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歸程陌路傾慕生  第三十六章 繁華背後,幾人自真

章節字數:2906  更新時間:13-12-31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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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陽光時深時淺的,籠罩在王府淩闊有致的紅磚齊瓦上。丫頭們有序的排成一列,各自端著梳洗物品,隻待主子們傳喚,這是一幕多麼祥和的景象。

    然,有些人偏愛打亂著安若的早晨。

    啊……

    突然一聲尖叫,那聲音別提有多麼的淒涼、猙獰,打斷了整座王府的安寧,驚醒了所有夢中的人。

    正當側頭丫頭們議論間,主子們不滿時,隻見伺候麗居閣那位的丫頭,慌慌張張、神色惶恐的穿過偏殿直奔宸居殿去,口中氣喘籲籲地叫喊道:“王爺、王爺,不好了。”

    “哪裏來的丫頭,大清早的不好好伺候自家主子,且在王府到處喧鬧成何體統。”北傾暖截住麗居閣那方向來跑來的丫頭,莊嚴肅立道,顯然一副女主風範。

    那些喜愛看熱鬧的夫人們,也統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甚至有些夫人的頭飾都還沒理好,更為誇張的是一邊小跑還一邊理著容裝的,生怕錯過一場好戲。

    丫頭見自己被側妃攔下了,呆呆的站在北傾暖的跟前不知如何是好,隻顧大顆大顆的掉著眼淚。

    諾兒站到那丫頭跟前,大聲嗬斥道:“大膽奴婢,側妃娘娘在此,還不趕快行禮。”

    丫頭撲的一聲跪在北傾暖跟前,哭哭啼啼的說道:“奴婢是伺候麗居閣杜夫人的丫頭,今早我家夫人血崩不止,夫人當場就暈過去了,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奴婢找、找王爺。”

    丫頭如此道來,在場的所有夫人、奴婢都驚訝的合不攏嘴啦。

    北傾暖身子一斜輕輕顫抖,甚為驚訝。

    ‘那句還不趕快請大夫。’還沒說出口,便被闌亦宸搶了話,“你家主子血崩了,你不去請大夫,找本王又有何用?”一句話剛落,眾人紛紛讓道施禮,闌亦宸大步朝人群走了過來。

    “還愣在這裏幹嘛,還不趕快按照王爺的意思去辦。”北傾暖對著跪在地上的丫頭微微嗬斥道。

    轉頭迎著闌亦宸道,“王爺,我們過去看看怡姐姐吧!”

    “側妃,你代本王先前去問候,本王隨後便到。”闌亦宸隨口說道,慵懶的離開。在其他人眼裏這是身份的一種象征,那種身份便是‘王府女主’的認可,當然北傾暖也是如此認為。

    “是,王爺。”北傾暖興高采烈的福了福身。

    北傾暖的身影遠去後,楊靜滿臉恨意道:“瞧她那副神氣樣,還真把自己當那麼回事兒呢?”眼中的陰霾漸漸萌生帶著那句心中的暗話‘我絕不能讓你得逞。’

    “好了,妹妹,大家都過去了,我們也去瞧瞧吧。”楊茹宛然一笑,輕輕的拍了拍楊靜擱在自己肘上的手道。

    一寸冬日,一寸寒,一寸苦楚,一寸哀。

    今兒,一樣的東西,一樣的擺設,一樣的場景。隻不過是與昔日相比麗居閣內,添了些離殤。無論多麼堂皇的檀木床或多麼精致的地毯,如果躺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或是沒了靈魂的主。這一切外表下的華麗又有何用。

    昨日那個霸道無理、肆無忌憚的杜若怡,與今兒這個臉色蒼白、目光呆滯,仍由大夫擺布的杜若怡來看,確實判若兩人。或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她眼中的天堂隻不過是地獄的開始,更不會明白從她進入王府大門那天開始,就意味著她隻不過是王權的一種交易。直到她悄然離世後,那才便是結束。她所謂的以為,有了孩子便是她此生最大的依靠,她便是站在他身邊的最終人選。可當這一切都被無情的收回時,她留下的還會有什麼呢?或許是恨,或許連恨都找不到依托。這便是皇城女子最終的歸宿,一抔黃土無人問津,好壞又有誰說得清。

    所有的哀樂,隨著一陣秩序不致的‘踢踏踢踏’聲,迅速驅散。

    “杜姐姐,孩子還會有的,保住身體要緊。”北傾暖坐在床沿邊上,貼切的安慰道。

    原本見北傾暖進來的杜若怡,緊緊地別過頭去,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聽到‘孩子’兩個字,她火氣不打一處來,她轉過身來,狠狠的推搡著北傾暖道:“北傾暖,看夠了吧。本夫人現在這樣了你滿意了吧。”

    諾兒一把推開杜若怡,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北傾暖,道,“放開你的髒手,我家公主好心好意的來看你,那點招惹你了。”

    “好心好意?我看她是不安好心。”楊靜大步走到杜若怡的床邊,直勾勾的盯著北傾暖很不滿的說道。

    “妹妹,不得瞎說。”楊茹福了福身,輕輕嗬斥妹妹。

    “姐姐,我哪裏瞎說,你到底是怕她還是胳膊長在外麵的啊!我可不能讓怡姐姐白受了這委屈。”楊靜先是大聲嗬斥楊茹,後又拉著杜若怡的手,那模樣真是要多親有多親。

    “靜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杜若怡,身子稍稍靠起,驚疑的問道。北傾暖更是提高了心膽,聽聞楊靜倒要說些什麼。

    楊靜輕輕的拍了怕杜若怡的說,眯著眼睛看著北傾暖道“怡姐姐,您想想你要是沒了孩子,誰獲利了,我想除了我們眼前這位高貴的側妃娘娘,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吧。”楊靜此話一出,屋中大大小小的夫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北傾暖的身上,想想也是有理,除了她,杜若怡的孩子又能威脅到誰的地位呢?

    “北傾暖,果真是你,你為什麼要加害我的孩兒,你這個毒婦,還我孩子命來。”杜若怡撲下床,直逼北傾暖。

    各種目光的交集,北傾暖的眼淚梨花帶水般的湧落而出,連連搖頭,節節後退低聲道,“不是我,不是我。”

    諾兒雙手張開,擋在北傾暖前麵,很不服軟道:“你憑什麼侮辱我家公主,我家公主平日就連見到小動物受傷都會救,又怎麼會去傷害一個還未出生的嬰兒呢?也就因為公主處處忍讓,也才容得你們在此胡說八道,依我看指不定是冷居閣那位,容不得你的孩兒,又故意嫁禍給我家公主,想要坐收魚翁之力。”諾兒如此一說,杜若怡放下了對北傾暖的攻擊,雙手緊握、身子氣得不停顫抖。

    “諾兒,不得胡亂推測。”北傾暖出口阻止諾兒,隻是有些晚了,聽者當真了。這便是諾兒要的效果,她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公主的幸福。

    楊靜見狀,趕忙扶著差點倒地的杜若怡,這一句那一句條條在理的說道,“怡姐姐,這丫頭平日說話沒有一句中聽的,我覺得啊,這句話倒是在理。姐姐您想想啊,一直以來王府裏最不受寵是誰啊!而如今王爺又好不容易,將心思放在了那不受寵的主身上。好不容易求來的幸福,斷然不能被您腹中的‘小王爺’給剝奪了。所以……哎。”此刻杜若怡的眼裏充滿了恨意,楊靜知道自己這幾句話起了大作用,尤其是那句‘小王爺’,這猛虎相爭‘沐千默,就算不能讓你死,也得脫層皮。北傾暖這次算你運氣好,改日再收拾你。’她暗暗冷笑,目光中顯露了以往不曾有的鬼魅。

    “今天的麗居閣,還真是熱鬧啊。”闌亦宸朗朗一聲道,聚集在一起的隊伍,紛紛施禮。闌亦宸直朝滿臉淚傷的杜若怡走去,用佩戴白玉半支的拇指拂幹她的淚水,將她憑空抱起,道“怡兒,月子裏的人身體本身就弱,怎麼不好好呆在床上。”

    一直隱忍的杜若怡撫摸著腹部,抱住闌亦宸嚎啕大哭道,“王爺,請您責罰妾身吧!妾身無能,沒有保護好腹中的孩子。”

    “愛妾,失去孩子本王也痛心,但,本王更心疼你的身體,孩子還會有的。”闌亦宸將杜若怡抱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孩子還會有的’這是王爺對自己的許諾?

    “真的?王爺,我還可以有孩子?”杜若怡微微抬頭,再次確認,直到闌亦宸點頭,她害羞的再次依偎在他的懷中。

    “王爺,您要為怡姐姐做主啊,怡姐姐孩子之所以會沒了,是被暗害了。”楊靜上前跪在闌亦宸跟前。一直平淡如水的闌亦宸,突然眸光一動。

    楊茹見機,也順勢跪在闌亦宸的跟前道,“王爺,妹妹近日精神恍惚,常常胡言亂語,王爺切莫當真。”

    楊靜狠狠瞪著楊茹,正要開口說話,闌亦宸緊緊將杜若怡扣在懷中,怒斥道,“沒聽本王剛才所說嗎?本王現在最擔心的是怡兒的安危。”換句話說,其他的事,暫不追究。

    話意一出,杜若怡緊緊咬牙,她認為王爺是有意包庇沐千默,她暗暗發誓‘沐千默,本夫人與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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