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998 更新時間：13-10-31 05:57
今天是1998年11月11日，還有20天就是1999年了。天意電力自動化技術開發有限公司三河分公司的各部門都要寫總結報告，經理辦公室也要寫出1998年的年度總結報告，向總公司報送各種報表。經理辦公室主任梁建國是一位50歲左右的老同誌。麵對這麼多的工作，整天忙得昏頭轉向。龐曉燕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這年底大忙的時候生孩子。很多文件堆在那裏打不出來。因此，不得不報請人力資源部招聘打字員。
上午9點鍾，人力資源部張建斌經理剛安排完工作，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聽見有人敲門，頭也沒有抬就說：“請進！”劉君芳拿著一張報紙大大方方地走進張經理的辦公室。
他抬頭一看是一個小姑娘進來了以為是那個職工的的孩子，就問：“小姑娘找誰？”
劉君芳揚了揚手中的報紙說：“我是來應聘打字員的。”
張建斌拍了拍腦袋說“啊！你看我這記性，真有這麼一件事，我們要招聘一名打字員。先填個表吧！”張經理從文件堆裏找出一張表格給劉君芳填寫。劉君芳拿起筆很快填好了表格，雙手遞給張經理。張經理看完應聘申請表又看了看劉君芳的臉搖了搖頭說：“小姑娘，高中沒有畢業就想工作，太性急了吧？你還是回去上學吧，大學畢業以後有很多好工作等你呐。”
劉君芳說：“經理，我們家有特殊困難，父母親有病，弟弟妹妹上學交不起學費，難以維持學業，請領導給以照顧。……”
張經理沒有等她說完就不耐煩地說：“小姑娘，我把話說明吧，沒有學曆我不敢聘用你。違章的事情我不能幹。”
劉君芳問：“招聘打字員需要什麼學曆？”
張經理說：“我們公司是高科技企業，所有工作崗位都要求大專以上的學曆，你高中還沒有畢業不符合應聘條件。”
劉君芳說：“一個人的能力不應該單憑學曆來判斷，你可以考察一下我打字的水平和文字功底，看看是不是符合你們的要求。”
張經理說：“公司有明文規定，我不能違反規定擅自聘用你。”
劉君芳說：“你們可以暫時試用一段時間，覺得我適合這個崗位再正式聘用。”
劉君芳和張經理正在糾纏時，又有人敲門進來。張經理對抬頭一看是經理辦公室的梁主任就說：“梁主任，正好有一個小姑娘來應聘打字員，你領回去問問吧。長相和口才都是一流的，就是年齡太小，沒有學曆。”
梁主任說：“張經理說行，我就領回去用，說不行，就打發她回去。”
張經理說：“這個權利就交給你了，如果你用她，在我這裏備個案就可以了。如果不用，可以另找別人。”
‘皮球’踢了半天，還是梁經理把劉君芳領走了。到了主任辦公室，梁主任看看應聘表，又看看劉君芳說：“我們公司是高科技單位，招聘的所有崗位都必須有大專以上的正規學曆。你什麼學曆都沒有，我不敢留你。”
打字員王倩聽說有人來應聘打字員如同大敵當前來了救兵，就匆匆忙忙跑進來說：“現在這麼多文件等我一個人打字，天天加班也打不完，都累死我了。留下來幫幫我不行嗎？”
梁主任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違反規定的事情不敢擅自做主。於是就打電話給總經理嚴一虎：“嚴總，有一個應聘打字員的小姑娘沒有學曆，你看能不能用。……”
嚴一虎知道是自己的女兒來應聘了，沒有等梁主任把話說完，就訓斥他：“就這點兒小事也不能做主，要你們這些部門領導幹什麼？”接著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梁主任呆呆地坐在那裏想了又想：“嚴總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想了很長時間，怎麼也猜不出來答案。最後還是想出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先叫她幹活兒，看看她的能力，也揣摩一下總經理的心思。留有進退的餘地，領導同意就聘用，領導不同意就讓她走。
於是就問劉君芳：“小嚴啊，你一分鍾能打多少字？”
劉君芳問：“打中文還是打英文？”
梁主任說：“打中文。”
劉君芳又問：“是明打，還是暗打？是照本打，還是聽音打？”
梁主任聽不懂這些專業術語就從廢紙堆裏撿了一張字數最多的廢文件交給劉君芳說：“就用我的電腦把這一張紙上的字打出來。”說罷就轉身去衛生間了。
劉君芳馬上坐到電腦桌前，熟練地操作電腦，5分鍾內將那張紙上的文字輸入了電腦。梁主任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劉君芳已經離開了電腦桌四處張望。
梁主任問：“我不是叫你打字嗎？怎麼站在這裏不動？”
劉君芳說：“梁主任，我已經打好了。”
梁主任看看她陽光燦爛的小臉兒用懷疑的口氣說：“真的嗎？”他看看自己的電腦，果然屏幕上有這份文件。
梁主任問：“你打這一個文件用了多長時間？”
劉君芳說：“大約5分鍾。”
梁主任問：“能這麼快嗎？”
劉君芳說：“這個文件再打一遍隻需要3分鍾。”
梁主任看看劉君芳的臉，用驚異的口氣說：“這個文件我讀一遍就得5分鍾，你3分鍾能打完？”
劉君芳說“梁主任，就讓我試試吧！”
劉君芳又坐到電腦桌前，飛快地敲擊鍵盤。啪啪地敲擊聲吸引來很多職工觀看。大家都圍著嚴君芳看她打字。打完後，劉君芳問梁主任：“用了多長時間？”
梁主任看著自己的手表驚喜地說：“2分49秒！真是不可思議，想不到小小年紀打字速度竟然這麼快。”圍觀的職工都欣喜若狂熱烈鼓掌。
嚴君芳問：“你不是要招聘打字員嗎？如果你對我的打字功夫還不滿意，我可以把眼睛蒙上盲打。如果三分鍾以內能打出來，你就把我留下來。”
梁主任想把她留下來，但是不敢做主。正在猶豫的時候，一個端莊秀麗楚楚動人的美女撥開人群大聲說：“這麼多人圍在這裏幹什麼呢？”
梁主任連忙答話：“秦助理，這個小女孩兒來應聘，打字速度非常快。打這一頁文件第一次用了5分鍾，第二次用了2分49秒。她說再打這一份兒文件就不用看稿子，蒙上眼睛3分鍾內可以打完。但是，她要求留下來上班。”
秦助理看看嚴君芳，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身材苗條亭亭玉立，心裏非常喜歡。於是拍了拍她的腦袋問：“小姑娘，你蒙上眼睛怎麼看底稿？”
劉君芳說：“我已經看過兩遍了，記住了文件的內容，不用看底稿。”
秦助理問：“蒙上眼睛也能打字？”
嚴君芳說：“蒙上眼睛我可以在3按分鍾內把剛才那一頁文件打出來。”
秦助理暗想，這個丫頭是不是吹牛，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於是就說：“小姑娘，如果你真有這個能力，我就做主正式聘用你到我們公司做打字員。”
嚴君芳說：“好吧！我現在把原來打的文件刪掉重新打。”
她把電腦屏幕調整好，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蒙住雙眼，飛快地敲擊鍵盤。秦助理看到電腦屏幕上的字像小河流水一樣向後湧動，很快打滿了一頁。嚴君芳把圍巾從頭上拿下來問：“秦助理，你看用了多長時間？”
秦助理驚喜道：“哇！隻用了2分32秒。我從來沒有見過打字速度這麼快的。梁主任，祝賀你聘到了一個優秀打字員。我馬上給人事部打個招呼簽訂聘用合同。”
嚴一虎看到很多人圍著嚴君芳看打字，正顏厲色地說：“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打字有什麼好看的！”
圍觀的職工很快散開了。
梁主任說：“小嚴，你幫助王倩把那些文件打出來。聘用合同明天再簽。”
梁主任領著劉君芳去見王倩。
梁主任說：“王倩，別發愁了有人幫你打字了。……。”
嚴一虎有事兒從嚴君芳身邊經過，梁主任迎上去給他介紹，這是新來應聘的打字員嚴君芳。又給劉君芳介紹，這是我們公司的一把手嚴總。
劉君芳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給嚴一虎點點頭：“請嚴總多多關照！”嚴一虎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一句話沒有說又回到總經理辦公室。劉君芳心裏想：“我這老爸真有老總的派頭，見了我連一個笑臉也不給。”
大家都去幹自己的工作了。王倩悄悄地對劉君芳說：“嚴總可厲害了，對誰都沒有一個笑臉兒。你和嚴總都姓嚴，說不定對你好點兒。”
劉君芳說：“500年前是一家嘛！借你吉言。我剛到這裏，什麼都不懂，請倩姐多指教。”
王倩說：“你剛到這裏不熟悉公司裏的情況，有什麼困難給我說，千萬別客氣。”
劉君芳忙了一陣子，進洗手間正好遇到嚴一虎，嚴一虎看洗手間沒有外人，就小聲對她說：“看你累得頭上冒汗了，休息一會兒再幹吧！”
劉君芳說：“爸爸快走，有人進來了！”果然秦助理進入洗手間。
秦助理仔細看了看劉君芳的臉說：“有人說，你長得像我，果然有點兒像。”
劉君芳說：“姐姐貌美如花，我怎呢能和姐姐相比？”
秦助理問：“你今年多大了？”
劉君芳說：“已經18歲了。”
秦助理說：“我看你稚氣十足，像個小孩子。”
劉君芳說：“不信，可以看我的身份證。”說罷就要從口袋裏掏身份證。
那女人急忙擺手製止說：“不用看身份證。我看你長得很好看，小嘴兒又很乖巧，我打心眼兒裏喜歡你。有什麼事情給我說，我一定幫你。”
劉君芳說：“我還不知道姐姐尊姓大名呢？”
秦助理說：“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秦如玉，總經理助理，今年26周歲，大你8歲。”
劉君芳說：“我叫你玉姐好嗎？”
秦如玉說：“太好了！小妹妹有什麼事，千萬別客氣！”
秦如玉從洗手間出來直接走進梁主任的辦公室。“梁主任，招聘一個打字員要什麼學曆？現在你的人確實都有學曆，可是一個文件打半天，什麼事也幹不成。新來的這個小姑娘你千萬不要放她走！”
梁主任說：“她沒有學曆，聘用她需要領導批準。”
秦如玉說：“這個事兒我做主了，叫人事部下聘書吧！”說完，轉身就走。
秦如玉說話的聲音很大，劉君芳聽得清清楚楚。秦如玉從劉君芳身邊經過摸了一下她的小辮子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了。劉君芳望著秦如玉的辦公室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心裏開始思考秦如玉這個人。“我和她似曾相識，我們個頭、身段、臉型、眉眼都很相似。不同的是秦如玉胸部性感，臀部豐滿，氣質高雅，顯現出了成年美女的青春活力和嫵媚。怪不得爸爸叫她當助理，公司裏眾多美女裏沒有一個能和她相比。自己雖然也不醜，和秦如玉相比是有點兒胎毛未退稚氣十足。想到這裏，心裏有點兒酸楚，可是慶幸的是總算在公司站住了腳。”
公司12點下班，下午一點半上班，大多數職工都在公司食堂吃工作餐。午餐時，公司裏的美女們都圍著劉君芳說話，好像她是‘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眾星捧月讚歎不已。嚴一虎端著餐具瞧了劉君芳一眼到後麵空位子上吃飯。劉君芳也向他點頭會意。心裏思量：“在公司不是家裏，不能和爸爸隨便說話，有話還是到家裏說。”
劉君芳上班的第三天和公司簽訂了聘用合同。試用期三個月，月薪800元。試用期滿月薪1000元。
回到家，她把聘用合同交給嚴一虎說：“爸爸，我有工作了，有工資了，不用爸爸養活我了。”
嚴一虎說：“你那一點兒工資夠幹什麼呢？”
劉君芳說：“多點兒總比少點兒好吧！”
嚴一虎說：“爸爸的本意不是叫你掙錢，我們家不缺你那一點兒錢，主要是想培養你幫我幹事業。”
劉君芳說：“我上了三天班就發現很多問題。就拿經理辦公室來說吧，兩個主任三個秘書兩個打字員，分工太細，人浮於事，忙閑不均。寫文章的不管打字，打字的不管寫文章。文件寫得詞不達意，語句不通，又臭又長。專職打字員還用拚音打字，一個小時才能打一頁。兩隻眼睛又看稿子，又看鍵盤，又看顯示屏，效率太低。我一個小時可以打12頁文件。……”
嚴一虎說：“丫頭啊！連我都沒有想到你打字的功夫這麼棒。第一天就震憾了公司大廳。”
劉君芳說：“爸爸真是官僚主義，你不知道我晚上在書房不開燈幹什麼嗎？練習盲打呀！”
嚴一虎說：“你一個小女孩兒，一會兒關燈一會兒開燈的，我一個大男人怎麼敢進去看你？”
劉君芳說：“你是爸爸，我壓根兒就沒有把你當男人看。”
嚴一虎說：“你說我不是男人？”
劉君芳說：“爸爸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的意思是在我們這個小家庭裏，沒有男人女人，隻有爸爸和女兒，用不著遮遮掩掩的。”
嚴一虎說：“丫頭，剛才你說‘詞不達意，語句不通，文章寫的又臭又長。’主要指的是什麼？”
劉君芳說：“就拿梁主任剛給我的公司年度工作計劃來說吧，純粹是又臭又長的八股文兒。不知道爸爸看了沒有。”
嚴一虎說：“我看了，年年都是這一套。”
劉君芳說：“我認為，要想把公司搞好，必須客觀地反映公司存在的問題，提出切實可行的措施，解決公司發展道路上的困難。”
嚴一虎說：“丫頭說的一點兒不錯，隻是人權財權都由總公司把持，我也無能為力。”
劉君芳說：“這就是長期以來公司不能發展的主要原因。必須給總公司要人權財權工資分配權。”
嚴一虎說：“總公司肯定不會放權！”
劉君芳說：“我建議今年寫一個實實在在的年度總結報告，提出公司改革發展的具體措施，你親自去找總公司一把手，要求1999年度由你個人對分公司經營承包，基數內的利潤上交總公司，超基數部分歸你個人支配。”
嚴一虎說：“承包經營有風險，我不想操這個心。”
劉君芳說：“要掙錢，就得擔風險，公司要發展就得操心。爸爸過一兩年就要自己開公司，現在就得積累資金。現在你個人的工資收入每個月1萬元，一年隻有12萬元，承包後有可能掙一百萬。”
嚴一虎問：“國家的政策允許這麼幹嗎？總公司能同意讓我個人承包嗎？”
劉君芳說：“報紙上經常刊登個人經營承包的經驗，難道你就沒有看嗎？”
嚴一虎說：“好像看過，就是沒有留意。”
劉君芳說：“我可以把舊報紙翻出來叫你看看。承包經營是個新鮮事物，國家提倡支持。對於那些瀕臨虧損，長期以來不死不活的國有企業采用承包經營的模式使企業起死回生，是個好辦法。爸爸就大膽嚐試一下吧！”
嚴一虎說：“經營承包以後有虧損和盈利兩種可能，如果虧損了怎麼辦？”
劉君芳說：“你既然想賺錢，就必須承擔風險。如果我們自己開公司了不是風險更大嗎？我們在自己開公司之前先對國有企業進行承包經營，摸索一些管理經驗有利於今後事業的發展。”
嚴一虎說：“沒有想到你這小丫頭能如此深謀遠慮心胸開闊，爸爸就聽你的了！”
劉君芳說：“爸爸是一隻虎，不是關在家裏的一隻貓。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是掄斧大幹的時候了。”
嚴一虎在劉君芳的激勵下，精神抖擻，鬥誌昂揚。他立即召開了分公司領導會議，重新討論1999年工作總結。這次總結不是以擺成績為主，而是找出問題，分析原因，提出解決問題的具體措施。嚴一虎找了幾份同行業的經營承包方案作參考，自己起草一份對天意電力自動化技術開發公司三河分公司的經營承包方案。1998年11月26日嚴一虎將工作總結和承包方案親自送到總公司經理手中。
1999年1月5日總公司來電話，通知嚴一虎到北京協商對三河分公司經營承包方案。經雙方協商，利潤承包基數260萬元。1999年利潤超過260萬元，超額部分歸嚴一虎支配，利潤不足260萬元由嚴一虎彌補。副經理以下的人士調配權，工資獎金分配權歸三河分公司掌握。流動資金，從200萬元增加到300萬元。
嚴一虎回到家，把經營承包方案交給劉君芳說：“我們這個公司哪一年利潤都沒有超過200萬元，要完成260萬元的利潤談何容易。”
劉君芳說：“爸爸也不要愁眉不展，辦法總歸有的。人家下放了人事調配權和工資分配權，給公司的改革創造了條件。流動資金增加了100萬元，給我們擴大經營創造了條件。我們隻能破釜沉舟勇往直前了！”
嚴一虎也喊了一句：“勇往直前！”這時四隻手壓在一起做了一個團結一致奮發努力的動作。
元月10日嚴一虎召開了公司中層以上的幹部會議，宣布了經營承包方案，布置了分公司改革工作。精簡機構提高效率的工作在全公司逐步展開。那些混日子不幹活的人開始有危機感。就連那個打字員王倩，也不斷請教劉君芳打字的經驗，生怕丟了工作。國有企業為什麼競爭不過私人企業，根本原因是體製問題。就這個國有企業的分公司，個人承包以後，職工的思想意識就發生了變化。
冬去春來，1999年春節即將到來。嚴一虎幫劉君芳買了很多過年的東西，叫劉君芳開車送回老家。
嚴一虎說：“丫頭，你爸爸媽媽過春節不舍得花錢，我們給他們多買點兒年貨送回去吧！等放假了我也去你們家裏過年。”
劉君芳說：“太好了！我的親人都在一起多熱鬧啊！”
劉君芳開著小汽車拉著年貨高高興興地回到老家。弟弟妹妹見姐姐開著汽車回來了，一人拉一隻手，蹦蹦跳跳地跑進屋裏。爸爸媽媽臉上樂開了花。
劉君芳對弟弟妹妹說：“快去車上搬東西！我幹爹買了很多年貨在車上。過年的新衣服都沒有給你們買。幹爹說，弟弟妹妹正在長個兒，怕穿上不合適。叫我拉你們去縣城裏買。”
爸爸說：“給你弟弟妹妹買一件新衣服就行了，我們都老了，不添新衣服了。”
劉君芳說：“過新年，全家人都穿新衣服！”
吃過午飯全家5口人正好坐滿一輛車。車開到縣城最大的百貨商店，劉君芳給他們都賣了新衣服。
回到家裏，吃過晚飯，爸爸問：“小芳，你幹爹真的來咱家過年嗎？”
劉君芳說：“真的，幹爹說，公司放假了一定來。”
爸爸說：“據我看，他不會來。”
劉君芳說：“不會的，幹爹從來不撒謊。”
爸爸說：“這也不能叫撒謊，他是叫你陪親爸媽過年，怕我們想閨女。”
劉君芳說：“不信，我就打電話再問問幹爸。”說著就要掏手機。
爸爸說：“別打電話了，想想去年她是怎麼給你說的？”
劉君芳想了一下說：“去年他說去美國過年。”
爸爸說：“今年再說去美國你就不信了嘛。所以今年隻能換個方法把你打發回家和我們團聚。”
劉君芳說：“啊!原來是這個主意。”
爸爸說：“小芳啊！你幹爸一心為我們著想，我們也不能忘恩負義啊！你還是回三河陪你幹爸過年吧！他一個人也很孤單的。”
劉君芳說：“是啊！幹爸真是個好人。”
爸爸說：“說是幹爸，這個‘幹’字早該去掉了，你都姓嚴了，我早把你過繼給人家了，還叫幹爸就不合適了。”
劉君芳說：“我在三河一直叫爸爸，從來不帶‘幹’字。”
爸爸說：“這才對嘛！人敬咱一尺，咱敬人一丈。受人點水之恩，需湧泉相報。”
劉君芳說：“都一家人了還報什麼恩情。幹爸發了工資都交給我了。我的他的還怎麼分呢？再說了，我一提報恩他就批評我。”
爸爸說：“報恩不能光掛在嘴上，他老了，多關心他，照顧他，體貼他就行了。”
劉君芳說：“您二老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陰曆28了。路上的車已經很少了，劉君芳駕著小汽車興高采烈地奔往三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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