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9 更新時間:14-03-19 17:57
京師春日盡,飛燕落花輕。
一大早白畫衣就被門外的敲門聲擾了清夢,慢吞吞地從桌子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去開門,開了門看見門外站著小二,懶洋洋地著哈欠,聲音模糊道:“是店小二啊,正好,麻煩提壺熱水到我房裏。”
說完繼續打著哈欠要轉身回屋,轉到一半卻被店小二一把抓住拉了回來,店小二無奈道:“客官,你都欠兩天房錢了……”
“嗯?”白畫衣有點醒神了,卻還是有點迷糊,“房錢?”
小二點頭:“是啊客官……”
白畫衣理了理頭發,隨意道:“都欠你兩天房錢了,我也不介意欠三天……”
小二愣了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他眼前一個看起來是個一臉正派的男子是個住霸王店的,徹底憤怒了:“你竟然想白住房!”
白畫衣連忙擺手:“沒白住沒白住,開始我可是付了房錢的。”
但店小二依舊不依不饒。白畫衣覺得這小二太過聒噪,可是伸手摸摸香囊……確實是空的。他心裏默默歎了口氣,想,本來想去沈家蹭吃蹭喝再蹭住的,才把錢花光了,結果沒想到什麼都沒蹭到,還拖了個包袱回來。
白畫衣抓抓腦袋,往屋裏的床上看了一眼,挑了下眉,然後拍拍小二肩膀,說:“你在這兒等我一等。”
說完白畫衣就躥進屋裏,搖了搖床上睡著的小姑娘,道:“夙夙你醒醒。”
床上的小姑娘睡得有些沉,麵目清秀,看起來乖乖小小的,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咬著嘴唇皺著眉,似乎是處在夢魘裏,但這並不能讓白畫衣生起憐惜之心,先付了房錢才是要緊。
床上被他叫做夙夙小姑娘,娟秀眉頭又皺了一些,但未醒。
白畫衣直接坐在床邊,雙手按住小姑娘的肩膀,又多用了一分力氣:“快醒醒。”
“嗯……”小姑娘的睫毛終於動了動,然後慢慢地睜開眼,小手又揉了揉眼鏡,迷糊道:“白叔伯……”
白畫衣鬆開手,笑道:“你終於醒了,你身上可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夙夙愣了愣,揉了好幾下眼睛才明白白畫衣再和她說什麼,她搖搖頭,“沒有,我身上除了爹爹給我的玉佩什麼都沒有。”
白畫衣嗯了一聲,然後說,“你把玉佩拿給我看看。”
夙夙老老實實地從睡覺都帶在身上的錦囊裏拿出玉佩,雙手放到白畫衣手上。
那玉上麵刻著一隻飛舞的鳳凰,雕工精湛而個性,一看就是出自沈鶴的之手。白畫衣摩挲了一下玉,點頭笑道:“嗯嗯,質地不錯,可以當了抵房錢。”
他剛說完,夙夙一驚,猛然紅了眼眶,要過來搶玉,但她的身手肯定不及白畫衣,撲了個空。
夙夙臉都被眼淚嗆得通紅,一隻手擦著眼角,顯然已經哭了出來,哀求道:“白叔伯,你把玉佩還給夙夙吧,那是爹爹給夙夙的,現在夙夙已經沒有爹爹了,爹爹給夙夙的東西夙夙舍不得拿去當……”
白畫衣看了看手上的玉,又坐到床邊,拍拍夙夙的肩膀,斂了幾分嬉笑,僅是如此就讓他的眼神看起來冷漠而又帶著弄嘲,他淡淡道:“夙夙,如果今天我不把這玉佩當掉你晚上就要睡大街了,你爹爹雖然不在了,可是他要是活著就不想你為他受苦,就像,你現在還活著一樣,你懂不懂?”
夙夙緊緊地捏著被角,牙齒把粉嫩的小嘴咬出了月牙,半響,慢慢地搖搖頭。
“哎,我說公子,你到底給不給錢啊,不給我就去請掌櫃子過來了。”房門外的店小二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白畫衣挑了下眉,也沒理哭紅了眼的夙夙,站起身來要把玉佩拿給小二,走了兩步停了一下,轉過身來,對夙夙說道:“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惦記著,不然一輩子都不快活。”
說完就把玉佩給了小二,說:“麻煩幫我拿到當鋪當了,不讓你白跑。”
小二看了看手裏的玉,連忙笑著應承:“好好,立刻去。”
見小二走了,白畫衣回頭看看躲在被褥裏哭的夙夙,咂了砸嘴,手伸進袖子裏摸了半天摸出了兩三個銅板,掂了掂,想,還夠買個冰糖葫蘆哄她。
拿沈鶴給夙夙的玉佩,白畫衣瞬間又從窮光蛋變成了有錢人,說不上多有錢,至少這個月吃穿都不愁了,白畫衣想再問夙夙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玉佩啥的東西,但一看夙夙手裏捏著糖葫蘆還哭哭啼啼的就憋了回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白畫衣給夙夙買糖葫蘆順道就買了壇花雕。其實白畫衣他這個人沒什麼誌向,他若有,也就是吃喝玩樂。難得再少年啊,現在不吃喝玩樂,難道要老了才吃喝玩樂嗎?
暮色將至,街上行人紛紛散去,而夜市估計還要半個時辰才開場,白畫衣就提著酒在客棧裏叫了一桌好菜,他把白蓮雪花雞的雞腿夾到夙夙碗裏,說道:“你吃吃看,可好吃了。”
夙夙好好梳洗了一番,耳朵兩邊挽起發髻,又拿淡黃色的發帶紮住,餘下的頭發任它垂著,畢竟再沒有娘親為她梳發,自己紮的有些不整齊,不過也很清麗可人,和白畫衣開始從血泊裏滔掏出的小姑娘完全判若兩人。
夙夙一手摟著碗一手捏著筷子戳著碗裏的米飯,絲毫不動半口,白畫衣疑惑,想,女孩子就這麼難照顧?那他以後還是不要孩子的好,一個人才瀟灑。
白畫衣一麵自斟一碗酒,一麵說道:“你還生我的氣不成?”
夙夙憋得紅彤彤的小臉搖搖頭,白畫衣斜眼看了一眼,心裏頓生不忍,放下酒壇子捏了一把夙夙粉嫩的臉蛋,柔聲道:“快吃吧。”
夙夙紅著眼睛乖巧地點點頭,慢慢地往嘴裏扒飯,白畫衣見此笑了笑,喝了一口花雕。
辛辣甘醇,餘味回舌,好酒。白畫衣樂嗬嗬地又喝了一碗,身後卻突然多出兩個人來。
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皆身著黑衣,而袖口和領口以紅色包邊,一看就知道是靈劍門的人。那女子看起來高傲孤寂,不過臉蛋倒也好看,秀眉長眼的,她走到白畫衣對麵的桌子旁坐下,把劍往桌子上一放,冷聲道:“小二,一壺茶。”
小二被那氣場一震,趕緊地過去,生怕遲了惹那女子不高興。
而男子看起來麵無表情,靜靜地坐下,拿起茶壺來倒茶。
白畫衣斜斜地瞟了一眼對麵那兩人,隨手抓起盤子你的花生米扔了兩顆在嘴裏,一邊嚼心裏一邊發笑,他想,靈劍門的人怎麼都這樣不正常啊,不是麵癱就是清高女,嘖嘖。
“多吃點。”白畫衣給夙夙夾了一筷子菜,再一轉頭卻發現那女子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那目光如鉤子一般勾在他的身上,讓白畫衣頓時渾身不自在。
白畫衣真心想問她是不是看上他了,但是她對麵的那個男子卻微微回頭看向他們,目光卻是落在夙夙身上的。隨後那男子低聲對女子說了一句話,那女子輕哼了一聲扭過頭喝茶。
白畫衣心裏微微一驚,皺起眉頭,瞟了一眼夙夙,再瞟了一下那男子,咂了一口酒,拍拍夙夙的肩膀:“吃快些,吃完休息休息,明天我們就走。”
夙夙抬起頭來,委屈地問:“去哪兒啊……”
白畫衣笑笑:“不知道,走到那兒就是哪兒吧,或者我可以帶你去柳樹甸,那兒是個好去處。”
夙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低下頭繼續吃飯,白畫衣也不再理會那一男一女,隻顧著喝酒吃菜,但心底卻暗暗定下來,明天非走不可。
吃過晚飯,白畫衣讓夙夙上床睡覺,而他把劍摟在懷裏就靠在床邊上站著,看著燭光一晃一晃的,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還未入子夜,在房間裏聽得見街上賣餛燉的吆喝聲,白畫衣不由地摸摸肚子———確實又有點餓了。白畫衣側頭看看睡的香沉的夙夙,默默歎氣,他這是幹什麼啊,無緣無故保護一個女孩子,還為此餓肚子。當年他和沈鶴的交情不錯是不錯,可是再不錯讓他幫忙帶孩子也太為難他了。
他可是個男人!還是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帶著個小姑娘都不好去逛青樓。
“哢……”
窗子再突地一聲響卻讓白畫衣渾身一振,他目光立刻鎖在窗子上,那聲音……絕不是風吹出來的。
白畫衣對著窗戶問道:“誰?是敢做敢為的就給本公子出來。”
窗戶外的人並沒有馬上回答,白畫衣有些老火地點了夙夙的睡穴,讓她一時半會而醒不過來。
白畫衣走到窗前,頓了一下,然後把窗戶一把拉開,隨著窗子大開,一道寒光也閃了進來,直刺他的喉嚨。白畫衣拿劍身一擋,然後猛地往右側開,一摸黑色的身影從房簷上滑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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