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80 更新時間：14-08-12 00:16
【如果下一句話是錯的，那上一句話是否就是對的。人說世事無絕對，那這個結論又被放在了什麼樣的位置……】
——蓄意殺害眾神之父Odin，間接害死眾神之母Frigga。帶領大軍侵入Midgard並致數百位Midgardian無辜慘死。
——盜取無限寶石意欲覆滅Asgard，傷害雷神欲取而代之。
——你無仁慈，不知感恩，不懂悔改。今承接諸神決議，判你極刑，而後囚於Asgard深牢，非死不得踏出。
——Loki Laufeyson，你聽明白了嗎。
“What！我隻是睡了個覺，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情！”聽到判鍾響起的Frandral心中莫名一慟，像是有什麼與自己緊密相連的東西隨著諸神決議的落地被硬生生抽離出自己的生命。“Thor呢？他不會眼睜睜看著……”
“Loki差點殺了Thor……”
——我不會傷害他，更不會殺了他。他是Thor的，他也是我的。
“他甚至殺了Allfather……”
——父親想殺了他，他說那是為了保護我，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武器庫裏的Aether和Tesseract都失去了蹤影，就連遠古冬棺也失去了所有靈力……”
——如果無限寶石真可以救回心愛之人的性命，即使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他們帶回來。
是誰在說話？Sif，還是Loki……
他，是誰？這些我不知道的過去又是什麼……
“My friend。”Hogun堅定的聲音將劍客從不知名的錯亂中拉了出來，隨著幻境的破滅，真實的殘酷和無法挽回的現實又一次湊到了他的眼前。
一旁的Hogun麵色凝重的看著Frandral的不知所措，快步走到劍客麵前，在他無神的瞳中尋找秘術的映射。“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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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從未見過這樣的Loki。如同被烏雲遮蔽了的星光，被大部分的絕望掩蓋了大部分的光亮。
印象裏，自己的Brother總是有著足夠的自信，冷靜甚至是高傲。即使是早前被囚禁時的失控，他也保持著心理上的絕對優勢。可今天，自己在他身上看到的隻有堅定，對放棄的堅定。
“Brother……”靠在牆角小憩的邪神慢慢睜開眼，對一直站在牢房外看著自己發呆的Thor扯出一個蒼白的笑臉。“不來旁聽，是害怕，還是不屑……”
”拜你所賜，那時候我還躺在床上。“Thor遣退了負責看守的衛兵，徑直破過法術結界走到Loki身邊坐下。
兩人很有默契的安靜著，沒有爭吵和分歧，沒有武器和搏殺，如同多年前的某個下午，在Frigga的後花園裏享受著大自然的饋贈和母親做的精致糕點。
隻可惜這裏不是四季如春的Fensalir，身邊的也不再是各自交心的好兄弟。
”還記得小時候嗎？當我們聽說Asgard底下有個囚牢後就總偷跑來這裏，可每次都會被守衛抓回去……“Loki摸了摸灰色的牆麵，感受著冰冷刺入皮膚時的痛楚。”早知道能在這裏常住，當初還費那勁幹嘛……“Loki自嘲般的笑了笑，祖母綠的瞳中隻有深刻的諷刺。
Thor看著這樣的Loki，一陣不祥的預感逐漸浮上心頭，但那放在現實中顯得十分可笑的念頭很快就被不曾見識過真正黑暗的雷神抹去，到最後，連思考的餘地也不留下一絲一點。
地下囚牢裏的溫度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降了下來，居於其中的生物的每一口呼吸都伴隨著冷冽的侵蝕和麻木的僵硬。Thor碰了碰Loki的手，在體會到那人體表的溫度後迅速解下褐色的鬥篷，將穿著單薄的他裹實後拉入自己懷中。
“你的字典裏，什麼時候有抱著殺父仇人還順便替他取暖的例句了……”
Loki習慣性的嘲諷讓雷神終於想起前來的目的。身型比邪神大了一號不止的Thor反身握住男人的手，在確保鬥篷不會掉落的情況下將人緊壓在了牆上。海藍色的瞳接收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詫時便下意識放了力，但習慣了武力壓製的雷神仍保持著那有些別扭的姿勢。
“怎麼，這樣的我很美是嗎？”Loki壓著嗓子發出的聲音總具備著讓人血脈噴張的特殊魅力，Thor做了個深呼吸，卻仍壓不過本能的反應。“想在這裏幹一票嗎？My。Dear。Brother……”緊挨著耳尖而過的氣體比什麼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Thor盡力按捺住心底的騷動，但一切努力都在突來的親吻中伴著所有理智被流放到遙遠的虛無。
唇與唇的相撞在荷爾蒙的催發下漸漸轉變為舌與舌的交纏，Thor下意識製住Loki的後頸，在完全主動的地位瘋狂掠奪著另一人腔中的甜美氣息。
一切都如年少時的夢般美妙，直到強勢的神祗品味到代表著虛弱的血腥，腦中那被繃斷的弦才重新續了回來。Thor輕輕拍著Loki的背，試圖幫他平緩一下愈演愈烈的咳嗽。
“你的身體很差。”Thor替Loki擦去嘴角的血點，然後再次小心將他擁入自己懷中。“告訴我父親在哪裏，我會帶你回Bilskirnir，以後都由我來照顧你。”
“多麼動人的條件……咳咳，咳咳咳咳……”Loki劇烈的咳嗽著，像是瀕死的病人，隻一味重複著自以為是的掙紮。“Odin在Helheim，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你去過Helheim，Hel一定會告訴你那天的真相。既然你已經知道那不是父親的錯，你就再沒有理由恨他，又怎麼會真的殺了他。”
“有時候我還是會嫉妒你留有的天真的。”Loki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力無視又開始在關節處作祟的刺痛。“你以為我隻是因為這個恨他？Thor……你知道生存的意義被剝奪的痛苦嗎？那種突然明白自己不過是一顆已經失去意義的棋子，然後意識到自己將作為一個無用的傀儡在這繁華無趣的宮殿裏度過下半生……我幾乎要發瘋！”
“Loki，你為什麼總是要曲解我們的意圖？”
“難道不是嗎。”Loki的語氣中突然多了一種認命的情緒，像是被破了鱗的巨龍，靜靜趴在山穀深處等待著結束。“你不願相信Odin已死隻是不願麵對和承認你將被永遠束縛在冰冷的王座上而已……你懷念你那群五顏六色的朋友，懷念與他們並肩作戰的日子，更懷念那段自由無拘的生活。所以你需要我告訴你Odin還活著，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能還你自由的人。在你心裏，你更願意成為Midgard的Avenger而不是Asgard的King……我說的對嗎？”
“你為什麼就不能認為這隻是一個哥哥對弟弟單純的信任呢？”
“首先，我姓Laufeyson，而你姓Odinson，你說我是你的弟弟，這是對雙方家族的侮辱。其次，我不記得你對我還有信任這種東西。”Loki將手從Thor掌中掙脫出來，放在一直隱隱作痛的側腰上。“如果你對我還有哪怕一點的信任就不會有那副手銬，更不會有Hogun植入在我身體裏的雷電因子。”Loki挑起垂落在Thor肩上的金發並輕輕揉捏著。“Odinson，你以前從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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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Frandral因Hogun的問話昏睡開始，休息室裏的談論就再也沒有斷過。
關於Loki的，關於Frandral的，關於Odin的，甚至，關於Sigyn的。
似乎沒有一個人認為Loki真的下手殺了Allfather，他或許隻是把Allfather轉移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而諸神正好也想借此機會把Loki這個“曆史遺留問題”徹底解決，同時用“Asgard的王位不可以交給空氣”為理由，逼迫Thor上位，盡早成為Asgard的王。一來二去，偉大的Allfather似乎便真成了非犧牲不可的存在。
“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遠沒有我們想的這麼簡單。”Sif讓Frandral枕在自己腿上好好休息，順便幫他做著簡單的頭部按摩。“原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但等靜下來才發現居然有那麼多不合理的地方。”Sif瞥了縮在門後的黑影一眼，猶豫著是否該將未完的話題繼續下去，
順著Sif的眼神，Hogun也發現了那個有些矮小的身影。對他來說，那身影雖然一閃而過，同時也熟悉無比。
“Loki沒有那麼傻，更沒有傻到在所有人都能及時增援的情況下發動攻擊。”Hogun以目示意Sif繼續，狠下心不去理會門口的人影。“況且若真像Frandral所說，他的傷根本沒好，又挑了這樣的時機……”
“找死唄。”話音剛落，Volstagg就感受到了從Sif和Hogun處同時射來的目光。“難道不是嗎？這和自殺有什麼差別？”
門外突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響把三個人嚇了一跳，就像是什麼重重摔在了地上，然後掙紮著站起，迅速逃離這個讓人感到心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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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邊的小水滴一次又一次砸向凹凸不平的地麵，對目標的精準掌控讓它樂此不疲的向下鑿著，似乎隻要天地不滅，它就一定能把這堅硬的石塊穿出一個足夠大的空缺。
自己果然還是下不了手。
看著如此輕易便入了睡的Loki，Thor隻感覺到一陣不明的鈍痛。他開始後悔沒去旁聽審判，誰知道那群恨不得把Loki拆筋斷骨的諸神對他親愛的弟弟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不對……不再是弟弟了……
“我似乎忘記了許多，隻記得你是我的弟弟……”Thor替Loki把散亂的發絲別到耳後，然後順著它的走向溫柔的向下撫去。
不去審判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更無關他所說的不屑，倒是“害怕”這個詞，竟十分精準的戳中了自己的心思。
是的，害怕。
害怕自己會不受控製的打斷諸神的審判，害怕自己會因為習慣性的偏袒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他已不再是那個可以因為自己對Loki僅有的僥幸而違拗諸神心意的神祗了，他是Asgard的新王，連Avenger都不能再是了……
“我隻能用自由做籌碼暫時保住你的性命，無論你信與不信，我的愛都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Thor歎了口氣，望向Loki的目光中多了種純粹的悲哀。“你為什麼總要讓我陷入糾結？你為什麼總要讓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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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們抓到了什麼？這不是Asgard的二皇子嗎！怎麼有空來我們卑微的齊瑞塔人的駐地？
——為奴或者為敵，選擇吧。
——自尊？聰明人永遠不會為了這種可以重新奪回來的東西放棄生存的機會。
——Loki，蒼白的你，很美。
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
透心的寒冷放大了全身上下的痛感，Loki掃了眼四周空無的環境，在心底嘲笑著自己奢侈的期許。
雙手就這樣在不甘和憤恨中慢慢收緊，與常著衣料差異甚大的手感漸漸引起了邪神的注意——本是厚重的褐色，哪裏來的莫名的暖意……Loki輕笑出聲，下意識將鬥篷擁進懷裏。
“克製，這會被看見。”他這樣想著，抬起頭準備將眼中的冰霜狠狠扔到守衛身上，但出乎意料的，他什麼也沒看見。
空的房間，空的走廊。
再沒有鄙夷的目光和諷刺的惡語，再不需刻意遮掩狼狽的術法和強忍淚水的苦澀……
嘴角上揚時扯出的笑意漸漸變成狂肆的淚水，它們成群結隊的衝到闕口，無阻無滯的流淌至地融入塵土。與鮮血相會的悲傷化為生著尖刺的玫瑰，它緊緊纏繞在丟棄過往的人身上，貪婪的吸食著每一絲挽不回的悔。
每一次得不到結果的掙紮都在傷透心的人身上劃出深可見骨的傷痕，待那可奪了性命的創口愈回如初，磨人的生長便在新一輪的情緒爆發下衝破皮膚的阻隔，在難看的傷疤上製造著新一輪的腐朽。
傷疤。傷口。傷疤。
直到最初的痕跡已經被推進心的深處，一切折磨與殘忍才算到了盡頭。
我從未對自己做下的每一個選擇感到後悔，所以，Brother，停止你的施舍，讓我帶著無知無覺的心安靜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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