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807 更新時間:14-04-26 16:42
“那就以後再說唄,反正現在我是沒看出來。”顧音說。
“那你先到外麵的房間去看看,你在裏麵的話,我會覺得沒有安全感。”啟明說。
“我又不是那什麼,怎麼會讓你遺失了這麼重要的知覺呢?”顧音說。
“你比那什麼還可怕。”啟明說。
“是嗎,那你是狼人麼?”顧音說。
“不是,我是狼,或者是人,但我不是狼人。”啟明說。
“你這句話很有深度啊,難得,難得。”顧音說。
“那是因為你前麵的問題讓我誤會了。”啟明說。
“問問而已,你想哪去了?”顧音笑著說,“那我出去了。”
“嗯,外麵剛來的那個還挺正的,你出去看看吧。”啟明說。
“我出去是為了看書好吧,看她隻是這件事的一個附屬。”顧音說著就走出去了。
在外麵的房間裏,顧音倒是看到了很多時代久遠可是應該隻會是在圖書館才有收藏的厚厚的幾本書,
當他翻開那些書的封麵的時候,一些塵土鋪散在燈光彌漫的芳香。
在外麵的房間裏,顧音確實看到了一些很有藝術氣息的美麗少女,那些女生在他的麵前側身走過,他看著她們的臉,覺得那一刻,隻適合,無聲。
等了很久,翻了很多本書之後,還是沒有看見啟明從裏麵的房間走出來,因為不想啟明餓死在書裏麵,顧音決定到裏麵去看一看還能不能找得到他的屍體。
在裏麵的房間,啟明在一個不見光的角落裏,好像是很專注地在看著書。
“你在看些什麼,非要躲在這個不見光的角落裏看,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呀,想一個人私藏,不與分享是吧?”顧音說。
“沒有啊,我在看書,你看。”啟明拿著書的兩邊說。
“這不太像是你的風格呀,你看那外麵,食堂裏的豬都在爬樹了。”顧音說。
“你也找找看吧,這裏麵房間的書還挺好看的。”啟明說。
“那我找找看嘍,反正你難得這麼有興致,那我就陪著你,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就算是有事情,你也不會同意,那索性說是沒有事情,也許這樣你開心,我也可以假裝很開心。”顧音說。
“不用說得這麼悲觀吧,我好像也沒怎麼樣呀。”啟明說。
“你看這本書的這幾頁,都被翻爛了。”顧音指著一本黑色封麵的書裏麵幾頁說。
“我看看啊,哦,這本書啊,這幾頁會被翻爛那也正常,你也不想想,那些人以前是怎麼殘忍地對待我們的。”啟明說。
“也許我們生在了一個好的時代。”顧音說,“相對於曆史問題。”
“那你還悲觀麼?”啟明說。
“也許你不在了,我也就不悲觀了。”顧音說。
“是嗎?”啟明問。
“我也不知道,也許吧。”顧音說,“我說的,隻是,也許。”
……
“那我走了啊。”啟明說
“你走吧,我不會和別人說認識你的。”顧音。
“窗外的豬都撞樹上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出去吃飯了?”啟明說。
“食堂還是校外啊,我最近經濟危機,可沒有那麼多錢了。”顧音說。
“我請客,你去就可以了。”啟明說。
“那走吧,雖然這裏是圖書館,可是在這個地方待久了,也就會覺得挺受不了的,所以,就想到另一個空間去,也許那裏會有更新鮮的空氣。”顧音說。
“人是不是也一樣?”啟明說。
“不知道誒,你還沒餓啊。”顧音說。
“早就餓了。”啟明說。
“那你這就久躲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裏做什麼,食堂就在外麵呀,為什麼不出去呢。”顧音說,“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革命。”“我隻要對得起自己的心,為什麼非要對得起外人
眼裏的革命?”啟明說。
“因為你活在這個現實。”顧音說。
“是不是就要一直這樣活著,本就如此,還是說隻是現在這樣?”啟明說。
“本就如此。”顧音說。
“走吧,去食堂。”啟明停頓了一會兒,站起身說。
“這就是你說的請客?”顧音笑著說。
“有食堂就已經不錯了,雖然說那裏的飯菜未必可口,但至少油水是讓人放心的,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是了解的呀。”啟明說。
“我了解,不僅了解,而且感動。這你應該是相信的吧。”顧音說。
“有些事情是這樣的,就像那食堂裏的飯菜一樣。”啟明說。
“我知道你想表達些什麼,但是在你表達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肚子填飽?我都有些餓了。”顧音說。
“你在外麵看著美女的時候,也沒聽你念叨著餓呀,怎麼走了進來看見了我,就抱怨著肚子餓了?”啟明說。
“那是因為你躲在了這裏麵房間的陰暗角落,讓我想到了開戰和牧羊”顧音說。
“那你的想象力構件的畫麵還真是夠交錯的”啟明說。
“你又知道了?”顧音說。
“不知道啊,不過沒關係,因為對麵的那個女的,挺好看的。”啟明說。
“你不要故意錯開話題好吧。”顧音說。
“沒有啊,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你所謂的話題,指的是什麼。”啟明說。
“不要問它指的是什麼,就好像是有些事,永遠也沒必要去問,值不值得。”顧音說。
“那你是想通了?”啟明說。
“我從來就沒想過,再說了,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好吧。”顧音說。
“我是早就想通了,就像是你之前跟我說的,有些事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沒必要過
多地去為這些糾結”啟明說。
……
未必見過的容顏,就會為之吸引,因為容顏會老去,而魅力卻長存於心。
因而,當自己沉湎於所謂的評價和幻想時,如何去擺脫原先固有的思維模式,而是用另一種更切合理智的想法,讓曾經不切實際的沉湎遺失在升華的解脫。
“你說,如果我們現在是處在戰爭年代,還會有高考麼?”啟明說。
“你這都是些什麼心態,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你怎麼全忘了,忘了就算了,還冒出這麼延伸著褶皺的思維。”顧音說。
“我不是在害怕什麼,隻是剛才在圖書館看了一些書的時候,有時候,就會真的很感慨,好像自己一時間就變得手足無措了。”啟明說。
“感慨些什麼,你又不肯和我說,我怎麼會知道,說不定以後在路上遇見了,你都會假裝不認識我,然後還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似的。”顧音說。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啟明說。
“為什麼要等到以後呢,現在就可以去吃飯呀。”顧音說。
“你想去食堂?”啟明問。
“不想,可是我更不想去校外。”顧音說。
“這算是一種妥協麼?”啟明問。
“不算是,不全是,不一定是。”顧音說。
“說實話,這裏麵有幾個女的,還真是挺漂亮的,尤其是當她們靠著窗欞邊,看著書的時候。”啟明說。
“你確定這不會是一種感官錯覺?”顧音問。
“你難道不知道麼,有時候,欺騙也是一種美,隻要這樣一種形式的錯誤保持了足夠合適的距離,也許它就可以一直這樣錯誤的美下去。”啟明說。
“到有一天,你發現它是個錯誤了,那有如何?”顧音說。
“有時候,失落是自找的,就好像是說,明明可以維持的氛圍,卻非要被距離的刻意靠近破壞了原本的感官。”啟明說。
“怎麼一瞬間,就能發出這麼幽深的感慨,不會是說,剛才隻看了那麼一會兒的書,你就得以逆天了吧?”顧音說。
“走,先去食堂。”啟明說。
“你還要去哪麼?用了一個‘先’字,好像自己是有多忙一樣,是不是又有什麼計劃了?。”顧音說。
“有啊,當然是有計劃的,我決定要好好聽講,努力學習,爭取天天向上,早日能爬到那棵大樹上麵。”啟明說。
“可是,窗外沒有大樹,那些被折斷了枝幹的小樹,你也不能夠依附。”在圖書館裏麵的顧音看著窗外說,“你看外麵”
“時近黃昏,天色黯沉。”啟明說。
“我們什麼時候出來的?”顧音問。
“兩三個小時前吧。”啟明說。
“那現在應該是什麼時候?”顧音問。
“中午吧。”啟明說。
他們又看了看窗外,看了看那些靠著窗欞邊,安靜地看著書的女孩,好像看見了窗外麵溝渠裏彙聚的雨水,湧向了身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沒有什麼所謂的永久,就好像你不會是洪流,到骨灰灑下,你也不會是這洪流中的一粒沙。而那些所謂的永久,不過是落在這世事的洪爐裏看著滾沸的湯料裏圍繞周身罌粟殼煎熬中流出的汁液後,一味地自以為那已經落在了洪爐中自我滿足的願望,就可以不再落空。”
那些陳列在玻璃櫥窗裏的紅色蜻蜓,看著櫥窗外的風景,已經失去了踟躕著繼續飛行的心。
陪伴著飾物上的褶皺,和落滿灰塵的眼睛。
他緊靠著牆,樹枝折斷的陰影,落在暗夜雪的身上。
走出圖書館,顧音和啟明去了校外。
是不是隻有各付各流動的勞累,才會誰也不欠誰精致的籌備?
“如若說耽誤阻隔是你淤塞口信的法令和約定,那我是不是還要為這人情的遺跡而感到高興?”
雨水沿著人行盲道區的邊緣嘩嘩地流著,像是在夏天的街角留下了一道潮濕的劃痕。
他看著從下水道裏爬出的一隻老鼠。灰色的皮毛,雖然體型小,卻也一樣被看成是張牙舞爪,也許是因為它吃得很飽,它的胃裏一定覺得很暖,隻是這些突入的雨水湧進了它的窩,它猝不及防地逃出了外人眼裏水泥澆築的牢籠,盡管會被追逐後被捉住的希望渺茫,它也不需要那樣的希望,類似詰難的不安,即使有還不算太寒冷時候出現的陽光,它是一隻老鼠,灰色的皮毛,學不會帶著迷惑性的推搡,這也許就注定了當它逃到街上的時候會被一些人追逐著跑,不過沒關係,它已經習慣了,無非是又一次外人眼裏背叛後的出逃,可是,它從來就不曾背叛過太多的什麼,至少它從沒有背叛過站在街上手撐著傘的人一些什麼,它不過是一隻老鼠,它也隻覺得自己是一隻老鼠,它沒有想過去做變形金剛,當然也沒有想過要去做變性金剛。
它一直都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隻老鼠,可為什麼街上的這些人,這些其實與它無關的人,看見了雨水裏出逃的它,還是會去手撐著傘,追打。
它被人一路追打,直到那個夏天街角潮濕劃痕似的人行盲道區,它又鑽進了人行盲道區邊緣的縫隙間,然後在一些人的咒罵聲中,回到了自己溫暖的窩。
它開始試著去承受自己身上被強加的罪名,隻因為那些儲藏在窩裏的五穀雜糧,也許有一天,它會在一個雨天看見天空飛翔的,已經消失了的旅鴿,說,“那你又做錯了什麼?”
那些人,又是否在追打了它之後看見了雨後的暗夜血,像一道紅色的劃痕,刻在了人心邊緣後知後覺的盲區上。
可它還是一隻老鼠,不變的是,它的皮毛還是灰色的,也許有一天,它連自己皮毛的顏色都不能決定了,它看著那些雨天手撐著傘,站在街上的人,正在用驚異的眼光看著不同身形和顏色的自己,然後,驚恐地丟掉傘,在雨天像鳥獸般出逃,那在雨天站在原地的它會在逃離出口的時候看著走過的每一個人,在自己的夢裏想,這算不算是一種—“背叛”?
“在這個夢裏,站在雨天的它,還是像往常一樣。”
……
學校中間有一個泥潭,原本裏麵有很多的蓮花,也許是為了配合“出淤泥而不染”這句話,泥潭裏麵在淤塞了很多的東西之後變得渾濁,讓那些原本想要去欣賞蓮花站在池邊“葉公好龍”的人避而遠之。
蓮花久不受理,漸漸也就隨著時節的逝去而凋敝。那些蓮蓬中的蓮子落在淤泥裏,像是一顆被彈弓發出的小石子。
又一個春天還沒有來到,那些蓮子有的變成了又一朵淤泥裏的蓮花,而另一些就隨著天氣漸漸地寒冷,陪著那些落在淤泥的石子,睡著了。
在泥潭的上麵有一座石橋,石橋邊搭建了一個據說有些年月了的木亭,即使那裏其實沒有花。
穿過樹叢,走到石橋邊,顧音看著沿岸的花草,這隻是一個小泥潭,大部分已經幹裂的淤泥,隻有一些些的水,書裏麵,會看見幾條在洗澡的小魚苗。
石橋邊的樹上沒有鴿子,連家鴿都沒有一隻。偶爾飛過的幾隻鳥會發出幾聲鳴叫,穿透天空雲層的陽光灑在石橋邊的木亭頂上,在水麵的倒影勾勒出木亭六棱形頂端發著金邊的模樣,像一種牧戶荒野中的幻覺。
石橋邊的啟明看著泥潭邊的淤泥,象征性的退後了一小步。
“放心,路有這麼的寬,情況正常,你是不會摔下去的。”顧音說。
“一個人的時候,我當然是不會摔下去了,但問題是,現在,岸上有很多的人,我不得不小心防範。”啟明說。
“也許你這樣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誰能保證這世上不會有奇葩似的無辜,可是現在你真的不用擔心,因為現在我就在你身旁。”顧音說。
“就因為你在我身旁,我才要小心防範,別人與我無關。”啟明說。
“那你不用擔心了,因為我也是別人,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顧音說。
“你看那些在泥潭裏玩耍的小學生,搞不懂他們在淤泥裏能得到些什麼東西。”啟明說。
“那你之前都沒有在淤泥裏,那你覺得,自己現在又得到了些什麼東西?”顧音說。
“好像也沒有哦。”啟明搖著頭說。
“你看那些站在泥潭裏釣蝦的孩子,你說他們是用什麼誘餌釣的?”顧音說。
“你連這都不知道?”啟明說。
“以前,宗林和我說到一個人,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名字。”顧音說。
“宗林是誰,他說過的她,又是誰?”啟明問。
“不知道!”顧音說。
……
遠處幽香似存,青山如黛。雨後,籠罩在煙霧中的青山像一場淪喪後的逃荒。
石橋的旁邊有一個拿著書本的“英雄”紀念碑,相比於那些考入了全國最高學府的十幾個“象牙”,為什麼獨獨是他可是立碑?而且還是以一個青年沒有到立碑應有的年齡,不知道他回到母校後,看著宣傳欄封麵上的“象牙”,會不會覺得這根“骨”讓他覺得受寵若驚呢?
繞過那根“骨”,轉個彎,就又回到了石橋。
離紀念碑下的台階不願的地方,就是泥潭。
也許是因為不想耽誤了站在淤泥裏的孩子們專心釣蝦的熱情,又或者是因為那一刻他們都還是穿著各自不一的帆布鞋,當風吹起的漣漪又一次飄在了泥潭裏,他們隻是站在岸上不太專心地看著,無論什麼原因,為此,他們不曾走近,走在岸邊的時候,也不曾看得仔細,當那些裝著蝦的塑料桶,陷在了淤泥裏,那些裝在塑料桶裏的蝦,看著這淤泥在水中被隔絕的幻影,好像又看見了不在意後活下去的勇氣,就好像那些在玻璃櫃裏的魚,好像又看見了逃離的可能性。
一些念想,也就不用再禁錮在可憐的框架中像血液一樣在體內循環流淌,到有一天,那些劃損手腕後落在街上暗紅的漬被一隻偶爾或是被迫路過的老鼠發現,那些暗紅色的漬被它塗抹在灰色的皮毛上,當它又一次在雨天從溫暖的窩裏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一樣出逃在人行道邊緣的盲區上……
個人的頹淪彙在枯竭的河道,滋養了淤泥裏被障礙摧毀的蓮花。
不遠處的小樹上的落葉和枯枝落在泥潭裏,像是一根刺入泥潭心肺的刺,那些站在淤泥裏一邊嬉鬧一邊釣蝦的孩子就像是這心肺上刺旁邊的一隻隻褐色的螞蟻,傍晚夕陽的餘暉落在泥潭的水麵上,那些漂浮在水麵的落葉沉入水底,也陷在了淤泥裏,變成了蓮花的另一種滋養。
蓮花看著淤泥的落葉說,它不需要障礙的摧殘,一些蝦會給它給養,而它需要的,隻是岸上的人,可以駐足觀看它美麗時的模樣,而不是在它的蓮蓬被折斷的時候,出賣誠實地笑笑說,“看,這蓮蓬裏的蓮子可以用來熬湯,在愛人新婚時,就可以看到她喝著碗裏的蓮子湯的時候,那微笑幸福的模樣。”
聽著電話裏可恢的聲音,宗林突然間覺得,那些溫暖過他胃裏的聲音,在電話結束的時候,是不是,就會被迫暫停,他沒有掛斷,即使對麵已經傳出了盲音,他還是隔著一些情緒的距離,聽著手機裏好像突然傳出的聲音……
白色的牆壁好像在那一刻有了手指收緊的琴弦,任由落在空中的白色花瓣飄飛在地上……
泥潭裏的蓮花,看著岸上厭惡雞圈的貓,在夜色的掩映下,竄入了台階後麵的白色花叢中,白色的花瓣在那一瞬間變成了黑色的泥土,在雨後被一隻灰色皮毛戴著腳鐐的紅老鼠,鑽入了圈點黑白色彩的心肺限定的秒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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