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99 更新時間：13-10-31 05:18
劉寶中一家開始討論如何還債的問題。現在家裏隻有3000元現金，還差2600元的虧空。哪裏去找這2600元錢呢？如果去借別人的錢再還給孫有才和二愣子，誰肯借給我們呢？欠小芳舅舅5600錢多年沒有還，欠小芳叔叔6000元也有幾年了。借其他親戚鄰居的錢還有幾千元沒有還。借錢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劉寶中人窮誌不短是一個說話算數的鋼鐵漢，氣急之下答應二愣子和孫有才還債，又不能反悔。家裏沒有值錢的東西，萬般無奈之際，隻有賣糧食了。算算把糧食都賣完了可以湊2600元錢。
媽媽問：“賣了糧食吃什麼？”
爸爸說：“隻好走一步說一步了。”
劉君芳：問“從現在到麥收還有六個月時間，這六個月怎麼熬過去？”
媽媽說：“寶中，別賣糧食了！賣了糧食我們無法維持生命。”
爸爸說：“如果說話不算數，叫我今後如何做人？小芳趕快去賣糧食！”
劉君芳說：“今年遭受水災，糧食賣不上好價錢。等到麥收再賣小麥就好一些。給孫有才和二愣子說說寬限幾個月吧！”
爸爸問：“我已經答應他們了，說了不算數能行嗎？”
劉君芳說：“我去找村長給他們做做工作吧！”
爸爸問：“什麼事兒都找村長，人家煩不煩？”
劉君芳問：“如果糧食賣光了，我們怎麼活下去？”
爸爸問：“人家天天來家裏討債，我們的日子怎麼過？”
劉君芳說：“大不了厚著臉皮不理他們就是了！”
爸爸問：“一個人沒臉沒皮還怎麼活？”
媽媽說：“我看被人罵幾句死不了，沒有飯吃很快就會餓死。”
爸爸憤憤地說：“沒臉沒皮地活著還不如叫我去死！”
劉寶中是一家之主，不聽他的話不行，隻得賣糧食還債。
劉君芳天天拉車去賣糧食，債主打發走了，糧食也賣完了。隻剩下一些紅薯。
肚子裏隻有紅薯沒有糧食和蔬菜是不行的。每個人都腹內發燙口吐酸水。如果不吃點兒紅薯又饑餓難忍，頭暈目眩，這樣的日子真難熬。
劉君芳拿了個口袋悄悄離開家，到地裏去撿糧食。她到路邊田頭搜尋散落的糧食。大豆再收割的時候，有一些豆莢裂開，黃豆粒撒在地裏，土地的主人沒有耐心把這些糧食接起來。嚴君芳耐心在地裏土裏尋找豆粒，低頭時間太長，覺得心裏難受。她想直直腰活動一下，由於站起來的速度太快，眼睛一黑栽倒在地上。他在地上躺了一會兒，腦子才清醒過來。她想：“我是怎麼了，有病了嗎？不會的，我還年輕不容易得病。-----啊！對，是低血糖。沒有飯吃，又不想吃紅薯，缺乏營養。如果有巧克力，吃一塊就會好了。可是現在不可能有巧克力。就吃幾粒黃豆吧！”她抓了幾粒黃豆，吹了吹豆上的黃土，放在嘴裏咀嚼。吃下去以後，心裏覺得好多了。他又開始尋找地裏的黃豆。她撿了一些黃豆有去菜地裏撿白菜葉。幹黃的白菜葉已經有些發黑。冬天沒有野菜，沒有樹葉。他突然想起紅薯葉可以吃，她就搜尋幹紅薯葉。因為人不吃菜體內缺乏維生素也會滋生各種毛病。
劉君芳回到家裏，把黃豆和紅薯葉洗淨，放在鍋裏煮好，自己先嚐嚐，覺得很好吃。爸爸媽媽妹妹也覺得好吃，每人都盛了半碗吃起來。媽媽說：“小芳真的長大了，沒有小芳我們都得餓死。”
爸爸說：“我太沒有用了，叫你們忍饑挨餓，吃苦受累。”
小芳的弟弟劉君寶忍受不了這樣艱苦的生活，找了兩元錢到鎮上買了一碗麵條。吃起來還可以，回到家裏就感到肚子不舒服。劉君芳問清情況找了幾片治腸炎的藥給劉君寶服下。到了夜裏，劉君寶感到肚疼難忍，叫喊不停。三更半夜到哪裏去看病呢？萬般無奈，劉君芳隻好去敲孫天喜的門。
她敲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心中暗想：“夜裏兩點鍾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可能沒有聽見。”於是一邊使勁敲門，一邊大聲喊叫：“孫叔叔！我弟弟病了，請你去看看！”
又是很長時間沒有動靜。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大門就要再破了。孫天喜的門沒有開，卻驚動了鄰居。鄰居孫有道披著衣服打開大門，問清緣由就替劉君芳叫門。
其實，孫天喜早就被瘋狂的砸門聲驚醒了。由於給這家窮人看病都是《白辛苦》，就不願意出診。由於驚動了街坊鄰居，再不出診就不好意思了。《見死不救》這個名聲是很不吉利的，隻有打起《救死扶傷》《為人民服務》的大旗才能使自己的錢包鼓起來。
孫天喜到劉君芳家裏給劉君寶量了一下體溫，又看了一下他的大便就說：“是病毒性痢疾，體溫40度，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非常危險！”
劉寶忠問：“求你趕快救他一條性命!我隻有這一個兒子。”媽媽抱著劉君寶嗚嗚大哭涕淚橫流。
孫天喜嚴肅地說：“趕快送醫院吧！送晚了就非常危。”他收拾起聽診器體溫表，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說：“去豐陽縣大醫院看病，不要去小醫院！到小醫院治不好他的病。”孫天喜吸取了劉寶中看病的教訓，如果劉君寶再出了醫療事故必然牽連到自己。至於劉寶中有沒有錢治病，不是他孫天喜考慮的問題。
劉君芳把叔叔劉寶華叫來，準備去縣醫院看病。一切都準備好了，馬上要出發，劉寶華問劉君芳：“帶錢了嗎？”
劉君芳說：“家裏一點兒錢也沒有了。”
劉寶華說：“沒有錢誰能給咱看病呢？”
劉君芳說：“那該怎麼辦呢？”
劉寶華說：“你先看好君寶，我去家裏找錢。”
劉寶華家裏都翻遍了連零錢鋼鏰兒都找出來才湊了535元錢。三更半夜到哪裏借錢呢？他們隻好急急忙忙把劉君寶送到縣醫院。到了豐陽縣人民醫院已經是淩晨5點鍾了。
到了急救室，大夫看了一下病人嚴肅地說：“你們是怎麼搞的，病人已經休克很長時間了，怎麼才送來？誰是病人家屬？”
劉君芳馬上說：“我們都是！”
大夫把繳費單遞給劉君芳說：“快去繳費！”
劉君芳一看繳費上的數字大吃一驚，不由得驚叫道：“兩千元！怎麼這麼多？”
大夫看了一眼劉君芳說：“病人快不行了，還不快去交款。先交兩千元吧！五千元能把命救出來就不錯了！”
劉君芳和她媽媽大吃一驚。媽媽說：“哪裏去弄這麼多錢？”
劉君芳說：“找不來錢我弟弟就完了，拚了我這條命也要保住弟弟！”
媽媽問：“如今我們家徒四壁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誰也不肯借給我們錢，錢從哪裏來？”
劉君芳說：“事關弟弟的性命，就不能顧自己的麵子了，我回去求親戚鄰居，苦苦哀求他們。”
媽媽說：“君寶已經昏迷多時了，再不用藥就救不過來了！”
劉君芳說：“把這500元錢交上先給弟弟用藥。我們馬上去求大夫幫忙！”
她們找到急診室大夫說：“我們出門倉促，隻帶了500元錢，我們先交上，快搶救人吧！”
大夫看了一眼劉君芳，漫不經心地說：“醫院有規定，先交錢再治病，快去拿錢吧！”
劉君芳看到大夫這種傲慢的態度不由地怒火燃燒，兩眼冒火。媽媽見此情景在她耳邊小聲說：“千萬不要發火，耐心跟她說。”
劉君芳冷靜片刻走到大夫麵前說：“如果現在不搶救，等我拿來錢人就不行了！人命關天，快救救我弟弟吧！”
劉君芳的媽媽突然跪在大夫的後麵，抱住她的腿哭著說：“求求大夫，救救我的兒子吧！”
大夫也怕出人命找麻煩，就說：“快起來，誰叫你跪我？我告訴你們，這500元錢用完了就停藥！快去交錢吧！”
交上錢開始搶救病人。大夫和護士圍著劉君寶團團轉。劉君芳心急如火發瘋似的往家裏奔跑。她回家和爸爸見了一麵就去找舅舅。他想：“劉君寶是舅舅的心肝寶貝，性命攸關，他會想辦法的。”可是，一個農村靠種地糊口的莊稼漢家裏能有多少錢？正好她表哥剛剛訂婚，把錢花完了。舅舅從幾個鄰居家裏借了1000元錢交給劉君芳。她又回到村裏找鄰居借錢，一家一家挨門央求。可是，大家都覺得她家沒有償還能力，誰也不願意把錢扔到大海裏。所以，都說沒有錢。有人見她哭得可憐就借給她一百元二百元。萬般無奈，她又找到村長孫家祥。村長聽了劉君芳的訴說非常同情她家的遭遇。可是，這個村長是個《清水》村官，是個窮村長，家裏並不富裕。劉君芳找別人都沒有用，隻好盯住村長苦苦哀求。村長無可奈何找別人借了1000元錢交給劉君芳。
劉君芳拿著2600元錢向豐陽縣人民醫院飛奔。到了醫院已經是下午7點鍾了。劉君芳衝進急診室找弟弟劉君寶，劉君寶已經轉入搶救室。搶救了14個小時劉君寶仍然高燒不退，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劉君芳找到主治醫生劉大夫問：“我弟弟劉君寶的病情怎麼樣？”
劉大夫問：“你是劉君寶的姐姐嗎？”
劉君芳說：“是的，我是他姐姐！”
劉大夫說：“我正要找你們呐！劉君寶的病毒已經侵入腎髒，有可能造成腎衰竭。我們這裏醫療條件有限，建議轉到三河市第一醫院治療。”
聞聽此言，劉君芳大吃一驚，想不到病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如果聽從劉大夫的意見轉院到三河市第一醫院，途中需要經曆6個小時。在這6個小時內病情會更加惡化。她冷靜地想了想，覺得轉院治療不可取。
劉大夫見劉君芳沉默不語，接著問：“你弟弟住進醫院時隻交了500元的治療費，今天已經花了600元。如果不續繳費用，我們馬上停止治療。”
這時，劉君芳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錢的問題。於是對劉大夫說：“我回家拿錢剛回來，我馬上交錢！請大夫抓緊搶救病人！”說罷從口袋裏掏出錢給劉大夫看了一下。
劉大夫往錢上瞥了一眼，冷冷地說：“給你們這些農民治病真費勁，掏錢好像擠牙膏一樣，一點兒一點兒往外掏。快去交錢吧！”說著把一張繳款單扔給劉君芳。劉君芳沒有功夫看劉大夫的臉色，急忙繳費去了。
由於高燒一直不退，按照醫生的囑托給劉君寶體外降溫。劉君芳把他的上衣脫掉，用酒精擦拭他的上身。媽媽和叔叔嚇得呆若木雞，隻知道哭泣流淚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君芳為了穩定情緒，對媽媽和叔叔說：“剛才我問大夫了，君寶的病沒有多大危險，明天就能降溫。”
媽媽說：“我就這一個兒子，一定要救救他！”
劉君芳說：“他是我的親弟弟，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把他的病治好。”
劉寶華說：“大嫂，你的身體不好，快去板車上休息一會兒吧！你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
媽媽說：“你看孩子都成這樣了，我還能睡得著？”
劉君芳說：“媽媽如果累垮了，我們還得伺候您。叔叔先在床邊盯一會兒，我跟媽媽出去。”說著，攙住媽媽走出病房。
劉君芳把被褥鋪在板車上，叫媽媽躺下休息，耐心勸慰她說：“弟弟的病不是三天兩天可以治好的，你一直不休息不行。如果你再病了，我更難了。弟弟不會有危險的，隻要退燒就好辦了。……”
媽媽問：“我在這裏睡覺，你們兩個怎麼辦？”
劉君芳說：“你前半夜睡覺，叔叔後半夜睡覺，你們輪流休息。”
媽媽問：“我們輪流休息，你怎麼辦？”
劉君芳說：“等到不輸液了，我趴在床邊上就可以睡覺。我年輕不會累垮的。”
經過三天三夜的治療，劉君寶退燒了。第四天早上6點鍾體溫降到38度。他們三個人都麵帶喜色，大家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早上8點鍾查房時，劉君芳問大夫：“我弟弟的病怎麼樣了？”
大夫看看病曆說：“劉君寶體溫從41度降到38度，已經有明顯好轉。但是體內病毒還沒有完全清除，還有可能反複，必須抓緊治療。”
劉君芳激動地說：“感謝大夫給我們操心！請大夫繼續抓緊治療。”
大夫從病曆夾中抽出一張繳費單，塞給劉君芳說：“該繳費了，快去繳費吧！”
劉君芳打開單子一看又是兩千元，隻覺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媽媽看見小芳臉色大變趕快扶住她。她穩住心神，沉默片刻說：“醫院又催我們繳費呐。”
劉寶華問：“繳多少？”
劉君芳把單子遞給劉寶華說：“你看，叫我們再繳兩千元。”
劉寶華拿著繳費單的手不停地抖動，心裏七上八下，好久說不出話來。
媽媽說：“我們是種莊稼的農民，哪裏繳得起這麼多錢呢？我去給大夫說說，求他們幫個忙！”
劉君芳說：“媽媽！求也沒有用，他們照章辦事，沒有錢就不給治病。”
媽媽哭著說：“他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的兒子啊！你的命太苦了！”
劉君芳見媽媽嚎啕大哭起來，就把她拉到院子裏，說道：“君寶已經醒了，你這一哭他一定受不了。媽媽別哭了，哭死也沒有用。”
劉寶華說：“我們還是商量一下錢的問題，沒有錢就救不了孩子的命。”
劉君芳說：“叔叔說的很對，沒有錢救不了弟弟的命。”
劉寶華問：“上一次你回家找誰借的錢？”
劉君芳說：“我們的親戚鄰居熟人都找了，家家戶戶都求遍了。就我們家這個情況，明知道沒有償還能力，誰願意借給我們呢？最後我坐在村長家裏哭了很長時間，村長替我去借了1000元錢。……”
劉寶華說：“我沒有兒子，我們弟兄兩個守著這一根獨苗兒，一定要把君寶的病治好。我回去想辦法，就是買房子也要把錢弄到手！”
媽媽激動地說：“寶華，嫂子一輩子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劉君芳說：“最好還是借錢，不要輕易賣房子。如果實在借不到錢，就賣我們家的房子，千萬不要賣叔叔家的房子。”
劉寶華回到家裏四處求人借錢，費盡百般周折借到2000元錢。他急忙趕到醫院繳費，沒有影響劉君寶的治療。經過10天的治療護理，他的病基本痊愈。一碗麵條損失了5000元，給他們帶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災難。
眼看就要過年了，別人都在辦年貨，準備過年，劉寶中家裏冷冷清清，沒有錢買肉買菜，甚至連一斤白麵也沒有。一場災難接著一場災難劈頭蓋臉地砸在他們頭上，鬧得他們連滾帶爬疲於奔命。幾萬元的債務壓在他們的心裏，饑餓鬱悶惆悵摧殘著他們支離破碎的心。
過年對於富裕人家是歡樂的節日。忙了一年了，春節是享受勞動成果居家團圓歡聚的節日。每個人都穿上嶄新的衣服，做很多好吃的東西。走親訪友喝酒打牌歡天喜地熱鬧非凡。可是，劉寶中一家屢遭災難的打擊，已經難以維持溫飽的生活。他們沒有錢不用忙著辦年貨，不用準備過年的東西。一家人圍坐在劉寶中的身邊悶悶不樂一言不發。偶爾有人來家裏串門兒，話裏話外可以聽出是來討債的。劉寶中主動向債主道歉，並保證想辦法還清債務。債主們看見他們確實沒有償還能力，就無奈地離去。
到了晚上10點鍾，劉君香和劉君寶已經上床睡覺，劉君芳和媽媽守在劉寶中的床邊。劉寶中長歎一聲說：“都怪我沒有本事掙錢，弄得全家人跟我受罪。這些債務何時才能還清？苦日子何時能到盡頭？”
劉君芳說：“困難是暫時的，我們長大了都能掙錢，日子慢慢會好起來的。”
媽媽王秀芹說：“等你們能掙錢還有好幾年呐，這幾年吃什麼？”
劉君芳心中暗想：“遠水解不了近渴，人幾天不吃飯就會餓死。”
她沉默很久才說：“爸爸媽媽，事到如今已經無路可走，我想出來一個辦法可以救了全家。”
劉寶中急忙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快說！”
劉君芳說：“我的辦法是舍卒保車。”
王秀芹問：“怎麼舍卒保車，說具體一點兒。”
劉君芳說：“與其全家人在一起等著餓死，不如把我賣了換成錢，救全家人的性命。”
劉寶中說：“買賣人口是違法的這條路走不通。就是賣人也不能賣你啊！你是我們的寶貝閨女，我們怎麼能舍得呢？”
劉君芳說：“我看隻能賣我！賣爸爸媽媽沒有人要，賣君香和君寶你們更舍不得，隻能舍我保全家了。”
王秀芹把劉君芳緊緊地摟在懷裏說：“小芳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能舍得賣你呢？我們餓死就死在一塊兒，誰也不能賣！”
劉寶中說：“現在是新社會，買賣人口要受法律的製裁，就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
劉君芳沉思很久說：“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一個出路啊！總不能坐在家裏等死吧！”
陰曆臘月三十，劉寶華去看望哥哥一家人。哥哥躺在床上不能下地，嫂子趴在丈夫的床邊哭泣，三個孩子也呆在家裏悶悶不樂。
劉寶華問：“大哥，過年的東西準備了沒有？”
劉寶中說：“謝謝你了，謝謝你幫我們救君寶一命。過年是小事，這場災難躲過去就是萬幸。”
劉寶華說：“我們兄弟倆守著一根獨苗兒，君寶也是我的兒子，也是我的小寶貝兒，救他是應該的。”
王秀芹說：“關鍵時刻還是親兄弟，沒有寶華相助很難闖過這一關。”
劉寶華問：“你們有沒有糧食白麵？過節吃什麼呢？”
王秀芹說：“連續幾場災難背負了沉重的債務，還有什麼心情過年？”
劉寶華說：“無論如何也要吃一頓餃子啊！我家裏還有點兒白麵和肉菜，等一會兒給你們送來。”
有了白麵和肉菜一家人都忙起來了。洗菜、剁肉、和麵，大家齊動手，兩個小時餃子下鍋了。又是很長時間沒有吃到葷腥了，劉君寶聞到餃子的香味兒饞涎欲滴，圍著鍋邊團團轉急等餃子吃。餃子熟了，劉君芳先盛了一碗，雙手捧給爸爸說：“爸爸是一家之主，爸爸先吃！”
劉寶中說：“我們家裏沒有那麼多規矩，先給君寶吧！”
劉君芳馬上給弟弟盛了一碗，劉君寶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劉君芳把第三碗端給媽媽。媽媽又把這一碗餃子遞給劉君香。
一鍋餃子盛了四碗，爸爸媽媽麵前的餃子放在那裏誰也沒有吃。
劉君芳急忙下第二鍋餃子。第二鍋餃子沒有熟，劉君寶的一碗餃子已經消滅了。劉寶中推說餃子太熱放在桌子上沒有吃，看見兒子的餃子吃完了就喊兒子：“君寶，這裏還有一碗快去吃吧！”劉君寶什麼話也沒有說端起碗來就吃。
等到第二鍋餃子出鍋，劉君寶第二碗餃子已經吃完了。劉君芳問：“君寶吃飽了沒有，要不要再來一碗？”
劉君寶摸了摸肚皮說：“太香了！可是，我肚子裏已經裝不下了。—再來半碗吧！”
劉君芳又給劉君寶盛了多半碗說：“小弟弟，小心把你的肚皮撐破了！”
劉君芳看見妹妹劉君香一碗餃子吃完了，又給她盛了一碗。餃子煮完了，都盛到碗裏，放到桌子上。
劉君芳端起碗正要吃餃子，看到爸爸媽媽都沒有吃，就問：“你們吃餃子啊！嚐嚐餃子香不香？”
劉寶中說：“你們吃吧！我不愛吃餃子。”
王秀芹也說：“你們愛吃就多吃點兒，我不喜歡吃餃子。”
劉君芳把碗塞到爸爸媽媽手裏說：“餃子不少，您二老也勞累一年了，吃一碗餃子吧！”
爸爸媽媽吃了幾個餃子就把碗放下了。劉君芳問：“你們怎麼不吃了？”
劉寶中說：“我們不餓，等一會兒再吃。”
劉君芳吃了一碗餃子看見爸爸媽媽都舍不得吃，又勸他們吃餃子。爸爸說：“我們已經吃了幾個了，剩下的餃子給你們煎了吃。君寶玩一會兒就餓了。”劉君芳本來沒有吃飽，看到爸爸媽媽不舍得吃自己也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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