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77 更新時間：14-04-23 08:18
月如笙與倪家主對峙著，他在觀察。其實他也能猜的到倪彩兒那個頭銜背後的黑幕，這實際上也不算什麼秘密了，隻是因為並不在乎頭銜歸屬於誰，又有個中利益驅使，才不曾有人拆穿而已。如果月如笙想，他現在就可以推一個女人出來，簡簡單單搶走倪彩兒那個名頭。
有時候，不去做並不代表做不到。
倪家主或許曾經知道這句話，可是時間，權利，導致了他的迷失，他的眼睛，已經不如當初清明了，就像他沒有想到，月如笙不跑並不代表他跑不了一樣，看不透了。
月如笙並沒有正麵回答任何問題，倪家主開始焦躁。他要為他女兒鋪路，擋路的人，都死吧！
遇上女兒的事就有些失控的倪家主揮劍襲向月如笙。
月如笙好像知道他下一步動作一般，每一次都躲的有驚無險。
“倪家主，我敬你也算是前輩，不想行事如此無恥！”月如笙一麵躲閃，一麵不忘推波助瀾。他哪是敬重倪家主，而那所謂的無恥他見的還少嗎？
倪家主動作不停，氣息稍微有些不穩，他上位太久，也被人奉承太久，有些事，已經無法正確判斷了，輕而易舉被月如笙牽動了心神。
月如笙揮手，玉笛橫在身前，擋下倪家主劈下的長劍，身子一閃來到了他背後。月如笙本無心應戰，這裏是安淩，他不好對倪家主下殺手。再者，好戲還未完，他這一出手就無趣了。
“倪家主，有些時候，還需三思而後行。”月如笙站著，把玩手中的玉笛。他雖是藥穀穀主的弟子，卻不為江湖人士所知，最多也就知曉有那麼個人，至於長的什麼模樣，有什麼能力就是迷樣不為人知的。所以，就是月如笙這般光明正大的站在他們麵前，也沒人認得出來。月如笙這句話是提醒那倪家主，有些人並不如表麵所見那般，可惜了，那個男人聽不懂。
提醒過了，對方卻聽不懂，月如笙對此也甚是無奈，他也沒了糾纏的念頭，打算尋個空隙離開了。早知這倪家主如此無趣無知，他哪會委屈自己被人綁來。
“你！”倪家主似乎看出了月如笙對他的輕視，頗有些咬牙切齒，“不過一江湖後輩，勸你別妄動才是。”
“哦？”月如笙直視倪家主，“若晚輩偏要妄動，前輩又當如何？”
“既已無用，那便死吧！”倪家主說罷，手上動作更加凜冽，殺意更重。
月如笙卻不知想了什麼，挺身而立，對兵刃置若未聞，那眼中有淡淡的憐憫。
而後，長劍在距離月如笙三寸之處被擊飛，斷開的兵刃直直嵌在了牆上。
“誰？”
“倪昊，不知我這徒兒如何惹怒了你，竟要下如此殺手。”小屋頂上，傳下這樣一道聲音，也是月如笙自信自己會毫發無損的緣由。
隨後，屋內多了一道身影，白底藍邊的衣裳，衣襟下擺分別由黑線縫製的那個藥字點明此人為藥穀中人，半張猙獰的銀麵擋不住此人絕世風華。
“師父。”月如笙單膝跪地，對於這個師父，他是從心底敬重的，這一跪，他心甘情願。
來人是月如笙的師父，江湖人稱鬼麵毒醫的藥穀二穀主，據說他渾身是毒，揮一揮手便可殺人於無形。隻見他揮手，“起來吧。”內力輕輕釋放，將月如笙扶起。
倪家勢力自然比不得藥穀這個亦正亦邪之地，這也是為何月傾塵搬出藥穀後能將他徹底打醒的原因。若他知曉先前那個看似無權無勢的江湖後生竟是藥穀二穀主那個被雪藏的弟子，如何也不會從他身上動腦筋。可他忘了，若非故人，平日裏冷漠淡然的月傾塵如何會如此照顧此人？
月如笙移動步子，站在了自家師父身後。有師父出頭，哪還需要他動手。
“師父，師伯呢？”月如笙問，倒沒什麼其他想法，無非就是好奇。
鬼麵毒仙看了自家徒弟一眼，眼中淡淡的溫柔閃過，“你師伯先去找小塵了，我是察覺到你在這兒，才來的。”
月如笙點點頭，沒再發問。
那倪家主與師徒倆相對而立，心裏頭正打鼓，這事兒說到底是他不對在先，如今事兒沒成還被藥穀記恨上了，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月如笙本意並不在取倪家主性命，示意自家師父放人。
鬼麵毒仙對自己這徒弟也算有些了解，聰明是聰明，可有時候卻又讓人不由自主希望他別這麼聰明。但是，作為家人，徒弟想做的他都會無條件接受。
“倪昊，本座今日看在倪老怪的麵子上暫且放你一馬，滾吧！”
鬼麵毒仙口中的倪老怪是倪家上上代家主，年歲上說和鬼麵毒仙算是平輩，但是成名時間卻晚了一陣，就是那倪老怪也不敢惹的人，倪家主又怎麼敢對上？自然是一聽到那放過幾字就趕緊離開了。
然後，師徒倆也離開了這間小屋，兩人未用輕功，隻是將內力凝於腳下，閑庭信步一般卻也行的飛快，既不急著趕路，又在安淩城範圍內，也就不需要太過耗費內力了。
“師父怎麼突然就出穀了？”
“還不是為那粹魂，所謂的神兵我沒興趣，可卻總要提防著不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月如笙點頭表示同意，“盛傳著粹魂是堪堪入魔的邪刃，取之不易，可若真有心奪取，便是再艱難，也是不在乎的。”
“沒錯。”鬼麵毒仙點頭，後有些無奈的說道：“粹魂不比其他兵器，既敢稱神兵擇主之時必會出亂子。小了也就罷了，怕就怕鬧得大了不好收拾。”
“說到底，師父還是在埋怨那鑄劍山莊搞的這個擇主的名堂。”月如笙失笑，他這師父也有著任性的時候。
眼看著城門出現在眼前，鬼麵毒仙卻停住了腳步，他問月如笙：“笙兒，你對那軒轅夜，是何感覺。”
“感覺？”月如笙愣了愣，猜不透自家師父的心思，卻還是如實回答道，“他啊，徒兒也不知算是什麼感覺了，有種似曾相識，卻又想要逃離的感覺。”
“這樣嗎……”鬼麵毒仙喃喃自語。也不知對這個回答滿不滿意，默默邁開腿就走了。
鬼麵毒仙不想說的事，月如笙哪有能力去強求？默默跟上，也沒有表現什麼好奇，他隻要知道自己師父並不會害自己，也就夠了。
兩人到達天下第一樓，遠遠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輕晃著酒壺，時不時喝上一口，和鬼麵毒仙相似的打扮，隻是臉上多了幾分淡漠冷清，少了狂放不羈。那是月如笙的師伯，藥穀大穀主，人稱鬼麵蠱聖。養的一手千奇百怪的蠱蟲，與他對立的敵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時中的蠱。
“師伯！”大庭廣眾之下，月如笙倒不曾行大禮，抱拳點頭示意過，換來了麵前男人的輕輕的點頭示意。
“為何不進去？”月如笙問，純粹的好奇。
鬼麵蠱聖摸了摸月如笙的腦袋，沒有回答，和鬼麵毒仙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裏似乎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考量。“進去吧。”他隻是說出了這三個字，淡淡的，卻有一絲幾不可查的溫柔。
“好。”月如笙沒有再問，他知道，若是這兩人不想說的內容，他就是費勁心思也套不出一個字來。於是幹脆地邁開腿，進了樓裏。
左腳剛踏進去，便聽見不知誰說了一句：“下雪了！”
月如笙匆匆轉過頭，雪還不大，稀稀拉拉的飄著幾片。
這是這個冬天第一場雪，也是月如笙來聖嵐看的第一場雪。他不知道聖嵐和月國有沒有差別，但在月國時，第一場月後，他的生辰也不遠了。
“看來你的生辰快了啊。”
“恩。”月如笙應到，沒有什麼表示，生辰之於他，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月如笙沒有看見，他的師父師伯對於他這種淡漠近乎深沉的無奈。在他們心裏，月如笙是個好孩子，可是過的太苦了，有時候老成的不可思議，有時候又那麼天真活潑的可愛。因為見證了他命運如何轉折，才更想好好對他吧。
對於月如笙與軒轅夜之間的糾葛，他們並不打算過多的去幹預，照他們的說法，就是年輕人的事，他們插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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