要給那君王麵子,又要給母親台階下,怎麼做,這打的如今可是各自的立場!他祁佑寒又是何等偉大啊!需要這麼多不相幹的人來幫他,這麼多人硬要付來的情感,他不要,他一點都不想要這些枷鎖。他求什麼?求的一心一意——怎麼那麼難!他祁佑寒又如何不是怨的?不是怒的?這打、這痛便如實是怨的!是恨的!是怒的!
祁佑寒顫顫巍巍的去拾地上的玉鐧,身子前傾,指尖卻差了點距離,並沒有夠到。祁母已閉了眼,嘴裏苦澀,卻說不出任何話。祁佑寒仍半趴著身子去夠那落地的玉鐧,認真而專注。
周圍很靜,靜到聽不見任何聲音。而殿外的風雪卻是呼嘯著一陣陣掠過廊簷,殿門及除夕這日陰沉沉的天際。
霍天玄終於短促而低沉的吼了句,“祁佑寒!朕答應你!”一手卻因怒意,掀翻了禦案上的茶盞。那水燙了一手背也不見霍天玄縮回。然後人繞過桌子站起,直直走了出去。他實在待不下去,這哪怕是演給他看的,他也受不了了。不就是那案子麼,竟讓這人同他拗到此地,又想祁佑寒身前身後那一劍的險峻之姿,那人可不就是亡命之徒。他霍天玄要護一個亡命之徒?如何不是令人心驚肉跳的,所以自己最後隻能妥協,竟是逃一般的跑掉。他怕了他,他實實在在受不得那人如此的冷腸!
此刻,他霍天玄心中隻剩下怒,除了怒還是怒,因為那人在逼他,不是嗎?他若真被打死在殿內,無疑對自己來說是一種最為沉重的打擊,他早就篤定了自己念他護他,不是嗎?所以他死了,隻能告訴你霍天玄,我不過是被你這皇帝的“任性”逼死。他若活著,祁府以他為恥,整個朝庭無他容身之所,他一樣要死,但還是告訴你霍天玄,我被你逼死了。
所以他就是要同你撇清關係!而那個魏都賦不是要同北野家的女兒成親了嗎?祁佑寒難道不知道?自己回宮沒多久,便和魏都賦有過一番對談,那狀元郎也說了自己打算在開春之後與北野家的女兒成婚,望他霍天玄能成全。當時也不見這魏都賦和自己提起過任何其他事情。原想當年一事畢竟早已事過境遷,如今人還是要為自己而活的,魏都賦不提,怎麼偏是他祁佑寒來提?是不是因為魏都賦要成親了,所以他祁佑寒已是哀莫大於心死了。想到這裏,霍天玄如何不恨,是你祁佑寒自己看不開,看不透,也教旁人痛在心間。朕如今答應你,隻怕也不過是一場夢。這番看來,死,他祁佑寒是願意的,活,他也願意。但是活著,你又要些什麼,想些什麼呢?生無可生,死亦無可死,再是悲慘,情深不付,如今,你是不是覺得人生在世真的很可悲?好,祁佑寒你為他人出生入死,過去他霍天玄可以不管。至此一回後,自己怎麼也不能再應他了!
霍天玄走出偏殿,即刻林樂就為其披上裘襖,“皇上,今日已是除夕,一會有封筆,封璽的儀式慶典,晚上還有群臣家宴。此刻皇上是否先去龍暖閣休息下?”
霍天玄不語,卻已是默認了林樂公公的安排,風雪很大,整個天際空茫成一片灰白。“林樂,你說朕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皇上,您這話要折煞老奴了。您是皇上,說的自是金口玉言。”
霍天玄一笑,道,“朕有時候覺得——”一襲俊挺的身姿同一個低頭為其打著傘恭敬的身影落在重重宮宇中,不過是天地間隨意為之添的一筆罷了。
祁佑寒,朕應你翻案這事,能換的來你願活下去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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