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70 更新時間:14-04-26 16:43
顧音看著站在岸邊的啟明,突然很想把他推下泥潭裏。
“其實你不說的話,我還沒想到呢。”顧音邊說著,就抓著啟明的手臂突然把站在外麵的他向著泥潭推了推,然後,又把懸在水麵上的啟明給抓了回來。
“你做什麼,我要是真摔下去怎麼辦,你付我的醫療呀?”啟明重新站直身體後說。
“你剛才在石橋上,那麼欠摔的表情我都沒有拋棄你,難道你覺得站到了這岸邊我還會把你推下去嗎?”顧音看著啟明說。
“那你剛才又為什麼要突然推我一下呢,嚇我一跳,你知不知道?”啟明說。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顧音說。
“這麼狗啊,晚上要不要去上晚自習哦?”啟明問。
“你看見我哪天晚上沒有去上晚自習,你就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多餘嗎?”顧音說。
“就因為我看見你每天晚上都去上晚自習,我才會在現在去問你這個問題。”啟明說。
“那你就不用再問了,我還是會去上晚自習,且不說,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更多的理由可以成立的話,那就是說,因為高考已經越來越近了。”顧音說。
“就因為高考越來越近了,我才會要問你這個問題。”啟明說。
“那是為什麼,你覺得明知故問,很有意思麼?”顧音邊走邊說。
“你看啊,我們這才剛剛吃完飯,你走那麼快幹嘛,剛吃飽就走快,以後對胃不好的。”啟明說。
“現在,就算走快走到對心肺不好,我都已經不在乎,更何況說是對胃不好了。”顧音說。
“胃很重要的,以後吃好吃的,還要全依靠著它的幫襯。”啟明說。
“吃吃吃,就想到吃,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顧音說。
“那也還是要吃好再吃飽了,吃飽了也不能亂跑,沒騙你,吃飽後走快了真的對胃不好,你走慢點。”啟明說。
“我知道你沒騙我,你是不想跟不上,才這樣說的。”顧音說。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還是想要你走慢點。”走在身後的啟明說。
“你以為我會等你麼,你越是這樣認為,我就越不等你,哪怕這對我自己的胃和心肺都不好,我也一樣不會等你,你太自信了,你以為在我身上你什麼都能得的到,我就要你什麼都得不到。”顧音說。
“我也沒說什麼呀,我不過是想要走慢些,問了你一句,今天你可不可以不去上晚自習。”啟明說。
“不去那裏,又能去哪裏?”顧音問。
“去哪裏都行。隻要不再去那裏。”啟明說。
“今天晚上不去那裏可以,可不去那裏,去哪裏,都還是相差無幾的,如果你想要得到的話,你知道麼?”顧音說。
“你以為你知道麼?”啟明看著前麵走在石階上的顧音說。
“即使你不愛,也不需要分開。”
……
沉默有時是一種官能的寡欲。
離開了泥潭邊,啟明也走到了石階上,然後加快了幾步,走到了顧音的前麵。
“你快點可以吧?”啟明說。
那天夜裏是化學晚自習,為了一張周末後的試卷,那老師要當時在教室裏的所有的人,都把試卷平攤在課桌上,然後讓每一組的第一個人下位檢查,他就一個人檢查每一個第一個人的。很快,在拖遝和服從中,有些人明顯地揪著自己書包的口袋,說,還不能交差。
這些在每一隊第一個位置的人也就很快的如實說了,那個化學老師仍不甘心,還要去下組抽查,不知道有沒有人說謊,也許有些沒有交差的人也一樣在沒有被報告後沒有被抽查到,也許這隻是一些有也許可能性的人才會有的幸運,而事實上,並不是太多的人都可以有這樣的也許,它的成立,需要很多的原因。
那些被抽查或被報告到因為一張試卷二沒有辦法交差的人,一時間被全部叫出了教室,然後就是當時那個化學老師的聲音,他要這教室外麵的每一個人站著拿出手機,給家長打電話,要把這些人的家長全部在那個黑夜叫到學校,有些人說自己沒有手機,在被搜身後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然後就被叫到了辦公室,他要在那裏的人去向辦公室裏的老師借手機打電話,有些人當然說就是不願意,可還是在威逼下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在這些人裏麵,有一個是化學課代表,曾經為這個老師在校化學競賽裏拿到了一個第二名,給這個化學老師添了獎金和麵子。
那是兩個人之間,兩種情景下,完全不同的兩種表情。
那個夜裏,他還是站在辦公室裏麵,訓斥著這些人的不忠。
在教室裏麵,還有一些人說那張普通的試卷落在了寢室裏,在這個化學老師回到教室後,那些人又被從教室趕了出去,被叫著去寢室拿回來,有些人不願意,尤其是在天那麼黑的時候,當然,後來那些人還是去了寢室,在那個黑夜裏。
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那些人才發現情況不對勁,在漆黑的夜色下,寢室圍牆的大門緊鎖著,才剛剛上了不久的課,又還沒有下課,大門就這樣一直地鎖著,高高的圍牆像是給寢室留下的一道阻隔。把那些漆黑夜色裏的人隔阻在了寢室的外麵,隻是不知道,圍牆寢室裏麵的人,那時候又是在做些什麼。
那些人想了想,還是選擇翻牆而進,因為有了其他的人,這時,翻過牆壁就又顯得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的不容易,等那些人翻過了那堵看著高高的牆壁落在裏麵空白區的地上的時候,往前走了幾步,他們的腿不因為翻了牆就有了事,所以,還是可以往前,走兩步的,等那些人走過了這幾步之後,看見小的鐵門還沒有關,在圍牆後麵的月亮的掩映下,很小心地走了進去。
……
回到寢室裏的那些人打開了房門,有些人拿完了試卷又折返翻牆,回到了教室,有些人則在看見其他手裏拿著試卷的人折返後,留在了開著燈光的寢室。
寢室裏,床鋪的擺放各不相同,有些床鋪之間隔著很小的空間,站在這個空間裏剛好可以把手擱在上鋪,很多時分,一些試卷都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完成的。
當然了,宿舍樓每層樓的轉角之間,本身也有一個閱覽室,隻是說,在絕大多數的時候,它都會是一種擠滿了人的狀態,在沒有空位的情況下,很多拿著試卷的人也就隻好折返,回到了寢室。
留在閱覽室裏的一些人,大多是在晚自習剛剛下課的時候,在淒涼的寒風中,腳步匆忙地就衝到了它灑滿燈光,隔著玻璃窗會覺得溫暖的懷裏。
拿完試卷翻了牆之後,折返回到教室裏的人就會被質問,對於那些因為另一些原因留在了寢室裏的人,這些人的回答會在被質問之後,在第一個人的引領下變得自然而然的統一,很多時候,也就取決於這第一人回答問題的方式是否足夠機靈,當然了,也不排除會有一些相對老實的人,給老師做出新一輪的彙總,從而引發另一種分支的討論。
站在後麵的其他人大多隻會是觀看,然後在觀看之餘隨聲附和,作為一種適應。
那個化學老師很快就厭倦了對這些隻會附和著說話的人的盤問,轉而繼續他在辦公室裏的訓斥,當著其他老師的麵,他把在裏麵的每一個學生逐一地罵了一遍,然後,轉過頭,好像是想要得到在辦公室裏其他老師的複議,在辦公室裏的那些老師很快會意,很自覺地從筆記本電腦邊抽離,站起身,先看了看,確認不是
自己教的學生後,就開始跟著那個化學老師一起數落,看了看這個,又偏過頭,看了看那個,不盡的話語裏,那些人也沒聽清幾句,尤其是當太多的人一起在自己麵前數落的時候,這很像是一種貓抓魚的遊戲,一隻隻貓在自己麵前晃動著爪子,魚缸裏的魚也不知道會被那一隻來不及回避的爪子抓出魚缸,跳回到瓷磚上。
在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累了以後,這些老師又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專心地看著筆記本電腦。
在漆黑的夜色彌漫著更濃重的寒冷氣息之後,這些學生的家長各自到了,化學老師在樓梯口守著,進來一個說一個,那些被指責了孩子的家長,也許是因為覺得在其他的家長麵前,自己的麵子掛不上,心裏很不快,大聲的訓斥著自己家的孩子,而其他的家長也許是出於同樣的心理,先後做著同樣的事情。
那些站在原地的學生,也就又聽到了各種形式的怒罵,然後,放在心裏小聲地對比。
在化學老師給各自學生的各自家長做完了思想教育並得到了來自各方的肯定語氣之後,他很是心滿意足地在漆黑的夜色中去了寢室。
一方麵,他要去看看事情是不是真像是那些折返回到了教室的學生說的那樣:寢室裏麵的小鐵門被鎖了,另一方麵,他要去看看,留在了寢室裏的那些人,在做著些什麼。
在化學老師離開教室去寢室之後,一些人還是可以從辦公室裏聽到來自於成年人對於成年人言辭激烈的訓斥聲。在一係列的話語聲中繼續做著那張化學試卷。諸如“太不像話了”、“你這是怎麼回事”、“看我回去不打你”、“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你要是再敢這樣的話,我就教育你”……
而對於那張化學試卷,那個化學老師之前並沒有說要做,隻是習慣性地發了下來,同時也沒有暗示說在幾天後會要去檢查,再以這樣一種其他人完全不知的方式對那些沒有做或是說還來不及做完的學生這樣一種形式的懲罰,所以,在大多數按照自我的習慣把那張化學試卷做完了的學生,在那個天色更暗的夜晚都會慶幸著說,幸好提前把試卷做完了,在老師沒有交代的情況下把看來不急於一時的試卷做完了還是有好處了,要不然,留在辦公室裏訓斥著自己的就不止說好是那個化學老師了,還會有自己原先待在家裏的父親或是母親,在辦公室裏那種更特殊的環境下說著未必真實卻很符合那種情景裏其他人需求的話。
一些家長當著辦公室裏其他的老師的麵說完了那些訓斥的話語之後,就都各自離開了,留下他們各自的孩子眼神呆滯地看著在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而在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在附應了各位學生家長對於各自孩子的訓斥並且離開之後,點完頭表示了讚同,然後,又各自回頭,看著筆記本電腦裏的教學視頻。留在辦公室裏眼神原先呆滯的成人孩子,在看到沒有得到在辦公室裏其他老師的眼神回應之後,又恢複了他們之前的那種炯炯有神的目光,之前烤的他們“外焦裏嫩”的那張化學試卷已經被做完,在感受了“天雷滾滾”之後,待在辦公室裏閑著無事的他們在恢複了目光的炯炯有神之後,先是相互間的攀談,因為間隔在其間的異性很好,換句話說,也就是說,女的不多,這樣的情況讓這些男孩很快就厭倦了相互間的攀談,可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因為之前從教室離開去寢室的化學老師已經有過交代或是說命令了,在他從寢室回到辦公室之前,在辦公室裏麵的那些人,誰也不許走。
就這樣,那些留在了辦公室裏麵做完了那張化學試卷的成人和孩子,就隻好一個個彎著腰站著,有些不想再繼續留在原地的人也是適當地挪動一下下位置,然後繼續彎著腰站著。
在看到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全然忽略了他們的存在後,其中的有些人,開始變得大膽起來,或者是說換一種挨罰的方式,一些人自己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找到了幾個空的位置,坐在了空位置間的座椅上,晃了晃身體。
而那些還是站在原地的人,就守著自己要不要也那樣去做的困惑,在原地遲疑著。
而事實上,那些站在原地心裏在盤算著的人,在遲疑之餘,想得更多的也許不是那個去了寢室裏的化學老師會不會突然間回頭,可能更多的是,在看著身邊其他人的行為的時候,想著,要是化學老師……
從教室離開,去玩寢室的化學老師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色中踩著階梯下了樓,又踩著階梯上了樓,那時候,他的心裏在稠漿似的夜色中,一定很滿足。
在去到寢室的路上,一如以往,他還是被阻隔在了圍牆的鐵門之外,在敲了鐵門卻沒有得到心裏應有的回複之後,他習慣性地撥通了電話,過了很久,也許沒過多久,鐵門傳出了敞開心扉的聲音,這樣,他就很順利的進入了第一道鐵門,隻是當他用這種方式進入第一道鐵門的時候,發現第二道鐵門之前是否關著已經是無從考證,因為,當他意識到要去問那個開了門的人這個問題的時候,原先那個從屋裏出來很不情願地在接到電話並被懷疑地開了門之後的人,在聽到了圍牆上第一道鐵門撞擊的聲音之後,開了鎖,就又很快地轉身回到了屋裏,而在看到了那道小鐵門而突然間有了那個意識的化學老師看著開鎖那人屋裏鎖著的門,已經是不好在第二次去打擾屋裏人守門的情緒。
就這樣,他看了看那道小鐵門,又看了看那屋的木門,隻好不做聲響地繼續向前走,再踩著樓梯向上走,轉個彎,到了寢室,發現門還是關著。
他很粗魯地捶著鐵門,聽到聲音後,裏麵遲疑著,門還是開了。
“咚咚咚”的捶打聲像是爐火邊的錘煉,那些生鐵淬火後變得堅忍,淬火後的生鐵,變成了絕世好劍。
打開門後,寢室的情形就在那一瞬間變得一覽無餘,有些人窩在被子裏打著手電筒看著書,也不知道這人在看的是什麼書,一個人在燈光下坐在椅子上玩著手機,當然,在門開的那一刹那,手機很順利地落在了口袋裏。做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人在做試卷。
當這個化學老師問及這些留下了寢室裏的人為什麼沒有去教室,雖然回答他已經預知,可他還是要再去問一遍,結果,他得到了不一樣的回答。
在看過了這幾個人的試卷之後,說了幾句,怎麼這麼多題都做錯了,而且字跡還這麼潦草,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情。
已經有過了之前的教訓,這些留在了寢室裏的人很快有了一致的口徑。
也找不到證據,隻好作罷。
當他正要叫這些留在了寢室裏的人會教室的時候,學校裏,下晚自習的鈴聲,卻響了。
“多麼感謝你,贈我空歡喜。”
“如果我不指望從你身上得到你給我的愛,那我也同樣不會愛你,如果我指望是那樣,就請你不要站在原地,假裝失望。”
“如若你說,責任,不可以是一種沉著冷靜的,自由。”
“我沒有你的回應,也沒有你要的記憶,對一些言語和行為已經厭倦,這些言語和行為帶給的傷口也已經融合,也不想再去解釋那些我原本就不想解釋而你卻很想聽的事情,有些事情或許我已經忘記,那就請你不要再說是誰背叛了誰的約定,那就請你也不要再記起在一起的曾經。”
站在寢室裏的化學老師看了看其他人的口袋,明明是很鼓著的,卻也不好直說,更何況這時候下晚自習的鈴聲都已經響了。
他就隻好換一種說法,說是站在這寢室裏的人,留在這裏麵的時候的表現,還是很好的嘛,用一種很表象的方式蓋過了千言萬語,也許其他人都已經很熟悉,所以,在他又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有些人已經提前去了閱覽室,說是高考在即,要忙著複習。
那張原本淹沒在一堆堆厚厚試卷裏的化學卷子,也就因為那一夜,一戰成名。
下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後,下樓梯的人井然有序,那些不想在樓梯被擠壓,或是其他原因的女孩就先留在教室裏,待會會兒再出去,看著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亮金金。
更誇張的是,另一些人也許是覺得在黑夜會不認識路,就從家裏叫來了在看著電視不太熟悉路的父母,深得精髓地繞開了人少的寂靜處。
夜幕低垂,猶在沉思。
在晚自習下課後,一些自以為很聰明的女生確實是避開了樓梯裏人流的高峰,可是一時不小心把時間的掌控忘記了火候,等到樓梯都快沒什麼人走或是踩著的時候,一些留在教室裏麵的女生才在門口探著腦袋挪著小碎步,走了出來,自然,走在樓梯上麵的她們很開心甚至於帶著一些些的小得意。
隻是說,她們也應該要知道,事實上,樓梯上的旅程,隻能算是一小段。等她們漸漸走出了這個彎彎曲曲,歪歪扭扭的樓梯的身後,她們在夜色下踩著台階走了下去。當然,雖然心裏麵有一些不太安心,尤其是在寒風月夜下,可是走著走著,再回頭看啊看,發現也沒什麼異常情況,也就漸漸地放心了。
到她們拐了個彎,走過了女生寢室,正準備走出學校裏麵的一道鐵門的時候,突然……這隻有幾秒鍾的接觸讓她們中的一些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在還沒有看清那隻狼有幾根毛的時候,那隻變成了貓的狼,就出逃。
也許是太突然,突然到讓她們中的一些人猝不及防,她們中那些原本還在哼著小曲的女生發出一聲聲尖叫,然後愣在了原地。
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那麼迅速,她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事後,看著那隻貓遠去的背影。
再在夜色中想想,發現對於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自己是越想越氣,然後原先站在原地的她們還不忘要回過頭,看著那隻已經變成草叢裏一隻貓的狼遠去的背影,一個人站在原地在生氣地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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