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665 更新時間:13-12-28 21:54
“我的老爺。”
站在證券交易所門前,一個看起來不受任何情感影響的年輕人,在自己的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冰冷的雕塑這詞便是用來形容這樣一個人。頭發修剪整齊,過分光滑地在頭頂造成一個頗有厚度的黑色圓弧,不沾一絲灰塵的卡其布大衣軟弱地在他身前形成複雜的溝渠。
達呂斯是一個英俊的雕塑。
冰冷的雕塑或許會融化,但是達呂斯不會。他隻是沒有任何感情地站在一個巨大的房門前,就像是捆住鈔票的一根橡皮繩,這根橡皮繩的整個脊椎輕輕的彈動,邁著死硬的步伐走進了今天的辦公場所。他拎著一個黑色的皮箱,而實質上,那個幾乎從不離身的皮箱裏永遠就那麼幾張紙,簡單地寫著今日證券的漲跌。
這幾張紙從來就沒有錯過,
白花花的鈔票日複一日地在達呂斯的麵前流過,
他不過是捆住鈔票的橡皮繩而已。
剛開始冒著巨大的風險在這巨大的漩渦中漁利,某個天才對於數字的敏感帶來了巨大的第一桶金,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財富的積累,然後從買家變成了賣方,數字成了說謊的另一種形式。
達呂斯的財神老爺,讓美元和黃金滾滾而來,他所要做的,僅僅是遵從指示而已。
被財富冰凍了情感的年輕人,死硬迅捷的步伐逐漸感染了走過的空間,每一個人都害怕地望著他,崇敬著他,會計師們抬起上身看著財神的代言人走入今天的交易所,少部分人則死死地盯著那個傳說中的黑皮箱。
“達呂斯老爺,今天的東西都在這裏了。”惶恐中,會計師肖恩向達呂斯呈上今天要用的交易表格:“今天又來了兩個速記員,您有時間見見嗎?”
達呂斯沒有回應肖恩的殷勤,簡單地結果表格之後就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嘩的一聲,
在所有人追索的目光中,達呂斯辦公室所有的百葉窗都整齊地放下了。
不知道是誰,輕緩地舒了一口氣。曼哈頓證券交易所便開始了與往常一樣忙碌的一天。
坐在椅子上的達呂斯什麼都沒做,他將雙腿翹到桌子上,一隻手開始轉筆,今天的黑皮箱不用打開,今天沒有任何的指示。那個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剪影裏麵的男人今天沒有寫下可以讓美元彙聚的魔咒。
這是多麼大的羞辱。
那個男人已經不正常了,他忘記了他原本的工作,甚至於拋棄了他們,拋棄了賺錢的機會,這是多麼大的羞辱,
現在在男人腦子裏回響的,隻有那嗡嗡作響的管風琴以及啁哳嘈雜筆尖在硬紙上揮舞摩擦的聲音,剪影裏的男人弓成一個勤奮的形狀,身著帶著東方味道的華麗長袍,墜落在他自己的世界裏,黑色的房間裏,燈燭悠然,他到底在華麗的生活裏回味什麼,一擲千金的凶殘在某個人的靈魂裏早已留下永久的疤痕。
飛速旋轉的筆被狠狠扔到了木門上,力氣之大在高級紅木上甚至留下了不潔的痕跡。
椅子狂猛地拖動,凶狠地踏地,側門一聲巨響。
在塵埃飛轉的寧靜辦公室,隻剩下永不離身的黑皮箱,此刻孤零零地享受著年輕人憤而離去所留下的微妙的感情痕跡。
在三個月前,漢默斯坦向那個澳大利亞農婦瘋狂擲金的舉動正在曼哈頓傳為笑談時,優雅的筆跡向法國方麵寄去了一份不署名信件,
尊敬的德尚尼子爵大人:
這封信來自於一個生存在北美蠻荒城市中的朋友,盡管我沒有勇氣落下名字,但其內容是真實而誠摯的,畢竟,作為一個人,愛情在我們的生命裏占有了一切,而正因如此,我對於您的遭遇更感悲傷。
這封信,並無意詆毀任何一個人的名譽,而我也相信,尊貴並且受到真正文明之光照耀下生長的您,在聽完了我的敘述之後,能夠做出一個紳士正直,正確的選擇,保護我們所愛的人,將傷害降至最低。
迄今為止,我服侍一個主人已經超過了7年,對他的忠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而他的世界,既神秘,我也不想多做窺探。我的主人,一直生活在曼哈頓最高的地方,住在曼哈頓的金山之中,在大多數時候,我看不見他的臉,他也絕不願意讓我看到,我的主人,就像是一個影子中的影子。而由於某些原因,即使他已經攀登了如此的財富之頂,神秘莫測而又美妙的愛情,從未光顧過這樣一個成功的男人,看著時間逐漸逝去,我也曾為了他的未來而感到憂思。
我必須用過去時,尊敬的子爵大人,當然,我不知道在法語裏麵要如何表達才能讓您更覺得合適,總之,我過去曾經覺得那是一種應當的結局。
子爵大人,就在兩年前,我的主人戀愛了,他處處躲著我,更多的時候是畏懼地在陰影裏喃喃自語,我曾經聽到克裏斯汀這樣的名字,然而,莫名的,在我服侍主人的間隙,仇恨的聲音中中也有勞爾這樣的男性名字。剛開始我原以為是哪裏的大家閨秀讓我那個經常站在曼哈頓高塔頂端佇望的主人得了如此的相思之症。
主人的執著似乎得到了回報,那位名為克裏斯汀的大家閨秀開始用娟秀的字體與主人通信,影子裏的主人像一個普通的男人那樣狂喜,然而,子爵大人您似乎不知道,我的主人,並不是一個天生的人類,他的外形和靈魂,都與常人有些不同,在這裏,我必須有些冒犯地向您說出真相:我的主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畸形,他的麵孔上天生有一個腐爛的傷口,散發著濃烈的惡臭。我的主人狂熱地迷戀著克裏斯汀這個女孩,在吃飯或者工作時都充滿著愛意地呼喚那個名字,悄聲說道他的靈魂終於得到了正確的回響。
直到有一天,我不小心撞掉了主人的信件,那個美麗的愛情故事開始扭曲起來,散落的紙頁中我看到了一個幾乎和我家主人完全相反的聖潔存在,尊敬的子爵大人,我是一個歌劇迷,自身就懂得一些樂理,我認識那個照片中的女性,我也曾經數次有幸在地中海地區聆聽過其曠世的歌喉,克裏斯汀·德尚尼子爵夫人——與我家主人暗中交往的女性竟然是這樣一個驚世的名伶嗎?我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接下來的發展,我隻能無力的注視著這場背德的愛情,請問您還記得您的夫人去年6月在倫敦的一次成功出演嗎?我隨行我的主人,在同年6月去往漢密爾頓,自稱熱愛歌劇的他沒有去往劇院,而是在一個陰暗的角落租住了一個小小的單人間,那天晚上,我下樓去拿味道奇差的奶酪時,一個貴婦來到這個肮髒的旅館,當我與她擦身而過,那個貴婦,子爵大人,每每想起這件事情,女神的麵孔就變得難以回憶。然而,麵孔或許可以說謊,在那個隔音非常糟糕的下流地方,我卻聽到了天使的聲音。主人扭曲恐懼的狂喜至今是我心中的噩夢。
惡魔往往用各種的方式迷惑人,甚至讓他們看見奇怪的幻覺。
我的主人,精通魔法與幻術,並且用這些我永遠也弄不明白的方法,積累了大筆的財富,曼哈頓9成以上的少女都會雙目發光的財富。可他的選擇,卻是不可汙染的人啊。
我在想,難道,這就是與惡魔交易獲得力量的代價,用聖潔的婚姻,天使的處子之血來澆灌一個畸形的,來自於地獄的肉體嗎?這段恐怖的經曆讓我認識到,我的主人,我威力無邊的主人,或許本身就是來自於地獄吧?
盡管上帝已經在他出生的那一瞬間就用腐敗的肉體告誡我們。
可是,既然是惡魔,天生就是會魅惑人類的,不是嗎?
天使墮落的鈴聲並非響起了這一次,而每一次,伴隨著我主人的穢笑,這段記憶就變得更加肮髒,不堪重負的我在道德的指引下辭去了這份工作,主人卻給我非難,我意識到一條淺薄的生命或許即將不久於人世,在向上帝祈禱了多次之後,我決定向這禍亂人倫的最大受害者提出警告,或許
這是上帝將我淺薄的生命留存於世至今最大的意義吧。
子爵大人,請拯救您的天使。
您的朋友
此致
PS:主人的名字是:ERIC。
今夜的曼哈頓注定是不夜之城,尤其是金黃色的美麗劇院之中,這傲慢的巨人而今正曆經一場靈魂的掙紮,那是一場用歌寫成的生與死的訣別,在這巨人之中,古典文藝的靈魂正在誘惑著每一個觀眾。
在我們回到劇院中繼續那個愛情故事之前,先來到這巨人的腳邊,在金色的光芒不願達到的盲點,有個小個子正在瘋狂地喘著粗氣,他帶著明顯的墨西哥口音,麵向比他的年紀更要成熟十幾年,往往帶著恭維神情的小仆人,正是戴維的可憐的廉價小奴隸,在他還沒有完全合法地成為一個曼哈頓人之前,他已經觸了大黴頭。事業正處於巔峰時期的年輕歌手,嗓音毀於一旦,而且幾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可憐的小奴隸立即成了第一嫌疑人,在這個時代的美國,一個非法移民,不論有沒有罪,他首先都是有罪的。
這機靈的小家夥立即就想到了逃命,在所有人都集中在戴維的急診室裏的時候,不祥的征兆已經壓得他透不過氣,毫無疑問,黑色的警棍就要招呼到他的身上,於是想到和馬上去做之隔了小半秒。
可憐的他不知道應往何處去,隻能本能地躲到了曼哈頓劇院這個剛剛才發生事端的地方,情急之下他做了一個相當聰明的決定——警察也想不到他會先回這裏。
於是剛剛躲進黑暗中的小奴隸舒了一口氣。
“這麼著急?”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讓他打了個激靈。
“誰?誰在哪裏?”小奴隸顫抖著,靠到冰冷黑暗的牆上,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和我無關,和我無關啊大人!我什麼都沒做?”
對方沒有馬上答話,略顯尖薄的聲音沉思了一會:“什麼和你無關?”
“戴維大人的嗓子!您是警察大人吧,那和我真的沒關係,求求您了,我隻是害怕——害怕才跑的!”
“嗓子?”黑暗裏的聲音遲疑了一會,小奴隸似乎明白了什麼,畏懼地抬起頭,在逐漸適應的黑暗裏,那張臉很俊美,對方還操著一口優雅的法式英語。從胸口拿出一個閃亮的盒子,然後將一根煙扔在了小奴隸的身上。
隻是簡單地聞了一口就知道是上品的香煙,小奴隸貪婪地將香煙呷在了口中,陰沉的男人弓下身,為他點燃了那根煙。火光閃過,男人的表情讓人膽寒。
墨西哥人將整件事情合盤托出,從畏懼到興奮,那根以往隻能在地毯上的煙頭裏貪食的味道已然收買了他。興致高昂時,小個子跳了起來,跟對方模仿從戴維受傷的嗓子裏蹦出來的聲音。
“呱呱兩聲,太響亮了,跟夜晚在河邊聽到的一樣!”隨著交流的結束,短暫的歡愉也臨近尾聲。表情一直入石像的男人玩味地摸著下巴,然後又給了那個倒黴鬼一根煙,頭也不回的向後門的方向走去。
(上一場結束之後,讓西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初次見麵的同事交流下,這是一個經驗老到的演員必須有的良好習慣,尤其此時對方的唱腔,唱法,自己可以說完全不了解。奇怪的現象,明明對方唱了一整場,所唱的詞與韻律至今記憶猶新,可是,經驗豐富的讓西必須對自己承認:他不了解這個新來的老手,聲音是如此優美,卻帶著一種令人驚異的隔絕感——是怯場?不可能,他的嗓子一下就綻放了;是練習不夠?不可能,憑著那兩句提詞,顯然他對整場音樂的熟悉程度遠在普通的替補者之上。
讓西對自己說,我必須和他談談。
可是僅僅隻過了兩分鍾,他才從自己身邊走過,人已經消失無蹤,更怪異的是,另一位主演下台之後似乎就徹底忘記了自己愛得徹骨的未婚夫,目光堅毅地埋頭於劇本中不與任何人交談。
現在,在觀眾麵前的巨大舞台已經在哨聲中換了一番光景,夜晚的廢墟中,風聲與悠揚的薩克斯若隱若現,傷兵殘將的營地,幾個無家可歸的小孩正歡鬧著,舞台的中央升起一個小小的篝火堆,麵黃肌瘦的士兵們看著火焰,一個衣著破爛的女孩坐到了他們旁邊)
馬蓮:老喬伊在的時候,密歇根的蓮花會歌唱,
牧馬,放羊,在那片大地上,
每個孩子都幸福,
每張笑臉都陽光——
老喬伊在的時候,蜜蜂嗡嗡采蜜忙,
釣魚,打鳥,在我家的大樹旁,
每滴雨水都跳著華爾茲,
下個春天一定有貓兒在發狂——
(少女掩麵哭泣,柔弱細密的聲線輕紙一樣翻動著,一個斷了左腿的士兵將她攔在懷裏,為她拭去眼淚,然後輕吻少女的額頭。)
老喬伊在的時候,兄弟姐妹都愛著對方,
爭吵,扭打,歡笑在巨大的牧場,
神秘的塞斯從來不告訴你硬幣為什麼消失,
在乞丐王的水晶球裏一定有紫色的池塘,
老喬伊你為什麼不在了呢,
孩子們都念著你,
夢裏你還帶我們飛去天堂,
偷走天使的喇叭
嘲笑丘比特的慌張,
(少女站起身,對著觀眾席唱到)
老喬伊你為什麼不在了呢,
玫瑰枯萎
春天已經過去,
沒有誰追著屠夫四處跑,
屠夫也去了一個不再回來的地方,
老喬伊,你能再給我一個擁抱嗎?
老喬伊,孩子們都愛著你,
你是我們的父親,母親,
你是那個在我們落地之後不會害怕我們的人,
悄聲趕走我們的恐懼,
在夢鄉裏吼走傷人的夢魘,
老喬伊你是我們的善良,你是我們的信仰的教堂,
在老喬伊的心裏麵
你做成我們的靈魂,
你教我們——
教我們在幸福的大路上沒有迷惘!
老喬伊
幫幫忙。
老喬伊,
請幫我們飛去夢裏的天上——
(歌聲落下,刺耳的西班牙吉他突然劃響。)
民間歌手:噢,姑娘,別像這個樣子,我愛你的模樣,就算這裏是戰場也沒什麼,有歌手在的地方就有傳說和音樂,來吧,讓我彈奏一曲,大家都來聽聽吧,你們這個樣子,沒有生命地活著,老喬伊又何談高興呢?
(歌手走到人群間坐下,火光在他臉上打出詭異的動態,大家都專注地看向他,裝模作樣調了調弦。)
民間歌手:在我們的家鄉,
(手指輕佻,音樂變奏為極富異國情調的旋律,讓西不經意一個抬頭,突然看見了一個人,破舊的聯盟軍裝,半掩的麵孔,那神秘的替演歌手如今竟悠閑地坐在舞台頂部看似險峻的鋼架上,他究竟是何時,關鍵是如何上去的呢?)
民間歌手:在我們的家鄉,
有一個怪獸,
他住在聖母院的屋頂,
每夜與石像鬼一起怪叫,
沒有一個石像鬼願意與他交談,
因為他的臉,
噢,可憐的卡西莫多,
噢,可憐的卡西莫多,
曆經了千百年,
你美麗的埃斯梅拉達在哪裏,
弗羅林在你的身畔看著誰也看不懂的書,
噢,可憐的卡西莫多,
嘶啞的喉嚨
隻有月亮願意傾聽他的情話,
親愛的月亮的,你的女兒在哪裏,
昨天我似乎在漢尼拔的軍陣中看見她,
(一直在看劇本的克裏斯汀抬起頭,急切地走到舞台旁邊)
她還是那麼美麗,
我喉嚨嘶啞,麵如地獄,
可是為了她,
我還是能說出世界上最美的情話——
(歌手先是看看愛蓮,少女嬌羞的扭過頭,然後他和戰士們一起會意地笑了。)
誰讓我是世界上最醜的怪物,
心裏卻裝上了最浪漫的詩歌,
噢
月亮的女兒啊,
我知你是女王
你以為我不了解的真相,
噢
月亮的女兒啊,
聽聽那嘶啞的情話吧,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的美,
不是你能唱落天上的星星
噢,
月亮的女兒啊,
我愛你,
隻是你剛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隻是你剛好擁有最美的聲音,
你剛強的靈魂,
(克裏斯汀的手死死撰著幕布,幾乎就要把整個舞台扯落。)
你堅硬的靈魂,
你獨立的靈魂,
你善良的靈魂,
你溫柔的靈魂,
縱使我是怪物,
你也曾不將我躲避,
噢,最醜的怪物
噢,可憐的卡西莫多,
隻是想讓埃斯梅拉達多留一晚,
隻是想看看她的睡臉,
為她捂上貝殼般的耳朵,
一晚寧靜,
他知道
她不會愛上他。
(吉普賽吉他繼續奏響,鋼架上的人影已經消失,沒人知道他去了何處,歌手伶俐的歌喉讓舞台的夜晚多了幾分溫暖,背景上光華閃爍,似乎真有流星劃過,難道歌中的女王真的離開漢尼拔的身邊,為觀眾們歌唱了嗎?
這一點,即使是長舒一口氣的著名評論家約翰·奧爾金也不知道。
幾聲槍響突然劃破舞台上可貴的寧靜,人們嚇得如同倉皇逃命的老鼠,穿著南部軍服的貴族軍官高傲地站在道具廢墟上,火光從下打上他的臉,此刻的讓西變得非常可怕。)
愛德華:嫉妒撕扯著我的心,
歐仁尼,
最美的女孩,
遲遲不應我的求婚,
每夜我都會將它從胸腔中掏出,
看著腐敗的血液流幹。
(凶狠地四顧受傷的敵人們慌亂的樣子)
愛德華:活該你倒黴我倒黴,今日在這裏,總要有幾條多餘的生命不再浪費我們空氣和糧食!愛情若不能獨占何謂愛情,情欲總在燃燒!
(舉起手槍,槍響數聲,幾個來不及逃命的可憐蟲立即倒在了舞台上,愛德華喘著氣,他身後的副官和士兵都挺直地站著,不過是發生了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左邊有個小布蓋因恐懼而蠢蠢欲動,上校一指,士兵們拽出了已經嚇得渾身篩糠的歌手,他吃飯的家夥,那個西班牙吉他,而今已碎成兩截,在胸口搖動。
愛德華上校再度抬起冷硬的槍口。)
愛德華:上帝總有幾個不肯憐憫的人,有我也有你,再見然後永別!
歌手:不!不!威武的軍官,一個無知的歌手,從這裏到那裏,我不傷任何人,每一首情歌不過為了一頓飯食,戰場上誰都不好過。
(愛德華似乎想到了什麼,槍沒有放下)
愛德華:你去過哪裏。
歌手:從北方到南方,每一處戰爭與安寧,可是我的心一直在跳動,惡魔驅使我在戰亂中探索。
愛德華:你對北方的野蠻軍隊了解多少。
歌手:進不去高高的軍牆,連水都隻能在下遊喝著,每天早上都有薄荷的味道。
(上校放下槍,讓西英俊的臉上多了幾分邪笑,頓時看著觀眾中的不少女性觀眾抽出了扇子赧顏搖動)
愛德華:有一個惡魔的槍手,來自南方的種植園,卻屠殺南方的同胞,用他們的皮膚縫了一件聯盟的軍裝!
歌手:我得——想想——
(舞台整個黑了下來,連音樂也不在響起,此刻,上校和歌手已經離去多時。)
(藍色的背景上,一個彎曲的黑影孤傲地站立著,流星在他背後劃過)
邁爾斯·裏根:仇要報,
可這仇恨因我而起。
(動人的男聲還未消失,人卻早已失去了蹤影,觀眾們突然想起來,這個人已經不再是戴維所飾演的年輕男孩,天真地為少女戴上戒指的那個,這個成熟男性的內在已經積累了太多的傷痕。
在舞台的後台,一個沒人注意到的男性也聽到了這句詛咒般的話語,在所有人,包括女主演克裏斯汀,全神貫注於他的消失之時。來自法國的勞爾子爵,克裏斯汀·德尚尼的丈夫,兩隻拳頭攥得死緊,他臉色蒼白,羞辱與憤怒正吞噬著他最後的理智)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