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9 更新時間：13-12-31 18:58
“此生隻為沐千默而活，至於貞潔——母親含冤而死，做女兒的豈會安心承歡。”沐千默理了理衣衫，下床自行走了幾步道。
他理了理衣服，同樣站了起來雙目狠狠盯著的沐千默消瘦的背影，微微絮眉冷冷嘲笑道，“哈…哈…，好一個豈會安心承歡，在你與其他男人摟摟抱抱時，可曾想到沐夫人？再者兩國即將開戰，你卻屢次與敵國國君糾纏不清，這可是通國之罪。那時你可曾想到沐夫人？還好意思在這裏對本王說是為了沐夫人。”當沐千默輕描淡寫的回複時，白天盛都街上發生的一目目再次活脫脫的映現闌亦宸的腦海，他恨不得將沐千默撕扯成幾大塊，來解心頭之恨。
“那好，王爺認為是為了什麼那便是什麼。”她依然輕描淡寫，毫不放在眼裏。
“哦？你就如此輕描淡寫，就不怕本王要了你的命，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你確定你擔得起？”他腳步最終定格在桌邊，一隻手很自然的把玩著桌上的杯子，另一隻手用力的貼著桌麵，恨不得將桌子揉成粉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又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句話從你的口中出來，為何本王聽得如此刺耳？”闌亦宸表麵平靜冷冷道，臉色青了有綠，現在的他不是想殺了她，而是有了想殺了自己的衝動，她不冷不熱的話語，快要把自己逼瘋了。
“對於王爺來說，殺我好比捏死一隻螞蟻，又何必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給我，千默命薄恐怕承受不起。”沐千默慷慨的說道，半分不讓、十分較勁。
“帽子？承受不起，哈哈……可笑至極。當年之事沐家上上下下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死不足惜，沐千默有時間好好問問你那滿口仁義的沐將軍，當年之事可曾還記得？再好好想想如何替父還債，別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其他男人。”當闌亦宸聽到‘帽子、承受不起’從她嘴裏說出來時，他的內心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痛，他的言語最終從低沉變得高昂，再到憂傷、淒涼，他都一刻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裏，不，應該是他不敢待下去，他自己真的會殺了她。不，不是會而是‘怕‘與‘肯定’。他確定，他快要被她逼瘋了，他渾渾噩噩的甩了甩頭。
正當離開之際，沐千默彬彬有禮道，“王爺請留步，千默可否請教您一個問題？”
闌亦宸留步默許，沐千默又道，“娶千默，一則是讓千默替父還債，二則是讓爹爹眼睜睜的看著千默被折磨至死卻無能無力，親眼看著他最疼愛的人漸漸離去，也好讓爹爹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王爺我說的對嗎？”，可算鑿鑿有詞、字字珠璣。
闌亦宸頓時微震無言以對，他捫心問自己‘是這樣嗎？是的，這是最初的計劃，那如今還是一樣的沒有半點更改的意願嗎？一直口口聲聲說著要好好折磨她，可最後被折磨的到底……’是自己還是她？後麵的五個字始終不敢深想。
然，他的猶豫不決，正和一心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沐千默意，她繼續道，“浮出水麵的東西，不一定就是根蒂，想必王爺比千默更加清楚。至於王爺為何不願刨根到底，這是王爺的私事我本不應該深究，但此事終究關係到爹爹的清白、我的自由、幸福，或者說還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事。”她目光中閃動著弱弱的一些東西，格外傷感，這樣的感覺總會讓她覺得‘自由、幸福’是不是還遙遠了些。
她的自由？她的幸福？他邪邪淡笑單手置於身後些許蒼涼，道，“那默兒的意思是嫁給本王倒是委屈了你不成？”
她打開窗任由寒風穿透身軀，許久才收回意識中遠去的眸光，淡淡道來，“王爺，千默並無此意，來到異鄉為異客。又何來自由、幸福可言。”換句話說，‘我的苦你又怎會明白。’
闌亦宸微微一顫，微微絮眉，冷的不是寒風，而是她語無倫次的話，越發不懂了，疑問越發多了。
他跟隨著她的方向，斜坐在她身後的榻上，目光緊鎖她的身影，十分輕佻道，“異鄉？堂堂闌皓大將軍之千金何來異鄉？使得本王不得不懷疑…本王的默兒是從何而來，又有何目的？難道真如傳聞般“是北定國細作，真是不知默兒在北陌離麵前又扮演的什麼角色？”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解釋‘異鄉’？
的確，脫口而出的‘異鄉’，倒是讓沐千默遲疑了些。
她隨即帶過話題，“王爺，您扯遠了。”眉宇間稍有些怒火，隻為那句‘真是不知默兒在北陌離麵前又扮演的什麼角色。’她沐千默從這一世開始，再也不想聽到‘扮演’這兩個字。
“哼……扯遠了，說了這麼多，你以為本王當真不知道你的目的嗎？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掐死你。”他如風一般的越過的跟前，一把掐住沐千默的脖子，直直將她提了起來，目光中有的全是恨意。
倔強的沐千默哪怕鮮血滿口，也不見半點退讓，愛情的這場遊戲中，往往就如‘誰認了真，誰便注定是輸家。’然，如今到底是誰認了真，又是誰動了情呢？
死亡邊仍舊淡若冰霜的她，倒是讓闌亦宸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怒目雙星的眸子漸漸落在她冷漠的臉上，他想，‘是什麼原因，能在一個大門不二門不邁的將軍千金眸光中，讀出一種仿佛超越生死的界。又如她的身體無法駕馭靈魂般，讓人捉摸不透。’
闌亦宸微微皺眉，手慢慢的鬆開，沐千默噔的一下落地，抹去嘴角的血漬，輕輕咳嗽兩聲，還不等她緩氣。闌亦宸不痛不癢的話再次響起，“你給本王記住，誰是誰非本王自會定奪，還輪不到你一個賤妾指手畫腳，不想早死就給本王安分守己些，說不定哪天本王一高興就成全了你與顧宇痕這對……”這對什麼呢？他的心如針紮一般刺痛，確然不知冷嘲熱諷反倒傷了自己。
沐千默搶話，“多謝王爺提醒千默定當銘記於心，今日之事是千默多事了。天色已晚，王爺來尊貴之軀，逗留在此隻會玷汙了王爺尊貴的身軀。王爺請便吧，恕千默不遠送！”敞開大門，指明讓他離開。
他從未料想到冷漠如她，也會如此動怒，甚至還向自己下逐客令。這種感覺讓宸措手不及，不知是喜還是悲，隨口便道，“本王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別忘了這始終是誰的地盤。”
沐千默暗自嘲笑，‘徘徊在生死邊緣，倒是無所謂，可是命何時才由己。’隨即道，“不勞煩王爺提醒，千默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
‘我離開便是’這幾個字還不等沐千默說出口，闌亦宸便接過她的話道，“既然如此本王就答應你。”
“多謝王爺成全，千默定不負所望，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對於闌亦宸為何又會改變主意答應自己，沐千默雖有一絲疑問，卻不想做多的猜測，因為他向來讓人琢磨不透，她隻要明白一切按照她計劃走的就行了，而闌亦宸卻如看著輸贏早定的戲。
“別高興的太早，本王從不好施，賭約加重。如果真是你爹，你需親手手刃。如若不是本王按照你的意願還你自由之身，終身不得幹擾。本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少你一個也不少，隻是你當真賭得起嗎？”
“王爺，請遵守你我約定便好，其他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相信爹。按照約定，王爺是不是也不得幹涉千默出入王府的自由？”
“本王何時幹涉你出入自由了？再者就算幹涉也不見你少出。”想著氣不打一處，還說不自由，要是真不自由，那還任她一天到晚四處招蜂引蝶。
“那也不見王爺給過我自由出入王府的權利。”沐千默趁機反駁道。
闌亦宸輕輕絮眉，扯下腰間玉佩遞給沐千默，道，“本王就給你這個特許，期限為一年，要是一年沒有任何結果，你不但要手刃你的親生父親，而且這一輩子將在王府為奴為婢終身不得離開，你確定要賭？”他再次確認。
“王爺請放心，沐千默絕不會輸。”她接過玉佩，心中暗暗喜慶，她想，‘有了闌亦宸的特許，和他們碰麵就容易多了。’
而闌亦宸從未忽略過她接過玉佩後，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隻是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揮袖大步離去。
離開冷居閣，穿過竹林時，遠遠看去一陣黑風停在闌亦宸跟前，實則是一戴麵具的黑衣男子單膝跪在他跟前，道，“主人，沐千默的身份一如往常一樣，沒有半點異常。”
闌亦宸十分疲憊的說道，“繼續查，夜想必也和你說的很清楚，至於他的疏忽留下的有些隱患，你知道該怎麼處理。”黑衣人輕輕點頭後，他便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離開。
的確他曾多次懷疑過她的身份，也曾多次動用外界人力調查過她的身份，卻始終無功而返。如果要說她的身份沒有問題騙三歲小孩都成問題，可現在最頭疼的問題是，自己卻查不出絲毫蛛絲馬跡來，難道是自己多年不再正麵過問，內部出了什麼問題？不，這也說不過去。就算自己沒有正麵處理內部事情，但一切部署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視線。看來這個女人問題還不是一般，一刻都不能放鬆。
他冷冷一笑，蟠袍一揮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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