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20 更新時間:14-05-04 11:19
第四十六章(修訂):鏈鎖文信四當家,掌推子瑜大護法
莫文信怒道:“那我就來領教一下,你用來取悅男人的功夫!”伸出手來,欲要摸上杜迎風的臉。
這莫文信長臉細眼,膚色暗黃,生得倒不算醜,隻是那副色眯眯的神情,常叫些正經人家的子女退避三舍。
較普通人而言,杜迎風身量並不算矮,但是站在莫文信麵前,還是足足低了對方一頭。這身高差距令他心中頗為不爽,更何況被那種淫邪露骨的目光盯著,任誰都會不舒服,見對方舉止輕佻向他摸來,他眼中驟寒,手掌收攏,就見一道銀光乍現,朝那隻輕薄他的手掌戳去。
萬掣堂堂主徐行頓覺腰間一輕,垂目瞧去,自己那把三尺青鋒已不見了蹤影。
隔空取物!
莫文信心中怵動,表麵上卻擺出一副不屑神情,道:“雕蟲小技!”
他迅速撤回手掌,振臂一揮,一柄黑色短匕從袖中滑出,錚的一聲與青鋒劍碰撞在一起,相碰之後,黑色短匕微微晃擺,如靈蛇一般,纏上了青鋒劍劍柄。
杜迎風甫一見到那把匕首,口中發出輕咦,沒有絲毫遲疑的,一招‘牽藤引樹’,將手腕向外兜轉,三尺青鋒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聲清吟,一舉將那黑色短匕震開了去。
黑色短匕在空中停留一刹,倏地一下又回到了主人手中,杜迎風這才看清楚,原來這匕首柄尾的位置,有一條極細的鏈子與莫文信手腕上的一隻鐵環相連。這樣一來,匕首既可作為對敵兵器,又能當成暗器發射,攻敵於不備。
心中暗道了一聲有趣,杜迎風手腕一抖,青鋒劍出手,勁勢連綿,源源不絕,俱為攻擊招數,就見場中,長劍化作幾十道劍光,虛虛實實向對方籠去。
莫文信左忽右閃,剛開始還遊刃有餘,可越到後頭,那劍光變化越快,從最初的幾十道,幻化成為幾百道,他被這極盡變化的招數晃得眼暈,叱喝一聲,黑色匕首脫手而出,朝其中一道劍光打去。
卻不料那道劍光也是虛招,莫文信大驚之下,身子一側,左腿稍曲,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斜斜掠出,還未站穩,對方長劍已如跗骨之蛆,緊緊貼來。
莫文信不敢大意,短匕圈轉,護住門戶,霎時,隻聽得兵刃交接之響不絕於耳。
黃子瑜神色凝重,偏頭望向身旁的牛大道:“你可看出些什麼。”
牛大一雙眼睛盯著場中疾鬥,遲疑了一陣,道:“確實是萬劍山莊的‘落風回雪’劍法不假。
黃子瑜道:“招式不假,內功路數又如何?”
牛大神色一焦,搖了搖頭道:“他劍法精妙,卻根本沒有使出絕招,是以難以瞧出究竟。”
黃子瑜垂首作沉思狀,隨著莫文信越來越無力的招架,他心中漸生不安。
杜迎風長劍疾舞,瞧見對方發絲淩亂,眼露倉惶,彎唇笑道:“見識了小爺的功夫,覺得滋味如何?”
莫文信疲於應招,哪裏有功夫搭理他。
杜迎風又道:“你不說話,那小爺就當你是喜歡得緊,再叫你吃兩招試試。”
莫文信一聲大喝,匕首直刺向對方胸口,杜迎風揮劍一格,笑道:“你慌了?”
莫文信忍無可忍,獰笑道:“小子,別得意,真功夫還在後頭,保管叫你欲仙欲死!”手腕一抖撤回短匕,他身形一晃,倏地不見了蹤影,隻徒留空中緩緩飄下的一襲空蕩衣袍。
他雖留有後招,不過對方越是挑釁,他便越是惱怒,也愈無法保持鎮靜,這本欲留在最後的奇襲招數,早早的被對方逼了出來。
需知心緒急躁是練武之人的大忌,更不用說在此生死一線的比鬥之中。杜迎風深諳此道,是以他並不著急將敵人致死,而是等著他們黔驢技盡,一步一步抹去他們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
場外一陣驚呼,杜迎風見這變故,卻並不驚慌,他不疾不徐收了招式,立於場中,側耳聆聽起來。
他年少之時,莊裏曾來過一名堂客,發作唐輪,身著吳服,腰跨薙刀,腳踏竹屐,此人從東海琉球遠赴中土,就是為了切磋武學。
他曾見這名異族人與莊內客卿比武過招,所用招式多為刺、突為主,而最為神奇的,則是這異族人的身法,風火水土,皆可遁入,時隱時現,令人防不勝防。後來他曾私下請教過,那名異族人也不掖不藏,將此身法與他道明,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障眼法。
而他堅信,此際這莫文信使得,便就是類似的身法。他並非憑空消失,而是匿藏在這明月閣的某一處,伺機待發!
少焉,一隻手從背後悄然無無跡的撫上少年腰間,宇文無極所站的位置恰巧看到這一幕,他心中驀地一驚,待要提醒,卻見杜迎風早先一步,仗劍回手一揮。
白光一閃,那隻手突又遁入空中,蹤跡全無。
眾人瞧得屏住呼吸,李思函更是麵露焦色,朝宇文無極道:“這莫四哪裏學來的這手詭異招式,小生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宇文無極麵無表情,卻已將手指搭在了追命劍上。
李思函焦色更濃,道:“敵暗我明,豈不是吃了大虧?”
杜迎風凝目注聽,片晌之後,長劍翻轉,向前一遞。
莫文信身影即現,他此時身著一襲黑色短衫,赤露雙臂,嘿嘿陰笑一聲,躲開欺到身前的長劍,閃電一般與他拆了兩招,再又遁於無形,緊接著,一柄黑色匕首嗖一聲從旁竄出,杜迎風稍一矮身,那匕首便貼著他頭頂飛過,而就在此時,他倏地伸手一捏,再又一扯,朗聲笑道:“現!”
眾人隻見那莫文信極其狼狽的從半空之中栽倒下來,且自身兵器還被敵方牢牢捏在了手裏。
他落地之際,右手一伸,想把匕首奪回,哪知細鏈已然繃得緊直,匕首卻仍被一股巨力鉗製著。他此時落到了一個十分糟糕的境地,因為無論他如何隱遁,對方總能循著匕首找到他的位置,不禁十分懊悔方才的輕舉妄動。
杜迎風兩指捏住匕身,足下一點俯身直奔,莫文信見他欺近,心神蕩漾之餘又不禁心驚,因為那柄黑色短匕,正朝著他心窩刺來!側身急避,結果匕首堪堪擦破衣袂,他躲過一招,立時向前一躍,忽然後襟被人抓住,整個人被提起來往牆上一摜。
這一下,不僅僅是他悶了,周遭眾人皆是目瞪口呆。
杜迎風哈哈大笑,“我道你有甚厲害後招,原來是與我捉迷藏,小爺與人捉迷藏可從未輸過。”
莫文信平素最愛裝模作樣,此時被人扔在牆上,出了個大糗,心情自然鬱悶難當,正待跳下來反擊,卻一個蹌踉,再次重重摔於地上,他不由大駭,低頭望去,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眾人見他突然住手不戰,皆是驚疑,有眼尖的細看之下,頓時‘啊’了一聲,叫道:“四當家被綁了!”
原來方才一來一回,一攻一躲之間,他用來連接在匕首上的細鏈,不知何時被纏繞在了身上,從手腕繞道胯部,再從胯部纏上了小腿,這種情況下,不論他如何動作,俱是施展不開。
鼻尖正自冒汗,倏然,刀鋒刺骨的寒意陣陣襲來,莫文信頓時大叫道:“杜少俠手下留情!”
杜迎風長劍一挺,在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嘴角一勾,道:“俠之一字,小爺自問不敢當,所以也不會手下留情。”
那蔣唯與牛大見他要下殺手,急忙過來搭救。
杜迎風劍鋒一轉,向兩人揮出一道淩厲劍氣,趁著這一瞬的功夫,劍鋒又是一轉,唰唰兩劍,分別刺在了莫文信左右腿上。
莫文信陡然發出一聲慘叫,餘光瞥見青鋒劍光可鑒人的鋒刃上,倒映出一雙煞氣瑩然的鳳眸。
“小爺說廢你三條腿,就絕不會給你多留一條。”一劍刺出,隻聽比方才更為淒厲的一聲慘嚎,響徹空際。
眾人俱是一寒。
黃子瑜未及出手便折了一員猛將,憤怒難當,一邊躍入場中,一邊罵道:“你這該死的男寵,竟敢廢了我四弟!”
杜迎風回眸望他,儼然還是一副笑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哪個對我出言不遜,我自給他一頓教訓,哪個對我輕薄放浪,我便叫他斷子絕孫。”
周圍眾人聽他一襲話,皆是更是發寒,瞄了眼襠部,往後倒退數步。
黃子瑜不得不對這少年再一次重新審視起來。
初看之時,他隻當對方是個空有長相,不懂禮數的玩物。
而現在,他確確實實體會到,這少年就像一柄封藏的劍,正一點一點脫出劍鞘,顯露他的鋒芒!
他嘴上罵著,心裏已生畏意,但當著那麼多兄弟的麵臨陣退縮,顏麵何存,是以隻得硬著頭皮說些場麵話。
杜迎風睨了他一眼,道:“黃護法,你現下當是脫衣受罰,而非向我指責。”
黃子瑜連輸兩場,麵上無光,心中又是火大,大聲叱道:“已無衣可脫,又當如何!”
杜迎風朝他下身望去,稽道:“無衣可脫,那就脫褲子。”他調笑道:“莫非黃護法想要賴掉賭約?”
古人雲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
俗言道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而江湖人最是重諾重信,作為首領,可以殺人如麻,草菅人命,可以目無王法,橫行無忌,卻不能不講信用,你若說話像放屁,如何服眾?
頓時,眾人持著質疑的目光朝黃子瑜看去。
杜迎風適時又來了一句,“黃護法若是反悔,我也莫可奈何,不過你既言而無信,就不知當初許下的諸多好處,能否兌現?”他說此話之時,笑意吟吟,不時向黃子瑜身後眾人投去嘲意的目光。
這奸詐的狐狸!
黃子瑜心中泛苦,卻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其實,今日他能得多人推捧,一來,其中有部分人原本就為他心腹;二來,則是他早先時候,許以銀錢、權職等種種利益,再拿‘那人’的身份手段施予重壓,迫於他們就範。而這一部分人占了極大比例,他們若是覺得自己當初許下的好處是信口開河,繼而倒戈相向,今日便是萬事休矣!
眼見除開重傷之下的秋長老,其餘兩位長老,及其麾下幾名堂主的眼神開始遊移不定,黃子瑜重哼一聲,鬆了腰帶,抬腳將中褲踢到一邊,惱道:“願賭服輸!”
杜迎風瞧著他光著膀子和兩條腿,心中早已笑翻了,戲虐道:“黃護法就準備這幅模樣與我動手?”
黃子瑜環顧四周,當下武功高過莫文信的隻有他一人,而莫文信已敗,確隻輪他上場。他沉吟一瞬,答道:“就讓本護法領教你的高招,不過我們得換個比法。”
杜迎風‘哦’了一聲,笑容不變,問道:“說來聽聽。”
黃子瑜將鐵環刀豎起,扔於一旁的嘍囉,道:“也不必拖泥帶水,要比試,我們便一招定勝負。”
杜迎風眨了眨眼,狀似不明。
黃子瑜道:“你我對上一掌,誰若退後半步,就當是輸!”
李思函甫一聽這話,氣憤難當,責道:“你拿幾十年功力,與個十幾歲孩子比試,也不覺丟臉。”
黃子瑜大聲道:“比武隻道輸贏,哪需講求年齡,難道你李秀才出門與人對招,還要與對方互報年歲,再決定動不動手?”
這黃子瑜雖無甚大謀略,卻也不是十足莽漢,他所想的是:這小子招式伶俐,花樣又多,與他比技,自己隻怕會落得與莫文信同樣下場,但是以他小小年紀,內力定是勝不過自己。
正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就聽一人笑道:“男兒就當一掌定乾坤,耍那般多花槍做什麼,你這法子深得我心,小爺應了!”言畢,他搖頭晃腦,連連讚道:“甚好,甚好。”
他這一應,黃子瑜反而覺得心中膈應,卻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法子是他提出來的,再要變卦,則顯得他毫無氣度。
他一挺胸膛,朝對方道:“小子,本護法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在反悔,為時不晚,稍時被本護法的內力震傷,可別哭了鼻子。”
杜迎風瞥了一眼他剩餘的那條襠褲,笑道:“隻怕羞到哭鼻子的人,是你黃護法。”
黃子瑜怒嘯一聲,蒲扇一般的大掌倏地向對麵拍去。
杜迎風手腕輕顫,青鋒劍噹一聲歸鞘。
他手掌向前一壓,翩然而出。
兩掌相對,黃子瑜隻感觸到一隻燙紅的鐵塊,熾熱無比。
一瞬間,如烈焰襲心,他頓時心驚肉跳,一聲慘呼就要出口。
杜迎風明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手掌向前一遞,瞧著像是輕輕一推,實質上,黃子瑜猛覺一股滔天巨焰壓嗜而來,不僅手臂似要崩斷,他渾身上下,六腑皆灼,五內俱焚,口唇微張,卻隻有一絲白霧從中逸出。
九轉丹魂經!
顏少青的九轉丹魂經!
怎麼可能!!?
徐行一瞥腰間,青鋒劍兀自輕顫,久久不定,似被那人隨手棄去,而止不住的吟泣。
宇文無極死死捏著追命劍。
李思函麵露憂色。
蔣唯與牛大漠然立在一邊。
秋長老急張拘諸,卻無可奈何。
諸堂主掌事手按兵器,心中忐忑,麵上惶惶。
眾嘍囉麵麵相覷,茫然無措。
杜迎風徐徐收了掌勢,麵色不改,依然笑若春風。
“小爺也沒了興趣看你那醜物,最後這條褲子,就隨你殮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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