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35 更新時間：14-07-13 16:17
【要命的決定總不是循著自己的本心，由外部事物推動著的發展總會走到無法回頭的境地。當掙紮再不能換會生的希望，何不放手，任這幅殘軀墜下奇妙的海底。】
直到屋內的啜泣完全歸為沉寂，佇在門口的人才轉身，離開這個讓他心緒紛亂的地方。卸下了喋血戎裝的雷神踩著沉重的步子，緩慢而悲傷的走向守門人的領地。
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這樣不好嗎，Midgardian說過，糊塗是福。”Heimdall暗金色的眸子一直注視著無邊的虛空，他從那些若有若無的血氣中嗅到危險的氣味。在那稱為“銀河”的地方，一場大戰即將來臨。“如果你找到的並非光明而是黑暗，甚至是不堪，你又打算如何自處？”Heimdall轉過頭，將透晰萬物的視線從未來收回到當下。
Thor沉默了，這也是他一直不願去探尋Loki過去的原因，他害怕那個傷口會因一次又一次的揭開而無法痊愈，也不願Loki一再體會到血肉暴露在空氣中的痛。正如Loki所說，過去的他有著高貴的血統，如今的他也有可以睥睨萬物的資本，隻可惜這天賜的一切都被“出身”一詞縛的太過緊實，以至那本應育成參天大樹的才能隻被允許瑟縮在陰暗下苦苦掙紮著，用在他人生命裏留下刻骨血痕的極端方式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
Thor曾見到過Loki眼底的潛藏，那一閃而過的瘋狂讓自己癡迷至今。他是一個精明的術師，他本能Asgard最偉大的幕僚，隻可惜他從一開始就給自己下了一個又一個錯誤的定義。
“我失去了他……”Thor頹然的坐在台階上，“我失去了Loki Odinson……”
“為什麼這麼說？”
“以前不論怎樣他都不會用毀壞自己身體為代價來實現他那些瘋狂的想法。可現在他的不擇手段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我想去勸阻他，可每次都會跟他吵起來，我實在是不想再見到他眼底的痛苦了……更可怕的，他居然毫不猶豫的把兩顆無限寶石放進了他的身體裏……他平衡不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他會死的……”Thor灌了自己一口酒，卡在喉嚨裏的辛辣將幾滴淚珠嗆了出來。“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但我很確定，是我弄丟了我最愛的brother……”
“It’s true that we don’t know what we’ve got until we lose it，but it’s also true that we don’t know what we’ve been missing until it arrives。”Heimdall遠遠望著Loki那已失去了光源的房間，不知怎的，那裏此時斥滿了悲傷與無望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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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陰差陽錯從來隻在側身之間，就像Loki與Thor的步調，明明相差的時間不過數秒，各自的命運卻已步上了相悖的軌道。
從房裏出來的Loki正靜靜坐在溪邊的岩石上，清涼的溪水源源不斷的滑過邪神赤裸的雙足。大地的造物總帶有一股不明的平靜，那能讓一切消散於無形的究竟是外界的力量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
“乖孩子，快到這邊來。”Loki對著一直躲藏在樹林裏的影子招了招手，喚出的情感是許久未曾有過的溫柔。“Sleipnir，快到這邊來。”
那是一匹成年的白色駿馬，與其他神族坐騎不同，它身下長有八隻有力的雙腳。
八足神駒，無人知曉來處的神族第一戰馬。
“想我了嗎？”Loki鞠了一捧水，輕輕淋在Sleipnir頭上。帶有沁人涼意的水珠沿著神駒的皮毛緩緩向下滑去，在自然與肌膚的摩擦下，徐徐癢意讓Sleipnir大幅度的晃起了腦袋，將散落的水珠統統甩到了Loki身上。
柔和的月光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擴大了它的領地，待幽幽的光亮覆上小溪，精疲力盡的Loki早已趴在Sleipnir的背上沉沉睡去。
白色的駿馬踏著輕緩的步子來到一處長著青草的空地，Sleipnir偏了偏身子，將玩鬧累了的人放在草地上。身下溫暖被替換成冰涼的邪神皺了皺眉，意識模糊間，Sleipnir已將入夢的血親深情的置在了自己的懷裏。Loki就這樣靜靜的枕在Sleipnir柔軟的肚子上，隨著它小心的呼吸起伏著，伴著它的喜悅墜入過往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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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複仇者聯盟的大日子，不僅是因為Sam和Bucky的加入，同時也來自Barton的勇敢。
眼神銳利且堅定無比的鷹小子第一次在眾人麵前有了閃躲，隨著曲子響起，一枚純色的訂婚戒指被戴上了Natasha修長的無名指，那象征著光明未來的愛情信物如東方傳說中的紅繩一般，將原本因各種客觀原因而相隔千山萬水的雙心緊緊湊在了一起。
“愛情是小孩子才說的東西，我隻是欠他一個人情。”Tony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端著酒杯走到Natasha和Barton麵前。“看來人情債真是欠不得，否則分分鍾要以身相許才能還得清啊！”慣用的調皮語氣逗笑了周圍的觀禮人，Tony舉了舉酒杯，為複仇者聯盟的第一對終身伴侶致上最誠摯的祝福。
悠揚的歌曲奏至尾聲，會場門口突然傳來數下快門的響動。Natasha皺了皺眉，迅速和Barton走進禮堂，讓Tony去應付那群難纏的記者。
紐約大戰讓世界人名熟知並認同複仇者的存在，但在摧毀AlexanderPierce的陰謀時公布出去的機密卻讓這成立不久的小分隊蒙上了一層陰影。Natasha的往事有些過於黑暗，以至Tony即使盡了最大努力也阻止不了那些政客拿著細枝末節來大做文章。
“Jarvis，把這家報社的底細摸清楚，我要把他們的辦公室改造成Stark工業的廢品回收站。”Tony放下高腳酒杯，整整衣領便向門口的“槍林彈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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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陽光從遠方天空慢慢探出頭來時，Sleipnir便已找不見了Loki的身影。白色駿馬貪戀的嗅了嗅漫在空氣中的熟悉氣息，孤單了許久的心瞬間被抓進溢滿親情的海底。
——父親要去做一些事情，這幾天可能會離開Asgard。Sleipnir能幫我照顧一下那個人類孩子嗎？她叫Sigyn，是你的妹妹，所以千萬別讓別人傷害她好嗎？
如果這是您對我的信任，我怎麼會辜負這闊別了許久的交托。我沒有保護好Angerboda和Hel，我還以為您會不要我了……
父親，Sleipnir很想您，很想那個會哭會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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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heim，九界之中最為陰森的死亡國度。
Loki靜靜看著高座上那張像極了自己的臉，空洞的胸膛裏又一次翻騰起起無盡的怒火和愧疚。
“如果沒有Frigga的靈魂，父親還會來找我嗎？”Hel蜷在寬大的用骷髏製成的座椅裏，與其年齡不符的幽怨眼神直落在邪神墨綠的影上。“父親已經忘記母親，忘記Hel了吧……Helheim好冷……父親抱抱我好嗎……”
小女孩對著虛空張開的雙手終於落在了邪神纖細的腰上。Loki輕撫著Hel充滿驚訝的麵孔，強忍著後腰處因利刃刺入而來的疼痛。“I’m sorry，Hel……”Loki緩緩跪下，單膝著地的姿勢讓鮮血更加猖狂的流淌起來。“我沒能保護好你和你的母親，也無法為你們向那無情的掌權者報仇。我不奢求你們的原諒，若你真的放不下，請待我將Frigga從死神手中奪回後再向我索取那已無用的性命好嗎？”
“記住現在的感覺，父親。”Hel將深入Loki血肉的匕首以極慢的速度抽出，小小的身子竭盡全力的靠近父親的懷裏，細心感受著他由劇痛造出的細小顫抖。“母親希望我們都能好好活著，所以，這樣就夠了……”幾滴清涼的液體沿著女孩稚嫩的臉龐向下滑去。邪神不語，隻加大了雙臂的力度，將瘦弱的孩子摟得更緊。
“這是他們欠我們的，他們終究是要還的……”
“那就向諸神討回這筆血債吧父親。如果不是他們蓄意支開祖父、祖母和Frandral叔叔他們，母親又怎會孤身一人在Bifrost上戰鬥至死啊……”Hel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那段充滿了鮮血與驚恐的記憶成了自己最好的催化劑，那刻骨銘心的分離之痛也堅定了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來奪取Helheim控製權的信心。“忍受痛苦吧父親，我要將這仇恨鑄為鐵鏈，用它把端坐在Asgard高位上的諸神拖進Helheim的深淵。”
“放下仇恨，我親愛的孩子……”Loki在Hel額上印下深情的一吻，相視的祖母綠瞳中滿是憐惜。“這一切交給我就好，你要好好活下去，將我與你母親的生命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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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你怎麼不出去喝點東西？”Steve走到Bucky旁邊，給他遞了一杯牛奶。
生活在Stark Tower的這段時間裏，Bucky的情況比預期中要好了很多，至少他不會再從睡夢中驚醒，也不會時常出現身處冰窖的幻覺。唯一的，他的記憶根本無法用現代醫學挽救回來，一切終還是隻能聽任時間的恩賜而已。
“Nick Fury讓我盡量別出現在公共場所，他說那可能會出大亂子。”Bucky往沙發旁邊挪了一下，給Steve讓出位置。“你怎麼進來了，Tony不是說要你發言什麼的嗎？”
“Natasha他們被記者纏上了，所以宴會提前散場。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會有一些奇怪的記者往這裏跑。”
“I’m so sorry，Steve……”Bucky把空瓶子放回到Steve手裏，身子一歪便枕靠在了Steve的大腿上。“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如此被動……”
“好了Bucky……沒有人會怪你，你也是受害者，而且是被傷得最嚴重的那個……”Steve幫Bucky擦去他嘴角上不小心沾到的牛奶，試圖用這溫柔的觸碰把他從陰鬱的低氣壓裏拉出來。
可這次沒有奏效。
“我昨晚又夢到從前的事了。”Bucky感受到Steve瞬間的僵硬，伸出手將自己安好的信息傳遞到他掌心。“我看到了Alexander pierce和Brock Rumlow的交談，我還聽到他們提起了‘Crossbones’。”
“Crossbones？”Steve的神經不明緣故的的緊繃起來，回想起Alexander Pierce的喪心病狂，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漸漸攀上了Captain的心頭。
“是和我……嗯……Winter Soldier一樣的人造兵器。”Bucky偷瞄了皺著眉的Steve一眼，慶幸著自己的口誤沒被發現。“雖然不知道Crossbones究竟是誰，但總覺得應該快到和他見麵的時候了。”
“Why？”
“我是‘反叛者’，我相信他現在想做的隻有趕緊殺掉我，然後踩在我的屍體上大聲的說一句‘Hail Hyd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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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美妙的夜晚，靜謐，冷清。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Frandral低喃著，感慨的歎了口氣。或許是生活中多了Sigyn的緣故，這一日的時間過的比往常要飛快許多，Frandral微笑替睡熟的Sigyn蓋好被子，起身離開了這個已無童聲笑語的地方。“讓小仙子好好睡會吧。”Frandral這樣想著，卻莫名其妙的走進了Loki宮殿。
房門沒關，床鋪沒整，人也不在。
“大晚上的能去哪裏……”Frandral一邊腹誹著邪神奇怪的作息時間，一邊走進他的房間替他整好那亂糟糟的被子。
真不是他的風格……
“What are you doing……”身後突如其來的疑問虛弱卻清晰，Frandral轉過身，卻在與人相撞的同時嗅到了深入鼻腔的血腥。
借著月光看清那身墨綠裝束的Frandral迅速扶住邪神下墜的身體，那張十足冰冷的臉較以前更為蒼白，他的呼吸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沉重了起來。
“你不會是和Thor打架……What the hell was that！”Frandral把Loki抱到床上，替他褪下上衣的同時被那可怖的傷口驚得失了所有理性。
左肩上剛有愈合跡象卻因為外力重新崩裂的箭傷，腰部被長劍貫穿且殘存著黑暗力量的傷口，而那最駭人的偏偏是三處裏最嚴重的——位於心口並帶有重度灼燒痕跡的創口。
“天……Thor說……”“他說這些都是假的是嗎。”Loki將衣服的控製權從Frandral手中奪回，顫抖著將有些複雜的外衣穿上。“放心，還死不了……”
“你每天都在用幻術遮蔽這些傷口嗎？”
“想聽我發自內心的讚美嗎，騎士？”
“你為什麼要騙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Loki借著Frandral的幫助坐了起來，掩不住的疲倦與掩不住的擔心在抬眼的瞬間相遇，兩相對視的刹那，期間擦出的璨然火花卻譜下了最為悲傷的結局。“我不是女人，為什麼要哭哭啼啼的把身上那些讓人作嘔的創口展示給別人，換取那卑微的憐憫……更何況，失了利爪的我隻會被高座上的諸神撕碎不是嗎。”
“可我好像已經知道了，你要怎麼辦呢？”Frandral微笑著將手伸向Loki的脖頸，一人的觸碰卻讓邪神不可自抑的念起另一人的給予。
Loki將雙手搭上劍客的肩膀，順勢把自己的身子送進他的懷裏。
“我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Why？”
“替我照顧好Sigyn，然後……”雙方的疑問與托付俱被打斷，Loki唇上的柔軟也第一次歸到劍客的體感記憶裏。Frandral有些驚恐的體會著記憶的再次消逝，直到最後才努力將Loki未完的語句印在心底。
——很抱歉讓你愛上我……Farewell……My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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