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34 更新時間:14-03-19 18:03
白畫衣走到窗前,頓了一下,然後把窗戶一把拉開,隨著窗子大開,一道寒光也閃了進來,直刺他的喉嚨。白畫衣拿劍身一擋,然後猛地往右側開,一摸黑色的身影從房簷上滑進了屋子。
白畫衣吸了口氣,還沒看清那人模樣,就吼道:“你搞什麼啊,竟然偷襲!我喉嚨要是被切開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在燭光的昏暗裏,那人一聲輕笑,向前走了一步:“這位公子好大口氣啊……”
白畫衣這才看清這人的長相,長相麼……劍眉星眼,嘴巴薄的下巴尖,一身錦緞黑衣穿得工整,不顯儼然,又有溫和之氣,卻也不缺逼人的霸氣,總的來說就是……這真是極好的。白畫衣尋思走江湖這麼多年,除了他自己,確實少見這樣的俊美的男子。
但此時顯然不應該關心這個,白畫衣克製住想捏一把那男子劍的衝動,正色道:“你是誰?來幹嘛?我可和你無怨無仇。”
那男子微微一笑,說:“我確實和公子無怨無仇,我隻是想找公子要個人而已。”說完男子指了指床上睡著的夙夙。
白畫衣暗想,這個人果然和今天在客棧吃飯那一男一女是一夥人,都是在打夙夙的注意。看沈鶴確實不是會有仇家的人,真不知道沈鶴惹上誰了,別人要他一家的命,哪怕隻是個小姑娘也不放過。
白畫衣擺手:“這個人不行,我和她父親有些交情,再說……”白畫衣低聲嘀咕道:“我都把他的玉佩當了買了酒……都吃了人家的好歹也得幫個忙吧。”
黑衣男子微微皺眉,淡淡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沈夙歌我是要帶走的。”
“你說要我就給你啊,太沒麵子了,”白畫衣此時依舊要逞口頭之快,而那男子卻已提了劍再刺向他,白畫衣一驚,想,好快的劍法!忙拿拔了劍去擋。
“噌!噌噌!”兩柄劍快速相碰,隻過了幾招白畫衣心裏便有了低,這樣下去,自己顯然是敵不住他的。這男子劍法極為少見,劍劍刺人要害睹人空隙,打鬥起來很是費力。白畫衣有些後悔當年跟著師父偷懶沒好好練劍了。
那男子一個劍花猛地挽過來,燭光被那劍氣一抹,滅了。白畫衣把手往袖子裏一摸,摸到東西朝那人一擲,那個要看要削去他肩頭一塊肉的劍花驀地頓住。
白畫衣心裏順了口氣。隻聽那男子冷聲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白畫衣把劍入鞘,得意道:“沒什麼,催命斷腸丸而已。”
借著從窗戶裏漏下的淡藍色月光,看得見那男子黑起了臉,不說話。片刻之後劍一劃,劍尖正指白畫衣喉嚨,那男子道:“你戲弄我?”
白畫衣無所謂地擺手:“我拿我的命來戲弄你?你太抬舉我了吧?”
那男子咬牙道:“卑鄙。”
白畫衣眼睛一瞪,指著他:“喂喂喂,你還好意思說我,是你先偷襲我的好吧,你這人怎麼……”
“閉嘴!”那男子顯然有些發怒,也受不了白畫衣的聒噪,簡明扼要:“解藥!”
白畫衣搖搖頭,賣起官司:“這解藥麼……”
脖子上的劍尖又近了幾分,抵著他的皮膚,冰涼冰涼的。
白畫衣說:“行了行了,告訴你還不成麼,但說了你也別想殺我,因為我隻說半服解藥的方子,你回去後到藥鋪抓黃苓和甘草各一錢,煎熬後每日吃一次,雖說不能全然解毒,你的性命還是可以保住的,下半服方子十日後你到店裏掌櫃那兒去拿,還有,不能派人盯著我,盯著我我就不給你方子了。”
男子一聲冷笑,“你覺得我會信你的滿口胡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不成?哪有解藥是這樣的?”
白畫衣吃驚道:“被你發現了!”
那男子眉頭的青筋都快冒上來了,白畫衣一看再玩下去情況就妙了,正色道:“好吧,我老實說,催命斷腸丸名字雖然聽著嚇人,實際上藥性緩慢,五日後毒性才入各道筋脈,你可以選擇第五日到店掌櫃那裏取解藥,或者現在殺了我,然後五日後死翹翹。”
那男子的劍微微鬆了一下,白畫衣剛要鬆口氣,那劍又頂了上了,那男子道:“我且信了這一次,先留你和沈夙歌的命,今日之事,日後必定雙倍奉還。”
說完男子收了劍,滿是寒光的眼掃了一眼白畫衣,提劍翻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白畫衣笑著對窗口招手:“慢走啊。”等放下手不由地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從袖子裏又掏出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裏邊嚼邊抱怨道:“這都什麼人啊,無恥,無賴,長的好看脾氣也太差了!可惡,打擾本公子的好心情!”
一夜有驚無險。第二日一早,白畫衣也顧不上吃飯,就買了一輛馬車,買了一壇酒,把夙夙叫醒,往夙夙手裏塞了兩個饅頭再把夙夙塞進車,自己駕上車吆喝道:“駕!”
清晨尚有霧氣,而街道上的行人亦少,霧氣充斥在城牆和街道裏白蒙蒙地一片,依稀看的得見街道中一輛馬車緩緩而行,伴著兩三片不知何處吹來的杏花和三四縷繚繚炊煙。
夙夙從馬車的簾子裏探出頭來,咬了一口饅頭問白畫衣:“白叔伯,我們去哪兒啊。”
白畫衣隨口道:“逃命啊。”說完又覺得太隨口了,換了句話:“夙夙和白叔伯去去遊山玩水好不好啊?”
夙夙點點頭:“好。”
夙夙說完半天又支支吾吾地,頓了半天,把饅頭緊緊捏在懷裏,小心翼翼地問道:“白叔伯,夙夙有個問題一直想問白叔伯。”
白畫衣頭也不回:“問什麼啊?”
夙夙把手裏的饅頭都捏出了指痕,低聲道:“白叔伯:知不知道……是誰……誰殺了我爹爹和我娘親……”
白畫衣一愣,回想起那天,他盤纏花光,本想去找沈鶴蹭吃蹭喝玩幾天,誰知道推開那扇門的時候血已經染上了門檻,沈家大宅一片死寂,沈家八口人的血已經凝固在一起,烏黑而腥臭,單單隻活下來了沈夙歌,她從她爹的身下爬出來,雪白的衣衫已經被沈鶴的血染成了紅色,她滿臉的驚恐和害怕,看著他哭道,你別過來,別過來……
白畫衣右拿鞭子抽了下馬屁股,左手提起酒壇子喝了一口,然後轉頭對夙夙笑道:“白叔伯不知道呢,別想了,快吃饅頭吧,都涼了。”
說完轉過頭放下酒壇子,靠在馬車上伸了個懶腰,抬頭看看淡藍有飛絮的天,想,冤冤相報何時了,與其心懷仇恨在世,不如賞花喝酒來的快活。
如今他既然救了夙夙也就把她帶在身邊吧,也算做朋友的情義,還有,沈鶴那塊玉佩。隻是想起昨晚那男子,白畫衣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爽,也不怕他追上他要他的命,到時候再說吧。
白畫衣一揮鞭子,駕著馬車頭也不回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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